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正在江浦縣內粘貼小廣告,堂堂一位百歲老人,老道長,居然做出最低擋的活,貼小廣告,還非常小心的看四周有麼有人看見他做出這種丟盡師門老臉的事。
于此同時,江浦官驛內。曹毅听完蕭凡詳細講述的大鬧金玉樓,頓時豪邁的大笑聲驚起一群棲息樹梢的鳥兒。蕭凡面帶赧色承認自己太過猛浪,實在沒有經過詳細的思考,做出這種事來。結果曹毅卻絲毫不在意,反而給蕭凡打氣道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金玉樓對付醉仙樓也是下三濫的手段,蕭凡反擊時下三濫的手段也是合情合理。
曹毅邊夸邊眯起了眼楮,盯著蕭凡,笑道︰「本官跟你也打過幾次交道了,這雙招子自信沒走過眼,你不太像那種做事沖動的人,這次大鬧金玉樓,徹底得罪了黃知縣,你難道不知會有什麼後果嗎?」更多是為了試探他有沒有這份勇氣和是不是徹底導向自己。
蕭凡果然上道,直接笑著道︰「大人見諒,草民雖名為醉仙樓掌櫃,可這醉仙樓實際上是您和岳父的,草民食人之祿,自當忠人之事,醉仙樓若賠本兒,草民丟臉事小,大人沒了進項事大啊,這個時候,草民也就顧不得什麼黃知縣的面子了
蕭凡此言打消了曹毅最後一份疑心。蕭凡談著道︰曹毅之心絕不止于做一個小小的八品縣丞,而是為了更高的官位,曹毅最近憑借燕王偌大的權勢,如今又有陳家龐大的財力,拉下黃知縣,得到知縣之位,宛如探囊取物,蕭凡孟浪之舉正好給曹毅提供了一份試探的良機。而又話風一轉道︰卻說他很快就成階下囚了。
曹毅听完心中猛然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蕭凡,等著蕭凡說出一二三來。蕭凡卻感嘆道︰曹縣丞乃軍中宿將,根本不了解,文人官場上的那些花花繞繞,腌之事,當官兒的若要拿一個微不足道的賤民入獄,還用得著找罪名嗎?說著說著蕭凡心中回想先前的時空,號稱司法法制一流的國家,內部官二代橫行霸道,當官之人隨意捉拿無辜之人的事還少麼。更別說這個沒有司法監察局的時代。官員們談笑之間便會有一兩個平頭老百姓死于非命。人民性命如野草,人民財產是官家的。
曹毅也是精明之人,雙眼微微一閃後,有所明悟。看了一眼蕭凡,給了蕭凡一個定心丸,讓他放心,保證他不會進入大牢的。
蕭凡恭謹拱手行禮轉身而退,走出官驛後嘴角微微勾出一道微微弧線。此番來官驛第一是為了和曹毅匯報今天大鬧金玉樓之事,第二是需要曹毅明確能在黃知縣隨後的打擊報復中保住自己。一但自己被抓大牢內,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可能因各種原因死在里面,這種事以後的影視劇都有描述,蕭凡可不相信所謂的主角光環。
蕭凡走後未多時,曹毅的老家僕便走進了廂房,老家僕拿著蕭凡先前賄賂的大筆金錢進行收買江浦縣內所有官吏,此刻來到廂房便是匯報工作。不出所料在大筆銀錢的開路下,整個江浦縣內除了黃知縣以外的官吏都被曹毅收買了,全部倒向了曹毅。他們都說皆言願與曹毅同進退,無形之中黃知縣只剩下我家寡人已,即便有一把手的位置,卻沒有人在听他命令,空有名號,卻無實權,曹毅和黃睿德主位替換,只用了不道十天。曹毅听完大笑著,已然是萬事具備了,燕王殿下吩咐的主政江浦一縣的任務,在蕭凡的幫助下順利完成。讓老僕人寫上一封密信,匯報曹毅在江浦縣內的工作。打定注意待他拉下黃知縣,成為真正主政江浦縣的一把手後,再好好看看蕭凡的本事。言下之意表示必然會重用蕭凡。
