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干什麼？」林小如看著逼近自己的四個人，一點也不害怕地冷(色色小說
幾雙眼直直地盯著她，具體說來是她身上那件雖質量上乘卻並不太厚實的玉色長袍。「不想干什麼，想要你身上的衣！」其中一人獰笑道。四人衣衫襤褸，一看就是本地人。
只是，在林小如看來他們一個個都形容猥瑣獐頭鼠目，所以她自動把他們歸為混混兒而不是災民——看看周圍那些畏懼的眼神就知道。
「為什麼？」林小如問。
「憑什麼你小子就能衣著光鮮，而老子就得挨餓受凍！乖乖月兌下衣，老子就放你離開，否則，」那人滿嘴威脅，另三人同時齊齊朝地上啐了口，仿佛為他造勢。是個老大？
「抱歉！我知道安城受災，大家都在受苦，听說朝庭正在想辦法解決，還請你們忍耐些時日。」林小如還是耐著性子說。
「閉嘴！老子不想听廢話！叫你月兌你就月兌，你們一個個不是都自詡為救苦救難來的麼？月兌件衣服都不肯？再羅嗦，老子月兌guang你。」老大惡狠狠叫囂，另三人嘿嘿yin笑。四人越逼越近，身上散發的臭氣沖進林小如的鼻子。
眾生平等，是林小如推崇的信條。可眾生是不可能平等的。最少，她就不想把這身衣服給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對他們，她沒有絲毫憐憫，只有惡心。
「行啊，我可以把衣服給你們。可你們有四人，我又只這一件，到底給誰好哩？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比劃比劃，誰勝了我就把衣給誰，怎麼樣？」她一點也不生氣，「還有這些錢，」又好整以暇地掏出一張銀票朝他們晃晃再揣回去。
要是以前，她會怒斥甚至出手痛揍他們。可自那次被誣偷錢挨了頓胖揍後，她不想逞能受皮肉之苦了。她自不怕幾人來搶，不遠的人群中有個黑影，那是秦飛的手下在觀望。
要不要衣服無所謂了，可是如果得了那張銀票……四人咽著口水，眼楮放出光來，紛紛轉頭打量起同伴，衡量哪個更容易得手。
「哇呀」幾聲吼後，四人兩雙攪到了一起。塵土飛揚，嗷叫連連。
林小如用貓看老鼠一樣的目光悠閑地看著四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笑得有那麼點邪惡，更沒注意到周圍還有些人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有遠遠圍觀的人樂呵呵地咧著嘴。時間是良藥，疼痛和絕望已一點點逝去，或者被逐漸深深埋葬。他們好久沒有笑過了。
不錯，還知道用淘汰賽！林小如滿意地點頭。三場架打完，有三個人已經哼天叫地半天爬不起來。站著的倒真是那個老大似的家伙。他鼻青臉腫，嘴角掛著血水，衣服更加髒破，好幾道布條在風中一搖一擺，像宣揚勝利的旗幟。他在三人又恨又妨的眼神中，一瘸一拐地走向林小如。狠戾的臉上，眼神里有若沙漠中人見到綠洲的渴望。
林小如淡淡笑著，把手伸向腰間的衣帶。見她真去解衣，周圍人都睜大眼，那家伙臉上閃過激動貪婪的神色。
「他媽的你……」眾人听得半句罵，接著「噗」一聲悶響，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瞬間，老大已趴在地上，鼻子前抵著一把短劍。那短劍握在一只雪白好看的手中，閃亮晃眼，寒氣浸膚。
他想動，可雙手被反剪在背後，背上又被重重地踏上了一只腳。
