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與暗影交接的參天古木樹身上斜倚著一襲黑衣的少年。《》潤如良玉的指間輕輕旋著一枝妖紅的曼珠沙華。他低頭輕嗅,眼眸里一泓湛藍的溫柔眷戀。
黑暗里匆匆歸來兩個身影。
「有貴客。」伊赫聲音低沉。
阿克黛眸光盈盈一轉︰「是什麼風把撒爾切斯親王給吹來了?你們密宴同盟都這麼悠閑?」
撒爾切斯上前一步,舉止優雅。「我無意挑起事端,只是想向閣下打听個人而已。」
「找人?」阿克黛仿佛听到什麼好笑的事,笑得花枝亂顫,轉頭問伊赫,「我們這里可沒活人吧……」
「你要找的人不在我們手里。」伊赫直截了當地告訴撒爾切斯。他還難得好心地附贈句忠告︰「食物用來享受就好,不必投入過多感情。」
撒爾切斯微微眯起眼,緩緩漾出一抹笑意︰「多謝伊赫首領的好意,只可惜撒爾切斯愚笨,不能領受。」
阿克黛眼波嫵媚道︰「伊赫大人這回可看走眼了,撒爾切斯親王可不領你的情。」
「阿克黛親王言重了。」撒爾切斯聲音優雅低沉,不急不徐,「不知伊赫首領能否點撥一二?」他驕傲如斯,卻為她甘心放低姿態。然而他又不想泄露太多關心,擔憂因此讓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夜風穿過樹枝,絞動飛花萬點,涼意一分一分沁入撒爾切斯的肺腑。他在等著伊赫的回答。
他明白伊赫沒有必要欺騙他。他隱約預感到亞瑟王即使知道什麼,也絕對不會告知他。而伊赫的實力與亞瑟旗鼓相當,都深不可測,很可能可以提供什麼線索。
就在撒爾切斯以為伊赫不會回答時,卻听見伊赫說︰「她在我能力無法觸及的地方。」雖然風帽遮擋之下看不清伊赫的神色,但是撒爾切斯莫名感覺到其中森冷莫測的笑意。
伊赫無法觸及,那擄人者不是與他實力相當,便是高出于他。
「哎,你怎麼不來問我呢,」阿克黛妖嬈出聲,滿是,「听說你們密宴同盟有面溯世鏡,我手上也有面寶鏡……」
本已轉身離去的撒爾切斯不由回首。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是已經足夠。阿克黛手執一鏡,幽藍的發絲飛揚而起,綻出妖艷的光華。一道耀眼白光閃過,撒爾切斯立時蹤影全無。
「胡鬧!」伊赫訝于阿克黛的出手,低斥。伊赫並不懼怕密宴同盟,只是如今不是撕破臉的時機。
阿克黛冷笑︰「我又沒有動手,是他自己心有牽掛,才不小心被吸進魘鏡。」這面鏡子看起來就像便于女子攜帶的梳妝鏡,實際是能制造世人心中最的幻象的魘鏡。一旦被吸入,沉湎于幻象,即會困死在鏡中,煉化之後全部修為為鏡主所得。
一臉迷醉地撫模著鏡子,阿克黛感慨道︰「若不是撒爾切斯心神不定,我也沒機會得手。好久都沒有收過這麼高修為的了。」
看了一會兒鏡中的幻象,阿克黛忽然嘆了口氣,略有失神。「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男子……我突然覺得他就這麼消失還真是可惜……伊赫大人,我很好奇如果你進了魘鏡,我能看到什麼?」
「這不是你該好奇的事。」伊赫冷冷道。
「是嗎,」阿克黛眉角生暈,一絲妖嬈的風情乍現,「可我偏偏有興趣。」她抬腕想拉下伊赫的風帽,反被他扣住。
伊赫緩緩湊近阿克黛耳側,舉動親昵似情人,氣息冰冷游離︰「一切美的歸宿是死亡。你可不要浪費自己的長生。」
阿克黛掙扎著想要逃離伊赫的桎梏,卻發現他說完就送開了手,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阿克黛也忘了伶牙俐齒地反擊,反而握住自己的手腕,微微出神。伊赫抓住她的手時力道驚人,甚至一瞬間爆發出可怕的殺意,一點都不似平時的他。惹弄他可是這漫長歲月里為數不多的樂趣,不過這次似乎過火了。阿克黛不由揚唇一笑,但很快滲出憂傷的味道。
與他同行的百年里,能與之並肩的只有她。他們是同伴,卻不曾真正了解彼此的一切,不曾真正信任彼此。
那樣天真而嫵媚的笑靨如鳶尾幽幽綻放,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雪一直下著。
雪花如翩躚的銀光蝶,輕盈無縛,又似承載了前世今生的回憶,不由下墜。
