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淺,你知不知道,要了解一個人,最速效的方法,是先從身體開始?」
夏嚴澈這麼說著,手已經從她身後環抱過來,捁在她腰間緊了一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她嚇得頓時回頭,試圖阻擋他想要接近的動作,可雙手按著的地方是哪里啊?他起伏的胸膛是那麼溫熱,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髒不停的跳動,強有力的節奏讓她身子突然一陣酥麻,她呆在那不動了。
「你記得昨晚的事嗎?」夏嚴澈突然問。
她倒是愣了,昨晚的事?昨晚她不是喝醉了,然後…恁…
難道她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她神情即刻緊張起來。
「昨晚你模了我,手伸進褲襠的那刻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待」
什麼!?她,她把手伸進他的……
她臉黑了,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還有我洗澡的時候,你進來了。」他還在說,像在控告她昨天的總總違規舉動。
她一听果然又變了面色,她、她、她……她居然去看他洗澡了?
他這麼一說,她腦子中倒是閃過一些片段。
水汽升騰的浴室,嘩啦啦的水花濺地,還有一堵柔軟的會呼吸的牆……
她,是真的進去了!
「啊——你別說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醉了!真的是醉了!」她捂著臉,真想用豆腐砸死自己!
可他並沒有因此停止這個話題,反而更曖昧的靠近了她,鼻尖嗅到了她身上殘留的香味,淡淡的,又很熟悉。
「你居然用了我的沐浴液,夏小淺,你是暗戀我多久了?才會連我的東西都不放過?」
她羞紅了臉,下半身緊緊的蜷成一團。
夏嚴澈更是放肆,生硬的將她的手從臉上掰開,再把她放到自己兩腿之間,溫度最熱的地方。
她心底暗暗驚呼,那是有多巨大啊!而她踫到的地方,還燙得讓她不自覺縮回了手。可他不允,硬是將她按在那里。
「我們該做夫妻間該做的事,夏小淺,你準備好了嗎?這一次,我會讓你很爽的。」
他說著,濕吻立即撲了上去,封住了她冰涼的唇,然後一點一點,慢慢撬開她的貝齒。
她慌了,將他的舌頭用力頂開,可卻迎來了他更深入的窺探。
他翻轉著她的紅舌,細細的舌忝著她的上顎,再輕輕咬著她的唇瓣,溫柔得讓她無法拒絕。似有一只手嫻熟的解開了她的衣扣,一顆接著一顆,直到露出她胸前豐盈的飽滿,之後大手迅速撫上。
她顫了一下,神志漸漸恍惚,兩只手慢慢的往他後背伸去,竟不知不覺環住了他。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瘋狂的響了,「 、 ……」那是他的手機。
他不想停下,眼看食物就要入口,他怎麼可能會中途停下?
可這聲音卻驚醒了夏小淺,也不知她哪里借來的神力,猛的一使勁,就把他從身上推開。
「夏小淺!」他吼到。
她緊張的扯過被子,蓋在自己光果的身上,「對、對不起……我……我還沒有恢復記憶,真的不想就這樣……我……」
她不知究竟該怎樣解釋他才能明白,而他的臉色此刻也越來越難看。
手機還在響,就像一道高亢的催命咒語,打破了他們情濃意切的氣氛。
見夏嚴澈對它不聞不問,夏小淺只好替他傳遞。
「接電話吧!」她瞄了眼上面的名字,是那個女人,洛可欣。
夏嚴澈眉頭緊皺,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勉強接過手機,可在接听前,他卻突然起身下床。
夏小淺靜靜的看他走到窗邊,自己也跟著坐起,將襯衫的扣子系好。
夏嚴澈倚著窗接過電話,忽的面色一沉,很快將電話掛了。
「我得出去一趟,可能很晚才回,你自己先睡吧!」他說著,順手將衣服穿上。
她錯愕的撐起身,抬頭看鐘,接近凌晨兩點了。
可夏嚴澈也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拿起車鑰匙走了。突然的離去讓房價變得更加寂靜,並且這還是他的房間,對她來講,又是那麼的陌生。
心里突然被什麼梗著,居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可又拼命忍了下來。
她開始在房內尋找麥咭的身影,終于在角落發現蜷縮成團的它,然後她一個快步上前,雙手將它抱在懷中。
麥咭「喵」的叫了一聲,眨著寶石般天藍的小眼,奇怪的看她。
「我再也不想和他睡覺,麥咭,以後,我和你睡!」她努著嘴,打開門從他房里離開了……
洛可欣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從房間里跑了出來,擔心的轉頭看看,沉睡的男人沒有一點動靜,很好,這證明那藥確實有效!
