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想著，忽然內線又響起來，錢瑩告訴我牛海洋求見，我還以為是生產部的技術主管要來，結果技術主管沒來，卻來了個質檢部的主任，這有點古怪，當然我答應了讓錢瑩把人請進來。隨即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來，牛海洋走進來，這個矮子臉上堆著笑容直接走到我的辦公室前面道︰「楊總，我沒打攪你工作吧？」
我道︰「有點，不過我說了找我談工作的我都無任歡迎，請坐吧！」
牛海洋說了一聲謝謝，坐下來道︰「我是來談工作的，我回去好好檢討過，確實是我工作有問題，我以後會想盡辦法做好，楊總你別擔心。」
這家伙什麼意思？開完小會下圈套來了？我覺得是，我不動聲息道︰「非常好。」
「我來主要說這事，另外就是楊總你初來乍到，我們覺得要招待你，晚上我們去大上海玩玩，楊總你一定要賞臉啊！」
「大上海是啥地方？」
「夜總會，就在工業區的中心街。」
夜總會，搞什麼把戲，拉攏？威脅？收買？還是別的？心里想著，我道︰「我當然賞臉，你點鐘？都有誰去？」
牛海洋連忙道︰「絕大部份的領導都會出席。」
「幾點鐘？」
「九點半。」
「行，晚上見。」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牛海洋高高興興走了出去，我的辦公室安靜下來，我點燃一根煙抽著，等待著第三個人主管或者主任進來，但一直等到五點鐘，等不到。不過黃小淑倒是來了，她已經完成工作，把會議室里看見的各個人的情緒寫了下來，加上評估，做的挺詳細，比看入職簡歷不知道要有內容多少。
把第一個資料看完，我對黃小淑道︰「黃秘書，想听听我對你的評價麼？」
黃小淑道︰「如果是糟的，請說，如果是好的，請別說。」
黃小淑這回答讓我稍微愣了兩秒，然後我笑了︰「好吧，好的就是稱贊，而稱贊只會讓人自滿，那我不說，你去吧，我等會兒再找你。」
黃小淑道︰「嗯，在你下班前我都不能下班的。」
黃小淑出去了，我繼續抽煙，看資料，二十多個人，幾千字，黃小淑用多少時間打出來？這還不是照抄，還得腦子轉得過來才行，所以這女人的工作能力，我真的非常滿意！當然更滿意的是她的評估，比如生產部的李森林，我自己有做評估，發現和黃小淑的想法幾乎一致，反正我是覺得這個資料可信程度非常高。看了看袁堅的，黃小淑的評估是為人正直、工作負責，不拉幫結派，不容易拉攏控制，只要足夠的尊重，給予足夠的信任才能收復。至于兩個生產部的技術主管，一個非常糟糕，是李森林的親信，一個不是，我認識那個不是，或者說不算是。
我拿了內線按了一號對黃小淑道︰「黃秘書，你幫我約下生產部的技術主管雲中菱，我半小時以後離開，回市區，你讓他在工業區外面的路口等著。」
我掛斷內線，伸了一個懶腰，給安楠發短信，讓安楠自己去看房子，自己決定要不要租住，我有的忙，況且這小事安楠自己辦不來嗎？安楠很快有給我回復，一個比較失望的回復，我沒有再管她，把手尾的工作做好，重要的資料整理好、鎖好，然後下班。
看見黃小淑和兩個助理都在忙碌，我道︰「不用忙了，下班吧，你們要是不介意，晚上去玩，就當慶祝來了新老板，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們報銷。」
錢瑩和孟影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目光投到黃小淑身上，黃小淑則投到我的身上︰「如果是下命令，我們去。」
我呵呵笑道︰「那就當是下命令吧！」
我往外面走，剛要出去，黃小淑又道︰「楊總，這個報銷限額多少？」
「你覺得呢？五千夠不？就五千吧，以後好好工作，獎金各方面會多多的。」想了想，我又道，「我還沒有問你那個飯堂改、革的事情，下面有什麼反應？」
「暫時還不太有，大概看見公告的人還不多，今晚吧，晚上飯堂要熱鬧些，明天我看看情況再向你匯報。」
「那個安保經理呢？」
「你問的是……？下面的人的反應嗎？如果是，大家都站在公司這邊。」
「嗯，非常好。」
我出了門，沒有走樓梯，直接坐電梯下樓上車開出去！當然我開的很慢，從倒後鏡里看著辦公樓，心里有個怪怪的感覺，這麼大的辦公樓，這麼大的生產部就我一個人說了算了，能不能弄好在于這幾天的辦事力度，這幾天肯定一刻都不能松懈。
到了電子門前面，停了有三十秒，電子門都沒有打開，更看不見保安在崗位，我按了按喇叭，保安才從內間走出來，我打開車窗，晃了晃出入牌，等電子門打開，我開過去停在安保室傍邊道︰「你這算是離崗嗎？我不按喇叭，你要多久才出來？你知道我時間很寶貴嗎？」
保安剛交班，不知道我是老總，所以表情沒有任何懼怕之類的神色，理所當然似的，道歉那個態度比不道歉更糟糕，我懶得理會，把車開出去，直接往外面走……
到了路口，我看見技術主管雲中菱，他站在一個商鋪的門外抽著煙、打著電話，我把車開過去打開車窗讓他看見我，他才連忙掛斷電話。
我道︰「上車吧！」
「是的，楊總。」雲中菱連忙把煙扔掉，把手機放回口袋，上了副駕駛座。
我道︰「等久了吧？」
「沒。」雲中菱有點忐忑，「我剛來。」
「上午那個事情你處理的不錯，所以你別緊張，我不是找你算賬的，如果是找你算賬，不用這樣見面！你住市區不？」
