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這般利欲燻心,她也不會死的。愨鵡曉
不,這都是夏侯冥的錯!是他逼死了香歡!
夏侯菱陷入了自我的掙扎之中,那種自我的意識異常強烈,完全將個人之失怪于他人之身。
這時,郭曉歡幽幽轉醒了。
她睜開眼看,首先看到的便是床頂,微轉眼,看到了陷入沉思中的夏侯菱,他的面容有點猙獰,令郭曉歡的心底微抖。
也許是注意到了郭曉歡的注視,夏侯菱收回了心思,面容也恢復如常。
「怎麼突然暈了。」夏侯菱問她,那神情很柔,不知道是對郭香歡的還是對郭曉歡的。
郭曉歡看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夏侯菱的表情變化得好快,只在一眨眼之間便變回了之前的神情。
「謝皇上關心,民女的身體一向如此,不必掛心。」郭曉歡的話很得體並未將她的拒絕之意表現得太明顯。
夏侯菱看她,道,「你還沒將之前的話講清楚。」
郭曉歡明白他的意思,她想著之前的問題,那個令她昏倒的問題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那個問題令她感到恐慌,令她感到…害怕。
夏侯冥是真不知道她是郭香歡還是假不知道?
如果真知道,他裝得這麼像,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如果是假知道,那她會覺得愧對他,這個問題剎時間繚繞于她的腦海中。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要想這麼久?」夏侯菱見她這麼久都沒有回答,而是神游在外,被她視之下忍不住有點動怒了。
郭曉歡收回神游太虛的心轉眼望他,不由淡淡的笑了下,這個笑容又令夏侯菱一愣。
那樣的笑容,那樣的神情,那樣的嫵媚,那樣的…令他熟悉。
夏侯菱的心沉醉在郭曉歡的笑容里一時無法自她的笑容中回過神,呆呆的望著她。
郭曉歡也沒再看他,所以沒發現到他的神情,淡然道,「其實我是一半郭香歡。」
但是由于夏侯菱出神,他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了什麼。
久久等不到他的話,郭曉歡抬眼看他,發現他竟這樣一直在看自己,她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剛剛說的話她沒听見,還是該替他宛惜他沒听到她說的話。
「皇上?」郭曉歡輕聲喊了他一聲。
夏侯菱攸地回過神,「怎麼了?」
「你有沒有在听民女在說話?」郭曉歡問他。
很顯然的,他並沒有在听卻為了面子硬撐著,「怎會沒有,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朕自有安排。」說著站了起來。
郭曉歡見他要站起來了,于是微急道,「皇上。」
已轉身的夏侯菱轉回眼瞧她,以詢問的眼神看她。
「既然皇上你是將我當成了郭香歡的替身,那麼皇上肯定很了解郭香歡對不對?」郭曉歡問他。
夏侯菱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郭曉歡猜測著郭香歡生前的心意,小心翼翼的道,「那郭香歡肯定喜歡你,但同時也喜歡自由,對不對?」
夏侯菱又點了點頭,還是不出聲。
郭曉歡得到他的回應,暗暗松了口氣道,「那請皇上允許民女擁有自由。」
夏侯菱這次沒有點頭,看著她,「自由?你要什麼樣的自由?離開這里?」
郭曉歡搖頭,「如果民女不願來這里還會自主前來嗎?相信我要的是什麼樣的自由皇上應該明白了。」她並不想點破,一點破,如果說得不得體將會永遠無法走出這里。
夏侯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轉過身往門口走去,在走出去之前淡漠道,「朕自會考慮。」然後走人了。
郭曉歡看著已空無一人的門口,心情很是復雜。
這時小綠走了進來,她走到床邊有點擔心的道,「小姐,你……」
郭曉歡用手阻止了她,她的眼楮看了看門口,然後道,「小綠,我們在這里其實挺好的,什麼都不用愁對不對?只是不能自由進出而已。」
小綠也不是笨蛋,也跟著道,「是啊,小姐,照你的性子肯定坐不住,可要苦了小姐了。」
郭曉歡語氣狀似無奈道,「那沒辦法啊,誰讓夏侯冥那個男人那麼令人討厭,不走都不行!」
「小姐,其實王爺還挺好的,只是脾氣火爆了一點。」小綠忍不住幫夏侯冥說了句話。
郭曉歡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明白了,夏侯冥那時候都要殺她的頭了,她還要幫他說話,有沒有搞清楚情況啊!
