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那一眼被柳岑皓逮個正著,柳岑皓頷首致意,笑若春風,這哪是不請自來沒臉沒皮的家伙,分明就是開門迎客的主人。愛睍蓴璩
靈靈敗了,難怪莫婉怡不對他發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里的使用權暫時歸我,我是這里的主人,而你,」莫婉怡柳眉輕挑,「並不在受邀嘉賓之中。」
「那他呢?你請他了?」季也指著擺出老好人姿態的柳啟易,斜眼。
「他是靈靈帶來的,自然另當別論。」
「呵,那我也是。」季也當即接了口,說著毫無根據的話也不覺有何不妥,抱臂睥睨的高傲深深震撼了在場觀眾。
莫婉怡不由下意識地望向了靈靈。
你真請了他?這和計劃不一樣啊!
靈靈無奈,只得應道︰「算是吧。」
她總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吧?
莫婉怡聞言也不再多說,直接把季也當透明的,喚來侍者點了菜就和靈靈嘀咕去了。
三個坐對面的大男生被忽視個徹底。
一頓勾引與被勾引的飯局就這麼硬生生插入了兩名破壞者,深入交流什麼的完全沒希望了。
不過看柳啟易那樣顯然對莫婉怡上了心,果然好的樣貌是成功的一半,長得騷就是不一樣。
真不知道是哪個傻叉把這個色胚看成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的?不是沒長眼就是沒睜眼。
飯後柳啟易很紳士地付了賬,本來季也還很窩火,想搶了這大出血的任務,卻被靈靈暗中扯住。
她們本就存了讓柳啟易付款的心思才特地定了包廂,怎能被他人搶了去。
「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看著櫃台前的人,柳岑皓輕聲道。
「但對我們來說就不一樣了。」靈靈也望向那人,淺言。
柳岑皓驀地轉眸望住靈靈,良久笑了。
是啊,並非重創對方才是報復,傷人傷己的行為太過不值,縱使對對方傷害不大,但只要益于自己也不失為報復,讓人舒心的報復。
「我們有事先走了。」待柳啟易回來,莫婉怡直接攬過靈靈奔上了的士,留下三個不對盤的男士干瞪眼。
「要走走嗎?」柳啟易率先開口,領頭走向少人少物少光線的偏角。
柳岑皓溫順地跟上,季也向來以護衛者的身份自居,自是不會放任柳岑皓與虎狼獨處。
「表哥近來可好?」背著對方,迎著風,柳啟易于湖邊站定,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熟稔地開口,盡管他們的真正關系比好友還親。
「切,我想沒有人看見你還能好得起來。」柳岑皓還未出聲,季也便沖口而出,言語之間滿是惡意。
柳岑皓也不阻止,清風帶笑的樣子完全掩蓋了內心的贊同。
「是嗎?她們好像就挺好的。」柳啟易展顏輕笑,吐出的話如雲般輕淺。
此刻的他和柳岑皓竟格外相像。
季也沉了眸色,她們?這她們除了那兩個白痴女,大概不會有別人了。
「表哥對她特備關照呢。」柳啟易回身,黑眸暗如幽潭。
「所以你才要接近她?」柳岑皓終于開口了,依然一派雲淡風輕的姿態,只是話語已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表哥這說的是哪里話?只是巧合罷了。」
入了這所學校是巧合,進了那個班是巧合,一起吃飯也是巧合?
季也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全是放屁!
「你想做什麼?」柳岑皓看著對面山頭,問道。
對面恰好是學校的後山,他記得靈靈很喜歡那里。
「我想做的有很多,表哥指的是哪一件?奪你地位,霸佔柳家,還是搶你女人?」柳啟易反問,眉眼含笑,溫煦和善。
這般隨意的開口令季也著了火,憤恨地想要狠狠揍上柳啟易一拳,卻被柳岑皓攔住了。
「很合理的順序。」柳岑皓輕笑。
地位、錢財于他而言不及女人重要,他的這個表弟倒是看得明白,只是……他的女人?靈靈嗎?