「嗯，南華路。」
「我載你回去吧，順路。」
「怎麼好意思讓楊總你送？」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路上可以談談。」我開車了，邊開邊道，「你工作做的很好、很負責，你直屬上司李森林卻不怎麼著，而且他不太喜歡你是吧？」
雲中菱猶豫道︰「這個……」
「雲主管，有話直說，我不是來套你的，我只是欣賞你，或許我這麼說話看著有點是想利用你的意思，不，我不會單純那麼做，我這人吧，在會議室里我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認真工作，我不會拿你怎麼著，只會給你們爭取更大的報酬，懂嗎？」
雲中菱道︰「懂了，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說起，怕說錯了，楊總你在會議室也說過，你是看了許多資料才來的，你是有把握的，應該知道的你都知道，所以其實我說不說都一樣，我怕我說錯了，你誤會我了，當然我可以表明我的立場，我永遠站在公司這邊，因為是公司給我發的工資，培養的我。」
看來這人做事很小心！我道︰「你要繼續培養麼？我喜歡那種忠心的人，哪怕能力不一定足夠，這可以通過時間學習，不停提高去彌補！不忠心的人，能力再強我都不喜歡，你知道我這個職位很忙，我還每天防備著下面算計我，那要多累？」
「我明白，但我想說，我只對公司忠心，我不對個人忠心。」
這家伙真的就是資料說的那樣，這樣的人我喜歡︰「我沒讓你對我忠心，對公司忠心就行，這樣我們目的一樣，就算做事方式不一樣，都是殊途同歸。說了這麼多，入正題吧，你對生產部主任的工作這一塊了解程度有多大？」
雲中菱有點不明白︰「楊總的意思是……？」
「我意思是，如果你干生產部主任，你能干得來嗎？」
「這不行，絕對不行。」
「你干不來？」
「不是干不來，而是不適合。」
「你是怕我陰你？利用你對付李森林？呵呵，你多慮了，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整死他，區別是不是每個辦法都安全，我想把影響減到最低，我不用利用你，我只是需要我整死他之後有人接收。另外我問的是你能不能干得來，而不是問你想不想，適合不適合干，懂嗎？」
雲中菱道︰「懂，我應該能干得來，他的工作其實就是我們干的多，他整天游手好閑。」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笑了笑，繼續道，「我為什麼要換他，就是這個生產成本、生產效率各方面都非常低，既然已經這樣，就要勢在必行，其它什麼困難，比如他要反撲什麼的，這屬于另一件事，用的是另外一種解決辦法，總之我不會不作為，更不會被威脅到。我的態度就這樣，現在我想問你，除了你能干生產主任的工作之外，你能不能控制生產部？你的資歷各方面能不能駕馭下面那麼多車間？」
雲中菱思考著道︰「這個有點麻煩，我只能駕馭雙號的車間，單號的車間是另外一個技術主管在負責。」
「你有什麼建議？」
「可以找車間領班談，其實許多人都明白是公司發的工資，而不是自己上司，只是上司控制命運，有時候是不得不狼狽為奸。如果換個好的、有干勁的，和之前不一樣的上司，大家其實不會不適應，反而更加的適應，做起事情來對得起良心，拿工資的時候都不用忐忑。」猶豫了幾秒，雲中菱又繼續道，「另外就是好處了，人那麼多，他們只會拉攏下小領導，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最底層的員工，他們的支持才最重要。」
「有道理，我給你一個任務吧，你做好了，我絕對讓你上位，說到做到。」
雲中菱不驚不喜道︰「楊總，你請說。」
「明天上班你讓每個車間領班都寫一份意見書，就對他們工作環境和福利待遇方面，都可以說一說自己的意見。當然你要盡可能聯系多一些領班，但是要小心，不能讓另外一個技術主管發現。」
雲中菱道︰「這可能會有點困難。」
「我知道，否則我找你做什麼？我相信你有辦法辦好這件事。」
「我盡量吧！」
「意見書弄好了交給我，總之這事要快，因為這只是第一步，掌握了大多數人的想法以後，我能制定相應的辦法拉攏他們，用速度打敗李森林那幫人，你听我在會議里說的話就知道，我想的是打的他們措手不及，把這一條玩好，他們就會亂，就會分解，一盤散沙，最後收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另外我問你個問題，被解雇那個老總為人如何？通常用怎麼辦法收買人心？」
「我剛剛說過了，他只會收買小領導，最下層的人不管，那人……兩個字評價，流氓！但是威信在，畢竟是從生產部上去的，大家不滿意他的一點是，從我們生產部爬上去，但卻不體察下面最下層的小員工。」
我笑了笑道︰「這更好辦，做好你的工作，你的任務吧，其它的我會辦。」
我沒有再說話，專心開車，把雲中菱送到華南路，雲中菱千恩萬謝下了車，我開出一段路連忙又停車，拿出手機準備給贏一打，因為已經快六點鐘，趕過去肯定要超時，得和贏一說一說，否則要贏一等。結果我剛翻出號碼，還沒有按撥打鍵，贏一自己先打進來道︰「大哥，你到了麼？」
我道︰「還沒呢，剛準備給你電話。」
