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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頓頓有肉的美好生活

張大壯很擔心小白將王蘭芝嚇到,久微卻是從來沒有意識到小白這樣的體格形態有什麼嚇人之處,然而也替小白的不請自來難為情,兩人各有各的擔心,但是,事實上,王蘭芝的承受能力遠超他們的想象,這個樸實溫柔的農村婦女很淡定的接受了小白的存在,無論她心里是否驚訝是否恐慌,至少在憂心忡忡的二人眼里看來實在是從容鎮定的不可思議。

要說王蘭芝最擔心的就是家里人越來越多,張著的嘴巴也又多了一張,只希望這小白的飯量不要與它的身體大小成正比,可惜往往你最不想看到的事也越容易出現在你面前。

毫無疑問,家里又多了個吃貨,還是重量級。

午餐吃的王蘭芝心力交瘁,因為家里三個性別為雄性的兩人一獸對她的手藝在嘴巴上做出了高度的承認與贊揚。換句話說,這兩人一獸根本就沒停下咀嚼的嘴巴好不好?!

王蘭芝做好了大盆的小雞炖蘑菇,雞肉炖的女敕女敕的,不爛不艮,咬在口里還有股蘑菇的清香,連骨頭都酥的透透的,汁水哧哧的響,張大壯和久微吃的臉都要埋進碗里去,把窩在一邊啃豬腿的小白饞的流口水,眼楮一個勁兒的看王蘭芝,它也是聰明,知道這香的不得了的好吃的是這個人做出來的,王蘭芝被這火彤彤的閃著渴望的倆大眼珠子嚇了一跳,接著便是哭笑不得,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得,都是吃貨!唉,就她是勞苦的命!再去做份肉菜去!

家里唯獨不缺肉,可惜小白被張大壯和久微這兩人饞的吃不下生肉,眼巴巴的瞅著王蘭芝去了外屋,這才舌忝舌忝嘴巴,把頭埋進了前肢里,妄圖隔絕雞肉的香味,可惜哪里藏得住?!

「啊!小白!你偷我的肉!」

「咩!」

「爹!爹!小白搶了我的肉!」

「嘿!這家伙!沒事,這盆里不還有嗎?!」

「嗚~小白,你這壞家伙,你把盆里的也偷吃了!你不是有豬腿嗎?!」

張大壯對眼前的狀況實在是無力掌控了,久微對小白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把他的肉全搶光的做法氣憤到了極點,抓住小白的腦袋就使勁兒的搖晃,一副誓要把肉搖出來的樣子,小白仗著自己塊頭大,絲毫不把久微的這點小力氣放在眼里,嘴巴閉的嚴絲合縫,進了它嘴巴的東西,休想吐得出來!

這邊鬧著,王蘭芝在外屋忙的團團轉,現下哪里還有功夫做出花樣來,那三張肉食的大嘴,一大鍋亂炖倒是好主意!幸好家里的肉和菜都是現成的,滿大盆的五花肉、豬小排洗淨焯水,鍋里熱好六成熟的油,放入蔥姜煸出香味,肉和小排就下了鍋,炒會兒變色後就烹入料酒,下了大醬炒勻,之後又放切好條的西紅柿炒出紅火的油汁來,接著大料、花椒、桂皮一個不少,加上開水,小火炖上,因為肉熟的慢,炖了好一會兒才放入成條成段的土豆、豆角、南瓜、茄子,炖的爛了,王蘭芝又加了丁點兒的鹽和調味料,最後還放了青椒斷生就起鍋了。

這麼一番功夫,這兩人一獸就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杯盤狼藉,王蘭芝吃力的端著這一大盆的亂炖從外屋回來,氣的把大盆子重重的到了桌子上,這下兩人一獸再沒有敢造反的,在他們的衣食之母面前誰還願意把到嘴的東西往外推,一個個都不吭聲,乖得不得了。久微黑潤潤的大眼珠滴溜溜的轉,從小白的背上翻了下來站好,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王蘭芝身邊挪,好不容易挪到了王蘭芝身邊,伸出一只白女敕女敕的小爪爪,扯住王蘭芝的一片衣角輕輕地搖,「娘親,我不是故意的,是小白搶了我的肉吃。」說著還拿眼楮偷瞥王蘭芝,見她臉上表情松動些,又賣力的認錯,「我再也不這樣了,娘親,原諒我吧?!」

