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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臂捂住眼眶,滿身蕭瑟的楊光讓魏佔國嘆了一口氣,仰頭身子往後一仰,腳丫子搭在了桌子上,抽出一根煙點燃使勁吸了兩口,其實對于楊光那次事件,魏佔國覺得楊光被冤枉是一回事,但主要還是自己不小心,當兵的怕啥?怕的無非就是作風問題,可楊光偏偏就背了這麼個罵名。

要是真有其事也行,問題根本沒影的事到最後愣是傳的有鼻子有眼兒,要不是弟妹堅持站出來擋在了楊光面前,而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事件有沒有確實的證據,楊光估計也就廢了。

想想那年的風風雨雨,魏佔國的眼底閃過一抹冰冷,魏佔國明白,無非就是他們這群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和正經科班出身有了沖突,職位就那麼多,可人數卻是嚴重超標,好單位誰都想去,摟錢的職位誰都想拿,矛盾出來必然引起沖突,楊光不是第一個被收拾的,也不是最後一個,那年整個三九軍被收拾的足足而十多個,只是楊光比較倒霉,被身邊的指導員給捅了。

好在幾年的時間,他們這批人終究還是起來了,現在唯一還窩在角落的楊光也要平反了,想到這點,心變的敞亮的魏佔國敲了敲桌子,「行了,挺大個老爺們,尿嘰一會得了啊,跟你說正事,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張光軍給我吧。」

舌忝著臉的魏佔國刻意表露出來的獻媚讓微紅了眼眶的楊光呵呵的笑了,慢慢的笑聲越來越大,隨著笑聲還有一直壓抑心,重新坐好的魏佔國看著楊光眉目間慢慢消散的郁氣,臉上露出一絲淡笑,魏佔國知道,壓在楊光心頭的陰雲終于要過去了。

「大虎,你那里現在缺多少人?」收起笑聲的楊光臉上閃爍著一抹光彩,一股雖然很淡卻不會讓人錯認的意氣風發讓此時此刻的楊光一掃以往的暮氣,重新煥發光彩的楊光讓魏佔國眼楮一亮,一直提著的心也跟著松弛下來,「怎麼有想法?」

楊光挑了下眉梢,「要是有位置,把蘇景宏要你哪,那小子是個儒將,腦瓜子呱呱叫。」

楊光低低的回答讓魏佔國雙眼蹦出一粟精光,撓撓臉上的大胡子,「有,你有人我就有地方,對了,在告訴你一件事,準備接任訓練營的是後勤部吳建干事。」

說話間,魏佔國臉上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吳建!」深刻心頭的名字讓楊光好像表演川劇變臉似的臉色吧嗒一下沉了下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念叨了兩遍人名,閉了閉眼,不知道想些什麼的楊光臉上慢慢收起陰沉,低低的笑了,帶著冷意的笑聲讓魏佔國臉上的笑意加深,兩個彼此熟識的好友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一陣大笑。

一個小時後,達成心願的魏佔國悄悄的離開了訓練營,再次坐在吉普車上,魏佔國的臉上有得意有欣慰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解月兌,對于此次新兵營之行,魏佔國最滿意的不是即將到手的好苗子,而是把完全沒有朝氣又死倔的楊光拽出了新兵營。

外人看到的楊光是沒有朝氣每天混日子的,可魏佔國看到的楊光卻還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走下戰場的楊光,與楊光相識十年,魏佔國非常了解楊光,溝通能力極強,腦子還快,要不是當初哪一出事,楊光混個軍區政治部主任是絕對沒問題,可惜了!

不管魏佔國怎樣得意此次新兵營之行的圓滿,送走魏佔國,楊光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前,拉來抽屜看著躺在抽屜里的調令,楊光的心充斥著復雜,有感激有說不出的謝意有終于出頭的舒爽更有五年委屈的宣泄。

輕手輕腳好像怕踫壞似的把調令拿出擺在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好幾遍,楊光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把調令放回抽屜鎖好後,楊光臉上露出釋然解月兌的笑,拿起電話迫不及待的撥通了老家的電話。

絮絮叨叨的跟陪他走過最難歲月的愛人說著心底的復雜和喜悅,爽朗的笑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起,楊光的表情越來越平靜,一個小時過去,當電話終于掛斷時,楊光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站起身打開窗戶,一股清冷的空氣迎面襲來,微微眯起眼楮,眼底閃爍著精光的楊光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新兵營一窩就是五年,沒有人比楊光更加了解新兵營那些是人才那些是來混日子,把名單確定好,楊光開始著手準備勸說,想到留給吳建一個看似光鮮卻內里腐爛的新兵營,楊光心中就有種說不出的解氣。