「哦，那你可以慢點，我這有點事，我估計最少需要半小時才能處理好。」
「沒事，地址我有收到，我自己過去，你忙吧，我等你。」
「謝謝，那我掛了……」
我嗯了一聲，贏一那邊快速掛斷了電話，不知道在忙什麼，通話中我一直听見他那邊非常吵雜。我有點郁悶，把手機放好，打開車窗點燃一根煙抽了，平靜了一下，才開著車往另一端的郊區而去……
贏一做事的工廠那個電子廠，規模還算比較大，不過好像出了點事，大門被一輛貨車撞壞，貨車幾乎要撞進安保室里面，牆凹進去一片，直接變成危房。里面有許多人，有穿西裝的、有穿休閑裝的、還有穿著工人制服和安保制服的，贏一就在其中，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拉著在角落里說話。
我想進去，想了想最終沒有進，就在對面馬路停了車，下車靠著車門看著里面的狀況，等著，大概等了有二十分鐘，差不多七點鐘了，明采臣忽然來電話道︰「哥們你在哪兒呢？我已經出到市區，在哪兒匯合？」
我道︰「老地方吧，不過我還需要點時間才能過去。」
明采臣道︰「沒關系，我先過去。」
我掛斷電話，已經看見贏一出來，他換過衣服了，臉色有點不好，走到我面前道︰「對不起大哥，讓你等久了……」
我道︰「上車再說。」
贏一上了副駕駛座，我上了駕駛座，連忙把車開了出去。
路上，我道︰「你們廠怎麼回事？跟你沒關系吧？」
贏一道︰「按道理是跟我沒關系，事情發生那會我已經下班，交了班幾分鐘吧，接班的是隊長的親戚，現在隊長希望由我頂罪，說盡量幫我爭取。」
「我靠，這樣都行？你怎麼回答他？」
「我想揍他。」
這很欺負人，不過想了想，我隨即發現這是一件好事，既然這個工作那麼不好，給贏一換一個應該會同意吧？心里想著，我嘴里道︰「其實不算事，甚至說是一件好事，你剛好有理由換一個好的工作，你干這個工作真的有點浪費。」
贏一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隊長平常對我挺好。」
「那是平常，你就趁機換個工作吧，你總不能一直當保安是吧？很浪費，你是人才，性格好，有實力又不張揚。」
贏一抓了抓腦袋道︰「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個小保安，而且我是被部隊開除的，當時我沒有跟你說的那麼清楚而已。」
「開除？」我愣了下才問，「為啥被開除？犯了錯？」
「那個……」贏一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把我們大隊長女兒的肚子給……」
「弄大了？我靠，沒把你槍斃你算撿了便宜，你當時在想啥？現在那個大隊長的女兒怎麼了？孩子呢？」
「他家里人讓她打掉了吧！」說到這里，贏一有點尷尬，「當時我以為是那麼一回事，但後來發現好像不是我的孩子。」
「啥？」我反應比剛剛更大，「這麼說來你是被陰了？」
「大概是。」
「算了，這事過去了就好，反正你現在沒事，只是變成普通人，不過好好努力一樣會有出息，我給你推薦個工作吧！」
「哪敢麻煩大哥你，我應該不用被解雇，就算被解雇，我自己能找工作。」
「你听我說完，我意思是想你給我工作，我需要幫手，像你這樣的強悍的幫手，你現在月薪多少？」
「二千五左右。」
「我公司給你五千，另外我再私人給你幾千，其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前途問題，我至少不會讓你干保安。」
「這麼多錢啊？」贏一愣了幾秒，然後搖頭道，「不行，我就會做安保，不會做其它。」
「你別小看自己，你是特種兵，槍支彈藥各種殺技你懂的多了去。如果你同意，你現在就給你們隊長打電話讓他滾蛋，你別背那樣的黑鍋，和公司說清楚，你就別上班了，工資拿不到就算了吧，我公司那邊補回給你，你就簡單的收拾點自己的東西，和好的同事告別一下直接走。」
贏一沉默著，不說話。
我沒再說，心里在忐忑，贏一同意麼？如果不同意，那很可惜。
過了有兩分鐘，贏一道︰「我覺得如果我真的走，這個黑鍋還是背起來，就當還隊長人情，他對我也好，過去幫過我不少忙。」
「你要這麼重情義，我支持你，不過你這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走，我家里窮，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還在讀書，多賺點錢能幫輕家里，不過我行嗎？我不想白領工資。」
「我說你行你就行，你哪兒老家的？怎麼能生這麼多個孩子？」
「廣東潮州。」
「哦，客家人。」
「你知道啊？你也是？還是附近的？」
「我白水人。」我笑了笑，「你還是現在打電話吧，你說願意背黑鍋，但條件是工資不能少，而且明天就不用上班。」
贏一有點郁悶︰「這行嗎？隊長會同意？」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會立刻同意，道理很簡單，你這麼一走，他可以跟上面說是他解雇你，死無對證，他親戚就會安全。至于這個工資的事情，為了把這件事渡過去，他應該會自己給一部份錢貼你的工資，然後扣你一半工資，這樣好對上面交代，破財擋災。」
