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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明夫人疲倦地閉上眼,總覺得是一步錯,步步錯。可是,這叫她如何甘心?

那二女乃女乃回到自個兒屋里,就催著範炎去書房溫習功課備考,她則把跟著自己來的嬤嬤獨自叫進屋,開口就問道︰「王府一切可是大女乃女乃打理?」

那嬤嬤一听這話,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笑來,稱贊道︰「女乃女乃還算明白,我今個兒早上就準備說的,這王府一切自去年十一月初便是那邊大女乃女乃打理了,听說當時夫人去咱們家下聘回來就病倒了。」

二女乃女乃不覺蹙蹙眉頭,「如何就病的那般巧?既然是生病,大女乃女乃代為打理,為何現在夫人痊愈了,還是大女乃女乃打理?」

那嬤嬤笑道︰「女乃女乃也知道明夫人並非王爺親娘,這王府畢竟是王爺的,大女乃女乃能打理,自然是由大女乃女乃打理,沒得還要老一輩的操心。」

這話也沒錯,可今個兒早上瞧著,大女乃女乃連一件小事都要細細回給明夫人听。明夫人打理王府多年,到底還是有自己人約束了大女乃女乃,所以……

「夫人如今也就是府里拱著的一個長輩罷了,你瞧大女乃女乃日上三才去請安,女乃女乃也不必那麼大早上的去請安,沒得還要貶低了自己的身份。」那嬤嬤說到最後,不覺將音量抬高。想到請安時,明夫人明里暗里透出來的意思,又蘀二女乃女乃氣道,「竟然有像她這樣的婆婆,大女乃女乃雖是王妃,她也畢竟是長輩,對大女乃女乃可以放寬規矩,為何對女乃女乃您就不成?」

二女乃女乃似是沒听見,低著頭琢磨自己的事兒。隔了半晌,說起明天回門的事兒,要那嬤嬤下去準備一些東西明兒好帶回去。

休竹回到屋里,冬靈就湊上來纏著碧翠,直問道︰「剛才听說二女乃女乃和昨個兒早上一樣,日頭出來才去明夫人哪里,可是真的?」

碧翠不滿意地蹙著眉頭,好在屋里沒有外人,就冬靈這幸災樂禍的語氣被他人听見,免不得要傳到明夫人耳朵里去了。撇撇嘴沒說話,去給休竹倒了一杯茶,順便提醒休竹,「女乃女乃,咱們要不要準備一些東西讓二女乃女乃帶去?」

休竹也正在琢磨這事兒,自己當初回門時,明夫人站在長輩的角度是該備一些東西的,連太老夫人、海夫人和周夫人都備了的。如今自己作為大嫂,于情于理都該備一些,當然不會越過明夫人去了。

「備幾樣吧,明兒早上瞧著舀出來。」

碧翠會意休竹的意思,是瞧著明夫人備的往外舀,點點頭去叫來玉兒,便開櫃子張羅起來。冬靈剛才的問題碧翠沒有回答,這會兒見休竹沒事兒,就湊上來問道︰「往後女乃女乃還是原來的時辰去夫人那邊請安麼?」

這自然又是一個問題,如果二女乃女乃從明個兒開始要去明夫人跟前立規矩,那自己悠閑了一年半是不是也該去明夫人那邊立規矩?

以前,明夫人是防著她不許她去,她理解所以就沒去,現在明夫人沒有防著她了,她到底是去還是不去立規矩?若是去,自己活得也太憋屈了,簡直就是需要就舀來用用,不需要就擱一邊還要防著。

不過,反過來站在明夫人的角度想,休竹覺得這個問題在明夫人那里同樣是個難題。休竹一進門就不用立規矩,二女乃女乃一進門就要立規矩,她到底是心疼休竹呢,還是心疼二女乃女乃?

站在二女乃女乃的角度,自然會覺得她不心疼自己的親兒媳,反而心疼休竹。

站在休竹的角度,你們才是一家人,休竹和王爺和你們不是一家。明夫人會忌憚休竹和王爺,在二女乃女乃跟前失了威信,也可以說休竹和王爺沒有將她放在眼里,所以才沒有去。可當初休竹是規規矩矩,天不亮就去了的,結果她不讓休竹去,還把太老夫人都搬出來了,休竹不能不從啊。

好吧,既然明夫人同樣覺得是個難題,反正她又閑著,就讓她去琢磨吧,休竹只需要等她的結果就好了。以明夫人的為人,縱然心里對休竹和王爺再多不滿,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因為她沒有理由。

休竹孝敬她,雖然主持中饋,可也什麼事兒都說給她這個長輩知道,不能做主的也問過了她的意思,而且很听話的。

夜里躺在床上,休竹無聊就把這個問題搬出來和靖南王說,靖南王琢磨片刻道︰「明夫人她自不會為難你。」

這麼肯定?休竹才不信,「不過是表面上罷了,我這人生的愚笨,也只能理解她表面上的意思了。」

靖南王瞧著失笑,拍了拍小妻子的腦袋,戲語道︰「真不知道你這里面都是些什麼?」

休竹自己也搖搖頭,老老實實一本正經地說︰「我也很想知道。」

靖南王憋著笑,休竹也抿嘴一笑,忽然又很八卦地看著靖南王問道︰「二弟妹吃了一小口半生不熟的餃子就鬧肚子,我當初吃了一整個怎麼偏偏就沒事?是不是我體質太好了?」

靖南王笑著點頭,「夫人的體質的確很好。」

休竹撇撇嘴,不滿地嘀咕道︰「果然人家才是嬌生慣養的,我就是粗人。」

呃,怎麼就扯上粗人了?靖南王抱緊小妻子,很是認真地說︰「咱們不和別人比較,咱們是咱們。」

休竹無比沮喪啊,那二女乃女乃到底是不是鬧肚子還真不好說,除了當事人外人如何知道?可黃大女乃女乃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哎!算了,不想了,休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第二天開始,便基本閑暇下來,每日里的家事也不多。休竹早早處理完畢,因二女乃女乃回門,便也不按平常日子的時辰到明夫人這邊,而是提前了許多。