門外突然有聲響,郭曉歡與小綠同時望向門口處,一個影子掠過。
她們對望了眼,無聲的笑了。
過了一會兒郭曉歡道,「你怎麼幫他說起話來了,不是很怕他嗎?」
「小姐,我這麼說還不是為了您,王爺若真不好的話您早走了,而且您也不會為他這麼做啊,對不對?」小綠笑嘻嘻道。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精了。」郭曉歡一臉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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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過去幾天了,夏侯冥每天都來印鳳殿坐坐,尋找著郭曉歡的身影,可是越是找越是沒有,越是不找越是有她的身影出現。
當思念泛濫的時候是最難熬的時候,夏侯冥終于嘗到了這個滋味。
夏侯冥坐在床上,眼楮越過寢室內的一桌一椅,想起了他們在這里的種種,眼神拉回到大床上,這里曾經是他們共赴烏山的地方,卻已成過往。
他的眼神轉向窗外,窗個一片黑暗,只有點點星光錯落的點綴于夜空中。
平時夏侯冥總是忙,忙著忘記,如果不忘記一靜下來想念她的那顆心便會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向他,幾乎要將他擊垮。
奔水圓夫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到他的表情,他幾乎都快要不認得了。
奔水圓夫走至桌邊坐下,看了看他,接著跟著他看向窗外,「別想太多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們還有目標。」
夏侯冥的聲音低低的,有點像自言自語,「現在我發現什麼事都不及她在我身邊重要。」
但奔水圓夫還是听到了,而且一清二楚,他嘆了口氣,「冥,她又不是死了,不必這樣,說不定…說不定她還會回來呢?」
一說死這個字,夏侯冥的反應很大,他轉回頭擰眉瞪他,「別烏鴉嘴,她會好好的,好好的才對。」
也許是郭香歡的死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以致于死這個字對他來說是敏感的。
奔水圓夫低下頭想了想,突然問道,「冥,當初郭香歡的死你有沒有懷疑過?」
夏侯冥想也沒想道,「有。但她已經死了,不是嗎?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他轉眼望著他。
奔水圓夫頓了下,他的面容有些松動,嘴巴不著痕跡的微微動了動,進而又恢復原樣,「是啊,換句話說,如果郭香歡還活著的話,你會如何?」其實他很想知道。
夏侯冥對他這句不切實際的話擰起了眉頭,有點不想回答。
「冥,你就不想弄清楚嗎?」奔水圓夫問他。
「弄清楚什麼?人死不能復生,還有什麼值得弄清楚的?」夏侯冥反問他。
「對,人死不能復生,如果她今天站在你面前呢?」奔水圓夫打了個比喻。
「圓夫,這一點也不像你,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夏侯冥不解的看他,然後又道,「就算是時間重來,她活著站在我面前,我對她的態度一樣不會變。」
「即使是你也一樣深愛著她,而她愛的卻是別人?」奔水圓夫一刀切入主題問道,他的肯神微閃了下。
「也?」夏侯冥靜靜的看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對,她愛的是別人,而她也是別人派來臥底,而我最恨的就是那個是‘他’,這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果然是這種答案,奔水圓夫的笑容有絲無力感。
夏侯冥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忍不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今天的圓夫怪怪的,以往他怎麼都不會問這些關于感情之事,今天卻問了這麼多……
奔水圓夫搖了搖頭,突然有個念頭浮現在他腦中,他想一試,結果會如何。
「如果……如果……」奔水圓夫在猶豫著。
夏侯冥看他,見他還是在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不想再說下去了,便站了起來欲往外走,在經過他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了。」然後直往門口走去。
而就在他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奔水圓夫丟了句可以令他當場爆炸掉的話給他。
「郭香歡沒死。」
就是這句話,夏侯冥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僵在了門口那里,背對著奔水圓夫,而奔水圓夫也沒有看他。
兩人就這樣僵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夏侯冥不相信他听到這句話,他真的不敢相信,明明…明明郭香歡就死了,他親眼看著她下葬的!