她開心極了,踮起腳,一步一步的朝大門走去。
因為是深夜,所以屋子里的其他佣人也都睡了。她如今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習習的涼風吹得她身體忍不住顫抖,但她不敢多做停留,只能壯著膽子努力向前。
終于,她來到門口了!伸手朝門鎖打開,再將門柄輕輕一扭,門開了!
此刻,她是有多高興自己能回到外面的世界!于是也顧不得天氣寒冷,赤著腳哆哆嗦嗦的奔出門去。
突然街道上車燈一閃,她很快注意到那疾馳而來的蘭博基尼,然後朝它揮了揮手。
車子快速停下,車窗上映出夏嚴澈凝重的臉。
她奔上去,滿眼的欣喜!
「帶我走!現在就走!」她說著已經迫不及待的去開車門。
可是,她開不動!
她一臉疑惑,愣愣的看他。
夏嚴澈將車窗搖下,上下打量著她,突然微微皺眉。
「你怎麼不開門?難道你不是來接我的嗎?我不要呆在這里!就算不愁吃穿,但卻沒有一點自由!」洛可欣有些怒了。
「我給你帶了墮胎藥。」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給我!」她急忙伸手。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盒子,里面是適合終止早期妊娠的藥米非司酮,可是,他將藥拿在手里,卻沒有馬上給她。
「你最後一次寄給我的東西我已經收到,按理來講,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應該結束了。屬于你的錢我會給你匯到賬上,而原來的那張卡在明天以後就會被凍結。」
「可你必須把我從這里安全的弄出來啊!」
他突然冷笑,淡淡的點燃一根煙,故意噴到她的臉上。
「我說洛可欣,有人要包養你你居然不接受?據我了解你不是這樣的人。」
她更是憤怒,難道在他眼中,她是隨便讓人采摘的野花?
「對,我家境是不太好,出生也不光彩!可我也有我的喜好,我可以違背自己的良心讓身體出軌,可是我卻不願意為那樣的人生兒育女!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嗎?我之所以肯幫你幫到現在,究竟是為了什麼?夏嚴澈!你真是鐵石心腸,還是你當真無知?我要懷,也只希望懷著你的孩子!我愛你啊!」
她突然的表白,卻無形中讓他冰冷的面孔更是雪上加霜,他即刻丟了煙蒂,然後將藥盒扔給了她。
「拿去!這算是我對你的謝禮,但我必須提醒你的是,你和我,永遠都不會有可能!」他說著又重新將車窗關上,踩了油門,飛快的絕塵而去。
洛可欣愣了,他就這樣走了?他居然拋下好不容易逃出的她,無情的走了?
他真是冷血!
天殺的!她居然會愛上這樣的人!
她好恨!
真心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輕易答應了他的要求,不就是因為當時缺錢而又正好遇上他嗎?一百萬而已!
一百萬,對她來講算非常多了,可當她的事業愈發紅火,廣告接得越來越多以後,一百萬真的不難賺到!不過是用一百萬做了個跳板,卻沒想會讓自己搭上這麼大個麻煩!
夏宏光有的是錢,她就算拿不到,但也能騙得到!
可是,她竟會為了那狠心的男人拒絕了榮華富貴!她突然哭了,打開他丟下的藥盒將里面的藥一口吞下。
「你剛剛吃下的是什麼?」突然有人在身後問到。
她猛然回頭,在看到那人的面孔後不由吃了一驚!
「是你?你竟然……」她滿臉驚詫,她明明在他喝的水里丟了藏了幾天的地西泮,卻沒想對他不起作用?那剛才他是……故意睡給她看?
完了!
她瞪大了眼!
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凱文,幾日來負責監督她的一切動作,言行極其變態惡毒的黑心醫生!她恨他入骨,卻又難以逃月兌他的掌控。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剛剛你吞下的是什麼藥?」他雙眼微眯,伸手扣住她的臉頰,試圖將她的嘴巴撬開。
可她早已將藥吞下,就算他現在怎樣張望,也尋不到藥的痕跡。
「吐出來!」他猙獰著臉。
她瞪他,「呸」了一聲。
「你——」他臉色更加難看,「洛可欣小姐,你是給臉不要臉,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他話音剛落,直接並攏兩根手指朝她喉間伸去,她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即掙扎,可卻被他緊緊的捁在懷里,動彈不得!
她慌了,如果因為這樣而把藥吐了出來,那她一切都白忙活了!
不!絕不能吐!
