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漫步在校園中,避讓的人群,異樣的目光,本該早已適從,可靈靈竟感到了不適,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愨鵡曉
這種感覺令靈靈難以接受,不悅地蹙起眉頭,靈靈摒棄了心中的異樣,等一下可是屠夫大人的課,遲到就不好了。
加快步伐向教學樓走去,因為快要上課的緣故,走道上的人並不多。
就在靈靈要進入教學樓時,眸光一閃,她若有所覺地向右微偏。
「 當」,泥土、陶瓷片飛濺,靈靈定楮看向碎了一地的盆栽,這是教學樓中常見的盆栽,用來裝點美化環境的,但為了避免造成誤傷,通常都是擺在死角的,像這樣摔在路中間,按理說是沒可能的。
靈靈眸色暗了暗,仰頭掃視頭頂過道,不出意外地沒能發現任何可以者,有的只是好奇探出頭來觀望,繼而露出幸災樂禍之情的人。
沒想到還有人敢正大光明對她下毒手,是等不及了嗎?
靈靈眼眸微斂,密集的劉海順服地垂落下來,使她的神情越發莫測,良久,她緩緩勾起嘴角,笑容冰冷。
「鈴鈴鈴~」
短促的鈴聲打斷了靈靈的沉思,她瞬間回神,懊惱地自語︰「這下糟了,遲到了呢。」
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全涌進了各自教室,但依稀的,可以听見他們的碎碎念,無外乎就是一些詆毀靈靈的言論,對此靈靈已是能做到視而不見,過耳即忘。
不意外的,當靈靈站在教室門口時,面臨著屠亦申審視的目光,緩緩的,一寸寸刮著靈靈的肌膚。
靈靈站得筆直,一副凜然不懼的模樣,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那雙掩在人後的眼眸此刻蘊含何種情緒就不得而知了。
「進來吧。」屠亦申收回目光,不耐地敲了敲講台,道。
靈靈詫異了,看向屠亦申的眼楮不由得染上一抹異色,卻是沒動。
屠夫大人有這麼好?
「不進來就在那站著吧。」屠亦申的耐性似乎被靈靈耗光了,當即不再甩靈靈,拿起粉筆重新在黑板上涂涂畫畫。
靈靈撇了撇嘴,溜向自己的座位。
屠亦申余光一掃,卻是沒說什麼。
見此,底下的學生怨念頗深,但當著兩大煞星的面,他們也不敢有任何表現,只私底下和周圍的人擠眉弄眼對口型。
內容如下︰
「偏心!」
「哼,袒護也不能這麼明顯,總不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吧?」
「誰知道呢,看著就都不是好貨。」
And……
自此,新一代流言生成了。
副校長辦公室內
「最近校內多出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言論。」雷宏遠坐在辦公桌前,眼含深意地看著屠亦申,剛毅的面容上是一塵不變的威色。
「哦,大概又是那些不好好听課的學生搞得鬼。」屠亦申嘴里叼著根沒有點燃的煙,含糊不清地說道,比起在學生面前一絲不苟的包公形象,他現在更像一個地痞流氓。
「說你和某個女學生搞曖昧。」雷宏遠好像對屠亦申很是了解,見到他沒個正經樣也絲毫不驚訝,只是平板地復述了流言的內容。
「呵,」屠亦申一下樂了,渲染著濃濃黑社會氣息的面容上綻開一個滑稽的笑,「這幫小兔崽子可真能編,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他們倒是找一個不怕我的學生出來試試?還搞曖昧呢。」
「哪就沒有不怕你的女生了,幽靈靈不就是一個?我看你對她就挺好。」雷宏遠意味深長道,睨著屠亦申的眼中還帶了點促狹,好像還真信了那留言。
「我說怎麼就給我整了這麼一出,原來是因為那個。」屠亦申抿了下煙,煞有介事地呼出一口氣,笑呵呵地道。
「煙嘴都給你叼爛了。」雷宏遠遞了個嫌惡的眼神過去,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資料,口中還道,「你說你要不是對那女生有想法,上次又怎麼會幫她?我可記得在那之前,你還屢次說她有問題呢。」
