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之,要殺手減肥!亙古第一理論啊!知不知道殺手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追蹤術,不是暗殺技,而是身形!身輕如燕才是要訣!
殺手編號#7463汗顏,他很想吼一聲「我的體重剛過百而已」,最終他還是忍著沒吼,他需要留著力氣喊遺言。
雖然他的遺產只能充公。
#7463的步子忽然有一瞬的停滯。
「你的殺氣太盛。」幽竹聲線平靜,秀氣的眉峰輕皺,有一絲疑惑,更多的則是不在意,橫臥的身形並未因暴漲的殺氣而改變分毫。
#7463似有些驚訝,他全身罩在黑衣里,面容也隱在鐵質面具下,僅一雙黑眸清晰可見,漆黑如夜,布滿清寒之厲,此刻訝然劃過其間,透體而出的戾氣更盛,令人毛骨悚然的奪命氣息,全然一派手染無數鮮血的屠夫大開殺戒時的樣子。
對死亡的恐懼也許能激勵人求生的意志,但對于常年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殺手來說已是淡薄得沒有邊際了,他們更怕的是沒能死的痛快,他們最恨的是自己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而別人卻滋潤地活著,所以他們才會拼命殺人,殺掉所有讓他們覺得不公的人,而幽竹更是他們不能容忍的存在,本該和他們一樣的人,如今卻月兌離了他們的生活軌跡,妄圖向常人靠近,他們絕不允許!
#7463穆地低低笑出聲來,聲聲滲人繚繞不去,竟似鬼魅一般。
突的,笑聲戛然而止,匕首若游龍驚水,破空長嘯,與此同時,他疾步前沖,舉止癲狂,行事果決,全然不顧可能暗藏的機關陷阱,誓要拉幽竹同歸。
幽竹也沒料到他的一句話就把人激成這樣,著實嚇了一跳,待匕首近前才恍然閃避,一時間竟被劃出一道血痕。
血腥之氣淺薄彌散,淡不可言,但對殺手來說卻是濃郁馨香,刺激著他們的嗅覺,內心激蕩,似要飲血止癢。
#7463的瞳孔猛然收縮,面具下的面容一下粗獷起來,似連毛孔都放大少許,竭力汲取空氣中漂浮的腥紅。
如此明顯的異常幽竹他們自然察覺到了。
幽竹不禁皺緊了眉頭,而NO。150則面上一喜,心頭盤算著等#7463殺了幽竹,他便立即把#7463干掉。
這人是入魔了吧。
靈靈匿在屋內一角,看戲似的觀望著一切,此刻見#7463瞳眸都沁出幽幽紅光,不覺咋舌。
她倒是听說過有殺手殺人入魔,見人就砍的,還真沒見過,難得看見一個,自然要好好欣賞欣賞。
所謂的入魔不是什麼妖魔化,而是思想癲狂,即神經出現問題,過強的執念使人陷入魔障,思想極端化,會做出許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瘋子的武力值不會有所改變,但……
#7463朝幽竹撲了過去,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掐住幽竹手臂上的傷口,拉扯擴大,著迷地看著鮮血不斷往外涌。
「放手!」幽竹奮力甩著手臂,卻掙扎不開,最後曲起右腿,狠狠頂上#7463的小月復,把人踢開。
被推開一定距離的#7463還欲撲上,他撲騰著就要站起來,地面卻是濕滑一片。
銀月自破洞瀉進陋屋,銀輝斑駁,傾灑滿地,映得#7463腳下閃爍泛光,妖異的紅星星點點,美不勝收。
「啪嗒」,小小的一滴自#7463身上滴落,濺起朵朵血花,消失在茫茫紅海中。
#7463茫然片刻,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左胸,一把水果刀插在那里,差離心髒幾分。
幽竹正在吐槽水果刀的各種缺點,就見#7463好奇地拔出水果刀,繼而一臉欣喜地看著噴薄的鮮血,拿著水果刀又用力插了幾下。
靈靈看得瞪圓了眼,肉疼地倒抽一口氣。
這人讓她想起了風源的那群變態,不過等級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那群變態虐得永遠是別人,有的時候也會欺負欺負同伴,反正不會傷害自己就對了。
抽完兩口冷氣,靈靈就開始遺憾了,這捅了半天,怎麼就不見捅死呢,每次都偏了幾寸,會讓人懷疑他瘋了這一理論的真實性的。
#7463舌忝了口刀上的液體,咂巴咂吧嘴,眉頭蹙得緊緊的,那表情好像在說「味道不對」似的,轉了兩下腦袋,迷離了會兒,瞥見幽竹,眼楮就亮騰了,又沖著幽竹奔過去了,流了一路的血也不見消停。
幽竹不耐地飛出兩把水果刀,這次,一刀正中心髒,一刀沒入大腿。
#7463前撲的身子一僵,面具早在剛才的掙扎中掉落,一張臉木著表情止在幽竹上首。
驀地,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高舉的手干脆利落地下落,直襲幽竹面門。
沒想到本該絕了氣的人還能動作,幽竹一時不察,只本能的向後一讓,又是一道血痕。
