可能是最近常常失眠的關系。
只要一離開項御天,她就睡不著;即使躺在他的懷里睡著,她都是在做噩夢。
「嘔——」
胃里又是一陣翻騰的狂涌,江唯一難受得站在路邊上。
一部轎車突兀地停在邊上。
江唯一轉過頭,轎車後座的車窗被放下,一張溫和淡然的側臉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是安城。
他緩緩轉過頭,抬眸沒有焦距地看向她的方向,「唯一,我要去an,帶你一起回去
話落,司機大叔下了車,繞到一旁拉開車門,朝她道,「唯一小姐,我剛看你彎著腰要吐的樣子,身體不舒服吧,快上車
「我……」
江唯一本想拒絕,但看到這車停的不是位置,後面已經有車在按喇叭便作罷。
她走過去上了車,坐在安城的身旁。
中間空出一個人左右的距離。
司機開車,一路無聲沉默……
「你不舒服?」安城轉過臉,琉璃般的眼看向她,認真地問道,「是不是給你安排的工作讓你負荷太多,如果是這樣,我可以……」
「不用江唯一淡淡地拒絕,「你明知道我喜歡現在的每一天
現在的每一天,她都過得開心。
都過得嫌不夠。
「……」
喜歡現在的每一天。
安城的手動了動,輕聲提醒她,「唯一,別越陷越深
「馬上就是終審了,我還能陷多久?」
江唯一道,轉頭看向窗外的車來車往、人來人往……
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淪陷了。
「項御天的結局到了,你也走不出來安城說道。
「……」
她和項年天的結局是一樣的,他死,她不會活著。
然後,兩人再沒了言語。
兩個人都各自看著窗外的方向。
轎車抵達an大廈,江唯一見項御天的心迫切,推開車門便下了車。
「唯一,我們什麼時候越來越遠……」
安城坐在車窗邊,低聲說著,還沒說完,耳邊便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響。
她下車了。
安城的聲音靜止在他的喉嚨里。
他們已經越來越遠了……
連對話都變得寥寥可數,以後,也只能這樣了麼?
安城靜靜地坐著,緩緩閉上了眼,斂下孤單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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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房暗室里,空空蕩蕩,沒有人影。
從前台口中江唯一才得知項御天要求去了天台。
她拎著生煎包走上天台,一推開門,呼拉拉的風立刻朝她襲來,讓她感覺不適應。
項御天怎麼想到到天台上來了。
江唯一走出去,遼闊的天台一隅,項御天坐在一張白色長椅上。
離天台邊緣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的單手被手銬銬在長椅上,長椅兩邊站了四個人看守。
他背對著她。
江唯一遠遠地望著他的背影,望不到他身上的那股狂妄。
此刻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階下囚。
沒有自由。
沒有尊嚴。
江唯一靜靜地站在那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走過去面對。
項御天仰著頭,望向陽光最刺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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