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英痴迷地傾听了黑蟒的故事,祝賀他的成功。黑蟒笑道︰「我行的是遠途,你走的是捷徑,都是從冥頑不化到拳拳誠愛,可謂殊途同歸。所以,我已起奏娘娘,把這聖水潭交付于你,望你慎善管理!」
都英滿懷喜悅,說道︰「可否開放搞活,讓人各取所需,造福全生靈?」
黑蟒搖頭說︰「那樣必為人類中心術不正的人霸佔牟利,聖水變為污水、毒水,也未可知!」……
這天,都英又來看玉蘭,勸她把雪麒麟交給黑龍,一則放生還了心願,二則圓了人家龍家親情。玉蘭姑娘舍不得卻不抱怨,反而投其懷抱喃喃而言,讓他托人前來說親。都英倒是顧忌,得罪了嫂嫂們,人家會答應麼?玉蘭姑娘圓場說︰「酒喝多了,說話做事往往又點過分,其實嫂嫂們都是正經人,她們都是逗你玩兒哩!」都英明白善良的玉蘭姑娘為其三人各自撐了一把遮羞傘,覺得更加慚愧……
再說,金羅英正在想人呢,抬頭突見都英來了,一陣激動,茫然相迎。都英連忙為了昨天的輕浮混帳給誠懇賠罪。金羅英眼珠一轉,綻開笑臉,樂得順著斜坡下了驢,沒什麼了,她說她和二嫂想考驗都英對玉蘭妹妹是真情還是假意哩。都英見金羅英沒有生氣,還和顏悅色的,就大著膽子將提親的話說了出來,請她大嫂若母,求她做主成全一雙有情人。金羅英媚眼瞟瞟地笑道︰「鬼溜兒精,嘴上抹蜜了。」
這時,銀羅花打從外邊進來,她不知道都英在這里,進門之前還罵著︰該殺的,該死的……
「對不起啊,二嫂,都英這廂有禮了!」都英微笑著給她賠禮。
銀羅花一驚,雙手叉腰指著都英罵道︰「你他媽耍猴兒呢!你,好你個冤家,氣死老娘了!」說著,一拳打到都英前胸。
金羅英也撲哧一聲笑了︰「人家是給你賠罪來的。」
銀羅花恍然大悟,厲聲啐道︰「我呸你個畜生,這才三天五日的就糙上俺妹妹了?……老娘恨不得剝了你的皮,抽了們的筋,剔了你的骨,剮了你的肉!」
這樣狠地罵他畜生仿佛戳到了都英痛處,只見他突然間傻了,臉色發白,嘴唇發硬,舌頭發直,眼楮發花,張著嘴巴直喘粗氣。兩位嫂嫂你瞧著我,我瞅著你,一時沒的話說。她們本來就是愛之深責之切,眼見都英這樣子,不但氣消了大半,甚至有些心兒軟軟。金羅英斷過一杯水,銀羅花卻還嘴硬︰「敢惹我……」
「呸!不要臉,不知羞恥,簡直畜生!」玉蘭姑娘忽然闖進來,指著兩位嫂子破口大罵,「人要臉樹要皮,都是當娘的畜生了,難道一點不害臊?」
都英見玉蘭姑娘也罵畜生,滿臉羞愧,灰溜溜地夾了尾巴跑出來,身後依然傳來惡劣的罵聲︰「不知那個畜生不要臉,不害臊,女孩兒房里偷偷養男人……」
畜生當然不是人,人家都在罵畜生……都英的心灼痛無比!
夕陽西墜,余輝滿天。都英象游魂一樣游蕩著,忽然听到有人高呼「救命」,望過去,一個老漢卡在懸崖邊上的樹叉上。都英攀過去,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弄回來。老漢受了一點輕傷。他舉著一株草藥,憨厚地笑道︰「這藥是采到了,人卻卡住上不來了。」
都英嘆道︰「為了一株藥材,差點兒把命搭上。」
老漢嘆道︰「沒法子,家有病人。」
都英給老漢包扎了創傷,然後扶他下山並送他回家。路上,言談之中,都英知道了老漢姓姜,當然,他們也知道了都英。老漢的家坐落在距離村鎮不遠的山崖下邊,有些偏遠,倒也十分清淨,家境也還不錯。
晚飯已經擺上餐桌,正等著男主任回來。一位老太太病懨懨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咳嗽,見客人來了想站起來卻差點摔倒,邊上一位十六七歲的女孩兒趕緊上前扶她重新坐下。
姜老漢沏了熱茶,然後取來砂鍋,把些剛剛采來的草藥放了進去,添上涼水浸泡起來一會兒,生火煎煮,然後介紹了自家老伴,還有邊上那個叫「藤兒」的女孩兒。
都英請問大娘病情,姜老漢一邊煎藥,一邊搖頭,哪里是她?大娘只是年老體弱,女兒的病才是最要緊的。正說話,一個極其水靈的**歲模樣的女童跑了來,撅著小嘴兒說︰「姥爺,姥爺,我娘又說頭痛!」
姜老漢指著都英教導女童︰「淘氣鬼兒,叫叔叔!」
淘氣鬼俏皮地打個飛眼兒,天真爛漫地笑道︰「叔叔你瞧多麼不公平,您剛一來,麟兒就挨罵!」
姜老漢抬頭笑道︰「華公子別見外,俺這個外甥女兒叫麟兒,是個地地道道的淘氣種子!」
都英笑道︰「這孩子象仙童一樣可愛!」
姜老漢讓藤兒去看小姐。藤兒朝都英點點,施了禮,攆著麟兒一起出去。
麟兒忽然又跑回來,歪著腦袋,打量著都英,甜甜地說︰「我認識叔叔,可是忘了在哪兒見過您?」
都英笑道︰「是啊,叔叔也想不起來了。」
麟兒吐著舌頭咯咯而笑︰「叔叔想不起來了,麟兒卻是忘了。」
姜老漢笑話麟兒︰「去,淘氣鬼兒,從來沒有出過山,還說在哪兒見過?」
麟兒風兒似地跑開了。都英望著姜老漢煎藥,突然靈犀一點,心有所通,不禁心下暗想︰「何以不讓病人試用一下聖水?或許能有奇效也未可知……」
第二天,都英提了一壺聖水送到姜家,要他們母女同時喝點試一試。姜老漢當作玩笑話,風趣地笑著,聖水只有天上有,那是神仙用的。都英也是不敢把話說死,他並沒有把握這聖水對于人類而言到底有多大效果……
誰知麟兒跑進來,咯咯笑道︰「只要叔叔拿來的,不管生水熟水,一定好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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