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種武器,第二卷魂槍十七章然生驚變
第十七章陡然生驚變
陽光從窗戶間慢慢照進來,照在「三寸丁」谷樹皮和那中年美婦的身上,也照進杜不悔的血泊之中。愛琊殘璩
李貪歡輕輕的嘆了口氣,才問軒轅鴻烈道︰「屠龍老大為什麼又會想要他們的命呢?」
軒轅鴻烈道︰「因為杜不悔做了件讓屠龍老大、甚而是整個屠龍會都覺得很丟人的事情。」
李貪歡立即追問道︰「什麼事情?」
軒轅鴻烈道︰「一些關系很重大的東西,在他的手里盜走、抑或是被人騙走了。」頓了頓,他才接著道︰「辦事不力,罪加一等!他當然也知道屠龍老大定下的規矩。」
李貪歡道︰「所以他才帶著他的老婆和死黨,易容改扮來到這里,為的就是想追回那些失落的東西麼?」
軒轅鴻烈道︰「一點兒也不錯。」
李貪歡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又是誰告訴你的?」
軒轅鴻烈笑了笑,才輕輕的道︰「你難道也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也忘了這周遭又是誰的地盤了麼?」
李貪歡又笑了笑,才轉而問道︰「那些東西,真的就在羅菁菁的身上?」
軒轅鴻烈道︰「這個問題,你就真的該去問她自己了。」
李貪歡道︰「那現在她的人呢?她又在哪里?」
軒轅鴻烈伸出手指隨便向門外指了指,才笑著輕輕的道︰「當然就在外面。」
李貪歡立刻走出去,軒轅鴻烈離刻就讓出了一條不算太寬,卻也決不能算是太窄的道路。
突然間,一把鐵鉤劃破他手腕,斷魂槍「咚」的一聲跌落在地。
緊接著,一個比鐵鉤還硬了不止好幾分的拳頭,已重重的擊在他了腰下的京門穴上。
他的整個身子,也緊跟著倒了下去。
這變化來得實在太快!
快得要命,也快的驚人!
誰都想不到,任何人都想不到。
李貪歡當然也想不到。
因為,軒轅鴻烈,畢竟還是他的老朋友。
很老很老的那種老朋友!
但是,軒轅鴻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為什麼又要在毫無覺察之間,就出手擊倒李貪歡呢?
沒有人知道,誰都不知道。
李貪歡當然也想不通,更想不明白,所以他索性就閉上了雙眼。
燭影在陽光間輕輕搖動,整間屋子也像是在不停地搖動著一般。
李貪歡還沒有睜開眼楮,就已感覺到,有個冰冷的鐵鉤,在不斷磨擦著他的咽喉。
現在,他終于醒過來了,醒得竟然一點都不慢。
也許他永遠都不再醒來,反倒好些。
他實在不願再看到軒轅鴻烈那張滿是鄙夷、陰狠之色的臉龐。
這本是張非常好看,也非常英俊的臉。
可是現在,在李貪歡看來,卻似也變得說不出的丑陋和猙獰。
任何人,若在此時看到這張臉,感覺似乎也都會差不多的。
但是,這張臉,現在卻又正在微笑著,淺淺的微笑著。
軒轅鴻烈直勾勾的凝視著李貪歡,帶著笑意道︰「憑良心講,這種事情,你當然也想不到吧?」
李貪歡道︰「我的確想不到,因為我一直認為你是我的朋友。」
他盡力使自己保持平靜,也保持鎮定,前所未有的平靜,前所未有的鎮定。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既然已經輸了,徹底輸了,為什麼不輸得漂亮些,也輸得干脆些呢?