「蘭芝~~~」

「咩~~~」

「娘親~~~」

面對這三雙可憐兮兮的大眼楮,王蘭芝的氣哪里還能生得出來?!擺擺手,哭笑不得,「行了,別鬧我了!快去吃飯!」

這下,兩人一獸得了特赦,都高興地圍著桌子上的大盆坐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這香噴噴的紅燒肉亂炖。剛剛那大盆的小雞炖蘑菇有一半多都被小白豬八戒吃人參果似得一咕嚕吞下了肚,小白沒吃著多少味,張大壯和久微也沒吃飽,三雙狼一樣綠油油的眼楮就聚光似的聚集在了這剛端上桌的一大盆肉上,半晌沒人動彈。接著,兩人一獸的目光糾結在一起,突然,不約而同的動作起來,真是快準狠!眨眼功夫,盆子里哪里還有點肉?兩人一獸吃的滿嘴流油,半點兒顧不了個人形象,王蘭芝被這仨活活像是三年沒吃過飯的吃相弄得笑也不是,驚也不是,搖搖頭,自顧自吃著一邊無人問津的撲閃疙瘩,吃完自去忙活自己的事,留下這兩人一獸打掃戰場!

吃完飯,正是午睡的時光,可是除了一邊悠閑地哼著小曲兒做活計的王蘭芝,另外這兩人一獸都撐的坦著肚皮動彈不了,亂糟糟的疊擠在一起,久微倚靠著張大壯,張大壯又倚靠著小白,最後小白歪歪扭扭靠在炕邊上,王蘭芝懶得看出彩的這仨,自個兒忙的自得其樂,耳朵也裝沒听見這仨的哼哼唧唧。

一頓飯吃下來,別的不說,小白與張大壯一家拉近了距離,甚至可以說是親近了

冬天沒有地可以種,家里也沒有什麼別的營生活計,張大壯也不是總上山,因此,空閑的時光倒是一抓一大把。家里這三口人再加上一只小白倒也樂得這種悠閑自在的溫馨生活,日子雖然簡單,但是家里幾個人聊會兒天吃點茶和點心,有時張大壯還和小白飲上幾口小酒,時間打發的也快,于是白日里也沒有無聊的時候,但是,晚上私下里張大壯和王蘭芝躲在被窩里倒也嘀咕出不少東西。

「大壯,你說自從久微來了咱家,我怎麼覺得這日子越過越有滋味了?!以前日子也是這樣一天一天過,但總覺得熬的難受沒有指望沒有奔頭,如今有了久微,我就覺得干什麼也有勁兒吃什麼都有味兒!你說,你說這是為啥?!」

「嘿嘿!」

「你笑啥?你倒說呀?!」

「嘿~~~我笑你傻我笑啥!那有了孩子和沒孩子能一樣嗎?!你看以前咱倆人,吃什麼,無所謂!掙得多少那也無所謂,無非是少吃碗飯多吃碗米的事兒!可是有了久微,咱還能像以前那樣?!咱得讓久微吃的飽飽的穿的暖暖的!別人家孩子有的咱久微就不能少不能缺!嘿嘿~~~你別說,有久微在身邊,我就是吃糠咽菜我也覺得香!」

「傻樣!」

「我傻你還嫁給我?!」

「哼~~~就是因為你傻我才嫁了你!」

「那你也傻,傻老娘們兒~~~」

「張大壯!你咋說話的你?!」

「嘿嘿~~~」

自從那一晚後,張大壯和王蘭芝就忙了起來。

王蘭芝從鎮上紡織廠的攬了不少針織的活計,拆拆線頭打打毛衣,都是計件的,錢雖然少,但架不住王蘭芝手巧又勤快,只是著實累了些。張大壯有時候上山打獵,小白和久微也就跟著去玩,只是大多數時間還是留在家里,張大壯在家並不閑著,他從小跟著父親學了不少本事手藝,木匠活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做得比鎮上的木匠師傅都精巧。張大壯給人做家具做玩具,什麼都會什麼都做,兩只本來就有厚繭子的手又磨出來一層肉繭,久微瞧見了,抱著張大壯的大手,摩挲了好一會兒,反而被張大壯拍了拍腦袋,讓他和小白自個兒去玩,等空了給他做只木頭飛機。