蕭凡內心滿滿的回到醉仙樓,見趙鑫正在後廚準備各種做菜的原材料,今天大鬧完金玉樓。金玉樓也嘗到了先前醉仙樓受過的待遇,明天金玉樓即便開張也沒有人敢去吃飯,飯菜下毒,即便是國家主席開的也沒有人敢去,誰敢和自己小命過不去啊。拍馬屁也不帶玩命拍啊。江浦縣內有錢有臉的人還是要吃飯的,吃正經美食的,如今金玉樓釋放了吸引的顧客,金玉樓在江浦縣內的市場佔有率頓時下降,如此大的佔有率並不是一般小吃小販可以填補上的。改革一新的醉仙樓開張正好填補了這段空白。
蕭凡回到醉仙樓內,心情異常愉快的道︰「老蔡,幫忙把所有的人都叫出來
「是掌櫃的老蔡將大廚和伙計都叫道大堂內。蕭凡信心滿滿的看著醉仙樓全體同仁鄭重宣布道︰「明天,我們醉仙樓正式開業。大家都要拿出精氣神來
「好啊「太棒了「終于,醉仙樓有開張了,嗚嗚眾人表達內心情感各不相同,都對醉仙樓開張包有大干一場的想法。也是再不開張,沒有生意,誰雇佣他們呢。
蕭凡開始下達工作。安排廚師整理好後廚以應付明天蜂擁而來的食客,又安排伙計出門購買蔬菜和肉類,調味之料必不可少。在把大堂在好好清洗一番。雇佣而來充當迎賓元的姑娘們一定要再三叮囑好不要犯錯,按照排練時的來。爭取一炮打紅。
蕭凡安排完所有的正規事情後,走道趙鑫旁道︰「又寫了多少啊趙鑫拿起一絡寫滿字的白紙端放在桌子上,道︰「有一百份吧,寫的我手都發麻了真是的要方後世,還需要人手寫麼,打印機刷刷一分鐘內搞定。明朝時,中國應該有活字印刷術了,為何不用呢,不好,寫的可是招人狠的東東,還是手寫安全些。抬頭質問著蕭凡道︰「兄弟啊,為什麼,這些完應都讓我寫啊
「權當練字了蕭凡接過小廣告三兩步走開不給趙鑫報苦的機會,氣得趙鑫無可奈何只得回到後院練習體操術。活動筋骨有朝一日可以痛揍一頓蕭凡,出一出口今日的惡氣。
試試總無常,話說太虛老道一臉疲憊的走進醉仙樓內,剛喝了一口涼茶,便看見蕭凡托著一疊廣告,轉身要跑,蕭凡眼尖的道︰「太虛師傅等等。有事有事
太虛可不干了道︰「貧道已然幫你貼了大量的。廣告,氣息不穩,有羽翼飛升之感
「別,飛升啊。走陪我再去蕭凡一把拉著太虛,可惜太虛穩絲不動,又道︰「太虛師傅,等會忙完,讓趙鑫做一頓狗肉火鍋
太虛一听饞蟲猛然覺醒,著急道︰「走,快走。別耽誤功夫反過來拉著蕭凡跑了出去,真是無利不起早啊。沒有好處變沒有力量。美味的力量還是蠻大的。
蕭凡大鬧金玉樓的第二天早上,江浦縣內上至官吏富紳,下至販夫走卒都還沒從這個大事件中回過神來,又一個震撼性的新聞事件在全城開始蔓延。
這確實是一個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事件,大新聞,在清晨明媚的早上,江浦的各處大街小巷,十字路口,城門院牆都貼滿了一張又一張的小報。後世讓無數城市環境維護者和居民們深痛勿絕的小廣告正式登上了歷史的舞台,不過對于江浦縣的人們來說,這完全是一件新鮮事,一傳十,十傳百的來駐足圍觀。
這個時代的人們對于牆頭小廣告這種東西當然很陌生,除了縣衙外專門張貼朝廷公文和懸賞緝捕朝廷欽犯江洋大盜的公示欄,誰見過這種滿大街亂貼的小廣告呢。國人的天性便是喜好熱鬧,圍觀駐足,更喜好爆炸性的新聞,小道消息,聊以作談資,于是,好奇之下,識字的書生和百姓們紛紛湊到小廣告前,仔細觀看小廣告上的內容,有好事者還大聲朗讀出來,給那些不識字的百姓們听。
這份開天闢地第一份小廣告里面的內容不是什麼聯系某人修理,開鎖,辦各種證件等,而是類似于新華日報的新聞報體格式,內容中更有個很具震撼性的大標題。「驚!缺德酒樓食中下毒!怒!拷問掌櫃道德良知!」這個標題真可謂觸目驚心,振耳聾聵。
小廣告的內容以匿名作者書寫的,述說著一個事實,某年某日,某酒樓不知出于什麼目的,竟在端給客人的食物中下了毒藥,致使一位傳說是張三豐師弟的可憐老道士不幸中招,目前生死茫茫,不知其果。內容可為生動無比,更是大量運用了白話文,使廣大農民群眾都能讀懂。