「要錢還是要衣？」有人問他，聲音輕柔好听，就像在問︰「好久不見，你好嗎？」
反剪的雙手徹骨地痛，他骯髒的臉上，滲出汗珠，然後不停滾落下來，將泥垢沖出一道道的花。
周圍有人悄悄溜走。
地上三人見狀，掙扎著爬起來要跑。
「哪里去？！」背後一聲冷喝，三人一抖，定住，慢慢轉身。
「過來！」
三人听話地挪向林小如。
「哪里人？」眼神冷厲。
「安城人。」三人齊齊打個寒戰，老老實實回答。
「你呢？」聲音復柔和。
「安城人。」老大不敢撒謊，他感覺到，只要自己舌頭一個打結，鼻子就會掉下來。
「要錢還是要衣？你可想好了？」
「小人什麼都不要。」還是先保命再說。
「什麼都不要？是打算去向別人要嘍？」
「不敢不敢，小人從現在起一定老老實實。♀」
「叫什麼名字？」
「小人梁三。」
「很好！」林小如收回短劍。
老大仍不敢動。短劍是不見了，可背上的力道更重了，手臂仿佛已斷掉。
「幾位將士，還不現身麼？」林小如叫。
喊聲甫落，便有兩個高大精壯的青衣人走上來。
「麻煩二位，將這三人帶一邊去，問問他們姓名可好？」林小如朝兩位將士笑道。
二人點頭，將三人帶到一邊。
「他們三個叫什麼名字？說清楚點，不許嚷嚷！」林小如問梁三。
「高的那個叫陳二，矮的那個小人不知道，只听別人叫他冬瓜，胖點的是吳狗兒。」
她這廂問完，那邊三人也過來了。
「自己報上名來！」
「陳二！」「李良民！」「吳狗兒！」三人像報數一般，依次順溜地說來。
「你可有什麼小名兒？」林小如指著李良民，腳下一緊。
「有，小人小名兒叫冬瓜！」李良民趕緊補充。
地上的人一顆心才回到肚子里，慶幸自己沒撒謊。
「李良民，名字取得倒好！」林小如盯著他冷哼一聲。
「小人從現在起就做個良民！」李良民身子一抖，趕緊保證，同時對林小如露出一個大大的討好的笑容。
「起來吧！」林小如腳下一松，退後一步。暗暗戒備，以防梁三突然發難。
梁三巍巍顫顫好一會才爬起來，老老實實和三人站一排。他偷偷又打量了幾眼林小如。自己幾個蠢豬，被人家耍得團團轉，什麼也沒撈到不說，還挨了一頓胖揍。可眼前這公子，別看個子不大，力氣還真不小，再說那心智，自己四個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怎麼，不服？你不是在想怎麼找回面子吧？」林小如看著梁三，眯起眼問。
「小人不敢！」梁三趕緊低頭。
「不敢就好！你們四人以前在何處落腳我不管，從現在起，自己想辦法就住在這里。每天向負責這兒的軍爺報一回到。若他們有什麼事吩咐，都得乖乖地給我做好！明白沒有？」
「明白！」四人搶著答應。
今天真是栽到底了，東西沒搶到不說，倒給自己搶出幾位爺來。可敢說個「不」字嗎？看看兩位牛高馬大眼露精光的軍爺，心里就一陣膽寒。剛才自個兒像小雞樣被拎來拎去，若惹惱了他們，只怕有一壺喝。而這位小爺，看著不大起眼，手段更是狠辣，還能使喚兩位軍爺，不知是什麼來頭！找面子？想都不要想，別面子沒找回來連里子都沒了。
林小如哪里知道幾人心里的這些彎彎繞繞，對兩位將士說︰「麻煩轉告你們統領，像他們這些家伙，閑得無事就會生非。從今天起，每天少給他們一碗飯吃，省點給那些老人小孩，什麼時候老實了什麼時候恢復正常供給。這幾人暫且看著些，以後有什麼事時再讓他們做工去。讓他們出點力，別以為受了災就可以巴巴地等著有吃有住。」
「好！三少真是好安排，這些人也該受點懲罰。」二位將士一臉笑意點頭稱是。
「好手段，好主意！」林小如正要離開，人群中有人擊掌稱贊。