久微不知道什麼叫飛機,但是卻知道張大壯和王蘭芝很辛苦。王蘭芝的活從早干到晚,還要給他們一家人做飯,張大壯的木匠活兒生意倒是越來越好,因為定的價錢低手藝又好,鎮上的人听說了也願意多走些路到村里來約生意,這樣,張大壯是半點兒功夫都沒有了,連吃飯喝水撒尿的時間都恨不得擠出來給人趕工。如此一來,久微的木頭飛機自然泡了湯,可是他這些日子心里的難受卻並不是因為木頭飛機,也不是因為張大壯和王蘭芝二人忙起來忽略了自己,真正的原因卻是張大壯和王蘭芝那晚上的一番話和這些日子的辛苦努力。

照說張大壯兩口子悄聲說的床頭話,別人哪里能听得見?!可偏偏是久微,不僅听得見,還听得一清二楚再沒有更明白的了!

久微長在山里,孩子脾氣,愛玩愛鬧,喜歡或討厭從來表現的分外明顯,似是半點兒心思都存不住的樣子,只是這一次,久微卻把心里的小想法藏住了,還一藏就是半個月,白日里就像是沒心沒肺的與小白嬉鬧在一起,實際上心里早就尋思了無數遍,更是把張大壯和王蘭芝的辛苦忙碌都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

那晚張大壯和王蘭芝暗地里為了他而做的謀劃讓久微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心頭涌出一股潮濕的熱流,眼窩里也不爭氣的泛起了淚花花,久微也躲在暖融融的小被窩里,憋著氣的吸鼻子,生怕被那說悄悄話的兩人發覺。久微當時就在想,怎麼爹爹和娘親怎麼能對他這麼好呢?還讓他上學念書娶媳婦兒,听大和尚說請先生要好多銀子,娶媳婦兒用的更多,不知道家里有沒有那麼多銀子,如果沒有他就不上學了也不娶媳婦兒,一直陪著爹爹和娘親!唉~如果,他也能有銀子就好了,這樣爹爹和娘親也就不用為了銀子煩惱了!這樣想著想著,久微就糊里糊涂的睡了過去。

那一晚雖然最後的結果是久微不爭氣的睡死過去,但是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記,這些日子里來,久微的小腦瓜里就整日盤旋著如何賺銀子的想法。日日瞅了這麼久,張大壯和王蘭芝的辛苦讓久微又心疼又無奈,這讓他知道了現今的銀子並不好賺,根本不像大和尚說的在路上拿把大刀嘴里說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樣的話,就有人乖乖的把銀子送到你手里這麼簡單容易。

久微一個小山精,腦子里哪里有什麼好主意,也絕不會有什麼生意經,整天對著小白愁眉苦臉大倒苦水,遇上小白嘴饞,還要拿小白撒一通怨氣和郁悶。

這一日,小白又腆著臉子問久微要人參吃。久微心里煩悶,自覺自己想著正事,小白還只顧著吃,于是就又撒氣起來,「小白,你就知道吃!不知道我正煩著嗎?!整天要人參吃!爹爹和娘親說,人參可貴了!你吃一棵就等于吃了一幢大房子!你說你吃了幾幢大房子了?!」

小白歪歪頭,不把久微的嫌棄放在心上,還是蹭著久微要人參,「咩~~~」

「吃吃吃!就知道吃!小白你個笨蛋!整天吃人參也沒見你聰明哪里去?!就你吃人參這勁頭兒也不知道我是人參精還是你是人參精!哼!你吃了人參就少吃飯知道不?省銀子你懂不?不!人參也要省,多貴呀?!」

「對啊!小白!人參多貴呀!我可以賣人參呀!我有好多人參,這樣就有好多銀子了!哈哈!小白!我們就要有銀子了!」

「咩!」

「走!回家!我要告訴爹爹和娘親!他們再也不用這麼辛苦煩惱銀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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