贏一整個表情很顯然不相信，不過等打完電話以後，不得不相信了，因為確實是我說的那樣的情況，很傷人，卻無法不接受。
「看你表情我是說對了對吧？所以你別說那個隊長對你多好，以前幫過你那是一回事，你肯定已經還過給他，你不欠他！而且你別老是覺得自己欠別人，包括欠我，因為我不白給你工資，我真覺得你是人才，能幫忙我才找你，這叫雙贏，不叫拖欠。」緩了緩，我繼續道，「還有，雖然我很欣賞你這種重情重義的性格，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任何時候都要多為自己想一想，否則你很容易被利用知道吧？」
「嗯，我知道，其實我有點笨啦。」
「不是笨，善良吧。」
一路聊著，很快到了我和明采臣約定的老地方，當然也是當時認識贏一那個大排檔，所以下車的時候贏一表情很古怪。
我道︰「干嘛？怕大排檔老板鄙視你？」
贏一道︰「不是，總覺得干了壞事，對不起人家。」
「那天你干的是好事，其實是我們有錯在先，不過你朋友真的太那個啥了，又不是沒道歉。」
「我已經和他們半絕交狀態了，那天其實已經是第二次發生差不多的事情，我前後救過他們兩次。」贏一嘆了一口氣，「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我還不知道大哥你做什麼公司呢，你沒試過我的能力就給我那麼高工資，我覺得五千夠了吧，要你私人還給我，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公司是公司，我是我，你首先是幫我做事，其次才是幫公司，明白我意思不？」
「明白，不過大哥你不會做的是壞事吧？」
「你看我像壞人？我工作的地方是天鴻集團旗下的生產基地，正規公司。」
「哦，天鴻集團我知道。」贏一點了點頭，然後又道，「那大哥你是做部門經理，甚至副總那些麼？還是搞生產？」
「你明天跟我去上班你就知道，走吧，我還約了個朋友呢！」
我帶著贏一走進大排檔里面，大排檔老板看見我，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見贏一，整個表情顯得很古怪。大概在想，這不是仇人麼？怎麼一起來了？不會又出什麼事吧？我沒給他解答，直接去找到明采臣，他早就到了，坐在角落的桌子里低著腦袋玩手機，看模樣還挺樂，在笑，很愉悅的笑容。
我走過去敲了敲桌子道︰「哥們，你笑的很婬、蕩啊。」
「我和明月說話，她後天回來。」明采臣抬起腦袋，看見後面的贏一，立刻蹭地站起來，並且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起來。
我連忙道︰「別這麼緊張，搞錯了，我們是朋友。」
明采臣臉色古怪︰「朋友？」
「對，是朋友。」我對贏一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贏一沒有立刻坐下去，而是先問明采臣︰「大哥，我能坐麼？」
明采臣把杯子放下道︰「廢話，既然是朋友當然可以。老板，多加一副碗筷，再多來兩個菜和兩瓶啤酒，動作快點，七點多了，餓。」
明采臣這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容易相處，不然我不會不說一聲就把贏一帶來。當然吃飯的時候我沒和明采臣說太多贏一的情況，明采臣自己倒會問贏一為什麼那麼好打？怎麼那麼勇敢說跳河就跳河之類？贏一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出來，明采臣知道他明天開始起給我工作以後，那個奸笑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這頓飯一直吃到八點多，明采臣買的單，趁贏一去廁所，明采臣隨即對我道︰「哥們，我跟你商量個事。」
我道︰「除了要贏一之外，啥都能商量。」
「我靠，你不用這樣吧？」
「你才不用這樣吧？我辛辛苦苦弄來的人才，還沒開始干活你竟然就想把他弄走？」我一臉鄙視道，「說好听了你這是撿現成，說難听了你是佔我便宜。」
「不是，你知道我處境，我需要這樣的人。」
「我暫時不覺得你的處境需要這樣的人，有這樣的人，如果還是好幾個，你不高調起來？那會死人的，害你自己，還害他們，所以算了吧，你混你的，我混我的。」當時我想著給明采臣找個這樣的幫手，但後來想想覺得不對勁，那很容易害了贏一，他家里還那麼困難，所以還是正經的工作比較好。
明采臣很郁悶︰「那算了，我不稀罕。」
我給明采臣一個假笑︰「不稀罕？別說我不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悄悄的來陰的，不然你知道我會讓你很痛苦。」
「我人品有那麼差嗎？」
「有。」
「好吧，得跟你廢話，你就得意吧！」
明采臣先走出去，我等贏一，和贏一一起出去，然後道別各自上車走人。
開出了街口，我問贏一︰「你應該會開車吧？」
贏一道︰「各種車都會，包括坦克。」
我想暈倒︰「你行，現在我載你回去收拾東西，晚上你就別回去了，明天直接和我過去那邊公司，我給你安排宿舍。還有個事情，等會我要去應酬，你和我一起去，你酒量行不行？」
贏一點頭道︰「還可以，沒喝醉過。」