可是現在是圓夫告訴他說,郭香歡沒死。
這算怎麼回事?死了也是他說,沒死也是他說。
夏侯冥有點僵硬的回頭看奔水圓夫,那眼神有點空,有點不敢置信,有點憤怒,有點……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了一起。
「你…你說什麼?」夏侯冥又問了他一遍。
奔水圓夫有點艱難的回頭看他,嘴唇動了動不知道如何面對他,那種僵哽的心情令他很難受,他覺得他欺騙了最好的朋友,也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
他的心堵得難受,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誰都無法預料,如果不說,最好的朋友幸福都沒有了,他是不想看著他這樣孤單一輩子。
「我說…郭香歡,沒死。」奔水圓夫看著他的眼楮又說了一遍。
這回夏侯冥是真的確定了,郭香歡真的沒死,她還活著,那她在哪?
他的靈光一閃,一個想法浮了起來,該不會就是……郭曉歡吧?
夏侯冥折回來,走到奔水圓夫面前問他,「…她在哪?」
此刻他的心情不知是何感覺,他應該生氣的,可他竟沒有生氣的感覺,也沒有喜悅的感覺。
奔水圓夫看著他的眼神閃了閃,「巫馬。」
簡短的兩個字就將郭曉歡是郭香歡的事實說了出來。
「…果然是她……為什麼?為什麼要現在才告訴我?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夏侯冥一臉難受的問他,現在她都走了,他到哪去找她?巫馬國那麼大……
奔水圓夫站了起來,與他平視著,「因為當初你是那麼恨她,其實你已經愛上了她卻不自知,而我對她有過承諾,只要她開口我就會幫她,她選擇了離開,她不想再見到你,沒想到,你們會再見面,而你也將她帶了回來。」
原來他當初見到她的感覺是對的,他被她騙了這麼久,騙了這麼久……她好狠,竟然都不跟他相認,竟然都不跟他相認。
她當真這麼恨他?這麼不待見他?這麼想逃離她?
可是這些日子她對他的感情明明就讓他覺得是真的,這又是為什麼?
夏侯冥不解,郭曉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既然不想與他再見面,為什麼又會那樣?
良久之後他才想起來,是他,是他硬將她帶回來的,如果不將她帶回來,那他是不是這輩子都無法見到她,而她也會在另一個男人的懷里了?
奔水圓夫見他如此,悄悄的走了出去,在到了門口的時候才低聲道,「冥,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別怪我這樣做,當時實在是因為你對她太過于狠心了,她才會反抗于你,如今……」奔水圓夫沒再說話,嘆息自他的眼中散開。
夏侯冥沒回頭。
夏侯冥逕自坐了下來,兩眼有些空洞的望著某一點。
他曾經雷厲風行,不折手段,殘暴不仁,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的怒火不斷甚至高漲不下,而她也從來都沒有向他低過頭,一味倔強的反抗到底,總是因此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她從來沒想過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單薄柔弱的女人,在她的眼里身上從來沒看到過服從兩個字。
對,他似乎也忘了,她是多麼想掙月兌他去尋找她的一片天,可是…可是他更可惡,竟然要拿她來做試驗,這個換做誰都不會原諒曾經這樣對待自己的他。
她死的消息一傳來,他心都涼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一向都很堅強嗎?
他看著她下葬,給她立了牌位,她確實已是他的妻。
沒有她存在的日子他渾渾噩噩,完全不曉得自己要干什麼。
從有一天,他听到說有人長得像郭香歡,他瘋了似的尋找著,他將她看成了郭香歡再世,硬是將她帶了回來,卻從來都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
將她帶回來,她真的像郭香歡一樣反抗著他的決定,就連一個下人她都不舍得殺,這跟郭香歡生前有什麼兩樣?但是她確實不是郭香歡,郭香歡絕對坐不上巫馬國的軍師之位。
想想,當時的他是這麼愚蠢,居然看不出異樣來,生生的放她幾個月在他面前晃過都沒有一絲察覺。
那現在呢?現在他該如何?
夏侯冥此刻的心是狂烈的,是火熱的,他想去尋找郭香歡的心是那麼雀躍那麼期待,可是在找到她之後他又將如何?
這一問如一盆冷水般將他所有的熾熱之感盡數熄滅!
眼前馬上就要爆發戰爭,他若走了會如何?