「她那是能力問題,這可和你那幫寶貝學生的人品問題不一樣。」屠亦申哂笑,對雷宏遠的嘲弄不以為意,指尖輕彈,那根未點燃的煙就半空滑落,徑直入了那垃圾簍。
沒得到雷宏遠的回應,屠亦申也不在意,他伸展開久坐之下有些酥麻的身子,起身朝外走去。
「那丫頭我倒是喜歡得緊,你可別把她給我弄丟了。」背對著雷宏遠,他揮了揮手,留下一句惹人非議的話,消失在了門外。
「還真是肆意妄為啊。」雷宏遠眸光凝視著屠亦申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一瞬的猙獰,攥緊的指間捏著薄薄的紙張,雪白的紙面上尤留有墨漆的刺鼻味……
靈靈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命犯太歲了,不然不會這麼背,走哪哪就出意外。
「啊嘁~」
靈靈吸了吸鼻子,冷得直哆嗦。
一路走來,拖出一條長長的水漬,一腳踩下去,一個水澄澄的腳印就留在那了。
這一路上,她沒少被人指指點點,嘲笑的聲音從未停過,所有人臉上都寫滿「活該」二字,還真有點過街老鼠的意味。
靈靈自嘲地一笑,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
「幽靈女?你怎麼搞成這樣,改行當水鬼了?」囂張跋扈的男聲撥開重重譏諷傳到靈靈耳邊。
靈靈扭頭,就見季也一身黑色風衣,端著高架子向自己走來。
看見季也,靈靈挑眉,眼中驚訝一閃而過。
柳岑皓因為家里的事一直沒有回來,連帶著柳啟易也不見了,她還以為季也會跟過去,再不然也會回自家備戰,憑著兩人的關系,季也不應該不知道柳岑皓的情況,既然知道沒理由不幫一把。
「嘖嘖,你這是掉井里了?」季也繞著靈靈轉了兩圈,嘖嘖出聲,那神情就跟動物園里觀看稀有動物一個樣。
「不是,但也沒差。」靈靈無所謂地聳聳肩,語氣頗為無奈,轉眼,又問起季也,「你呢?怎麼會在學校里?學長回來了?」
「切,皓的事哪用我管,他自己能搞定。」季也輕嗤,言語間飽含對柳岑皓敵方的蔑視。
靈靈怒了,伸手扯過季也的衣領,把人往偏角拖。
「你給我過來。」
「死女鬼,你干什麼?」季也一個不察被靈靈拖著踉蹌了一下,抬手回來靈靈濕漉漉的爪子,卻也是乖乖跟在了靈靈後頭。
看著靈靈在寒風中抖得跟梭子似的,卻依舊邁著堅定的步子,季也眼中霎那劃過一抹異色。
究竟有什麼重要事非得在這種情況下說?連換套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眼見著靈靈朝後山走去,季也忍不住拉住了她。
「我說,要不去溫室吧,哪里也很安靜。」還很溫暖。
靈靈愣了愣,沒反對,兩人就又轉向朝溫室而去。
「什麼事?」一進門,季也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看著靈靈催促道。
「你到底怎麼想的?」靈靈沒回答,卻是口氣不善地反問道。
季也懵了,愣愣的不知該怎麼反應,他應該沒做錯什麼吧?
見季也一臉的茫然,靈靈默默扶額,心中直嘆︰把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小伙伴拉扯大,柳學長真是辛苦了。
「學長再強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他也是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再者,不論他能不能扛下柳家,背後的關懷總是需要的,你就這麼把他一個人扔在那,他要真出了什麼意外,你找誰哭去?」
不過……靈靈腦補了一下季也成為一個背後小女人的樣子,頓時汗流直下三千尺,表示不忍直視。
咳,她只是提個建議,至于可行性和有效性……誰知道呢?