#7463整個人順著那動作倒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幽竹抹了把臉頰,拭去血,忍不住抬眸覷了#7463一眼。
還好水果刀夠鈍,他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想到此幽竹怨懟起靈靈來,他那把削……削不了鐵但也鋒利無比的匕首啊。
NO。150貼著門板,透過門縫觀察門內動靜,一見完事了,招呼著身後下屬就要殺進去。
雖說#7463沒能殺了幽竹,但也探到里邊沒有暗藏殺機也算死邊沒有暗藏殺機也算死得不冤枉。
哼,NO。250明知組織不會放過他,也不事先準備,死了也是自找。
「唰唰唰——」
沖在最前頭的幾個突然倒地,煞了一眾殺手,他們彷徨著,止步不前。
NO。150扒開人群,來到最前頭,傾身查看倒地的人,面色漸漸難看。
一招斃命,但他並未看見幽竹動手,甚至連是什麼把人殺了的都不清楚。
他繃緊了脊背,厲著一雙眼掃蕩四周,不放過一絲可疑之處。
這窩子破得可以,根本藏不住任何暗器,可人的確死了,還是小心為上。
「全體戒備。」
話落,他瞳孔一縮,振臂一揮,打落了一把水果刀。
繼而毫不停歇地疾步後退著隱入人群。
幽竹翻身坐在了床上,有些苦惱地看著抱團逼近的殺手們。
這人數著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就在他憂慮之際……
「噗通」幾聲,又有數人倒地,只是這回是從中心開始,且幽竹對此也覺得不解。
NO。150心驚地四處觀望,張口欲呼,只覺有什麼刺破了頸間,在他意識到時已連根沒入。緊接著他眼前一黑,意識消散,人軟了下去。
這下殺手們恐慌了,紛紛猜忌自己的同伴,亦有人想要退出這間屋子。
畢竟這種情況下還能下手,最有可能的便是身邊人。
一瞬的怔愣之後,幽竹把握時機,一個躍身近到最近之人身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手動個不停,口中可沒停息。
「什麼人?」他厲喝,來人是敵是友尚未明了,他可不想在解決了一批殺手之後還要面對另一批,看之前的舉動,來人總歸是驚魂的敵人,趁現在驚魂的人還沒死絕,先把人拉出來,分散驚魂的注意力,順便幫他削弱不明勢力。
說實話,他不認為來人會是友方,他的友人數是零。
顯然,幽竹沒有把靈靈歸為友,所以……
「小幽兒,你真不可愛。」
靈靈哀怨的聲音嚇得幽竹手一抖,偏了準頭,無奈又補了一刀。
殺千刀的麻煩女人!
理所當然的,幽竹把這一次失誤歸咎到了靈靈身上。
「怎麼是你?」
靈靈踏著輕飄飄的步子漫出黑暗,斑駁的月影照射在她慘淡的面容上,明暗交織,唬得人心肝只顫。
NO。150的死令殺手們忌憚起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在加上這身裝扮的渲染,若有若無的,他們就覺得對方會稀奇古怪的術法。
然,靈靈只是在踱到戰場邊緣站了半響,又跺了回去,連幽竹的問題都沒回答。
幽竹感覺眼角一抽,太陽穴隱隱泛痛。
你丫就是來觀光的嗎?
似乎听到了幽竹的心聲,靈靈善解人意地作出解釋︰「你們繼續,不要管我,我夢游。」
眾殺手︰……夢游還殺我們的人?
靈靈︰有意見?
……眾殺手默默地、前僕後繼地涌向幽竹。
幽竹脾氣一上來,也倔了,當即止了手,不動了,木頭人似的任打任罵任蹂躪,一把明晃晃的刀湊到他胸口了,他也依舊紋絲不動。
靠,夠狠!
危急時刻,靈靈抬手擲出一枚銀針,打落了匕首,閃身加入戰局。
「嘿~」幽竹對靈靈咧開一口大白牙,笑得好不得意。
靈靈對他翻了個白眼,傻帽就這麼相信她?
幽竹自己也沒意識到在發現來人是靈靈時,他對靈靈就多了一份信任,在水深火熱之際,有一個人為自己而來,那怕與那人有再大的隔閡也會即刻消除。
打著打著,靈靈發覺聚在自己身邊的人比幽竹身邊的還多,且皆是一臉的視死如歸。
那不要命的打法讓靈靈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覺得不殺了靈靈,他們都活不了的樣子。
靈靈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是如此的成功,一個沒有理性可言的鬼,所行必是殺光、吃光。
該死的,丫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迷信啊,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好不好!
「情報來了,情報來了~」
小孩軟糯的聲音在這片殺伐之地顯得非常之不和諧。
靈靈默了默,遲緩片刻,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堅定地彎腰拔出腿間匕首,認準方向一扔到底,起身時,右手掠過口袋,隔著布料撥弄了一下,熟練地開了免提。
天大地大,事業最大,所以肖蕪兒的電話必須接。
「靈靈,校長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