她狠狠的踢他,甚至用膝蓋朝他兩腿間踢去,他一個分神,終于松開了她。
「那惡心的老男人,把女人當做生產機器,大把女人可以找,為什麼偏偏要纏上我?他只要在路上揮一揮錢,都有一票女人排隊等呢!」
洛可欣反應極快,一得釋放立即將憤怒月兌口而出。可她剛想落跑,卻又被凱文抱住了腰。
「老板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別的女人還沒這麼好命呢!」他邊說邊將她扛回屋內,大門一鎖,她又再次和外界完全隔離。
她絕望了,呆滯的被他綁在椅上,眼睜睜的看他替她準備好一碗滿滿的導瀉藥,然後端到她的面前。
「凱文,你為什麼對那老男人那麼忠誠?」她真是疑惑,可看他的樣子,又不是那種懦弱的人。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他曾經施恩于你,所以你來報答他對吧?我能猜到的就只有這樣。就好比我……在我最需要錢的時候,有個人資助了我,卻讓我為他辦事。我也是出于報恩才和他合作,可是,他最終還是把我拋棄了。這個人,就是剛才你見到的那個男人!」
「……」他突然沉默,手端著藥卻沒有繼續向前。
她看出他已經有一點點動搖,于是又繼續說︰「凱文,所以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懷上那老男人的孩子!」
凱文的雙眼突然一眯,「誰說你懷了他的孩子?你自己驗過?」
「沒有。但我已經過了48小時最佳避孕時間,發生關系的時候又正好踫上我的排卵期,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我擔心會中!」
「所以你問那男人要了引產的藥?」
她點點頭。
「蠢女人!你自己沒有驗過,居然還敢吃對身體傷害那麼大的藥,你不要命了?我告訴你吧,你能懷上他孩子的幾率微乎極微,我要你把這要吐出來,是不想你虐待自己的身體你懂不懂!?」
洛可欣瞪大了眼,似乎還沒有把他剛剛的話听得明白,可他已一手捧起了碗,趁她不備,大口大口的給她灌下……
夏嚴澈重新回到夏宅的時候,夏小淺已經不在他的房內。
此時已過凌晨五點,天很快就要亮了。
他揉了揉犯困的眼,接著往她房內走去。
她果然躺在她的床上,身上換下了他的襯衫,懷里抱著麥咭,睡得正酣。
他靜靜的在門口站了一會,端詳著她,許久,就像是突然下了決心,轉身把房門一關,出去了。
清晨七點,夏小淺被鬧鐘叫醒。她迷茫的睜開眼,麥咭已經在一旁輕舌忝她的臉頰。她起身將它從她身上拿下,伸了個懶腰,這才精神飽滿的下床。
下樓的時候經過夏嚴澈的房間,她下意識張望一眼,沒有人。
他昨夜沒回?她突然心涼一陣。
因為起得早,經過飯廳的時候,她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小淺,今天你也這麼早?」夏宏光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夏小淺小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並親切的問候一聲「早晨」。
夏宏光笑了笑,把一塊夾好的三明治放進她的手里,「拿去路上吃。」
她點了點頭,突然想問有沒有見到夏嚴澈,可是又怕他老人家多想,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小淺,司機已經在等了。去吧!今天阿澈走得太早,否則還可以讓他送你。哎,最近不知道他在忙什麼,總是早出晚歸,你們在淺水灣住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蘇珊妮突然道,卻剛好解疑了她的困惑。
原來夏嚴澈還是回來了,她暗暗松了口氣。
「他是挺忙的。」她隨便附和一句,拿了瓶牛女乃匆匆出門。
夏嚴澈今天上班的時候,總是不停的揉著眼角的穴位。
莫凱瑞在一旁一邊翻著自己母親的病歷,一邊抬眼看他。
「昨晚戰斗激烈?」他突然問。
夏嚴澈給他一記掃射,「神經病!」
他笑了笑,將母親的病歷合上,「那怎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我以為你精力損耗太多。」
夏嚴澈一陣沉默,淡淡的看他一眼,有些話,不知是否該不該說。
「你父親在外面有女人。」
「我知道,還有他同時也是你的父親。」莫凱瑞突然皺了皺眉。
「我對你們莫家的財產沒有一點興趣。」他再次強調。
莫凱瑞挑了挑眉,「我知道你在夏家也得了很多。看來你更喜歡做夏宏光的兒子,所以我接受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夏嚴澈沉默。
「如果能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帶我去看看你的生母,我好替我母親問候下她。」
「……」夏嚴澈更是緘口不言。
「我不喜歡我的父親,他在我很小的時候背叛過我們,這個傷痕我到現在一直記得。他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拼命想找女人在外面給他生個兒子,好打擊我。但可笑的是,他在幾年前的體檢報告中就已經被查出他的精子存活率非常之低,所以現在他要是想借月復生子,做夢去吧!你說這是不是報應?他那麼多財產,想分一點出去,卻沒有種!」
夏嚴澈一愣,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所以這幾年來,我就算知道他背著我媽找過女人,但也可以肯定,幾乎沒有一個是能成功懷上的。而那些被他始亂終棄的女人,也都已經被他送往國外,不知定居到哪個角落去了。要不然,你以為他的名聲到現在還能保持那麼優秀?什麼模範丈夫,為妻子忠貞不二,都是放屁!」
莫凱瑞說著點了支煙,吸了幾口,卻又很快擰滅。
注意到他這一舉動,夏嚴澈倒是好奇起來。這莫凱瑞既然能號稱「夜場王子」,自然也是博大精深的「煙酒生」,好煙吸了幾口就滅,一點不像他的風格。
「怎麼不吸?」他忍不住問。
沒想莫凱瑞卻聳聳肩,「我也要給自己的精子創造多點優良環境,否則,到頭來和那老家伙一樣,不是讓我斷子絕孫嗎?還有你,你也一樣!」
夏嚴澈狐疑的看他,突然想起夏小淺的同學童詠恩,不知那晚他們回去以後,這兩個人背地里有沒有發生什麼?