夏侯冥看了看窗口,想起了先前他低語的一句話,當時奔水圓夫問他,他的是……
什麼事都不及她在他身邊重要。
夏侯冥的心矛塞頓開,眼前豁然開朗,猶如一池明鏡之泉灌入他的心中。
也許他可以離開這紛紛擾擾的東陵國去找她。
第二天,夏侯冥便將他的想法告訴了奔水圓夫。
奔水圓夫看他,眼中有著沉默並沒有想說什麼,其實他知道,郭曉歡並沒有離開東陵國,如果夏侯冥離東陵國的話那真是失之交臂。
但是,如果夏侯冥離開的話,那他就可以避開一場戰事,不利于他的戰事為什麼他要參與?
兄弟相爭,何時能了,所以,由他來代勞吧!
既然無法避免,那麼迎頭而接,又或許當他回來的時候,正是主持大局的時候。
「冥,你想走就走吧,只是這最後的大局,你必須趕回來,結局由你而定,別忘了,你們是兄弟。」奔水圓夫堅定的道。
夏侯冥看了看他,實不曉得他是何時修來的福氣能得如此之交這樣幫他,這樣傾注所有的幫他。
「圓夫,謝謝。」夏侯冥第一次跟人道謝。
這句話可是嚇壞了奔水圓夫,呆呆看看了他半晌而才回過神道,「看來你跟郭曉歡一起的這些日子真是變得不少啊,不再是以前那個陰狠暴戾的夏侯冥了。」
夏侯冥听到此話也只是挑了下眉頭,不置一詞。
**
夏侯冥走了,已經三天了,王府內的人都不曉得他去哪,這是保密行動。
而此時奔水圓夫與桑微正坐在一處低聲交談著。
「王妃現在在哪?」奔水圓夫問她。
「城內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你知道在哪。」桑微望了望他道。
奔水圓夫看了她一眼,眼中微微的有變化,似是在思量著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
「你交代辦的事我已經辦好了,你可以放心去安排。」桑微見他不說話感覺有點壓仰便打破沉默。
奔水圓夫撇開視線,淡淡道,「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這是實話,自從桑微進了弱柳門之後她確實是在盡心盡力的做事,從來沒有辦砸過一件事。
「這是我應該做的,門主不必……」
「我從來都只是個門主?」奔水圓夫突然打斷她淡淡問她。
桑微不明白他的意思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奔水圓夫沒再說,站了起來,面色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淡,他在桑微面前從來都是如此。
而桑微也習慣了如此的他,若是突然改變她倒覺得不自然。
奔水圓夫沒再看她逕自走了出去,往她所說的那個地方而去。
桑微立于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心里想著奔水圓夫今天怪異的話與異于平常的神情。
奔水圓夫的身影很清雅不失拒人于千里的冷漠,跟夏侯冥比起來他是另一種冷酷。
**
郭曉歡此時正在前園中的秋千上坐著,這個秋千是她讓人做的,坐在上面休息很是舒服。
而今天她也正好得到了一個消息,夏侯菱同意了她的請求,任她自由進出。
就在好冥想之際,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黑影將郭曉歡的眼前擋住了,她下意識的抬眼頭來,當看到來人時不由得驚訝了。
他怎麼來了?她好像沒跟他說過。
奔水圓夫見她一臉的驚訝只是笑了下,之前本來陰郁的眼神轉成了微微的輕松,打量了下她坐的秋千,走至另一端坐下。
「你怎麼來了?」郭曉歡見始終不說話,就坐下來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奔水圓夫轉眼瞄了瞄她,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突而出現在他臉上,有點不懷好意的味道,「專門來告訴你個消息。」
郭曉歡看他,不解,可是望著他的笑容她就覺得會是不好的消息,她的背脊不禁微冷微冷的。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已經猜到不是個好消息。」奔水圓夫道。
郭曉歡沒說話,就等著他說。
奔水圓夫也沒再說別的,就丟了一句話給她,「他已經知道你是郭香歡。」
听到這句話郭曉歡看著他的眼楮微瞪圓,心下猛地狂跳了幾下!