小廣告運用了大量指桑罵槐的手段︰內容中沒指名道姓說是哪家酒樓,不過江浦縣就這麼大,一點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能傳得人盡皆知,更何況這麼具有爆炸性的新聞事件?試問金玉樓下毒害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于是間,整個江浦沸騰了。金玉樓的商譽瞬間被降至冰點,開酒樓的在酒菜里下毒,誰還敢去吃?知縣開的酒樓又怎樣?哪怕你是玉皇大帝開的,沒活夠的人怎會再上門?拍知縣的馬屁也犯不著把命搭上啊。短短一天之內,金玉樓的名聲也掉進了臭水溝,氣味宛如臭雞蛋一般,臭氣香飄江浦縣的大街小巷,以後怕是連東山再起都不可能了。
當然,明眼人也看出了這條消息的深意,徹底打垮金玉樓,打擊本縣第一人黃知縣,小小的江浦縣內,馬上要經歷新的風暴,江浦縣的天或許也要換換人了。
小廣告貼出後的當天中午,裝修一新,萬事具備的醉仙樓緊鑼密鼓的開張了。作為的寫作人和謀劃者,趙鑫和蕭凡兩人整整忙了一上午,趙鑫在後廚忙都快忘記他的專業是計算機了。蕭凡呢更是連喝一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蕭凡為了給來就餐的食客賓客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特意在這次的開張中增加了許多新元素和新創意,門口鋪著鮮紅的地毯。從台階一直延伸到街邊,地毯上撒滿了萬紫千紅的鮮艷花瓣,一水兒的美貌姑娘穿著統一的比襟扣甲長裙,胸前斜披著一條紅色的綬帶,上面寫著「歡迎光臨醉仙樓」的字樣,排成整齊的兩列,笑顏如花的站在醉仙樓大門口,長長的炮仗放個沒停,一旁鑼鼓喧天,熱鬧得跟官二代和白富美成親似的。
這些噱頭在前世來說,當然很普通,見得太多了,可現在是明朝年間,試問世上有誰見過這樣的開業場面?即便是,一時間城內的百姓們都被吸引來了,遠遠的站在外面,好奇而又充滿畏縮的看著醉仙樓的大門。場面很熱鬧,可是真正敢跨進醉仙樓大門的人,一個都沒有。外面站著迎賓的姑娘們仿佛也感受到這詭異的氣氛,她們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蕭凡仍舊穿著一身舊長衫,他臉上堆滿了笑,看著自己勞動付出卻沒有結成最美好的果實。蕭凡內心頭卻很沉重,心情頓時壓抑著。後廚的趙鑫忙活完一切後,無奈的等著菜單,王大廚也是磨刀霍霍,就等客人點餐大干一場了,大家如同拿著大錘子狠狠的打擊在厚厚的海面墊上。
蕭凡見門口成群的人,卻無一人入內。蕭凡明了黃知縣在江浦一縣內婬威甚重,至今一句話沒說,整個江浦縣內竟無一人敢惹他不痛快,給他上眼藥,醉仙樓的開業擺明了是要跟對面的金玉樓打擂台,試問誰敢輕捋黃知縣虎須?昨日大鬧金玉樓外帶指桑罵槐,今日他反手給自己來了釜底抽薪。黃知縣不好對付啊。
陳四六作為醉仙樓的大老板,大股東,今天開業當然也在迎賓之列,他此時神情沮喪,臉色蒼白如面,明明是喜氣洋洋的開業典禮,他的表情卻像在出席任長峽的葬禮一般,內心沉痛得如喪考妣。人民咋就這麼命苦呢。
作為開業大典策劃者和指揮者蕭凡實在看不下去了,慢慢走到陳四六身邊,不著痕跡的低聲道︰「岳父大人,笑一笑嘛,這是開業,不是關張其實內心深處也是萬分煩惱,萬千策劃下的經典開張儀式如今鬧得快要成為經典的關張儀式了。
陳四六微微抬著眼皮,非常憤怒的瞪了他一眼,眼楮一瞟,看見金玉樓的周掌櫃正陰沉著臉,如同看殺父仇人一般看著他,陳四六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心虛如命,如同見了他老子時低下了頭,完全一副受氣小媳婦似的,陳四六也就是窩里橫。
萬般無奈之下開口對蕭凡道︰「賢婿啊,你瞧!哎,你把事情鬧成這樣,打算如何收拾?」陳四六根本沒有一絲開業大展鴻圖的喜悅,反而愁眉苦臉的重重嘆氣。
