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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久微的生財之道

「什麼?賣人參?!我不同意!」

「爹爹,為什麼?!賣了人參,我們家里就有銀子了,你和娘親也不用這麼辛苦,也不用擔心我上學娶媳婦兒沒銀子了!而且我有好多人參呢!」

「唉久微,你這孩子,你,唉!你爹不是不同意,只是好多事你不明白,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煩心別的,爹和娘總能供得起你上學娶媳婦兒」

「你不用和他多說!我就是不同意這事兒!久微,我和你說,不準你再動這心思听到沒有?!賣人參這事誰也不準再提!」

久微不明白一向笑眯眯的的張大壯為什麼听到他的主意發了這麼一通大火,還惡狠狠地威脅他要打他,這著實讓久微心里委屈得不得了!王蘭芝心里雖然也不同意久微的想法,但她畢竟心細,瞧著久微委屈的小模樣,摟過來細細安慰了一陣子才讓他去睡午覺去了。

張大壯發了火,自己心里也不得勁,跑到院子里坐在一堆木頭里,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干著活計,心思沒用上,手下哪里還使得出好手藝?好端端的一塊木頭被刻得凸一點凹一點,不成樣子。王蘭芝安撫完久微,就看著張大壯心不在焉的樣子,刻刀眼看就要刻到自己手上了,趕緊上前奪了下來,狠狠瞪了自家男人好幾眼!這倒好,安慰完小的,還有老的!

「大壯!干什麼?!想什麼呢?!你手還要不要了?!這是能走神的事嗎?!不能干就別干了!還不如去賣人參呢!」

「不行!」

這話是王蘭芝故意說得,就是要引起張大壯的注意,可是瞧著張大壯那別扭勁兒,心里倒是無奈多些。

「大壯,我知道你心里咋想的。你覺得久微要是賣人參肯定讓人給覺出不好的地方來是不?說不定還能把久微給害了對不?所以才不讓久微提這事!我其實也不同意,但你說話不能這麼沖,得軟和,你看把孩子委屈的!」

多年夫妻,張大壯心里想的王蘭芝一猜就猜到底,張大壯也知道自己剛才激動了,可那不是擔心孩子嘛!不過自個兒媳婦兒一說,他也訥訥的說不上話,兩只大手撿起地上的一只木頭玩具,一個勁兒的摩挲,那出彩的樣兒,王蘭芝看著都替他不好意思,說,「愣著干嘛?進屋去!咋?!臉皮子啥時候這麼薄了?!」張大壯拎著玩具塌著肩低著頭進了屋,王蘭芝跟在後頭抿著嘴笑。

久微在屋里說是午睡,往日早就睡得像小懶豬一樣雷打不動,今天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說到底心里還是忿忿。小白趴在炕下,眯著眼看久微折騰,時不時還打個哈欠,像只慵懶的大貓。

這時,張大壯進了屋,久微自然看見了,他哼的一聲翻了個身,把對著張大壯,張大壯無奈,讓小白騰出炕邊下腳的地兒,走了過去,把手里那只玩具放到了久微的身邊,手下微微下點力氣,叉住小少年的胳肢窩一下子就將久微從別窩里舉了起來,幸好久微穿得多屋里暖和不怕受涼,但是久微也受了嚇,「啊」的一聲,兩只小手就緊緊地纏住了張大壯的脖子,一會兒又覺得不對,想收回手又不敢,就撇著頭不看張大壯。張大壯剛進屋時心里還存了些悶氣,如今卻被久微這小孩子的做派逗笑了,又恢復了平日里笑嘻嘻的樣子。

久微瞥了一眼瞧見了,嘟著嘴,說,「笑什麼?」

「笑我們的久微是個孝順父母的好孩子!」

久微不懂怎麼張大壯那會兒還凶他,現在卻又夸獎他,但是臉上卻漸漸染上了紅胭脂,小臉也慢慢轉過來,只是不好意思的樣子,眼珠子骨碌碌亂看,一下子就撞進了張大壯滿含笑意和慈愛的眼里,臉就更燒的火辣辣。

「喲喲!咱久微還害羞了?!」

「我沒有!」

「沒有你臉紅啥?」

「嗯~嗯~就沒有!你放我下來!」

「嘿嘿!我也就不放!」

「你別鬧他了,快放下來,別一會兒再摔了!」王蘭芝心疼久微眼圈紅紅的樣子,不讓張大壯再逗久微,久微這才做在了炕上,白女敕女敕的臉蛋依舊還是紅紅的,像只熟透了的大胖隻果!