路上我問了贏一許多問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令我很郁悶，因為贏一幾乎方方面面都強，這人如果是心眼壞的人，會是一個大禍害，幸好這是很淳樸的好人。
到了電子廠，贏一進去收拾，我在外面等著，贏一倒是非常爽快，二十分鐘不到已經走出來，大概因為東西少的緣故吧，才一個大旅行包就已經裝完，我道︰「你就這麼點家當？」
贏一道︰「就是衣服和生活用品，沒什麼東西。」
我開車了，往另一端郊區的大上海夜總會而去，路上又道︰「對了，忘記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贏一道︰「這個有關系？」
「當然有，如果你有女朋友，我不能把你安排在宿舍，得在外面給你安排住處。」
「沒。」
「那行。」
我沒有再問任何問題，專心開車，那會就快到九點，我開的比較快，總算在九點半之前的兩分鐘去到大上海夜總會。
停了車，我帶著贏一走，剛進門就看見牛海洋，他原本坐在大堂的沙發里的，看見我進來，隨即才起來，臉帶笑容走過來道︰「楊總，你真準時。」
我介紹贏一道︰「這是我的司機，姓贏，我們一起進去沒問題吧？」
牛海洋道︰「當然，你是楊總，你喜歡，請走這邊，贏司機，你也走。」
我和贏一跟著牛海洋走，穿過大堂走到後面坐電梯，然後做電梯上四層。他們訂的包間就在四層中間的一個，門面非常大，里面當然亦非常大，有一百多平米，裝飾豪華就不說了，比市區的夜總會都要好。這時候包間里已經有幾十人，男的全部都是生產部的領導，主任經理主管之類，女的是陪酒小姐，一個個化著濃妝，穿的很露，其中一個在唱歌，歌聲尤其專業。
牛海洋拍了拍手掌道︰「各位，楊總來了，我們表示一下歡迎……」
牛海洋說完，有掌聲響起來，然後我被請過去，隨即左右被安排了兩位陪酒的小姐，還是姐妹花。贏一也得到了差不多待遇的安排，就坐在我傍邊，顯然沒怎麼進過這種場所，所以顯得很不自然，陪酒的小姐手搭在他大腿上的時候，他有點發抖，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生產部主任李森林坐在我另一邊，遞給我一杯酒道︰「楊總，你的酒，給大家說說話吧！」
牛海洋坐的是李森林的傍邊，听李森林這麼說，頓時讓唱歌的美女停掉音樂。
我接過酒看了一眼，心里懷疑著這酒是不是被下了什麼東西？嘴里道︰「其實我沒什麼話要說，感謝大家吧！」掃視了大家一眼，我道，「我先飲為敬。」
看我喝，大家都把各自的酒喝下去，喝完李森林把隔在和我中間的陪酒趕到另一邊，又對我道︰「楊總，我跟你說個事，其實我們這幫人不討厭，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人，大家關系非常融洽，慢慢你就能發現，我們生產部的工作氣氛其實非常好，不需要怎麼改。」
這丫說這話什麼意思？說是威脅听著又不是，說不是威脅就又有點，尤其那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說如果整他們一個，他們一群都會反抗嗎？當然一群只是一個比喻，事實上有些人根本就不會參與，比如雲中菱和袁堅，他們就在其中的兩個。我道︰「李主任，你說這些我已經發現，其實我這人沒什麼，你能為公司工作就行，要求很簡單對吧？」
「這個倒是，我們知道，來，干杯。」李森林把酒端起來，看了看我的酒杯是空的，立刻罵那兩個陪酒的，「你們給楊總倒酒啊，會不會做事？」
兩個陪酒的立刻搶著給我倒酒，其中一個道︰「對不起，楊總。」
我道︰「沒事。」
酒很快倒好，我和李森林踫了一下道︰「酒量不太好，我喝兩口。」
李森林道︰「听楊總你的，楊總你說了算。」
喝了兩口，李森林放下酒杯給我遞煙，又幫我點燃︰「楊總，我再跟你說句實話，生產部福利不錯，但這個工資和同行業比真的不咋滴，當然你的工資多少我們不知道，就拿我來說，生產部主任才一萬塊上下一個月，機修工都已經快趕上我們，就是福利的差別而已！」
「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我跟總部提加工資還是其它？」我覺得會是其它，這流氓肯定想把吃公司說的很合理，讓我狼狽為奸，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總部派來的，可能狼狽為奸嗎？但明知道不可能，他們為什麼還那麼做？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下午還在會議室鬧的那麼不愉快，晚上請喝酒，怎麼想都不對勁，所以剛剛喝第一杯酒的時候我才會想里面會不會被下了藥？
李森林道︰「總部很小氣，讓楊總你去申請那不是讓楊總為難麼？」
「那我實在不懂你的意思。」
「其實說我們效率低不中肯，生產部賬目還是很漂亮的，公司很賺錢對吧？想賺那麼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覺得維持現狀就挺好，這樣楊總你每月能多賺五萬塊。」
我已經听出來，前面是威脅，現在開始收買讓我不作為，從而每月拿五萬塊好處。每月五萬塊，一年六十萬，我年薪福利各方面算起來一年能在天鴻差不多拿兩百多萬，六十萬只是四份之一，我何必那麼敗壞人品？當然李森林不知道這些，否則肯定不敢說六十萬那麼丟人。