撒爾切斯的視線在風雪中漸漸凝聚,身形卻搖搖欲墜。極目遠望,都是空茫的雪地。他來自極北之地,再大的雪在他看來也沒什麼,只是身上的傷口著他的神經。
雖然總算誅殺了密宴同盟的叛逆佐治,但佐治的瀕死一擊存了玉石俱焚之想,還是給他以重創。高級血族都有迅速自愈能力,然而這次傷口卻愈合得很慢,除了因為佐治施了惡咒以外,可見傷勢實在是不輕。
佐治原本與他同為密宴同盟七族親王之一,卻暗生叛心,勾結魔宴同盟,所以王下了誅殺令。先前派出的行動都失敗了,佐治一路逃到東方。王只好命撒爾切斯前來,務必將其誅殺。
同為親王的較量自然十分精彩。雖說棘手,撒爾切斯還是不辱使命。
他揚眉一笑,戲謔的神采尚透,便牽動了傷口。看著泛起微光奠邊,日出將近,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凝重。若不快點找到遮蔽處,等待他的恐怕就是灰飛煙滅。要是被喬他們知道他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還不得淪為笑柄。
不對……好像忘記了什麼……撒爾切斯搖搖頭,努力想讓思路清晰起來。誅滅佐治是三百年前的事了,也正是那次任務讓他遇見泠兒。那麼現在是在做夢麼……可是劇烈帝痛卻又不像是做夢。
翦風輕吟,細碎的雪光跳躍在心弦之上,輕柔呢喃。
一雙冰蠶絲織就的白繡鞋停在他面前的不遠處。「你……還好吧……」有人怯生生地問。溫柔清靈的話音在風雪里綴成一簾珠玉,宛轉如歌,卻讓他驀地一震,抬起湛藍如天的眼眸,眼神那般悲欣交集……
深深淺淺的即將褪去的暮色,與溶溶泄泄的飛雪相映成一幅素淨的背景。
紫竹骨油紙傘傘面微微抬起,露出少女淡雅清麗的風姿。
此去經年,千劫萬變,惟有所念,依舊眉目靜好。
少女莫泠一直在雪谷中修行,此次出谷是去看望一個朋友。誰知回來的路上竟遇見個身受重傷的人。
面前的少年雖沾有血污,但依舊掩不住絕世風華。隨風飛舞的是銀色織錦般的長發,飄游成一天瀾瀾星海。他眸色是青空之藍,又仿佛有無數星辰都沉浮其中。
此際,他雙瞳浸染了月華般的溫柔,在風雪里愈顯溫潤如玉。他輕揚唇角,那一笑似有逆轉枯榮的魔力,足以令冰澌雪融,陌上花開。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莫泠痴痴望著撒爾切斯。
撒爾切斯因笑牽動傷口,向雪地里倒去。一只手扶在他手臂上,給他借力支持。溫軟的肌膚貼近他冰冷的手臂,她輕微地起來,不知是因為寒冷羞怯還是因為近看才發現他傷勢的可怖。
微弱的光線撕裂了夜幕,撒爾切斯的力量接近衰竭。「不要讓陽光照到我,拜托了。」勉力吐出這樣一句話後,應是再也支撐不住了,他倒在她肩頭。
莫泠只覺肩頭一沉,小心地推推他,見他是真的陷入昏迷了,才嘆了口氣。算了,看他傷得這麼重,把他一個人丟在雪原上說不定會出人命的,還是救回去吧。
一縷陽光照在他衣袍上竟灼出洞來,半透明的飛灰飄忽而起。莫泠慌忙拿傘嚴密地遮住他整個身體,並在傘上施了咒語。
這家伙怕光,莫不是游魂?可是他又有實體……而且他笑起來那麼溫柔好看,沒有一點惡意,不像是壞人。無論如何,先救下再說,而且得瞞著谷里的人才行——
我才發現上大學以後除了一個小番外和一個殘次品,我居然沒寫過其他的新的文……高一的時候我就在寫我的這個文,高二寫得最多,高三也斷斷續續寫了一些,寫到第二卷末尾……
大一我把文發到網上,以為自己可以一邊稍微修改下發,一邊來寫手稿的第三卷,結果……總偷懶,不偷懶的時候又太忙。有回有個人說我上大學上廢了,還不如我高二的水平……當然,那個人平時經常諷刺打擊我,我懶得理。可是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至少這兩年我都沒有進步,也確實比不上當初。也許越拖久越不好吧,不完結這個,我都不好意思寫其他想寫的,因為怕到處都是坑……上學肯定忙死,趁暑假抓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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