晚飯後楊光帶著珍藏的五糧液離開了辦公室,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踩在腳下的大地,這一刻,重新煥發神采的楊光周身的氣質有了質變。

直奔張光軍辦公室的楊光把臉上笑意一直沒收起的張光軍堵在屋里,楊光了解張光軍,軍齡有,能力有,就是運氣沒有,要不然憑著一手高超的帶兵手腕,張光軍不會年紀輕輕窩在新兵營。

打感情牌,能力範圍內給出最大的好處,半個晚上的時間,喝出豪情壯志的張光軍又哭又笑的握住楊光的手不撒,憋屈的生活終于要結束,張光軍心底的激動壓都壓不住。

第二天清晨,頭疼的張光軍睜開腫脹的雙眼,臉上露出一絲笑,雖然宿醉的頭疼還在折磨著發虛的身體,但張光軍高興啊,是真的從心底高興,終于月兌離了新兵營,終于有一個新開始讓因為耿直而被扔到新兵營三年的張光軍終于一洗原有的陰霾,說點文藝話,就是此時整顆心都充滿了陽光。

從營長楊光一說去那里,張光軍知道霉運終于結束了,軍直工兵團,那是整個三九軍各個削尖了腦瓜都想進的王牌軍,可一沒人二沒錢甚至得罪人的張光軍只能看著眼饞卻進不去,現在突然轉運了,張光軍感覺好像被一塊巨大的餡餅砸中了一樣驚喜萬分。

站起身頭重腳輕的走到水盆前,一頭扎進水里的張光軍被放了一晚上的涼水激的打了個冷戰,使勁蹭著頭皮,讓混沌的大腦清醒再次抬起頭的張光軍舒服的直哼哼,拽過毛巾抹了把滴滴答答淌水的頭臉擦干淨,張光軍開始琢磨著怎麼把一班帶走。

新兵入營兩個月,一班的綜合成績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你可以把一個好苗子分出去,但沒有道理把所有好苗子送到一個單位,可撥拉來扒楞去,一班是上面點名要的,而且還是一個不少的全要。

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道道的張光軍找到了蘇景宏,嘀嘀咕咕一下午,最後定下保住二喜新兵王的前提下,把一班打散,十個人分別送到二班、三班各三人,同時從二班三班抽出比較不錯的好苗子暫時頂替。

時間就在隱藏在平靜下的蠢蠢欲動中飛快的劃過,一個月的時間里,楊光以鯨吞蠶食的方式把所有尖子悄悄的劃走,而就在楊光悄悄的行動時,回到軍直工兵團的魏佔國也大刀闊斧的進行著改革,接任軍直工兵團兩年,徹底模清團里情況的魏佔國把所有拖後腿的軍官以各種理由調出了工兵團,同時空出地方接受低級軍官。

而魏佔國這一手大調動並沒有引起各單位領導的注意,甚至連一直關注魏佔國的錢昱也以為魏佔國只是如一年前一樣清除異己而已,對于魏佔國這個舉動錢昱雖然說著酸話可畢竟哪一個當權者都會這樣,而且魏佔國調動的全部是連排級的低級軍官,錢昱看了兩次也就徹底甩開,錢昱現在把目光盯準了新兵營。

去年因為高炮團復原的人數過多,錢昱想著怎麼從魏佔國手下搶出更多的好苗子,是的,錢昱可以肯定魏佔國肯定會搶尖子,暗暗的鼓足勁的錢昱透過相熟的朋友把新兵營內好苗子名單拿到手里,首推第一位的就是七營三連一排的宋二喜。

拿到名單時,想了半天才想起宋二喜是誰的錢昱悄悄的嗤笑了一下二喜名字的俗氣後琢磨著怎麼搶這個有可能成為新兵王的戰士。

重不重用錢昱還沒想,但好苗子絕對不能讓給魏佔國卻是錢昱不變的宗旨,新兵還沒下營,沒有戰火的硝煙就已經悄悄的在三九下屬各單位彌漫開。

3月7日,距離新兵營結束還有9天,而距離綜合大比還有一個星期,突然接到人員調動通知的一排戰士懵了,尤其是一班的戰士,一下子被抽走六人,雖然補充上來的人員素質也不錯,但畢竟不如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戰友熟悉。

