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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神游 十三

都英再到玉蘭這,告以準備請姜姓夫婦做媒提親,但卻沒好意思說明。玉蘭姑娘白他一眼,逗他說︰「好失望啊,打狼的英雄氣魄跑哪兒去了?」都英剛想跟玉蘭姑娘親熱,突然听到沉悶的雷聲,「轟隆—轟隆—」一陣一陣。玉蘭姑娘靜靜地依偎都英,等待雷聲過後風雨來。都英忽然想起來︰黑蟒不是在這幾天將化龍而去麼?差點忘了……這樣想著,告辭玉蘭,帶著雪麒麟一氣兒跑到聖水潭,卻是不見黑蟒的影子,叫喊半天,沒有回聲。

突然,潭水轟鳴起來,翻騰起來,接著一陣旋風過後,一根巨大水柱拔潭而起,直沖雲天,化作滿天的白色雲霧。隨著撼天搖地的霹靂聲響,一條巨龍從潭中騰空而出,旋轉三圈,隱沒雲霧繚繞中。狂風吹過,驟雨落下,空中悠然落下一條青色小蛇,直立當面,朝著都英點頭哈腰。瞬眼之間,雪麒麟也已化作小蟲,飛到黑龍背上。都英鞠躬稱道︰「恭賀老李修成正果!」

「世間萬物,既無高低之分,也無貴賤之別,哪有什麼老李小李?」小黑龍點頭說著,突然曲振身體,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閃電懸在空中,並且灑下柔柔玉音︰「朋友,如今世界不太平,凡事都要好自為之了!」

都英送走化龍而去的老李以後,當即兌現承諾,砍樹伐木,挖土打樁,決定在此安家。他有的是力氣,沒有幾天,一座十分宏偉的漂亮建築得以建造完工。幾天以後,都英再次帶了聖水光臨姜老漢宅邸。原本哼哼呀呀的姜老太見了都英,眉開眼笑,直夸都英品德高尚,助人為樂。老人家正在做家務呢,看上去,身體確實硬朗了很多。姜老漢說,老伴兒和女兒的病都奇跡般地好了。都英非常高興,盛贊聖水太神奇了。

都英每天都到姜家探視。攀談起來,姜家總是回避女兒的情況,反之向他追根求源。都英把其哄騙李玉蘭姑娘的謊話重述一次︰一個孤身外鄉人,去年春上來到本地做些小生意,不慎賠了老本回不得家去了。

二位老人相視而笑。姜老漢丟個眼色給老伴,姜大娘唏噓說︰「俺們要是有個這樣的孩子該有多好,怎奈命苦哩!」

都英眼楮一亮,急忙行個大禮︰「父母大人在上,請受兒子三拜!」

老人家欣喜異常,急忙扶他來,一時間竟然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姜老太喜得熱淚盈眶︰「我的天,上輩子修來的福啊!」

姜老漢更是眉飛色舞︰「哈哈,咱有兒子啦?」

正在說話,藤兒過來報喜,小姐吃了一大碗湯面,這會兒在听麟兒講書呢。

姜老漢讓藤兒把麟兒叫來認舅舅。麟兒跑來,一邊嘴里嚷著︰「不是說叔叔麼,怎麼又成舅舅了?」

都英隨口嘆道︰「麟兒真可愛。」

麟兒笑問︰「舅舅可猜俺是哪個麟字?」

都英想了想,笑道︰「可不是樹林的林?」

麟兒吐著舌頭說︰「不是,是麒麟的麟哩!」

都英笑道︰「是啊,舅舅不是說不是樹林的林麼?」

麟兒瞧著嘴唇挑釁道︰「舅舅真要耍賴,恐怕不是對手哩……」

藤兒姑娘眼圈兒發紅,委屈地說︰「是啊,麟兒絕頂聰明,不知有沒出頭的日子?」

姜老漢拍這大腿,長笑一聲︰「哦哈哈,俺麟兒是麒麟下凡,還怕沒有出頭的日子?」說著,瞥了姜老太一眼,點點頭,拽著麟兒卻無法讓人不信的故事︰十八年前,朝廷**,奸臣當道,讒言滿天飛。當朝學問飽滿的老科狀元玉大人由于一貫仗義直言冒犯了強大的舊惡勢力,皇帝不得已削去了他的官爵貶謫到听說還算荒蠻的美鯉山魔天峰下,那兒距離繁華的美鯉城很近,待到以後有了機遇再說吧。狀元郎沒有多少財產,也沒有多少家口,只有夫妻二人、五歲的獨生女兒寶珠小姐和一雙姜姓夫婦家僕。

姜姓夫妻略懂醫道,執意跟隨而來。二十天後,他們路經美鯉城,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了一個快要病死的女孩兒。姜姓夫妻給她醫好了病,問她些什麼,小女孩兒只知自己叫「藤兒」。

玉大人是個秉性耿直且又極要面子的人,所以傾盡所有買了一塊山坡地,自己動手搭建了這座宅院。夫妻兩人帶著女兒住北屋,姜姓夫婦養著藤兒住廂房。

大人隱姓埋名,瞞著身份,平常極少與人來往。偶爾有人見了,還以為他是替哪家財主管理山林的。

日子倒是過得滿清心。兩個孩子從小接受大人、夫人的文化教育,開始識字,漸後文章,再後詩詞歌賦。大家一起舞文弄墨,還經常制作字謎游戲玩耍,學中作樂。大人私下常說,如此神仙一般,比起那些如伴虎毒的日子倒也勝過十倍百倍!

過了幾年,玉寶珠小姐和藤兒姑娘都長大了。玉大人又在東面山崖下面給她們蓋了一間廂房。藤兒姑娘就成了專事伺候寶珠小姐的丫鬟。九年前,一個夜深人靜的夏日月夜,寶珠小姐和藤兒姑娘睡得正香,朦朧中有人砸門。寶珠小姐听見,叫醒藤兒,開了門一看,一個白白女敕女敕的半大孩子站在門外,嬉皮笑臉地沖著藤兒問話︰「藤兒姐姐,請求個事兒行麼?」

月光飽滿之夜,夜深人靜之時,哪個富貴家庭有著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的俊孩子……藤兒姑娘有些愛憐地點點頭,微微笑道︰「哦,好的,請說吧……」

半大孩子跪地求道︰「我喜歡寶珠小姐,請你讓我進屋,我想娶她當媳婦,我和她一起睡覺哩!」

藤兒姑娘立刻紅顏大怒,砰的一聲關死門,口中狠命罵道︰「呸,誰家的野孩子,半夜三更的跑到這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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