聞言,季也傻了,他其實不笨,只是習慣性的會去相信柳岑皓,可能是受小時候的影響,使得他總覺得柳岑皓是無所不能的,漸漸忽略了柳岑皓人性的一面。
「皓他……」季也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靈靈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未見她有什麼動作,手中卻多了一本書,或許該稱之為筆記本更為恰當。
未等靈靈開口,季也就疑惑地出聲,不是問這里面是些什麼,也不是問這東西從何而來,而是問……
「怎麼沒濕啊?」
靈靈橫了他一眼,怒道︰「你管這麼多干嘛?好好給我參透了,這可是我花了好久寫出來的。」
寶貝似的了幾下,才將本子遞給季也,此時的靈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名為「猥瑣」的氣息。
季也狐疑地看了靈靈一眼,接過本子,瞄了幾眼,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追男守則之脈脈溫情法?!
「你……」季也聲音也顫,身體也顫,渾身上下哪哪都顫。
「鎮定,我知道你很激動,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會接受你的感激的。」靈靈滿口謙卑,一臉了然地拍了拍季也的肩頭,一派祥和之態。
「感激?我感激得想揍你!」季也騰地回過身,對著靈靈就是一拳。
這里面的東西全上是些女人該做的事,竟然還好意思叫他做!***,你丫是把他當女人了是吧?!
靈靈似是早有所料,一偏頭,躲了過去。
一拳不中,季也再出一拳。
靈靈正待躲開,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拳頭就印了上來。
靈靈吃痛地倒抽一口氣,捂著臉低下頭去。
季也沒想到真會打中,也吃了一驚,忙湊過去,就想撩起靈靈的劉海查看傷勢。
「喂,你沒事吧?」
靈靈一驚,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狂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見狀,季也切了一聲,沒好氣道︰「不就長得丑了點,有什麼大不了的?還非得遮遮掩掩,不許人看,我還不稀罕呢。」
知道季也誤會了,靈靈剛想解釋,接連又是兩個噴嚏。
「算了吧,你還是早點回去把衣服換了吧,要是感冒了可沒人照顧你。」季也不由分說,推著靈靈就往外走。
一打開溫室的門,一股強風迎面刮了過來。
見靈靈冷得直哆嗦,季也皺起了眉頭。
「女人就是麻煩。」口中抱怨著,他手上也沒停,三兩下解了自己的風衣披到靈靈身上。
外衣一月兌,他就抖了一下,心中嘀咕道︰這天有夠冷的,真不知道這幽靈女穿著一身濕衣服是怎麼熬過來的。
好端端被打了一拳,靈靈心里正惱著,所以也沒拒絕,直接爽快地接過了風衣,看見季也發抖,心中還偷樂了一下。
季也看靈靈披上了衣服,卻沒拉還,還是開著的,當下便想替她合攏,這細看之下竟發現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原來你有胸,還不小。」一雙咸豬爪就這麼頓在靈靈胸前。
為了營造出飄逸的效果,靈靈的衣服一直都是寬松版的,所以不怎麼體現身材,現在被水這麼一打濕,什麼都露了。
靈靈只覺太陽穴一突,隱隱有青筋出沒。
「放開你的咸豬爪!」
突然好想廢了這個家伙。
季也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趕忙又松了手,實現卻仍因為感到不可思議而停留在靈靈的起伏上。
靈靈負氣,轉身就走。
季也竟跟了上去,一副護花使者的神態,也許稱之為鬼僕更合適。
一路把人送到了寢室樓下,任務完成的季也剛要走,卻被靈靈叫住了。
「等等,剛剛那本其實是錯的,這本才是,那本是給另外一個人的。」靈靈又掏出了一本遞了過去,然後攤開手等著季也把之前那本還來。
季也看了靈靈很久,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最後也只是把東西換過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本給誰的?」
莫名的,季也有些不爽,這死女人還給別人寫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