***
夏小淺決定和童詠恩一起住校。
蘇珊妮將行李給她送來的時候,目光總是藏不住擔憂,「你真的和阿澈商量過這件事了?他允許你在學校住?」
夏小淺一邊接過行李,一邊點頭,「我和他提過,他也沒有反對。而且我現在是真的要惡補,還有兩周就要考試,所以我不得不抓緊。」
這不過是敷衍,可她也只能出此下策,先斬後奏!
蘇珊妮似乎還是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對在一旁幫忙的夏翌臣說,「好好照顧你妹妹,她不懂的地方多多幫她。」
她確實是個很好的養母,夏小淺心里感激,眼眶也漸漸濕了。
蘇珊妮送完行李就回去了,夏翌臣替她將東西扛上宿舍,順便連床都鋪好。這個宿舍是童詠恩的父親打通關系才申請到的,正好是個二人間,離圖書館也近。
「哎呀,小淺,你二哥真是對你體貼入微,你不嫁給他真是太遺憾了!」童詠恩在背後偷偷的說。
夏小淺笑了笑,「可惜他有女朋友,否則,也會介紹給你。」
童詠恩嘟了嘟嘴,「我沒這個福氣!」
夏翌臣打點好一切,這才洗干淨手,「小淺,去吃飯吧!時候也不早了。」
她這才看表,發現已經晚上七點了。
「你們去吧,我今晚還有點事。小淺,我待會不和你去自習了,晚點會回來。」童詠恩說著就走,腳步還有些匆忙。
夏小淺無奈的看了夏翌臣一眼,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去吃了。
「為什麼不叫上美琪姐?」去餐廳的路上,夏小淺突然問。
夏翌臣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還是忙,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閑得下來。」
「這樣啊!看來表演系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
夏翌臣淡淡的笑了笑,也沒表態。
這個時間餐廳的人還挺多,他們走了好幾家,最終不得不選擇校外就餐。
夏翌臣似乎已經是附近的紅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認識,還不時惹來女生交頭接耳的熱議。夏小淺在他身側走著,第一次覺得自己和他差好大一截。以前年紀小,還不懂什麼是差距,而他也一直在國外讀書,只有放假才回來團聚。可現在不同,他擁有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業文憑,本可以繼續留校攻讀碩士,卻冒然回到港大讀研。或許是他的事跡特別優異,所以學校才破格讓他兼職助教。再加上他天生俊逸的外表,高大挺拔的身材,名聲顯赫的家世,更讓他這回國剛滿一個月的海歸學子人氣暴漲。
想到這,夏小淺不免暗暗嘆氣。為什麼夏家兩兄弟都有出息,唯獨她依然默默無聞毫無建樹?