面面相覷中,二喜看了看看似完全不在意被抽走新兵的李向東心底升起一絲疑惑,「班長,為啥把我調走?」

被抽走的張長生回過神頓時不樂意了,在一班呆了兩個多月,馬上要下連隊了卻突然被抽走,別說張長生就是同時被抽走的郭勇也拉起了臉。

笑呵呵的看著同樣模不著頭腦的戰士們,李向東呵呵的笑了,推了一把蘇景宏,「讓蘇排長給大家解釋一下,這是上面定下作戰方針。」

說完後退一步把戰士直接交給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景宏,暗暗的翻了個白眼,蘇景宏掛著和煦的微笑上前一步,「大家都知道馬上就要進行綜合大比,這次不單單有新兵王的爭奪還有一個就是集體榮譽獎,這個集體榮譽不是以班為單位,而是以排為單位,這樣一來,三個班相差太多必然會影響綜合成績,為了集體榮譽希望同志們互相理解一下。」

吧啦吧啦一頓忽悠後,雖然依然有些不樂意但大調換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確認戰士們不會鬧情緒,蘇景宏帶著顧建偉、鄭成、李向東離開了寢室,把空間留給了試探交流的戰士們。

直接來到蘇景宏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李向東戲謔的看著蘇景宏,「你可真能忽悠,還集體比賽,啥時候定下的我咋不知道,我看到時候不比你怎麼解釋。」

嗤嗤的笑聲讓蘇景宏翻了個白眼,「我就說臨時取消了,那你說怎麼解釋。」

了解內情的鄭成、顧建偉呵呵的笑著看兩個人扯皮,一下午的時間,除了面臨復原的鄭成、顧建偉,剩下的李向東、蘇景宏不斷的商量著最後的細節。

時間飛快的劃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3月14日上午七點四十,新兵營綜合大比即將開始。

看台上的領導人數達到了前兩次的總和,依然站在角落的魏佔國笑眯眯的看著臉上故作矜持卻掩飾不了那份得意的錢昱暗自冷笑一下後,掃了一眼楊光,彼此對視一眼後錯開的眼神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八點整,為期兩天的綜合大比正式拉開帷幕,第一天隊列比拼,單兵隊列、班隊列、三班四哨,一場場比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一次,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二喜的動作更加的標準規範,自然而然帶著一股子大氣的動作漂亮的讓看台上已經看了一上午比賽有些陷入視覺疲倦的領導們第一次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完全讓人眼楮一亮的樣板範少了教科書的死板,活靈活現的再現了當代軍人英姿勃發的精神面貌,而站在看台上听到掌聲的魏佔國有些無奈的蹭了蹭頭皮,之所以特意暗中操作的把二喜放在下午,就是怕二喜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可讓魏佔國無奈的是金子就是金子,想發光的時候真是遮都遮不住,無奈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李文榮,在李文榮的白眼中魏佔國沖著楊光悄悄的使了個眼神,在楊光肯定的目光下,魏佔國呵呵的笑了。

重新打起興致的觀看比賽,沒有懸念,整體素質高出一大截的二喜得到了第一天比賽的第一名。

第二天比賽,單兵體能,始終沒有湊前的二喜這一次起了警戒心,在哨聲響起前堅決不靠近人群,準備哨聲響起二喜不進反退的更是游走在人群外,這讓躲在人群中幾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帶著憤恨。

哨聲再次響起,二喜錯身嗖的一下從側面竄出,以不可阻擋之勢向著新兵王發起進攻,新兵王意味著什麼,入伍三個月的新兵們心里清清楚楚,激烈的比賽帶著火藥味,最後的大比明知道不可能阻擋二喜,但秉著損人不利己的原則方針,寧可自己退賽也要拉下二喜的幾個人始終緊緊墜在二喜身後追著趕著。

濃郁的火藥味甚至連看台上觀看的領導都依然發現,饒有興致的紛紛上前近距離觀看,而同樣打出真火的二喜躲著暗算的同時迸發出的驚人氣勢也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到了最後一項投擲手榴彈時,二喜破天荒的扔出了一個九十五米的遠距離,十次投擲一次次刷新的記錄讓賽場進入白熱化,轟鳴聲、叫嚷聲、加油聲甚至于漏油聲一聲高過一聲。

此時完全沉浸在比賽中的二喜連帽子什麼時候扯掉了都不知道,只是抓緊手中的手榴彈奮力的扔出最後一下,寂靜後,一百一十七米的新記錄報出,轟的一聲全場爆發出尖叫聲好像要沖破天空的低氣壓一樣響徹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但是要晚點,休息休息手腕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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