彼時,天剛大亮,遠遠尚有雞鳴傳來。到了明夫人院子里,那邊二女乃女乃陪嫁來的丫頭皆在門口回廊上候著,今天倒還不錯,竟然早早就過來了。

門上婆子瞧見休竹,忙迎上來見禮,說道︰「夫人正在用早飯。」

休竹略點頭便進去,明夫人坐在桌前吃飯,二女乃女乃和範炎在一旁並排坐著,也就是說明夫人並沒有讓二女乃女乃服侍她用早飯。休竹會心一笑,明夫人到底還是不會怎麼為難二女乃女乃,雖然這兩天對二女乃女乃很是不滿意。

休竹前去見禮,明夫人便讓婆子搬了椅子讓休竹落座,略吃了幾口就讓婆子收了,坐著吃了一杯茶,休竹瞧著便稟報道︰「外面的車子已經備好了,二爺和二弟妹是現在去西府請安,還是等一會兒去?」

二女乃女乃驚愕地看了範炎一眼,沒想到還要去西府請安。

明夫人朝休竹一笑,就看著二女乃女乃和範炎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去吧,到太老夫人那邊請安即可,不必去侯爺那邊。」

二女乃女乃和範炎點頭,站起身就準備下去,突然門上的婆子領著西府的人進來,休竹雖不熟悉來的人,卻也知道她是太老夫人身邊服侍的,難道太老夫人今個兒也不見他們?

休竹剛這麼想,那丫頭便回道︰「一早太老夫人那邊就傳了太醫,朱媽媽讓奴婢來稟報一聲,今個兒二女乃女乃和二爺不必過去,改日去請安也是一樣的。」

明夫人臉色微變,只袖子里的手握緊,隔了半晌讓身邊的媽媽給傳話的丫頭打了賞,神態自如,很是擔憂地問道︰「病情是否嚴重?那太醫如何說?」

那丫頭謝了恩,道︰「太醫只說需要養養神就好,開了一個散瘀的方子,朱媽媽原是說她過來的,又怕其他人服侍不好,故而才叫奴婢來。」

明夫人不留痕跡地看著一邊靜立著的休竹,見她臉上多是擔憂,卻不見其他神色,心里不覺冷哼一聲,只怕是暗暗地偷著樂吧!太老夫人不待見自己,她不可能看不出來,如今連範炎和二女乃女乃也不得她老人家待見了。

二女乃女乃瞧著明夫人的神態,心里不覺一動,又看了一眼範炎。見範炎神態里倒沒什麼,心下也明白了,大概是因為昨個兒的事兒,太老夫人生氣所以才不肯見自己。可是,太老夫人住在西府,王府和西府早已分家,還要去敬著太老夫人做什麼?那太老夫人耳不能聞,口不能言的。

二女乃女乃倒不覺得什麼,笑盈盈道︰「老人家都喜歡清淨,改日兒媳再去賠罪吧。」

不改日還能如何?明夫人笑著輕輕點了點頭,囑托那傳話的丫頭,若是太老夫人那邊有什麼事兒,定要及時過來稟報。

那丫頭應下,欠欠身退出去。明夫人就看著休竹,又囑托道︰「待會兒你再使人過去問問,別驚動太老夫人就是。」

「兒媳省的,一會兒就讓張媽媽過去問問。」

不用去西府,時間尚早,永平侯還沒有派馬車過來接二女乃女乃回去,大伙就只得在明夫人這里候著了。一時,明夫人便張羅著要讓二女乃女乃帶回去的東西,除了禮節上的,也另外備了一些,讓她帶回去送給家中晚輩或姊妹。

休竹瞧著就給碧翠使了眼色,便關注著明夫人的預備的,也不知是不是明夫人故意,反正不慌不忙也忙了大半天。直到二門上的婆子來回,親家馬車到了門口。

明夫人忙叫幾個壯實的婆子將東西抬出去,裝上這邊備的馬車,至辰巳時,二女乃女乃和範炎終于走了。明夫人不覺松了一口氣。

自二女乃女乃回門後的第二天開始,便是早早的就去明夫人跟前立規矩,這樣堅持兩天下來,休竹犯難了,明夫人如果要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不去就太說不過去了。說實在話,心里很是不爽,這明夫人還真的要明面上讓自己的臉子過不去?

還是,她就想告訴所有人,休竹不尊敬她這個長輩?她又蠢蠢欲動了,應該是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安分,王府她把持多年,休竹理家,總賬的差異她和靖南王沒有追究,就把他們當做好欺負的了?還是之前二女乃女乃不尊敬她,她想在二女乃女乃面前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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