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米不單單奠定了二喜新兵王的稱號,也預示著九四兵的新兵王經過三個月的艱苦訓練和三次大比競爭終于產生了,而完全傻住的二喜瞪大雙眼不敢置信似的看著報數的裁判,嘴里囔囔著,「117米、117米。」
直到被完全變的瘋狂的戰友扔到半空,二喜才慢慢回神,漲紅布滿汗珠的臉上緩緩浮現笑容,笑容越扯越大,越扯越大,「新兵王、新兵王。」
不知道誰先吼出的稱號,一聲高過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好像一擊又一擊敲打在心頭的響錘,咚咚咚的砸在心間,眼眶突然發熱的二喜眼角悄悄的滲出一絲水汽,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從沒有過的豪邁充斥在胸口不斷的撞擊著,當被放下時,二喜臉上的笑容好像冬日的陽光,燦爛而又讓人感覺到一種灼燒的炙熱。
一個小時後,當二喜從三九軍軍長手中接過代表新兵王的徽章時,二喜的手顫抖了一下,敬禮,禮畢,再次轉身的二喜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輕飄飄的回到隊伍中,四周羨慕的眼神讓二喜本就發暈的大腦越發的混沌。
直到回到班級連著喝了兩大杯的涼水才算穩住心神的二喜看著身邊一張張帶著笑容的面孔,呵呵的笑了。
依然熟悉的笑容讓戰友們發出轟然大笑,傻乎乎的憨笑讓李向東失笑的搖頭,「你小子,終于回神了。」
雖然被調侃,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的二喜知道喜悅太大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嘿嘿笑著蹭了蹭鼻尖,二喜也不嫌丟人,「班長,我跟你說,要不是習慣了我差點就同手同腳的滾下台了。」
二喜略顯自嘲的話語惹來一陣大笑,有的人認為二喜謙虛,而有的人則悄悄的認為二喜在自捧,只有李向東知道二喜說的是實話,只是笑著拍了拍二喜的肩膀無聲的安慰了一下,李向東就把空間留給了即將分離的新兵蛋子們。
慢慢走出寢室,走到訓練場的李向東閉著眼感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心底感觸頗深,即將離開生活了五年的訓練營,對于即將開始的新生活,李向東有期盼也有彷徨,茫然的問過,期盼的想過,可李向東知道未知的一切光靠想象是不夠的,只有親眼看親手觸模才能真正的了解什麼叫工兵。
未知的職業未知的連隊未知的戰友,一切的一切讓李向東隱藏在平靜下的心有著絲絲騷動,李向東其實還是盼望離開的,否則的話,心底不會這般的紛亂,再次睜開眼,看著空曠的訓練場,眼前出現了憨傻的二喜奮力拼搏的身影,李向東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容。
緩緩伸出雙手,看著略顯細女敕的掌心,狠狠攥緊拳頭,好像要抓住一切的李向東臉上露出了堅定。
而就在二喜接受身邊戰友祝福時並因為緩緩放松的心而笑鬧時,新兵營左側的大會議室內卻吵翻了天。
力壓群雄的魏佔國單腳踩在凳子上,臉紅脖子粗的瞪大一雙牛眼,砰的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子要多了嗎?老子就要四人,剩下的尖子不是都留給你了,要麼十人全給老子,要麼讓老子先挑四人。」
眼中怒意不斷翻涌的魏佔國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讓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眾人苦笑不得,直接面對魏佔國的錢昱氣的胸脯呼哧呼哧的直喘,指著魏佔國,「魏佔國,你別耍臭無賴。」
怒急的錢昱有些尖銳的反駁頓時把魏佔國氣樂了,把腳下的凳子往後一拉,一坐在凳子上,大腳丫往桌子上那麼一砸,「老子就是無賴,你咋地吧,整急眼,老子卷行李卷。」
魏佔國滿不在乎的回答頓時讓錢昱黑了臉,心底打了個哆嗦的錢昱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一臉無所謂的魏佔國,不知道魏佔國說的是真是假。
要說整個三九軍各單位領導最怕什麼,無疑是魏佔國卷行李卷,這還是由兩年前魏佔國剛剛接任團長一職引起的。
話說前年也就是1993年年初,魏佔國跟隨軍區領導去地炮旅舉行的小規模軍事演習參觀時一眼相中時任地炮旅一營一連連長的章顯宗,見獵心喜的魏佔國上下一通氣,準備把章顯宗調去工兵團,可這個決定卻在地炮旅老旅長李炳業那里卡殼了,無論誰做工作,李炳業就是不同意放走章顯宗。
按說李炳業不同意放走好不容易搶到的好苗子也無可厚非,但魏佔國就是相中章顯宗,說什麼也不放棄,兩下一僵,魏佔國來了脾氣,收拾一下,第二天背著行李就趕到了地炮旅實施了蹲點。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魏佔國竟然真的拉下臉,把「你回家我串門,你上廁所我把門。」的十三字無賴方針發揮的淋灕盡致,僅僅三天,被盯的連大號都上不出來的李炳業干脆不讓魏佔國進家門。
按照李炳業的想法,我上班你守著,我回自己家我不同意你總不能硬擠吧,可讓李炳業傻眼也讓所有看熱鬧的人沒有想到的時,當天晚上沒進去門的魏佔國直接把行李卷鋪在了李炳業家門口來了個席地而眠。
要說魏佔國要是真眠了也行,可那貨半夜睡不著覺竟然扯著破鑼嗓子唱歌,而且還唱經典陝西民歌《蘭花花》。
半宿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格英英的彩;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的愛死個人。下來,別人怎麼樣不知道,李炳業媳婦受不了了,給了李炳業兩條路,要麼把魏佔國弄走,要麼把她送走。
氣的差點咬碎後牙槽的李炳業頂著烏青的下眼袋看著笑逐顏開的魏佔國帶走了章顯宗,一次卷行李事件徹底讓所有人領導認清了魏佔國的本質,雖然私底下紛紛議論魏佔國是無賴,可讓人無奈的是下面的褒貶不一魏佔國並不理會,只要認準,魏佔國必然出手,不管怎麼難必然會達成所願。
要說三九軍也不是沒有人想過修理魏佔國,可魏佔國好像一條滑不溜的泥鰍,就是想抓也抓不到,而且最主要的是魏佔國是原三九軍長現s軍區司令員任敏生的得意愛將,八六年老山戰役最後一場總攻時,是魏佔國帶領敢死隊把任敏生從死人堆里背出來的,這份過命的交情讓抓不住把柄又惹不起魏佔國的人紛紛鎩羽而歸。
最終不敢確定魏佔國會不會把無賴耍到底的錢昱只能按下心頭的憤恨,故作大度的讓魏佔國先選,雖然失去了九四新兵王,但看到滿臉肉疼只能選四人的魏佔國,錢昱還是一陣解氣。
耍無賴、打諢、頂牛、拍桌子叫號,悄悄的把老一班十人總算劃拉到手的魏佔國滿臉的糾結讓所有人都樂了,就連此時留守監督的副軍長陳韜都好笑的直搖頭。
皆大歡喜的結束了生員分配的領導們紛紛離開了,站在會議室門口,看著洋洋得意好像一只驕傲大公雞邁著方步離開的錢昱,魏佔國臉上故作的心疼糾結變成了嘲諷。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趕上了,有點少,將就吧,手腕疼!明天繼續啊,多了不敢保,保底五千還是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