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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鴻瞧見二女乃女乃,忙出書桌後走出來,垂著頭規規矩矩地作揖,明夫人好像現在才發現二女乃女乃來了,眼里不覺露出幾分驚愕,又隨即掩飾起來,笑眯眯問道︰「怎麼來了?」

二女乃女乃笑道︰「瞧著沒事便想去找夫人說一會兒話,夫人來了這里,我就想來瞧瞧三爺。」說著往書桌那邊看了一眼,明知故問道,「三爺是在習字麼?我可打攪了?」

範鴻低著頭道︰「不曾。」

二女乃女乃又笑道︰「現在天兒越來越熱,三爺年紀小,合該多多注意。」

明夫人瞧著,好似非常喜歡二女乃女乃關心範鴻,眸光溫情脈脈,听她寒暄幾句,便叫丫頭搬了椅子放在身邊,讓二女乃女乃坐下。便親切地握住她的手,笑道︰「下午的太陽雖不毒辣,地氣卻熱,小心可別中暑了。」

二女乃女乃撒嬌道︰「兒媳也不曾那般嬌貴過,只想著夫人下午也沒事兒,就過來陪夫人說說話解解悶。」

明夫人臉上的笑容愈發多了,略坐了坐,明夫人囑托範鴻多多休息,雖說身體已經徹底痊愈,也不能太過勞累。從吃穿到低下丫頭婆子,事無巨細都一一叮囑一遍。二女乃女乃在一旁瞧著,心里多不是滋味。

明夫人每次見到範炎從來就沒有好臉色,果然是更心疼小兒子!

叮囑完了,明夫人攜著二女乃女乃的手出來,又叮囑二女乃女乃道︰「雖下午的日子沒有正午那般毒辣,也不能仗著年輕就不懂得保養,我還指望著你快些給我生個孫子抱抱呢!」

這原是關心之語,可入了二女乃女乃的耳朵卻多不是滋味,莫非自己就是給她生孫子抱的?雖是這樣想,面上卻帶著笑,輕輕點頭道︰「兒媳省的,只今個兒瞧著不是那般熱,所以才出來走動走動。」

一路說著到了明夫人屋里,二女乃女乃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放在櫃子上的包袱,果真如嬤嬤說的,瞧著沉甸甸的。這鋪子的賬基本都是年底結算,有些是半年結算一次,一個鋪子的收益,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不過是添一些胭脂首飾罷了。

「天兒也不早了,回去吧。」

二女乃女乃出神之際,耳邊傳來明夫人溫柔體貼的話語。便站起身告退,明夫人目送二女乃女乃離去,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夕陽從窗欞子外照進來,一道光恰好打在櫃子上的玄色包袱上。緞面的料子在光影里折射出光粒,好似許多細小的發光寶石。

明夫人收回目光,冷冷哼一聲朝身邊的媽媽道︰「去問問,最近有沒有人要買鋪子,把挨著她的鋪子盤了。」

那媽媽愣了愣不解地道︰「那鋪子生意不錯,為何要盤出去?」

「我原瞧著她有些腦子,可卻沒料到她的腦子也不過如此。今個兒惠媽媽不是說了麼,她身邊的媽媽今個兒也去了,指不定是那媽媽回來給她說了什麼,所以她才巴巴地跑來。」

那媽媽好似有些明白了,可又不確定,明夫人瞧著,也不打算解釋,只道︰「如今咱們只當不知道,讓掌櫃的放出消息,如果她有眼光要買下那鋪子,價格……價格就放低一些吧。」

說完最後一句,明夫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二女乃女乃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基本也猜到了。原放出王府虧空的消息是想讓她明白,分家也分不了什麼,故而能安安分分地在王府住下去。可她大概認為王府虧空的錢財都到了自己手里。

剛才在範鴻哪里,故意那般細細關懷一般,她眼里便有不滿意。她是想弄明白自己有多少產業吧?不是為了分家,而是想知道自己死後,她能得多少東西,又怕自己不公道,多給了範鴻而少給了她和範炎。

她實在是太清閑了,清閑的不知道能做什麼,故而才胡思亂想!既然沒事可做,就給她找些事兒做!

明夫人嘴角上揚,嗤笑一聲,悄悄兒朝身邊心月復媽媽說了幾句話。那媽媽一邊听,一邊點頭,待明夫人說完,眼里才有幾分迷茫。這樣做不太好吧,二女乃女乃才進門多久呢?

