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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輕松的將鴨子丟入鍋中焯水。

撇淨浮沫,除去腥氣。

鴨子從鍋中拎出,再次放入清水中反復沖洗,直到清水中再無渣滓渾濁,只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油。

「這鴨子洗得也太干淨了吧!」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了。

「哎,話不能那麼說,你瞧那丫頭,不過十一二歲,最多是個後廚的小雜役,手上功夫哪及得台上大廚們。鴨子最是腥氣甚重,溫大廚挑選鴨子,必是要做出上乘之作!只是難為了這丫頭,若是不洗得干淨些,怎能去除鴨中腥氣?」有人替溫柔搖頭了。

任越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直嘀咕︰「你這丫頭,磨磨蹭蹭的干什麼呢?別人的菜都快成型了,你倒是清閑,還在一遍遍的洗鴨子!」

溫柔面色平靜,恍若耳邊、眼前再無他人,唯有自己置身于紛繁的食材中。

鴨子終于洗淨,放在一旁控水。

此刻,溫柔拿起溫守正剛剛焯好水的青菜,提起菜刀輕輕劃了幾下,原本完好的青菜芯,瞬間變成了一串串的拉花,被溫柔隨意的擺放在了白淨的長盤中。

「看,我就說她不行吧!你瞧那菜切的!哪有個樣!東一片西一根的,既不整齊,也不美觀,絲毫沒有受過訓練嘛!」有人不屑道。

「嗨,你也別要求太高,一個小丫頭,能順利的將溫大廚的菜刀提起來,就已經不錯了,沒切著手,那都是萬幸。」小安子站在一旁,實在听不下去了。

溫柔依舊面無表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烹制涼菜的意境中。

「春」。

她到底要做個什麼樣的涼菜出來!

青菜切好,繼而模過各式的蘿卜。青綠的水蘿卜、橙黃的胡蘿卜、紅女敕的小蘿卜,還有普通的白蘿卜。

「  !」幾刀下去,各式蘿卜被大卸八塊。七零八落的散在台面上。

「這也叫切菜!」有人笑出了聲。

「丫頭,小心點。別切了手!」有人嚷嚷。

「你們這些人煩死了!吵什麼!沒看到台上在比賽嗎?再吵本皇子一個個拉出去砍你們腦袋!」劉顯坐在那,實在是無聊,又沒有吃的,正煩躁難耐,听聞身後一干圍觀人群嘰嘰喳喳,小火蹭的就上來了!

若是在宮中,哪能听到如此聒噪的議論。全都鴉雀無聲,畢恭畢敬的低頭垂手。

「看,我就說吧,那小孩不簡單。听這話,還是個皇親……」

「噓,別吵吵。」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丫頭是怎麼了?往日雖說沒親眼見她切菜,可刀工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境地吧!」任越心里直犯嘀咕。

「溫姑娘,別緊張。」盛堯山也看不下去了。因是離得最近,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溫柔哪里听得到大家的話,她現在一門心思的撲在這一堆爛蘿卜上面了。

抓起一塊白蘿卜,「欻欻」白蘿卜搖身一變,一朵潔白盛開的睡蓮。層層綻放,躍然手掌。

抓起一把紅蘿卜,里面是白瓤,外面是紅皮,三下兩下,幾朵白里透紅的桃花,栩栩如生。

抓起一推胡蘿卜,先是再次改刀,切成更細的小塊,隨後一一巧雕,一朵朵形態逼真的迎春花,連成串的燦爛盛開。

至于那幾塊綠蘿卜,則被雕成大小不一的形狀,圓的荷葉,長的花托,便是連剩余的蘿卜皮,也被用來做成了枝干,交相自然的貫穿于蘿卜花之間。

「哇哦!」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剛才說話的那些人,此刻再沒了聲音。

「原來是要雕成花啊!這個丫頭!哼哼。」任越的鼻翼微微翕動了一下,心中暗道。

「溫姑娘果然出手不凡!我就知道溫姑娘一定行!」盛堯山自語著,雙手攥拳,看起來比台上比賽的人還緊張。

待到花都雕好了,鴨子的水也控得差不多了。

溫柔隨即開始架鍋,倒上熱油。

為了防止父親的慘劇再次重演,溫柔再也不相信鍋耳,而是隨手拿了快廚布,包在鍋邊,輕輕搖勻鍋內的熱油。

「瞧這手法……」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

「小小年紀,臂力竟能掂動半鍋熱油……」此人的話還未說完。

劉顯圓圓的眼楮便狠狠的瞪了過來。

「真是厲害……」那人灰溜溜的忙將後半句話說完,便再也不敢開口了。

「丫頭居然在熱油,難不成要把這鴨子給油炸了?恩,味道也不錯!」松濤先生看得興起,捋著胡須津津樂道。

只見溫柔放下鍋,將整只肥鴨擎于左手上,右手提起一把細小的片刀。

只听得「唰唰唰」一陣輕微響動,溫柔手中的那只肥鴨,像變戲法般的被層層劃開,一片一片的投入到冒著細泡的熱油中。

不多時,整只鴨子悉數被片完,鍋中層層翻滾的不是他物,正是帶皮的鴨肉。

這邊鍋中炸著鴨肉,那邊的另一口鍋中,沸水也是翻滾開來。

溫柔信手將鴨架子丟入油鍋中翻個個身,度成了一層金黃,繼而丟入沸水鍋中,加了些蔥姜,加蓋燜煮。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將油鍋中的鴨肉,用笊籬抄了出來,控油,再一片片的分出、晾涼。