「岳父何意?小婿不是很明白……」蕭凡堆著笑裝糊涂,心里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岳父,是道如今了,還有服軟的余地麼,金玉樓和醉仙樓兩家以道生死之拼的地步了。
陳四六一听蕭凡這時候還在和自己打哈哈,小聲氣氛道︰「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胡鬧,咱們陳家已經徹底的得罪了黃知縣?一個處置不當,也許會致陳家滅門之禍!你看看,你把場面搞得這麼熱鬧,有一個人敢上門嗎?」指了指門口圍觀的上千群眾,宛如有警戒線一般,牢牢的站在醉仙樓門外十米處,簡直比拉**警戒線還要有用。
陳四六久經商場,他吃的鹽都比蕭凡吃的米都多,話說蕭凡出面拉攏了曹縣丞,可誰知道黃知縣收拾陳家的時候,曹縣丞會不會出手相助?要知道這些當官的吃拿索要完,模嘴不辦事反咬一口德性,陳四六見得太多了,自己只是一介商人,想來曹縣丞也不會為了一個低賤的商人,而跟黃知縣翻臉吧?自己怎麼想也想不通,只想道了兩位大人合伙設套一把討干淨陳家這點家當。這個蕭凡果然年輕氣勝,不明白當官的都是官字兩個口,從來沒有準。吃虧上當的永遠都是底層老百姓啊。商人苦啊。
陳四六越想心里越沒譜兒,眼中漸漸布滿絕望之色,看著滿目的美女迎賓,紅地毯,鮮艷花瓣和鑼鼓樂手,不由頹然嘆了口氣,哭喪著臉道︰「罷了,罷了,我就當出席自己的葬禮吧……還真的挺熱鬧的抱著多活一秒也是上天的恩賜,陳四六的面色漸漸平穩。活了大半輩子了,他陳四六苦也吃過,富也享過,有兒有女,有賢妻,家財頗豐,這份家財馬上便要不再姓陳了。陳四六內心苦處直沖眼中,雙眼朦朧,又哭喪起來。
蕭凡頓時被自己岳父如此模樣氣的只樂,惑然道︰「岳父大人如此開朗豁達,實在是陳家之幸,有位老道士說過,苦心中,常得悅心之趣,今日如此熱鬧,就算是葬禮,也算是喜喪了……」你不說要出喪麼,我就當給你辦喪了,想想以後那些上海市的大人物們,明天或許關門大吉,今天照樣滿臉歡喜迎人,想想人家是什麼樣的氣度,什麼樣的風度。
蕭凡侃侃而談,氣得陳四六馬上要抓狂,臉色愈難看之極,暴跳如雷道︰「你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蕭凡面色不變的勸道︰「岳父大人冷靜,這麼多人看著你呢……」指了指門外越聚越多的圍觀人士。
陳四六畢竟是江浦縣內的大亨,有風度的老頭子,對著蕭凡怒哼一聲,然後轉過頭面向圍觀的百姓強自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心里那個滴血啊。
一旁的蕭凡此刻還在打擊著自己的岳父道︰「岳父大人笑得真迷人,貌似潘安啊都多大年紀了還貌似潘安呢,臉都快變成鞋靶子臉了,回去燙燙皮,也擼不平的臉了。
听到這種破話,陳四六本身怒氣怨氣沖天,稍緩回來的臉孔開始猛烈抽搐,大量血液沖擊腦部神經系統,身體微晃,如有中風的危險。
蕭凡看了看天色,漸進正午時分,忽然意味深長的笑道︰「岳父大人莫急,小婿這樣做自然是有用意的,且放寬心,很快就會有位貴客登門慶賀了……」作為醉仙樓第二大股東和最大支持者的曹毅曹縣丞自然回來參加醉仙樓開業大典,不論是為他自己也是為了醉仙樓都要來。為自己醉仙樓生意興隆,他分紅變多。有錢籠落江浦縣內所有官吏。也為在江浦縣內所有人面證明他有能力推下黃知縣成為江浦縣一把手,給所有支持他的人一顆安心丸。不來,即便是收了他的錢的官吏也不會把他當盤菜,只是送錢沒有擔當誰會真心听你啊,有權才有錢,沒有權錢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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