而後她冷靜了下來,輕聲道,「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對不對?」郭曉歡的臉轉身另一邊沒看他。
奔水圓夫也看轉開臉,否定道,「不,一開始他並不知曉。」
只是輕輕的這一句話,又將郭曉歡的臉轉回了他的臉上,她不敢置信的怒瞪他,「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你答應過我,為什麼要說穿?」枉她對他那麼信任!
「他去找你了。」奔水圓夫並沒有因她的憤怒而生氣有過多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告訴她一個事實。
郭曉歡的心中又是一驚,腦中卻閃著個大問號。
夏侯冥找她?去哪找?難道是……巫馬國?
奔水圓夫終于轉過頭看她了,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很淡,「很驚訝吧,他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去找你。」
郭曉歡點了下頭,問道,「他找我做什麼?他知道了郭香歡沒死還騙了他,他應該很生氣才對。」後面那兩句話顯示著她的不相信還有濃濃的不解。
奔水圓夫對于她的話點了頭表示同意,但他還說了句令郭曉歡更驚訝的話,「他是愛郭香歡的,所以才找你。」
郭曉歡被這句話真真的嚇到了,她從來都不相信夏侯冥愛郭香歡,如果愛,為什麼又要那樣對待她?難道就因為郭香歡是夏侯菱派到他身邊的臥底就如此待她?
「他愛人的方式真是與眾不同。」郭曉歡的語氣有絲嘲弄。
听出了她的語氣意思奔水圓夫便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並沒有多加說點什麼,「王妃,你應該了解冥這個人的,他愛人的方式是特殊了點,但是他比那些始亂終棄的人好很多,不是嗎?」
「他去哪里找我?」郭曉歡不答反問。
「肯定是巫馬國了。」奔水圓夫肯定的答道,突而又道,「讓他休息一下也好,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休息過。」
這個笨蛋!郭曉歡暗自在心里罵著夏侯冥,繼而听到奔水圓夫後面那句話,「他一直都這麼緊繃嗎?」
奔水圓夫點了點頭。
郭曉歡沉默,半晌才問道,「那他走了現在這情況怎麼辦?」誰來掌控大局?
奔水圓夫指了指他自個,挑著眉瞧她,眼中寫著不相信嗎這個眼神。
郭曉歡看他並沒再說什麼,只是低聲道,「我不能讓他找到我。」她暫時不想見他。
「為什麼?」奔水圓夫問她,「冥可是去找你了,他……」
「眼前夏侯菱交我放在這里就是一顆棋子,我若走了兵變就爆發了,而且他又不在,你忙得過來?巫馬國的王爺阮梓宵也在東陵,爆發了求救的話他可是幫不了忙。」
奔水圓夫看她,問道,「王妃跟阮梓宵的關系很好似乎。」
郭曉歡不否認的點了點頭,「只是我必有負于他。夏侯菱還不知道我跟阮梓宵的關系,不能讓他知道。」
奔水圓夫不曉得郭曉歡又在打什麼足意了,沒再說話便站了起來,「你自己小心點。」說完便使出輕功一下子沒人影了。
郭曉歡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見他一下子就跑得那麼快,將話吞回了肚子里。
「小姐,茶泡好了。」這時候小綠的聲音自廳內傳了出來。
郭曉歡看了奔水圓夫消失的方向,便站了起來走回大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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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冥離開了王府,獨自走在官道上,他的心是不安的,他不確定郭曉歡真的離開的東陵國。
這時夏侯冥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
此時看清了他的面容,他易了容,不再是夏侯冥的容貌,但他全身的氣息給人感覺就是夏侯冥。
夏侯冥沒再猶豫,他往自己想去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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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微走于熱鬧的大街上,現在已接近晌午時刻,太陽有點毒,挺烈的。
頂著烈日她走進了一家商鋪,那是間珠寶商鋪,她走了進去看了看樣式。
突而一枝僕素又不失典雅的發簪落入了她的眼內,她拿了起來細細的瞧著。
一邊的老板見她拿起了這枝發簪立即堆起了笑容道,「姑娘好眼光,這枝發簪是我剛進的貨,全皇城內僅此一枝,而且拿貨也很難拿,別家都沒拿到,您看它的質地很好,顏色很特別為黑翡翠,並非普遍的綠翡翠,樣式也很簡單,跟姑娘的氣質很配。」
桑微看了他一眼,眼中閃著對此簪的喜愛,不由得問了價錢,「這簪怎麼賣?」
老板看了她一眼,再快速的瞄了眼她的衣著,笑了笑道,「我開價是很合理的,看姑娘這麼喜歡,就五百倆好了。」
「五百倆?」桑微有點驚訝,雖然她不缺錢,但這支簪真值五百倆?
