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笑意不覺加深,輕手輕腳地將毯子扯出一半該在她身上,閉上眼片刻復又睜開,最後還是決定抱著她睡更踏實些。
這一晚休竹也睡得很踏實,早上醒來一點兒疲勞的感覺都沒,好像還比以往早了些時辰,因為靖南王還沒有起床,而是瞪著眼楮看著自己。
休竹垂下眼瞧了瞧,沒什麼異樣啊,「王爺看什麼呢?」
靖南王突然問道︰「夫人可還記得那晚的事兒?」
那晚是哪晚?休竹很是茫然,當然也有些羞澀。晚上能發生什麼,兩個人同床共枕,不外乎就是那麼點兒事兒。不過,靖南王倒也算體貼,瘋狂的時候較少,這些日子算下來統共也就那麼一次,當然也是夜夜都有那啥。想到這里,休竹只覺臉火辣辣的,依稀記得有句話,說男人早上起來生理需求更大!
這個早上可醒的真不是時候,休竹心跳的厲害,要是靖南王真忍不住,外面丫頭候著可如何是好?
瞧著休竹的模樣,靖南王知道她想偏了,可這嬌羞的模樣,讓靖南王極力抑制的不安分因子,又蠢蠢欲動起來。手上的力道加重,語氣卻正兒八經,「為夫是想問夫人,可還記得為夫的名字。」
呃,休竹自我反省一下,然後點點下巴道︰「記得,不過那應該是王爺的表字吧?」
範家忠字輩取名都只用一字,兩字的沒有。好吧,休竹這個妻子當得不上心,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以,人人都叫他王爺,那邊侯爺等人稱呼他為佷兒,範家宗譜休竹沒機會看,名字一事也無處可問。心里倒琢磨了琢磨,大概是猜著了,結果是表字。
靖南王模了模休竹的腦袋,微笑道︰「對,往後就叫為夫名字吧。」
是私底下叫名字,休竹在心里補充一句,其實夫人、為夫也听習慣了,特別是已經習慣了靖南王正兒八經說話的模樣,哪怕他說的是戲語。但叫名字好像也不錯,休竹咧嘴一笑,「好啊。」
「叫來听听。」靖南王似乎很有閑情雅致。
休竹張張嘴,突然覺得王爺叫習慣了,突然改口叫啟辰有些怪異,特別是一想到得知他名字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這嘴巴張了半響也沒發出聲音,最後紅著臉,鎮定地道︰「改日吧。」
靖南王顯得有些失望,休竹瞧著,沖動地開口叫了一聲︰「啟辰……」
就是這一聲惹了禍,都說沖動會接受懲罰,休竹深深地體會到了。如同夏天的暴雨,來得急卻酣暢淋灕,最後趴在床上連衣裳也沒力氣穿了。靖南王自己穿了衣裳起來,見休竹如此,扯過毯子蓋住,低聲道︰「再睡了一會兒吧。」
明知不可能還這樣說,休竹瞪了靖南王一眼,嘀咕道︰「以後早上醒了也裝沒醒。」今兒幸虧時辰早,現在倒也是起床的時候了。
靖南王聞言,嘴角笑意擴散,看著小妻子紅撲撲的臉蛋,配上一雙類似幽怨的眸子,竟又是一番撩撥。嗓音不覺有些暗啞︰「為夫幫夫人穿衣裳吧。」
休竹立刻抓緊被子,催促道︰「快回避,我真的要起來了,一會兒丫頭進來我還不找個地洞鑽進去。」
回避?靖南王好笑︰「夫人,為夫不是沒有給夫人穿過。」
休竹啞口無言,這個靖南王是不是心情太好了?要休竹當著靖南王面兒穿衣裳倒沒什麼,關鍵是她不發坦然地接受靖南王那正兒八經的目光,感覺很是奇怪,如果是迷戀或是別的還好些……
靖南王也沒打算繼續為難休竹,這小妻子在其他事兒上好說,唯獨兩人相處是總會有幾分羞澀。倒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大概是兩人相處的時間短了,以後慢慢的自然要好些了。
那邊靖南王披上外衣,背著身子,估模著休竹穿上睡袍,扭頭看一眼才抬腳走到門口,推開門。回廊上銀翹領著幾個丫頭已經候著了,見靖南王出來,欠欠身行了禮才進屋。
休竹羞得不得了,總覺得屋子里還彌漫著自己和王爺歡愛後的味道,發誓以後早上醒了,一定要注意身邊的動靜,等靖南王穿戴整齊再睜開眼。隱隱約約的,休竹總覺得心里還有個問題徘徊,銀翹一說話竟打斷了思路。
「女乃女乃,今兒早起碧翠有些不適。」
休竹楞了楞,瞧著張媽媽進來,便吩咐道︰「去找個大夫進來瞧瞧吧。」
張媽媽還以為是休竹身上不好,唬得一愣,銀翹解釋道︰「是碧翠,昨個兒夜里就有些不舒坦,今兒早起渾身乏力。」
張媽媽聞言,忙福福身就下去,瞧著張媽媽頗有些緊張的模樣,休竹會心一笑。張媽媽的為人和碧翠的為人都是好的,之後她們變成一家人,定然沒有多少婆媳矛盾。
處理完一天的雜事,休竹從抱夏出來,剛走到正屋門口就頓住步子,去碧翠屋里瞧瞧。沒想到張媽媽竟然在里面呢,碧翠不敢承接張媽媽親自照顧,兩個正在互相推辭。休竹瞧在眼里,更是喜在心里。
碧翠瞧見休竹便要下床見禮,休竹忙攔住她,笑道︰「今兒好好歇一歇吧。」
碧翠復又躺下,臉色有些白,精神頭瞧著還好。一時大夫進來,休竹才和銀翹等回避出來。
今兒不外乎就是要為明天的事兒做準備,繆媽媽和張媽媽兩個能人料理,休竹要操心的也沒啥。從明夫人那邊請安回來,不想黃大女乃女乃在正屋里等著。
一見休竹進來,便笑著不屑地說道:「明兒是二女乃女乃生辰,弟妹婆婆讓弟妹來告訴嫂子,明兒她不過來了,叫別準備了。」
休竹露出驚訝,「可是三嬸子身上不好?」這話說出口,休竹就覺得錯了,可也是本能啊。
果然,黃大女乃女乃瞪了休竹一眼,道︰「什麼不好,別咒我婆婆了。」
休竹忙道歉,黃大女乃女乃倒不似真介意,冷笑一聲好像已經洞察了海夫人的心思,道︰「我婆婆就是不想來罷了,讓我過來隨便樂一樂,陪著嫂子說說話兒。」
明兒二女乃女乃娘家人要來,對方與西府一樣都是世襲罔蘀的侯府大家族,不過休竹倒也知道,這以前範家與永平侯府走動的不見得密切,禮尚往來也是因都在京城,才有了一點兒走動。
加之這兩年,海夫人愈發懶得動彈,一般情況下只要能推掉的一概不見。之前明夫人倒外出走動,不過大家族往來也少,畢竟她身份擺在那兒,沒得出去叫別人看不起,又是守寡的人。
休竹現在理家,新媳婦出門不便,總之除了有事兒別人送禮回禮,這邊送禮,走動卻是極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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