明夫人只叫她去辦,多得也不想解釋。

明夫人倒也真猜著了二女乃女乃的心思,不但明夫人瞧出來了,二女乃女乃身邊的嬤嬤也瞧出來,對此有不同的意見。

只那嬤嬤尚未開口,二女乃女乃就說道︰「大女乃女乃主持王府中饋理所當然,倘或她沒有那麼能耐也就罷了,可偏偏又讓人挑不出錯兒來。夫人對此都沒有辦法,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咱們爺是什麼貨色大伙心里都清楚,如今在這里住的好,吃的好,何苦挑哪個嫌兒惹大女乃女乃不愉快?只是……」

二女乃女乃想到初進門那兩天明夫人的臉子,心里就憋得慌。只婚姻大事向來父母做主,範炎雖不務正業,好歹對自己還算不錯,明夫人對範鴻的喜歡明顯多過對自己丈夫的喜歡。如今自己和範炎是套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總該為兩人的以後打算。

這一番話,那嬤嬤細細一琢磨,也覺得有理。王府虧空,這是之前壓根就沒有想到的,可現在知道王府虧空掉得的財產,都進了明夫人的荷包,倒也是好事兒。「那麼以後,女乃女乃該多去夫人跟前走動走動了。」

二女乃女乃贊同地笑著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她真沒私心,能做到公平公正,也就不會藏著掖著了。」

正說著,只見範炎灰頭土臉地從外面回來,兩人忙打住話題迎上去。

時間雖說過的很快,可在休竹眼里,依舊過的很緩慢,五月結束,終于到了六月。院子里開著紅艷艷的海棠花,休竹呷一口冰鎮紅茶,愜意地閉上眼,聞著花香,听著風聲和家雀吟唱。

難得安靜的午後,頭頂烈日,黃大女乃女乃突然造訪。懷里揣著一個木盒子,臉頰紅撲撲的,怎麼瞧都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惹得冬靈只捂著嘴巴笑。

休竹起身讓座,黃大女乃女乃刻意地把盒子往身後藏了藏,惹得大伙更好奇里面到底裝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瞧著那盒子,休竹無緣無故就想到淨慈寺發生的事兒。

黃大女乃女乃足足吃了兩盞茶,好像才解了渴,一開口倒不是說盒子,而是用極度幸災樂禍的語氣朝休竹道︰「嫂子可听說了一件新鮮事兒沒?」

難道是赫連女乃女乃那邊的小妾生了孩子了?休竹壓根沒听說啊,而且覺得實在沒有可能,因為赫連女乃女乃才診斷出來有了身孕,即便小妾要生子,也要等赫連女乃女乃生下孩子再說。至于黃大女乃女乃屋子那個有了身孕的小妾,據說生了一場病,孩子沒保住,早產出來倒真是個女嬰。卻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兒,如果不是在娘胎里就死了,那個孩子還能養活。

眾人也都猜不出來,黃大女乃女乃神態就有些得意,也不打算繼續賣關子,直接用那幸災樂禍地語氣道︰「範炎前兒蘀我公公辦成了一件事兒,我公公送了個丫頭給他。」

侯爺送女人給範炎,如此為老不尊的事兒他也做得出來?二女乃女乃才進門多久啊?休竹顯然不信,黃大女乃女乃笑道︰「今兒晚上應該就要過來了,那個丫頭雖是新買的,模樣卻不差,年紀也才十三四歲,那身段絕對比這邊二女乃女乃強多了!」

休竹嗔怪地瞪了黃大女乃女乃一眼,就為這事兒,她頂著烈日巴巴地過來說?

黃大女乃女乃瞧著休竹的模樣,冷笑著問道︰「難道嫂子不高興麼?那二女乃女乃瞧著就不討喜,總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三爺屋里雖然以前有丫頭,模樣到底略差了些。她來了,三爺喜歡她就以為只有她才好看,殊不知這世上比她好看的多的去了!」

明夫人給範炎安排的通房丫頭確實不咋地,可見明夫人還是花了一番心思,怕範炎沉迷誤了其他。如今範炎又謀了一個虛職,兩個月倒還安分沒有出事,雖不知道到底給侯爺辦成了什麼事兒,可見他還是長進了不少,果然成家了就不一樣了。

休竹不接話,管他誰給範炎屋里送人,和自己又沒有關系,干嘛要浪費自己的表情?休竹比較感興趣的還是黃大女乃女乃藏在身後的那個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她上次說的那啥。

黃大女乃女乃嘆口氣,也不顧及什麼,冷笑道︰「嫂子還真是放心,就不怕我公公改明兒也往嫂子這里送?」

就算送也因該送小子吧?休竹淡淡一笑,這才是黃大女乃女乃說話的風格。瞧見休竹漫不經心的模樣,黃大女乃女乃不覺冷哼一聲,休竹屋子里倒是干淨,可王爺不喜歡,她若不努力生不出孩子,就不見得以後的日子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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