待到時辰差不多時,開鍋取出煮好的鴨架,于泉水中冰鎮去熱氣,再放入盤中。

此時,鴨肉也晾涼了,薄薄的鴨肉,片片泛金,閃著誘人的光芒。

溫柔用筷子小心的將一片片的鴨肉重新蓋回到煮好的鴨架上。

一會兒工夫,一直完好無損的鴨子,重新又躍然盤中。

只是多了周身的油光和金黃,那微微閃露出片接的縫隙,倒是像極了一只羽翼豐滿的肥鴨。

而那些剛才還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青菜,此刻在鴨子的映襯下,大家終于看出了門道。

那不是普通的青菜。恍若碧波蕩漾。

而那只羽翼豐滿的肥鴨,則是悠閑的游蕩在湖面上。

溫柔滿意的笑笑,取過雕好的蘿卜花。左右比劃了一下,一朵睡蓮安放在肥鴨身邊。幾朵桃花開在肥鴨的身後,金色的迎春,則一串串的開在了盤邊。

最後又將女乃油般的鴨湯,用精致的瓷器小杯盛了,圍在盤邊。

「好像好少了些什麼!」溫柔左右看看,似乎還是不太滿意。

有啦!

看到溫守正還拿了幾根面條,溫柔像撿了寶貝一般。再次丟進油鍋中細炸。

雪白的面條,遇油膨脹,金黃出鍋。

溫柔三下兩下,將其一截為幾段。眨眼功夫,竟在盤子一側搭了個面塑竹籬笆。

調了些醬料,放在精致的小盤中。

這時,計時燃起的香柱,燃盡了最後一抹。

「時辰到!所有人停下!」李掌櫃舉起右手宣布。

湯大廚手捧著金燦燦的春卷。笑面盈盈。

鄭大廚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看著面前剛剛做好的群蔬薈萃,暗暗吐了一口氣,這絲切的!可切死我了!好險,差點就沒完成。

張大廚抱臂胸前。台面上放置著一盤精美的炸面花。

溫柔這邊,肥鴨其中,水光瑩瑩,鮮花兩側。

「下面,請各位選手先來解菜!」李掌櫃道。

「我這道菜是春卷!」湯大廚搶先說道。

「湯大廚,誰不知道你那是春卷!看都看出來啦!」有人笑道。

「春卷,有個春字!算是很切題啦!」湯大廚呶了呶嘴,半天想出了這句,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隨即,湯大廚的春卷被搬到了評審面前。七位評審,哦,不,是六位,紛紛拿起了筷子,品嘗開始。

劉顯年幼,尚使不慣筷子,看到美食哪里還顧得上皇家的尊嚴,直接下手去抓。

好在春卷已是晾涼,如若不然,劉顯的小女敕手啊!

「好吃,好吃!」沒等其他人開口,劉顯早已贊不絕口。

「能得到九皇子殿下的賞識,真是莫大的榮幸!」湯大廚也不知道從哪打听到劉顯的身世,忙拱手謝道。

「啊!這個……」劉顯吞咽下最後一口春卷,猛然記起自己是要來當評判的,視線跳過湯大廚,看到了溫柔,急忙改口道,「本皇子只是夸你做的菜好吃,不過其他人的還沒嘗過,無法對比,這位大廚稍安勿躁。」

湯大廚的心情瞬間從山峰跌落了低谷。雖然劉顯只有六歲,可湯大廚哪敢和堂堂皇子叫板啊!還是乖乖的待在一旁等著吧。

鄭大廚模了模胸口,有些心虛,想那湯大廚的春卷都是如此,自己這盤只是切工佔了上風的蔬菜薈萃,想必也沒什麼指望了。

「鄭大廚,您這是……」李掌櫃指著菜問道。

「哦,各位大人,小民做的這道叫做春菜。」鄭大廚費了半天勁,才想出這麼個名字。

「哈哈哈哈!」盛堯山到底是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春天要食新鮮時蔬,故而小民做了這個。」鄭大廚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于听不見了。

「恩,刀工一流!」「一品香」的陸老板夾了一筷子,放進口中。

「是啊,刀工不錯!」松濤先生也是夾了一筷子。

喬老爺、喬子章頻頻點頭。

「就只有刀工不錯嗎?」鄭大廚心中問道,口中卻是不敢言說。

「哼哼,都是些三腳貓的工夫!」張大廚心中哼道。

「各位大人,嘗嘗我的這道百花盛開!取自春意正濃!」張大廚自信滿滿的呈上了那盤面花!

「呦!這花當真是用面做的?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面塑可以做得如此精妙呢!」陸老板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大廚的心中美滋滋的。

………………

(昨天心情不好,很是低落,可能是被小說中的人物影響到了吧,手中的存稿寫到下一卷的時候,居然有些難以割舍,任越、堯山,你們快把小容給折磨死囁,正版訂閱,小容呼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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