久微坐在炕上,手指模到一邊的玩具,拿起來看看,新奇得不得了,顧不上正與張大壯鬧別扭,舉著玩具急急地問張大壯,「爹!爹!這是什麼?給我的?!」

「這是木頭飛機,就是給久微的,那天不是答應給你做嗎?喜歡不?」

久微大力的點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心里想這就是「飛雞」啊,只是與雞一點也不像,那能飛嗎?這樣想著,他就問了出來。

張大壯看久微開心,心里也高興,嘴里說,「這是木頭做的假飛機,真飛機才能飛,等咱有了錢,爹帶你去做坐飛機!」

「啊?!真‘飛雞’能坐上飛?可是這麼小,真能飛嗎?」

張大壯笑了,「真飛機比這個大多了,比咱家的房子還大,你說能飛不?!等以後有機會咱全家去坐飛機!」

久微美滋滋的想,比房子還大,那得有多大啊?!這麼大的‘飛雞’,肯定成精了,怪不得能飛!等他賣了人參有了銀子,他們一家人都讓這成精的‘飛雞’馱著他們滿天飛,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張大壯也美滋滋的想,乖乖,這兒子真好哄!木頭飛機就能哄住了,真听話!真不愧是他兒子!

王蘭芝見兩人和好如初,又黏糊到一起,無奈的笑了笑,真是不該管這兩人的事兒!

只是這和平美好的氣氛只堪堪維持到了晚飯後,緣由還是因為久微死心不改的提起了賣人參賺銀子的事!

「我說了不同意!你怎麼就是不放棄?!」

「爹爹,你說為什麼不同意!」

「你!和你講不通!總之,我不準你再提這件事!知不知道,下次我就,我就揍你!」

「爹爹你不講理!我沒做錯!你和娘親那麼辛苦!憑什麼不準我也找事做!」

「你,你幫忙也不能有這念頭!」

「不,我就要賣!」

「哎哎哎!停!別吵了,吵破天了!」王蘭芝見兩人又鬧起來實在不讓人省心,趕緊跳出來分開氣勢洶洶的兩人,真是,平日里一個乖巧一個憨厚,怎麼遇到事兒這麼能鬧騰?!

「大壯,你和久微好好說解釋明白!久微!不準用這種語氣和你爹說話,也說說你的想法!」

家里有個女主人就是不一樣,果然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這不,兩個人倒也是不吵了,只是誰也不理誰,這時候倒像極了親生的父與子。

過了一會兒,張大壯先開了口,他心里也氣,只是哪里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自己找個台階下。「既然你也說了讓我解釋說明白,那我就說!」

「這人參,久微不能賣!不是有沒有的問題,就是不能賣!你們想想,這百年的人參多難得?!前邊這一出又一出的事兒還不能說明嗎?!再說,到時候讓人盯上了,那咱家不就成了招狼惦記的肥肉了嗎?!咱家沒權沒背景啥都沒有,到時候不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嘛?!」

說到底還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問題,久微不見得不明白,只是他想問題從來單刀直入,哪里想得那麼麻煩深入,怎麼簡單怎麼來,于是並不很在意張大壯憂心的語氣,不過,他卻很在乎張大壯這個人!所以,久微的不以為意並沒有顯露出來,認真的听完張大壯的話,又認真的說,「爹爹,你說得對!但是,我們不是賣百年人參啊!幾十年的或者其他的藥材都可以啊!我也有很多啊?!」

這話堵得張大壯再擠不出一個字來,是啊!久微只說賣人參可沒說賣什麼樣的,只是他們都慣性思維,認定了是百年的人參罷了。這樣一來,也就不存在什麼惹眼「招狼」的事了,哎!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蘭芝笑了笑,瞅瞅久微那無辜單純的小臉,又瞅瞅張大壯張口結舌的樣子,心里喊著實在是痛快,活該!讓這男人死 !吃癟了吧?果然久微就是個大寶貝!

「你,久微,你也不說明白!」

「是爹爹你根本就不听我講話,也沒問我呀!」

「哎!那,好吧,是你爹笨了!」

「嗯嗯!嘿嘿~~~那爹爹你同意了?」

「同意了!」

「噢!太好了!我們要有銀子嘍!」

「別高興太早!雖然定好了主意,但是咱得有計劃!比方說賣給誰,比方說怎麼賣,比方說」

「爹爹,我才不管這些,我就管著拿出人參和藥材來!其他都你管!」

「嘿!你這小鬼頭!當甩手掌櫃?!」

「我才不是掌櫃!爹爹才是!」

「是是是!我才是!」張大壯笑著應承,心想有這麼一份營生,有了錢以後久微上學什麼的大事倒也不慌了,于是越想越靠譜,就與王蘭芝計劃著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賣」!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久微哄上床睡覺去,小少年折騰了一晚上,越折騰越精神,根本沒有睡意,天已經很晚,只是月光傾灑在雪地上倒是明亮得很,久微睜著兩只大而圓的黑眸子,還含著興奮的目光望著張大壯和王蘭芝二人,大有一副促膝秉燭夜談的意味,被張大壯簡單而略顯粗魯的動作塞進了熱被窩里,又關上了燈,這才迷迷糊糊地尋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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