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心煩的時候,他干什麼她也不想依著。用力一扯「不行」
「娘子……」楊君棠略帶祈求的語氣對著她。
「都說沒心情了」
楊君棠背過身去,半響沒吭聲。
唐源沒一會兒就睡熟了,楊君棠暗自嘆氣,這不是白瞎了這一屋子的布置了?
第二天,唐源趁著兒子沒醒,又和杜媒婆去逛街了。
第三天,亦是如此。
第四天清晨,杜媒婆一進門,就迎上了楊君棠的面孔。
「楊大夫,尊夫人呢?我們約好……」
楊君棠擺手一本正經的坐了下來「杜媒婆,請恕我多言,你帶著內子買的那些喜氣用的東西,家里一件都用不上
「楊大夫,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那些東西很有用的」
「那是對你杜媒婆有用,況且長此以往,看來我楊家都要破產了。近日來,內子被我約束于家內,不得私自外出
杜媒婆一听這話,眼楮一怔「楊……楊大夫,你……你你你,你看看你這是作甚?自己的婆姨出去買個東西,你就這般對待?」
「不是我楊某有心為難于娘子,只是讓她明白持家不易。況且犬子無知,尚需人的照料。杜媒婆你傳媒拉線這麼多年,難道不希望夫妻之間和諧無邊嗎?還是你穿的媒牽的線都是些整日里……」
「哈哈哈……」不等楊君棠把話說完,杜媒婆先送了個笑臉過來「楊大夫,你說笑了,既然這樣,我還是自己去采購一些東西啦,讓尊夫人好好照顧令公子就是了。楊大夫,你忙你忙……」她自圓其說的就走了。
楊君棠對著她的身影,撇了一眼。回去坐堂了。
杜媒婆剛走出濟民堂藥鋪就暗罵了一句︰這楊大夫小氣摳門又自私,自家娘子出去買點東西就約束于家內。真是不同情打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男人,真是少見。
唐源換好衣服蹦了出來,跑到櫃前打開櫃子,里面就三個銅板。她眼楮一瞪「相公,錢呢?」
楊君棠不緊不慢的來了句「要錢作甚?」
「買東西啊」
「近日來娘子你買的東西還少嗎?」
唐源眼楮轉了轉「你什麼意思?」
楊君棠放下書,見鋪子里無人,便拉著她來到了後院,伸手一指「娘子,請看,你看看你把兩間屋子外加內堂,偏房、藥房、茅房、都設置成什麼樣了?」
唐源眼楮瞟了瞟,「這又怎麼了?不是很好看嗎?」
「是是是,為夫承認,的確很好看,娘子的審美絕頂。但是我們家需要嗎?你看看就包括沛寓都穿的這麼喜慶作甚?他又不是去當新郎官,你給他穿成這樣作甚?」
唐源撇著頭來了句「杜媒婆說穿成這樣喜慶又闢邪,你們古代不都是這種想法嗎?」
楊君棠眉頭緊蹙「喜慶是不錯,闢邪之說為夫也不否認。但是,娘子你听為夫說,這樣下去,我們就要破產了。吃飯都成問題,再說了,還要養沛寓,娘子聰明,你想想看。她杜媒婆買了這些東西,回去給人傳媒拉線這些東西又用上了,還從媒金里面賺回來。你相公我呢?整日里為人診脈治病、采藥,娘子,你心地善良,看到病人生病沒錢醫病的樣子。你讓為夫如何開口問他要錢?你覺得為夫能黑著心那樣做嗎?」
唐源听了楊君棠這番話,默默的低下了頭「相公,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楊君棠見她這般懂事,氣也順了許多。俯□子靜靜的拍了拍她的肩「娘子,莫憂傷,那個杜媒婆要是再來找你,為夫來擋,你好好看孩子,嗯?」
唐源乖乖回房間了,楊君棠側眼瞄著她的動作和神情,暗自嘆氣。看來她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還好剛剛自己按耐住了情緒。得虧了自己聰明,一句一個娘子聰明,一句一個娘子心善的,夸的她。
楊君棠走到前面,拿起藥書,又放下了。看來我楊君棠要開始制定一本楊氏家法了,好好的管制一下內子。
這時,鋪子里有人來抓藥,楊君棠起身,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小源則在後面哄孩子,手里的撥浪鼓開始不停的搖著,一會兒又把他放在搖籃里面晃著。楊君棠空下來的時候,到後院看到她在乖乖看孩子。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娘子還是比較好控制的,不是性子那種潑辣之人。
晚上,他早些關上了門,取了一些木頭,用斧頭劈開,開始在那邊做木工。
唐源好不容易把小沛寓喂飽讓他睡下了,她走過來問道「相公,你這是作甚?」
听听——這主混在古代習慣了,說話也跟著帶點古味兒了。
楊君棠听了卻不以為然「娘子,沛寓一天天的長大,為夫給他做個小車,你以後哄他也會輕松些
唐源一听,眼楮就圓了「你會做嬰兒車?」
楊君棠笑了笑「為夫是個粗人,這些木工的活,還是會一點的」
唐源看到他這個樣子,嘿嘿一笑,冷不防的撲過去抱住了他,楊君棠手里的木頭一下子掉了下來,直接砸到了腳上「啊——」他叫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相公?」
楊君棠咧著嘴,瞪著眼,倒吸了一口氣,彎身木頭移開了「娘子,切莫激動。為夫還沒把這里收拾好、」
小源听了這話,吐了吐舌頭,尤其是听到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夜以深沉,那套鴛鴦被里真是好景一片,兩個人忘情的纏綿著,女人碎碎的呻∣吟夾雜著男人粗獷的呼吸,還有搖籃上不知所雲的小家伙憨睡聲,彌漫了這個房間……
對于應離來講,這卻是個不眠之夜。雖然這段日子以來,沒睡過床。今日睡床不是覺得身子舒服,也不是心里舒服?