軒轅鴻烈微笑這道︰「誰說我不是你的朋友了?你應該知道,也應該看得出來,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最好的那種好朋友。」
李貪歡也笑著輕輕的問道︰「那現在呢?」
軒轅鴻烈道︰「還有句話,我忘了告訴你了!」頓了頓,他才接著道︰「這句話,就是——好朋友生死相顧、拔刀而助,但是,在某些時候,好朋友也可以在背後隨便給上自己的好朋友一刀的!」
李貪歡道︰「哦?」
軒轅鴻烈道︰「現在,一切就得看你的了。」
李貪歡道︰「看我的?看我的什麼啊?」
軒轅鴻烈嘆了口氣,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實在是個聰明人!」
李貪歡道︰「聰明人有時也會做糊涂事的。」
軒轅鴻烈道︰「聰明人為什麼總是要做糊涂事呢?」
李貪歡道︰「不知道!」
軒轅鴻烈道︰「別人或許還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是一定會知道的,而且知道得一定還很清楚!」
李貪歡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以後還是不是朋友,就得看我這個人,是不是肯听你的話了?」
軒轅鴻烈道︰「一點兒都不錯。♀」
李貪歡道︰「我若真的不肯听你的話呢?」頓了頓,他才接著道︰「你應該很了解,我一直都是個不怎麼听話的人!」
軒轅鴻烈忽然仰天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口氣還沒嘆完,他又低頭看著自己左手上那柄鐵鉤。
再嘆了口氣,他才慢慢的道︰「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我已經是個殘廢之人了。」頓了頓,他才接著道︰「我想你也知道,一個殘廢了的人,要在江湖上混,要在江湖中模爬滾打,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又嘆了口氣,他才接下去道︰「若是沒有很硬的後台支持我,我就算真的死不了,也決不會活得這樣舒服,這樣自在的。」
李貪歡道︰「誰在支持你?誰又是你的後台?」
軒轅鴻烈道︰「難道你真的想不出來,也想不到麼?」
李貪歡像是終于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突然搖頭苦笑著道︰「想不到,實在想不到,原來我這個老朋友,也已經加入了屠龍會,竟然也是屠龍會的人。」
軒轅鴻烈笑著道︰「不才正是屠龍會‘二月分壇’轄下、‘雨水’分堂的堂主。」
李貪歡道︰「這地方也是屠龍會的二十四處分堂之一?」
軒轅鴻烈嘆道︰「我知道你遲早總會完全明白的,我也說過,你一向都是個聰明人。」
李貪歡只覺滿嘴苦水,想要立馬嘔吐,卻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軒轅鴻烈道︰「五年前的某個黃昏,我也跟你現在一樣,有氣無力的躺在地板上。當時,固然也有個人,用刀背在輕輕的磨擦著我的咽喉和脖頸。」
李貪歡道︰「這種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
軒轅鴻烈笑著道︰「一點都不好受!」
李貪歡道︰「所以,你就非加入屠龍會不可了?」
軒轅鴻烈道︰「那個人倒也沒有要逼我一定加入屠龍會,他甚至還給了我三條路走。」
李貪歡道︰「三條路?哪三條路?」
軒轅鴻烈一本正經的道︰「第一條,是去森羅殿的路,第二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路,第三條,則是進屠龍會的路。」
李貪歡道︰「你當然選了最後面的一條路走。」
軒轅鴻烈笑了笑,才輕輕的道︰「我別無選擇,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很多人都會跟我一樣,必定要選這條路來走的。」
李貪歡道︰「一點兒也不錯,誰也不能說你選錯了。」
軒轅鴻烈道︰「我們既然一向是好朋友,我當然至少也得給你三條路走!所以……」
李貪歡搶著道︰「所以我也有三種選擇?」
軒轅鴻烈道︰「你果真不笨!」