「姑娘您別單瞧這價錢,您瞧它的質量,它的手工制作,美觀,僕素,典雅,低調而不奢華,我這是剛放上來姑娘您就來了,若是被別人早一步早就被買走了。」老板一張嘴很會說話。
桑微看了眼老板,再低頭看向發簪,眼中有著深深的喜愛,于是道,「老板……」可就在抬眼間眼角看到了一個身影,她轉頭去看,與那人對視上了,她急急的放下了發簪,「老板,您幫我留著,我稍後拿錢來,一定要留著,麻煩了!」說完便跑出了商鋪。
在她走後一個人走了進來,看了看她離去的身影,于是走向櫃台,看了眼老板道,「剛才那位姑娘看的是哪支簪子?」
老板見來人氣質上佳,一眼便看出對方是有錢人,出自名門,于是又堆起了笑容,拿起桑微先前看的那支簪子道,「這支。」
那人接過來看了眼,輕聲道,「是支好簪,你剛才開多少?」
老板看了他一眼,本想多開點的,但一對上對方的眼,他就硬生生的吞回了想報的數,就說回剛才那數,「五百倆。」
那人點了點頭,「還算合理,包起來,我出一千兩。」看來這人很會賞玉。
老板一听他開的價,心下不禁欣喜若狂,眼都笑眯了,快手快腳的將簪子包好遞于那人手中。
那人掏出銀票給他,拿起簪子便想走人。
老板忍不住多嘴了句,「公子可是要送于那位姑娘?」
那人回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送她嗎?」又看了看桑微身影消失的方向,沒回答直接走了。
「真是怪人。」老板看了眼那人離去的背影,獨自咕噥著。
當桑微回來說要取簪子的時候,卻听說被人高價買走了她很是失望,帶著失落的心情離開了商鋪。
**
桑微與郭曉歡在‘曉語堂’以前的那間店里面交談著。
「剛才在珠寶店看什麼呢,很少見看那些東西。」郭曉歡無意的問她。
桑微笑了笑,「很久沒看了就想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式樣,沒想真有一款,只是價格有點貴了,不過買了就很值。」
「買了沒?」郭曉歡問她,心中在思索著什麼,問的話有點不經心。
「沒帶夠銀子就沒買。」桑微一臉有點遺憾的道。
郭曉歡自懷中拿了張銀票遞給她,然後說別的,「最近有什麼動靜?」
桑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銀票也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
其實她自王府出來之後根本沒帶什麼銀子,全是奔水圓夫接濟的,後來開了‘曉語堂’便多了起來,最近皇城里的商鋪又被夏侯菱打壓,有些都關門了,收入也就沒多少,而且每月還要發銀晌,全都是出自她的口袋。
「倒是沒發現有什麼大動靜,只是夏侯菱命人按兵不動,不過可能也快了,因為他們那麼人心不怎麼穩。」桑微看著她道。
「那…那巫馬國王爺阮梓宵什麼時候走?」郭曉歡又問。
桑微深看了她一眼道,「據聞就這幾天了。」
郭曉歡知道她那什麼眼神,沒多解釋「嗯,你知道……」
郭曉歡才剛想說點什麼,敲門聲響了起來。
郭曉歡與桑微兩人對視了眼,都奇怪怎麼有人會敲門,明明關了門就表示沒人了……
桑微還是站起來走過去開門,門開了,一張男人的臉龐露了出來,她驚訝的看了眼門口的男人,不禁問道,「你有事嗎?」
男人看到她可能也是有點驚訝,于是道,「請問桑微主事在此嗎?」
桑微听對方說是在找她,她點了點頭,「我就是,你是?」一般說找桑微主事她就知道肯定是門內的人來找。
坐在里面的郭曉歡听到這聲音有點耳熟,不禁走到桑微身旁看向男人,第一眼看到男人眼中閃了下,她的心莫名的跳了下。
這人的感覺怎麼那麼一個人,面容卻又不像……
男人看到郭曉歡他的眸光微閃了下,「在下是門主派來輔助桑微主事的。」
桑微孤疑的看著他,有點不相信。一般若柳圓夫要派什麼人給她都會提前打招呼的,怎麼這次……
「先進來吧。」桑微將他請了進去。
男人走了進去,在越過郭曉歡的時候微低頭看了她一眼。
怪了。郭曉歡越來越覺得他像個人,然後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夏侯冥明明就去了巫馬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這位是……」男人看了眼郭曉歡問道,臉上一臉的不解。