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于暖風般和煦中勾勒出一抹邪魅。
「那我更要加大投入了。」柳啟易道,半開玩笑的口吻,似是不信柳岑皓能為了女人舍棄一切。
「媽的,你有本事就來呀,對女人出手算什麼本事?」季也暴喝,桀驁的面容上鐫刻著憤怒。
「你可以試試。」柳岑皓卻不惱,只意味深長地遞了柳啟易一眼,繼而望向季也,「走吧。」
季也還想再說些什麼,被柳岑皓一瞥,禁了聲,乖乖跟著跑了。
「試試嗎?」柳啟易低喃,借著還未完全褪去的陽光望住波光粼粼的湖面,那里是一張很熟悉的臉。
「總有一天,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他忽然伸手打散了那張臉,低笑道。
漸漸的,昏暗的燈光取代了陽光,黑夜吞噬了溫暖。
「這里的衣服還不錯,很多上流社會的小姐都喜歡來這,我們也進去看看,如果可以也幫你買幾件吧,你看你整天穿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只有這一件衣服呢。咦,」莫婉怡推開門,回頭沖靈靈嘟囔,突然似想到了什麼,語氣滿是驚疑,「你該不會真的只有這一件吧?」
說起來她還真沒見過靈靈穿別的衣服。
「怎麼會,只是都長得一樣而已。」靈靈漫不經心地反駁了一句。
她可是愛干淨的娃,勤洗澡,勤換衣。
莫婉怡撐著玻璃門的手一滑,「」一聲,腦袋撞得不輕。
「我說你干嘛非要把自己扮成這樣?」她一邊揉著發紅的腦袋,一邊發問。
「為了保護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啊。」靈靈面無表情地道,伸手抵住被莫婉怡的腦袋一撞,彈開正欲合攏的門。
莫婉怡愣住了,傻傻地盯著靈靈,放在額頭的手也忘了動作。
見此,靈靈覺得好笑,有些惡意的,緩緩推開門,舉步,扔下一記重磅︰「我小時候可是十里八村一枝花,美名遠揚,追求者眾多的。」雖然都是些沒長大的小屁孩,但她那時也是小鬼頭一名。
「騙人的吧?」莫婉怡驚呼。
看看那幾個踟躕不前,一臉「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的服務員,再看看外面那些巴在窗戶上,滿心滿眼都只印著自己的男性生物,無論從何種角度都沒看出靈靈的美名所在。
雖然靈靈的父母的確有美人樣,但現在這社會放射性物質這麼多,吃個泡面都可能是經過核輻射的,沒變異成外星人就不錯了,談什麼小時候好看長大了就沒個人樣了,沒听說變異還有潛伏期的呀。
況且……
「變化這麼大,你的那些鄰居就沒什麼想法?」
「我現在沒有鄰居。」靈靈隨手扯過一件粉色大衣在莫婉怡身上比劃了兩下,道。
「這麼女敕,我才不要。」莫婉怡將之奪過,扔到一邊,「沒有了?你以前的鄰居呢?」
「我搬過家。」靈靈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又拿起一件紫色小外套。
「這樣啊,那你沒再和那些人聯系?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莫婉怡瞄了一眼,接過,月兌了外套換上,在鏡前照照。
「聯系什麼?他們見到現在的我沒請神畫符就不錯了。」
「說不定還真有那麼幾個痴情的,一直等著你呢。」
「難不成你還指望他們會娶我?」
「不,我只是在想,他們在看見小時候心中的小仙女長成這副德行後,會是什麼表情,肯定很有趣。」
這大概比希望破滅更讓人難以接受。
「惡趣味。」靈靈把店里的衣服都瞄了個遍,把看中的一股腦塞到了莫婉怡手里,推著人進了更衣間。
幾分鐘後,她們提著兩個包裝精美的袋子出來了。
「你真的不買?」逛了一圈下來,兩人手中的袋子滿滿當當的,卻都是莫婉怡的size,莫婉怡不禁再次確認。
「我不需要。」靈靈淡淡道。
「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會打扮的女人。」莫婉怡嘟嘴,一臉痛心疾首。
女人最美好的時光都不懂得珍惜!
靈靈無所謂地聳聳肩,她只要保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夠了,其他的她從來不在乎。
莫婉怡撇嘴,她累了,沒精力教育面前的人。
「我們去那坐會吧,我快累死了。」
離她們百米的地方有個公園,人不多,但石凳多,正好夠她們休息。
「嗯。」靈靈沒意見,她是不覺得累,不過怕莫婉怡走不動,到時候還得她幫襯。
「哇靠,累死了!」莫婉怡將袋子一丟,倒在了長凳上,「這里也太冷清了。」
「因為是冬天。」靈靈隨口道,眯著眼四處打量著。
「你找什麼?」
「有沒有听到說話聲?」
「說話聲?」莫婉怡仔細凝神,傾听了一番,搖頭。
話剛落,卻見靈靈突然站了起來,直直地走向灌木叢。
一片被灌木包圍的隱蔽地帶……
「楓,我們分手吧。」
「為,為什麼?」
「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長久的在一起,我父母是不會同意的,與其這麼耗下去,不如早些散了,日後也少些痛苦。」
靠,你個牛糞竟然敢拋棄鮮花!靈靈磨牙,眸光犀利如刀,惡狠狠地瞪著某牛糞。
牛糞突覺身墜冰窖,寒風侵骨,恐懼油然而生。
「楓,離開你,我也很痛苦,但……我們之間還是算了。」
趕緊應了吧,他好想離開啊,這地方詭異的很。
「可我……」鮮花一抬眸,霎時淚千行。
靈靈正看得起勁,突的,肩頭一沉,有聲音從耳後傳來︰「你干嘛?」
靈靈一驚,忙捂住來人的嘴,拉著對方一起蹲下。
莫婉怡閉著氣,難受,一把揮開靈靈的手,不悅地甩了個眼刀過去。
順著靈靈的視線一看,直翻白眼。
「你真是沒救了。」
「你個小孩子不懂。」靈靈唏噓了一句,悄悄地直起身子,欲窺視後情。
小臉一露,還未來得及多瞄幾眼,就陷進了一雙霧蒙蒙的黑眸。
那眼如最純淨的黑水晶,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秋水盈盈。
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