我吸了一口煙，笑了笑道︰「李主任，五萬塊很大方，但你這是收買上司，知道什麼性質麼？」
李森林道︰「怎麼是收買呢？我是提醒楊總你，有這樣的財路你要是不喜歡走就當沒有听過，沒什麼事對吧？」
「我怎麼听著你這意思是即便我追究你都不怕？」
「我怕，我覺得楊總你不會。」
「不會那麼笨是吧？」
「呵呵，楊總真會說笑，其實沒有啦，大家都是打工的，打工的何苦為難打工的，你覺得呢？」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李森林還準備說，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來，他說了一聲對不起就拿著手機到門外接听，我沒有清閑的時間，李森林剛走高山和牛海洋就靠過來，高山道︰「楊總，上午你說那些話我已經想過，真是我做的不好，讓你無法和總部交代，我保證以後都不會添麻煩，大家一起喝酒就都是朋友，讓朋友難過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干是吧？」
日，這他媽的才是最明顯的威脅話，就是說如果不是朋友就要讓我難過，不過如果這三個部門真的聯合起來找麻煩，我肯定焦頭爛額，我必須千方百計破壞他們的聯合才有勝算！我道︰「高主任，我那只是公事公辦，下班了我們能當朋友，一起喝酒，但上班時間肯定要按制度辦事，這是肯定的結果，不可逆轉，因為我首先要對總部負責，我才能跟你當朋友。」
牛海洋道︰「其實這些都可以談，我們會把工作做好，就是有時候希望楊總你諒解一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高山道︰「對對對，就這意思。」
我道︰「我當然會諒解，我已經在會議里說過，我希望這個尊重是相互間的，諒解理所當然一樣。」
「那行……」高山端起酒杯對我道，「楊總，我們敬你一杯。」
牛海洋亦把酒杯端起來。
我道︰「我就喝兩口吧，我酒量不怎麼好。」
高山道︰「可以，楊總說了算。」
喝了兩口，李森林已經從外面回來，他剛坐下，輪到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收到短訊，我打開看，發現這條短訊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不過對方有寫身份，是物控部的流程經理段百萬，短訊內容是︰楊總，他們想了一個辦法陰你，我覺得你需要知道，我在消防樓梯等你，我們談談。
物控部流程經理段百萬，我在包間里掃了一圈，這家伙早就已經不在包間里面，可能真的在消防梯等著，這是不是個陷阱？不知道！黃小淑倒是有對段百萬做過評估，但評估結論是和李森林一伙，所以有陷阱真的不奇怪！當然現在我的處境明知山有虎都要偏向虎山行，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很被動，知道他們的陷阱還能見招拆招，如果想到反陷阱的辦法呢？有利無害啊！
把手機放回口袋，我對牛海洋和高山、李森林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玩。」
李森林道︰「行。」
我轉而對贏一道︰「你在這兒，我出去打個電話。」
贏一說好，我轉身走人，李森林坐過去和贏一說話，我沒交代贏一不要和這些人深交，因為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就贏一那樣的性格肯定不會背叛人，無論給多少錢都不可能。另外一個原因是我覺得有時候可以讓贏一配合演戲去套李森林他們，不然我帶贏一來做什麼？
出了包間大門，我點燃一根煙四周看了看，找到消防圖，按指使箭頭往消防樓梯走過去。打開門，確實看見了段百萬在消防梯里面，這家伙穿著運動裝，四十多歲的人，但看著還比較年輕，他抽著煙，靠著護欄玩著手機，看我走出來，隨即把手機放回口袋，香煙扔掉，臉上露出笑容道︰「楊總好，我還以為你不出來呢！」
我微笑道︰「何以見得？」
「怕這是陷阱吧，因為在你看來，我肯定是和李森林他們一伙的對不對？」
「表面看確實是，不過我這人一般不看表面，當然既然你已經這麼說，我要問一問，難道你不是和他們一伙？」
「表面上是，內里肯定不希望是。」
我吸了口煙，靠著牆壁道︰「這話怎麼說？」
段百萬臉上的笑容消失，整個人變的很嚴肅︰「他們連你都敢威脅，都敢設陷阱坑你，何況是我？我要是不跟他們一伙我肯定混不下去。我不高尚，我也喜歡錢，但我想拿的踏實些，而不是每天都擔驚受怕，說白了他們太張揚，這樣遲早有一天要被干掉，那樣我會受到牽連，但這很冤枉，我並沒有做什麼，更沒拿幾個錢，卻被認定和他們一伙，我不想這樣，我想繼續混下去。」
這家伙說的如果是真話，想法和雲中菱差不多，區別是他比雲中菱要狡猾些，雲中菱是那種不太能容得下沙子的人，這家伙說難听了就是牆頭草，想自保而已！我覺得他是看見了我鐵了心整他們，所以要當這個牆頭草，我倒不介意和這樣的人合作，反正不就是利用嗎？如果我站在了強勢的一方，他會毫不猶豫的幫忙，我會接受的，等到我把李森林那些人搞定了，我再慢慢收拾他不遲！我道︰「听著好像你還挺慘似的，不至于吧？你要是這麼有骨氣你可以辭職到別的地方干。」