桑微笑了笑道,「這是陵王府的王妃……」
「我不是王妃,我叫郭曉歡。」郭曉歡打斷了她,瞪了她一眼,「都說我不再是王妃了,硬要這麼叫。」
男人听到她的話眼眸又微閃了下,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宇文遲。」
桑微看了看他,「以後都是同門人,不必客氣,既然你來了,你就住這里吧。」
宇文遲笑了笑,「謝桑微主事。」
郭曉歡多看了他一眼,撇開心里的懷疑,轉眼對桑微道,「我先走了,有事我再找你。」
宇文遲見她要走了不禁問道,「郭姑娘這麼快就走了,不多坐下?」
「不了,我還有事。」郭曉歡語氣微淡的笑了下,準備走的時候又對桑微道,「桑微,好好看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人,別再耽誤了,你也不小了,好嗎?」說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桑微的心中突有一股溫暖之感涌向她,忍不住輕輕的抱住了她,「謝謝。」長久以來,郭曉歡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
桑微出身青樓,從小便不知道父母是誰,夏侯冥自青樓將她買了回去,從來也不曾關心過她,而她的一顆心卻全撲在了他的身上。
郭曉歡拍了拍她的背,「別太苦了自己,女人還是要有個人陪著好,才不會孤單。」
桑微的感動無以名狀,輕點了下頭,推開她道,「你快回去吧,免得小綠等久了會害怕。」桑微催著她快走。
郭曉歡在臨走時又看了眼宇文遲,後者對她笑了笑。
「桑微就拜托你多照料下了。」郭曉歡突然對他道。
宇文遲的面容有絲遲疑,但還是笑著道,「她是主事,應當是她多照我才對。」說得很是委宛。
郭曉歡也沒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她很關心你。」宇文遲突然打破沉默道。
桑微回身看了他一眼,走到桌子邊會下,「是,算來我只有她這一個朋友,還是半路結交的。」突而看到了桌子上的銀票還沒有收好,便拿了起來打開看,一看嚇了她一跳。
十萬倆!
桑微因這個數字而驚訝了,這個數目對于小老百姓說是天價,而對于富商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郭曉歡,你為何會對我這麼好,難道你忘了曾經敵對你嗎?
一抹不解劃過她的眼楮,那份心情無比復雜。
宇文遲只是看了看她,從她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張銀票的數目絕對不少,他的眼楮又飄向郭曉歡離開的方向。
他的眼中有著深思。
桑微突然想起了郭曉歡的一句話,做人要開心,這才是愛自己的表現。
是的,她也應該要有所改變了。
**
「可算回來了。」
郭曉歡才剛一腳踏進大門,還沒到院子,便听到這句話,聲音有點冷而且惱。
郭曉歡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她抬眼看向那人,那人正坐在她的秋千上看她,並示意她過去。
郭曉歡在秋千的另一頭坐了下去,與他隔著兩人遠的距離。
「皇上今天怎麼這麼有空。」
「怎麼,不想看到朕?」夏侯菱一雙妖眼看向她,淡淡問道。
「哪敢。」郭曉歡嘴上是這麼說,心里可不是這麼說。
「你別想著逃了,你的作用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並非愚蠢之人。」夏侯菱淡然道。
郭曉歡笑得里有一絲深味,「難得皇上這麼看得起民女,其實民女並非皇上想象的那樣,皇上不用多慮。」
夏侯菱笑道,「不慮不行啊,朕是一國之君該慮之事很多,特別是關乎江山動蕩,朕更加要上心了。」
夏侯菱的暗喻郭曉歡豈會不明白,她裝作不懂的問道,「皇上此話怎講?在皇上的統治下,東陵國百姓生活安居樂業,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