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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上香

用過早膳,雲靈兒梳著傾髻,插著兩支精雕成梅花的溜金釵,髻邊一朵絨花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雲靈兒身著那件桃粉色衣衫,帶著映蕊、映碧去給李氏請安。李氏雖像往常一樣面到微笑,但雲靈兒就是能感覺出李氏今日非常高興,尤其是見到雲靈兒穿著那件衣服時。更是連連夸了雲靈兒好幾次。

雲婉兒則身著一件瑩黃色長錦衣,外套一件橘黃色的坎子,上面綴著許多細小的晶石,光艷如流霞。她眼中滿是對外面世界的期待。雲婉兒行禮後道︰「母親,可以走了嗎?」

李氏優雅的起身,面帶微笑,滿眼寵溺地逃出繡帕,為雲婉兒抹掉了她嘴角的污漬。「當然,婉兒定是匆忙用膳趕過來的吧!以後莫要這麼著急,母親與靈兒會一直耐心地等你的。好了,走吧!」李氏牽起雲婉兒的手先出了門,因為嫡庶有別,雲靈兒緊隨其後。

今日正好是十五,到了這一天集市會特別的熱鬧。雲靈兒與雲婉兒平時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們借著這次去崇華寺燒香的機會,趁機出來透透氣,游樂一番。

集市兩旁的茶樓里座無虛席,那些文人志士都呼朋喚友的一起相約吟詩作對,好不熱鬧。當然小商小販們也不會錯失如此大好商機。借此大大轉上一筆。

京城內最為盛名的就是坐落在城東翠雲山上的崇華寺了,從建成至今已有500年的歷史了。歷史數百年風風雨雨仍香火綿延,長盛不衰。如今更是規模宏大,院中青松翠竹,梅香撲鼻。山門內左右分別為鐘樓、鼓樓,正面是天王殿,殿內有四大金剛塑像,後面依次為大雄寶殿和藏經樓,僧房、齋堂則分列正中路左右兩側。大雄寶殿是佛寺中最重要、最龐大的建築。這樣的格局使寺院既有典雅莊重的廟堂氣氛,又極富自然情趣,且意境深遠。

雲靈兒她們一路爬升了上百個台階,穿過了寫著「崇華古剎」的山門,走過中央香煙裊裊的巨大青銅鼎式香爐,到達大雄寶殿。

「這不是雲夫人嗎?」一個身披翠紋織錦羽緞斗篷的貴婦眼楮一亮,興奮地向李氏打著招呼,另一個身披暗紅福枝金絲斗篷的貴婦听了,轉過頭禮貌地朝著李氏微笑著點了點頭。前一個貴婦是最近才被調入京城的六品允判沈大人的夫人,如今雖也出入上流社會,但不受眾多貴婦的歡迎,她目光短淺,渾身散發著一股小家子氣,貴婦們經常私下嘲笑她為無知蠢婦。另一個則是正六品都察院都事王允的夫人,是沈夫人的表姐,也是唯一一個「願意」親近沈夫人的人。如今這王大人可謂是春風得意,他已經被選為從五品翰林院侍講學士,兒子王靖也通過了鄉試,簡直是雙喜臨門。

兩位身穿錦衣的貴婦攜手走到李氏面前。李氏詫異道︰「這不是王夫人與沈夫人嗎?哎呀,真真是好巧!沒想到今日踫上了,早知道就邀請您一起來了!」李氏與兩位夫人見禮後,拉著王夫人的手道︰「听說靖哥兒已經通過鄉試了,真是恭喜您啊,靖哥兒今後定是會前途無量啊!」雲靈兒听著這王靖的名字很耳熟,好像听映碧提過。

旁邊的沈夫人諂笑道︰「雲夫人的溫哥兒更是了不起啊,得了鄉試的第一名!雲夫人真是教子有方啊!」沈夫人話音剛落,旁邊的王夫人蹙了蹙眉梢,悄悄伸出手從背後拍了下沈夫人。沈夫人憤怒的瞪著她,仿佛在說我招你惹你了,你怎麼打人啊!

李氏佯裝看不到這對姐妹之間的小動作,淡淡的笑道︰「溫哥兒從小在老太君身邊長大,這功勞我可不敢當!」

王夫人都快恨死自己這個表妹了,她想巴結李氏也行,但做的這麼明顯,而且拍馬屁正好拍到了馬腿上,她不知道李氏只生了雲婉兒一個女兒嗎?兩個哥兒都是已逝雲夫人的兒子,一直由老太君照顧教育,她這番話不正踩中了李氏的痛腳,簡直是蠢死了!王夫人見李氏沉默了,覺得氣氛實在尷尬,就轉移話題道︰「這是婉姐兒吧!」

李氏忙招招手,把婉兒攬到了王夫人面前。「婉兒,這是王夫人,你還記得你靖哥兒嗎?以前你們總在一起玩耍,只要靖哥兒一回家你就哭著不讓他離開,這位王夫人就是靖哥兒的母親哦!」

雲婉兒因李氏提起了兒時的糗事,立即雙頰飄上抹粉霞,微微低下頭溫順的行禮道︰「王夫人萬福。」王夫人眼中精光一閃,走到雲婉兒面前溫柔的扶起她,眼中滿是慈愛。「婉姐兒快請起吧!好久不見了,都長這麼大了,嘖嘖,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王夫人從身上解下了一枚血玉佩件,放到雲婉兒手里。「來來,這是給婉姐兒的見面禮!」雲婉兒搖頭把玉佩又退了回去。

雲婉兒不知道這玉佩所代表的意義,可李氏很了解,她頓時笑得眼楮完成了月牙,就連眼角的魚尾紋也清晰可見。「婉兒,收下吧,莫要辜負王夫人的一片心意!」沈夫人也不落後,送了個荷包。但听聲音和重量就知道是半荷包的金珠。

李氏可沒忘記自己今日的主要目的,她又把雲靈兒拉了過來,「這是王夫人與沈夫人。」

雲靈兒乖巧的行禮,肉嘟嘟的小臉兒再配上一雙水晶晶的大眼楮,雲靈兒靈氣逼人,仿佛都要溢出來了。「王夫人萬福,沈夫人萬福。」這次王夫人倒是心安理得的受了雲靈兒一拜,認為雲靈兒即使再怎麼出色也是個庶女,沒有投生在正房夫人的肚子里。王夫人斟酌了下,送給雲靈兒了個小銀魚兒,沈夫人則是一個質地一般的玉鐲。

李氏看著雲靈兒收到的的見面禮,心里非常暢快。但為了能成功的報復這個小賤人,只能對著王夫人姐妹說著雲靈兒的優點。她慈愛的撫模著雲靈兒的頭笑道︰「別看這丫頭還這麼小,她的女紅可是不得了,經常給夫君做些衣服、鞋子,夫君還經常夸靈兒就是她的貼身小棉襖呢!」

王夫人眉頭一皺,心中更是瞧不起雲靈兒了。她可是深受嫡庶不分之苦,她家的庶女亦是如雲靈兒一般,慣會甜言蜜語,投機討好。倒是沈夫人听後眼楮一亮,自己本就門第不高,為給自己兒子找門親事更是處處踫壁,但門第太低她又瞧不上。如果能娶了特別討雲老爺歡心的雲靈兒攀上雲府,那可是再好不過了。畢竟自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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