李貪歡道︰「謝謝你,你也果真是個好朋友。」
軒轅鴻烈用左手上的鐵鉤子輕輕一指,才笑著道︰「第一條路近得很,現在,棺材已經擺在了你的旁邊。」
李貪歡道︰「這口棺材,你不覺得太薄,也太窄了麼?」頓了頓,他才接著道︰「像我這樣有名氣、又有派頭的人,你至少也得給我口比較像樣點的棺材才是嘛。」
軒轅鴻烈道︰「那倒用不著,我可以保證,你躺進去的時候,已分不出棺材是厚是薄,也分不清棺材是寬是窄了。」
他手上的鐵鉤子又開始在動了,不斷晃動,蠢蠢欲動。
微微的笑了笑,他才接著說︰「但是無論如何,睡在床上,總是比睡在棺材里要舒服得多的,尤其是在床上還有個女人的時候。」
李貪歡輕輕的點了點頭,才笑著道︰「那倒也一點都不假,只不過,還得看看,床上睡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軒轅鴻烈道︰「這句話說得實在,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在里頭!」
李貪歡道︰「床上睡的若是條母狗,毫無疑問,打死我都不敢睡到床上,就心甘情願睡在這口棺材里去了。」
軒轅鴻烈道︰「你當然不會也認為那位羅姑娘,就是條母狗吧。」
李貪歡道︰「她的確不是!」頓了頓,他才接著道︰「她不是條母狗,主要是因為,她連母狗都不如。」
軒轅鴻烈又笑了,大笑。
笑完了,他才高聲道︰「憑良心講,說她的確是條母狗的人,你已不是第一個,當然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李貪歡也笑著道︰「說她的確是條母狗的,第一個人,就算我用眼楮想,也一定想得出來,當然就是‘折葉飛花’杜不悔!」
軒轅鴻烈笑道︰「這次,你又說對了。誰能想到,像杜不悔這樣的老狐狸,也會栽在一條母狗的手上呢。」
李貪歡嘆了口氣,才輕輕的道︰「憑良心講,現在我倒真的有點同情他了。」
軒轅鴻烈道︰「我也很同情他,但是,我更同情你。」
李貪歡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軒轅鴻烈嘆道︰「我若不殺他,他死得也許還比現在要更慘十倍百倍。」
李貪歡道︰「哦。」
軒轅鴻烈道︰「屠龍會對付像他這樣的人,至少有十萬八千種法子,每一種,都可以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一種,都可以讓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生到這世上來。」
李貪歡道︰「他究竟做了什麼丟人的事?」
軒轅鴻烈沉吟著,道︰「你听說過‘斷魂槍譜’,‘傳國璽’和‘寶藏秘圖’沒有?」
李貪歡動容道︰「剛才,杜不悔已經說起過了。」
軒轅鴻烈道︰「你果然听說過。」
李貪歡嘆道︰「江湖中沒有听說過這三樣東西的人,也許比沒有听過關聖刀和斷魂槍的還要少得多。」
軒轅鴻烈笑道︰「小關二哥無疑也是個謙遜的君子,但你卻比他還要謙虛得多。」
李貪歡也微笑著道︰「你應該也看得出來,謙虛本就是我這人的美德之一。」
軒轅鴻烈道︰「哦?那你還有些其它什麼美德呢?」
李貪歡道︰「我嗜酒如狂,卻不賭錢,更不。」頓了頓,他才接著道︰「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有一種毛病。」
軒轅鴻烈道︰「你只有一種毛病?什麼毛病啊?」
李貪歡道︰「我說謊,只不過每天只說一兩次,如此而已,別無其他。」
軒轅鴻烈道︰「那今天你又說過沒有?你說了麼?」
李貪歡道︰「今天麼,暫時還沒有,所以我現在就要趕快說一次,免得以後真的沒機會了。」
他笑了笑,又道︰「所以現在我無論說什麼,你最好還是持著懷疑態度,千萬都不要相信的為好。」
軒轅鴻烈笑道︰「多謝你的提醒,我的朋友!」頓了頓,他才接著道︰「你也應該看得出來,無論你說什麼,又怎麼說,我都是一定不會相信的。」
李貪歡道︰「我若說剛被你殺了的杜不悔又復活了,你當然也不會相信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李貪歡說的話是真的嗎?
「折葉飛花」杜不悔真的復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