段百萬嘆了一口氣道︰「楊總，我和你不一樣，我要是像你這麼年輕，我絕對有這種說干就干的脾氣，但我這個年紀負擔重，家里有老人、有孩子，我不能隨心所欲去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都得忍耐著，生活所逼，沒辦法。另外就是整個社會都這樣的趨勢，更別說社會的縮影，一個公司或者一個工廠了，去別處如果一樣的情況，我難道又走人？」
段百萬說的好像挺有道理，但其實一點道理都沒有，那是給自己做的壞事找合理借口，壞事做了就是做了沒任何借口。當然處境能夠理解，只要不覺得自己做的是天經地義的都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就拿我來說，在勁霸的時候也很無奈地幫林影兒做了許多事，損害過王諾諾的利益，但我沒有心安理得，因為一旦心安理得了就成習慣了，成習慣了良心慢慢就會慢慢失去，惡性循環，變本加厲。
我的煙抽完了，我把煙扔到地上踩滅，抬頭看著段百萬，緩緩道︰「張經理，你說這些我能理解，不過是不是話題扯遠了？」
段百萬隨即道︰「對，我們不適宜談太久，我就開門見山說吧，李森林和牛海洋、高山他們設計了陷阱讓你鑽，給你下藥把你弄暈送上房間讓你跟高山的老婆睡，高山的老婆現在已經在上面等著，而他們訂的房間是八二六號套房。他們具體的操作方式我就不說了，反正是你的責任，最後結果是和你談怎麼辦？談不好就匯報總部，然後你的人品就慘了，無論是在總部還是在生產部你都很難混下去，以後每來一個老總都這樣弄，先禮後兵，能拉攏最好，不能拉攏就把人整走。」
我道︰「這辦法太白痴了吧？我有那麼笨嗎？再一個，高山竟然會同意？她老婆還同意？」
段百萬笑道︰「他問題比較嚴重他能不同意嗎？而且對那樣的人來說老婆算什麼？況且那不是騙你嗎？又不是真的讓你操、他老婆，做場景而已，你暈了你鬼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們就在外面，是套房，有廳。還有一個事情，你如果去查你會發現高山犯著重婚罪，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信息，你如果要整他，舉報就行，而且還能讓他們內部亂起來，因為沒有幾個人知道，你這麼整，他們肯定絕對會相互猜疑……」
「這倒是個好辦法，你告訴我，想在我這兒得到什麼？」
「我那想得到什麼，不過是在會議室听楊總你說話，你的性格，我認真幫你做事，你肯定不會虧待我對吧？」
「當然。」
「所以這個以後再說，我就想幫你做事。」
還會玩欲擒故眾，這死奸人其實挺危險，當然成功都是走過危險而建立起來的，我懂得這個道理︰「听你意思好像你還能幫我別的許多忙，就看我能給你承諾什麼是吧？」
我把段百萬心里的想法挑明了，段百萬稍微愣了幾秒，隨即道︰「這話怎麼說呢？楊總你比我爽快，不過其實我沒有那麼多想法，我只是希望能幫點忙，算贖罪也好，讓自己良心好過點也罷……」
他媽的，這人夠虛偽的，我真想一腳狠狠的把他給踹下樓梯，不過顯然我不能那麼做︰「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好好給公司辦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段百萬指了指消防門道︰「那我回去了，他們的陷阱你看著辦吧！」
我嗯了一聲，揮了揮手。
段百萬走了，我又點燃一根煙抽著，想著怎麼解決這個麻煩？我忽然覺得帶贏一來是個正確決定，否則真的很麻煩，弄不好要讓李森林他們懷疑段百萬，雖然我不太關心段百萬，但橋還沒有過就抽板，撲街的最終會是自己，所以這橋還不能抽。
把煙抽完，我離開消防梯，重新回到包間里，那會包間里面有點瘋，有四個專業舞女在跳舞，不知道誰點進來的，這是高消費啊，那麼多人喝的還是洋酒，沒有幾萬塊怎麼出門？這幫流氓還挺有錢！不過必須說的是，有了這四個專業的舞女在跳舞，氣氛變的很不錯，我也不用繃著神經應付李森林和牛海洋、高山那三個流氓，因為他們都跑去一起跳，對四個舞女上下其手，還有那些陪酒的美女都加入去，包間亂七八糟的，亂模一通，他們一個個都非常猖狂。
贏一坐近我小聲道︰「這太那什麼了吧？要是警察來了怎麼辦？」
我道︰「你問我，我還打算問你呢！」
「你是他們的頭，你不知道？你們經常來玩吧？」
「我第一次來，而且我才當了一天他們的頭，我是總部派來干掉他們其中一部份人的。」
贏一很驚訝︰「為啥？我覺得他們挺好，非常客氣。」
「你特種兵，學的都是啥？沒學怎麼看人心、怎麼判斷好人壞人麼？」
「我還沒學這些就已經被開除。」
「好吧，他們想拉攏我，當然也會拉攏你，通過你影響我，雖然這不太有可能，但他們不那麼想啊！」我拿出香煙，給贏一一根，自己點燃一根道，「還有，他們要陰我，給我下藥把我弄的身敗名裂，打發回去總部！我想我們要商量一下怎麼月兌身又不讓他們懷疑，而且我們必須十二點就走人，我有別的事要辦……」
贏一驚愕了幾秒，然後道︰「不會吧？你是他們的頭，他們整你那不找死嗎？」