而是,公主回京要稟明聖上,讓他做駙馬。
這事,對他是從未想過的,要是當駙馬,按照當朝慣例,就會徹查他的身世背景。到時候,聖上一句話,自己的過去,還怕查不出來麼?
並非是自己有意隱瞞,但是,到時候公主聞言,大怒起來。自己搞不好就是個欺君之罪,自己在朝廷尚無發言權,又得罪了公主?
還沒見到唐源呢?就上斷頭台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陳雪娟听到他要當駙馬,在另一個房間更是淚流滿面,公主金枝玉葉、黃花大姑娘,自己拿什麼跟公主想闢比?
應離公子一表人才,英俊挺拔,單憑這般相貌已是多家小姐心儀之人,何況他為人謙和,又沒脾氣。要是娶妻之後,定然會對妻子百般體貼照顧……她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揪心。
寶言公主回京之後,身邊的劉公公悄悄的走到公主「公主,听蔡大人說,已經核實了駙馬應離的身份
公主聞言,立馬坐了起來「他家事如何?」
劉公公左右撇了一眼,公主命人退下。
劉公公小心的走過去「公主,其實駙馬本事一名門望族的公子,只是家門不幸,被奸人所害。還將年幼的少主人,賣到了很遠的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是一些婦人們或是不得寵的婦人去尋歡作樂的地方。應離公子憑著長相和才藝。可是那里的頭牌人物,後來因為他當時很得寵,想必又年輕,給自己贖身了,再後來就成了現在店鋪的老板了
公主聞言,狠狠的打了劉公公一個重重的耳光「一派胡言,應離公子為人謙和,更不是賣色相、輕薄婦人之人。他是本宮千挑萬選的駙馬.」她隨手拿了一把匕首「父王說過,誰敢以下放上,詆毀皇家威嚴,下場只有一個。劉公公你的腦袋是不是該換個地方長了?」
劉公公聞言大驚失色,嚇的一跪倒在地「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定然是蔡大夫命人查處的途中出現了紕漏之處。奴才這就去問個清楚
「滾」公主氣的怒吼一聲。
劉公公連夜趕到蔡大人的府上,將其事如實的說給了蔡大人。
蔡大人聞言,面色微恐,他模了模胡須,看來公主已經認準了此人,但是又是皇家一大丑聞。若是不稟明聖上?當今聖上明察秋毫,到時候,真有個閃失,自己的頸上人頭搞不好也保不住。
但是應離此人,他尚未見過,就將此事全部攔下來也太過荒唐。
于是,笑了笑「勞煩劉公公,在府內暫且小住幾日」
劉公公聞言,驚慌「小住幾日?你可知公主現在正在暴跳如雷,巴不得……」
蔡大人抬手安撫「公公,稍安勿躁,你我現在都得知了此事,況且此事尚且關系到皇家顏面。我們兩人性命堪危。公公在宮中從事多年,想必對各種死刑已經了如指掌。但是……」
劉公公嚇的一個勁兒的抹汗「你有什麼計策?」
「本官要親自見見這個傳說中的應離公子
「啊?」
……
應離這幾天也是過的渾渾噩噩的,一天蔡大人一副商人打扮的模樣來到來福面館,點名讓應離下廚為他煮面。還包下了這家面館。任何客人都不許進。
把陳雪娟嚇的一個勁兒的擦桌子,小二的腿也開始發抖。這大白天的,這不是明擺著來找茬嗎?
應離不慌不忙的走過去,問道「客官,你想吃什麼面?」
蔡大人擼了擼胡須,「你就是應離?這兒的掌櫃?」
應離一听這腔調帶著點官腔味兒,他淺笑了一聲。就是這個動作,都讓蔡大人驚疑,果然是個美男子,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要是自家的小兒將來能長成這般相貌,想必家里說親的門檻都沒踏破了,那些王孫貴族的公主、郡主,還不踏破了老蔡家的門檻,他對著應離一邊擼胡須一邊沾沾自喜的偷偷幻想著,臉上的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憋屈?
讓陳雪娟和小二兩個人頓時,趔趄了一下。
應離看到他這番神情,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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