林小如循聲轉頭，臉兒就白了。今天怎麼就這麼背哩？看著王儲那一臉欠揍的笑和他旁邊高深莫測的秦業，她真想拔腿就逃。上次齊雪捅出的簍子還沒想好怎麼自圓其說哩。
林小如機械地迎向現在安城這三個最高長官。
「林公子，真有你的！」王儲笑米米地看著她。
「小民林小如見過王儲、秦大人、秦統領。」林小如怎麼看怎麼覺得王儲那笑容不懷好意。
「林謙，我們三個來了多時了，就想看看你的手段，還真沒叫我失望。你最後說的那個方法，甚好！」王儲收了笑容，認真地說。
「謝謝王儲夸獎，小民惶恐。」林小如悄悄翻了個白眼。好得很，今天又出風頭了！
「林謙，你就別老是惶恐惶恐了。本王知道你。」王儲一邊帶頭繼續往前走，一邊說，「秦統領的提議已得到肯定。王上已詔告天下，發動全國相助安城。朝庭已派人勘測安城地質，估計多半在原地重建。你且說說，哪來那麼多勞力匠工？」
這家伙在搗鬼。林小如作出冥思苦想的樣子，實則裝聾作啞。
「林謙，有件事本王想問問你……」王儲見林小如半天沒回應，立定。
林小如抬頭，眼前是一臉狡黠的笑。她有些冒汗，清清嗓子，說︰「國家大事，小民實在不懂。不過王儲既想考考小民，小民就把自己想當然的說給王儲听听。若說錯了，還請王儲念在小民不過一白目，寬恕小民。」
「你且說來。」王儲一臉勝利，眼楮帥氣地一閃，露出促狹的笑意。
這家伙哪像個王儲，就愛欺負人！
「小民認為，重建安城是個浩大的工程，非一朝一夕亦非一些人力就能完成。就是各州縣……」林小如說到這里突然打住。好險，她差點掉進了陷阱。
「就是各州縣應詔相幫，估計也不容易帶齊所需勞力，不如就在安城本地、附近鄉村、相鄰州縣調集。安城災民中有手藝的做他們的老本行，無手藝的做雜活。無論老少男女能做活的都可發動起來。一來他們有責任有義務重建家園，這樣還可避免少數人產生好逸惡勞的心理，認為反正到時有飯吃有房子住；二來也不需用太多外地勞力，在吃喝用度方面可節省。當然，該給工錢的適當給工錢。至于工錢，在哪塊做工，歸哪塊負責。小民說完了。」
林小如說話時一直低著頭。她不想讓王儲從表情中窺探出什麼，所以她也就沒看到王儲的幾次表情變化，更沒看到秦業一臉的震驚。
「林謙，你先去吧。」王儲對林小如的一番說辭未置可否。
「謝王儲，小民告退！」林小如向三人一揖，離開了。
以後，無論如何，她也不想在安城有什麼動作了。
「秦統領，這個林謙，本王倒有些興趣。你們關系很是親厚，依你看，他可否為本王所用？」王儲看著秦飛詢問。
「屬下不敢妄言。」秦飛立即回答。
「秦大人，以你之意哩？你認為剛才林謙的提議如何？」王儲又問秦業。
「那番話貌似有些道理。不過，臣以為，一介草民信口所說，不一定能當真。」秦業心覺不妙，想了下，似是而非地說道。
「本王倒覺得他這介草民比朝中許多人要強，這番信口所說也比很多人見識高了去了，讓本王受到不少啟發。林謙很是機敏，擅于言辭，考慮問題全面，做事手段果決。本王在想，朝中可有什麼合適的位置給他。」王儲看了秦業一眼，說。林小如剛才教訓那幾個小混混的情景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正因為做得滴水不漏，才使幾人服服帖帖。手段雖稍嫌狠辣，卻能一勞永逸。
「王儲英明，臣惶恐！」秦業雖然擔心，又不好說什麼，便用上了林小如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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