「這跟是不是頭有關系？你還弄你們大隊長的女兒呢？你當時又敢？」看贏一一臉無語，我隨即又道，「好吧，不說這個，說回來，這事情比較復雜，大概就是他們這幫人狼狽為奸坑公司，我是總部派來處理的，下午在會議室我太強勢，他們整走我能給自己爭取多點時間，再一個就是整走我一樣能整走別的人，公司對他們沒有辦法，他們可以繼續坑公司，懂了吧？他們是一伙的，而我是一個人。」
贏一擔憂道︰「那你弄得過他們不？」
我吸了一口煙道︰「用正當辦法肯定弄不過，但我們拆解分化他們讓他們內部亂起來，趁他們病拿他們命，這個不難操作，因為明里我最大，我可以公開揍他們，而他們只能暗里揍我。」
贏一思考了兩秒道︰「听你這麼說剛剛他們那是在陰我？我以為他們都是好人，這高層間都這麼復雜？」
「差不多，這個還不算，我原來那個公司更復雜，誰是人誰是鬼很難弄清楚，而且經常變角色，今天是敵人明天就能變成盟友，防不勝防。」我笑了笑，又道，「不過挺過癮，因為經歷這些能成長，當你成長到一定程度你就玩得轉了，好像你這麼善良不會轉彎你被陰死了都不知道，所以你從今天開始就要多留意、多思考，多看我怎麼處理問題，對你的成長非常有幫助。」
贏一嚴肅道︰「只要大哥你願意教，我非常願意學，我們干死他們。」
我笑了︰「呵呵，你這個態度好，听著，我準備這樣干……」我把想到的辦法告訴了贏一，讓贏一配合，雖然有點復雜，但我覺得贏一能夠辦到。
等李森林他們跳完舞，贏一悄悄溜了出包間，我和李森林、牛海洋、高山說話、喝酒，然後找了個適當的時間，我告訴他們他十二點之前要走人。說的時候我看著他們的神情，發現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有點郁悶似的表情，很明顯這真的是要下陷阱，我在心里罵慘了，這幫流氓竟然用那麼卑鄙的辦法，行，那就看看誰更加卑鄙。
我邊和他們聊，邊算著時間，並留意著已經回來的贏一的動向，看贏一裝醉裝到了一定的程度了，隨即把杯子里的酒喝空，對李森林道︰「我上個廁所。」
李森林愣了下，眼里閃過一絲微笑，對我傍邊的姐妹花道︰「你們干什麼呢？楊總要上廁所沒听見？趕緊扶一下。」
我冷汗道︰「上廁所而已，不用扶，我沒有醉，我能自己去。」
李森林一臉曖昧道︰「這跟喝醉不喝醉無關，給了錢的呢，這個服務楊總你沒試過吧？試一試無妨。」
竟然還有這種服務？這什麼服務啊？我搖頭道︰「我不習慣這樣。」
其中一個陪酒道︰「楊總，慢慢就習慣啦，走吧走吧！」說著，這個陪酒就去扶我，那巨大的胸部貼著我，軟軟的，還挺舒服，不過一想到這是小姐，我就沒有了任何揩油的興趣。
另一個陪酒的也站了起來，在另一邊扶住我道︰「走吧，楊總，看路。」
我有點無語，但也懶得再浪費時間，點了一根煙抽著往廁所走，當然最後是我一個人進的廁所，把兩個陪酒的關在外面！我算計著時間，一根煙抽完才走出去，剛出去就看了贏一那邊一眼，發現贏一暗暗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我才走回去坐下。
隨即，李森林道︰「楊總你一定要十二點走麼？」
我道︰「對，有點事情要忙，你們呢？明天都要上班吧？」
「我們也很快走，不會超過一點鐘。」
「工作還是要做好的，話我就不重復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牛海洋端起酒杯道︰「楊總說的對，我們提前敬你一杯吧，最後一杯，一定要賞臉。」
我把酒端起來和牛海洋踫了一下，然後和李森林和高山踫，剛準備喝，贏一那邊開始行動，撲過來拉著我口齒不清的說著話，我把酒放下對李森林道︰「這家伙不行了，看來我得提前走，還得當這家伙的司機，你們下次別再這樣灌他。」
李森林道︰「沒有啊，我們沒有灌。」
屁沒有灌，他們指使別人灌的，不過贏一那是裝醉，我和李森林說話這會他已經悄悄把我的酒給換掉！我道︰「來，搭把手，我得和他走了……」
牛海洋和李森林對視了一眼，隨即由牛海洋道︰「楊總你也喝了不少，開車不太好，不安全，而且看你司機的狀況怎麼回家？你還說你十二點要忙是吧？要不開個房間給他睡，樓上就是客房部，我有熟人，打個電話就行，不麻煩，很容易就安排到，我立刻去辦，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牛海洋已經模出手機去打電話，這正是我想看見的情況，我當然不會拉住他，而是趁機對李森林道︰「這個牛主任還挺熱情，不過這樣不太好意思吧？」
李森林道︰「沒事，他不是醉了麼？這是我們的責任。」
我又坐下來道︰「那行吧！」
李森林和高山舒了一口氣！
不一會牛海洋帶回來兩個服務員，最後由這兩個服務員扶贏一上房間，我留下來，我端起啤酒道︰「這事情感謝幾位，我先飲為敬，不過這是最後一杯了，我不能再喝，真的還得去辦其它事。」
李森林道︰「行，最後一杯。」
我露出一個笑容，脖子一昂就開始喝，期間有留意眼前這三個流氓的表情，發現他們都露出微笑，他們沒有懷疑，還以為這杯酒是那杯酒！這樣好，計劃在進行當中，他們以為自己是黃雀，我就要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黃雀，我要讓他們吃了虧都不知道怎麼吃的……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