她或許該更努力向他們看齊。
似乎是意識到她的感嘆,夏翌臣不由側臉問她︰「想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她搖搖手,收起了自己的自卑。
他還在看她。
她抿了抿嘴,知道瞞不住他,于是說︰「我只是覺得翌臣哥你突然變得比以前更加耀眼,害我走在你身邊,都被人鄙視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向她。
「小淺……」
他捋了捋她耳邊的發絲,今天的她沒扎馬尾,筆直的秀發一垂到腰,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他第一次見她。
——「你好,我叫夏小淺,听說你是我的哥哥,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六歲的她,剛進家門的時候一點也不拘謹,披著及腰的長發,笑呵呵的像個快樂的公主。
那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很親切又很頑皮,卻一下子撞入了心里。
被他這麼看著,夏小淺開始不自在了。
「翌臣哥,你不想吃飯了?」
他突然笑,「沒,我只是在觀察你和以前有什麼變化。其實小淺,你走在我身邊不必自卑,該昂首挺胸才是,因為我是你唯一的哥哥,別人還沒有這個福氣。」
唯一的哥哥?她想了想,確實是。
雖然夏宏光還沒承認自己就是他的私生女兒,但DNA的鑒定結果不是證明了嗎?
「對!我該驕傲我擁有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哥哥!」她說著摟過他的手臂,朝一家餐館小跑著去。
她的反應那麼自然,可又是否曾注意過,在她身旁與她一起奔跑的夏翌臣,眼底和心中的五味交雜?
夏嚴澈回到夏宅的時候,沒見到夏小淺,頓時感到疑惑。
都十一點了,因為晚上有會要開,于是他拜托司機去學校接她,可她到現在怎麼還不回來?
「喵~」听到動靜的麥咭又奔過來,在他腳邊輕輕磨蹭。
他沒有理它,轉身走到別的房間,一間間打開,也沒有她!
他有些怒了,第一撥打司機電話,「你有沒有去接小姐?」
司機老張為難的說︰「去是去了,還和夫人一起去的,可卻是幫小姐送去行李,因為小姐說她要在學校住段時間,等考完試再回來……」
夏嚴澈听完面色一沉,于是一聲不吭的把電話掛了。
桌子上放著一碗他為她打包的楊枝甘露,也不知今天的自己出了什麼狀況,下班經過的時候他就下車買了。上面的冰淇淋球已經有些微微融化,他負氣的看了一眼,直接把它丟進垃圾簍里。
貪吃的麥咭聞到香味,敏捷的身子立即奔去,無奈垃圾簍密封太好,它扒了幾下,卻沒有嘗到任何甜頭。
夏嚴澈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淨的睡衣,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他這是怎麼了?一閉上眼,就看見她的臉。
他干脆起床翻出火機,點燃了煙,坐在床邊吸了一口。
——「阿澈,我把小淺托付給你,是出于對你莫大的信任,希望你替我好好待她。」
——「你就是性格太冷淡了,其實她一開始是很喜歡你的,你忘了你們第一年一起過聖誕的事了?」
一起過聖誕?他的記憶突然飄了回去。
那是夏小淺來到夏家的第一個聖誕,過了生日的她剛滿七歲,被夏宏光送到聖保羅男女中學的附屬小學。因為聖誕放假,他和夏翌臣也從國外飛了回來。那天不知她發什麼神經,交換禮物的時候,她給了夏翌臣一個很大的書包,卻給了他一塊小得可憐的蛋糕。
他當時就想把那蛋糕扔了,可夏小淺卻突然說︰「嚴澈哥,你咬一口,會有驚喜!」
他微微皺了皺眉,本不想按她的話做,可在夏翌臣和夏宏光的催促下,不得不乖乖咬了一口。
「 嚓」一聲,他似乎咬到了個堅硬的東西。
忍不住吐出一看,竟是一杖銀質的水晶戒指。
「哈!上面刻了我名字耶!」她開心的說。
他果然看到了她的字母簡寫︰XXQ。
他臉色黑了,將戒指丟回給她,「這麼難看的東西,你自己留著!」
可她卻巴眨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不會挑禮物,可這真的是我很喜歡的東西!」
就連夏翌臣也在旁附和︰「哥,小淺哪里知道我們男孩子喜歡什麼,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是啊,畢竟是第一年的禮物,無論是什麼,都必須收下!」夏宏光發話了,硬是把那戒指給他塞了回去。
他收得不情不願,可他卻看到了她閃著星光的瞳眸,在劃過那戒指的時候,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回憶落到這里,他又吐出一口煙圈,沉默片刻,突然將煙蒂擰滅,起身換了衣服。
夏小淺今天在自修室里待了很久,直到管理員催促著說要關燈了,她這才大大的伸個懶腰。
「走吧,明天再來。」夏翌臣替她將書收好,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她點點頭,看了看表,十一點半,果然晚了。
從圖書館出來,地上有些微微濕潤。十二月的天氣,在這里雖不下雪,但總會不時飄著細雨,寒冷中夾雜著濕意,撲面而來,冷入骨髓。
她不由得搓了搓手,哆嗦著,小跑小跳一陣。
「今天突然降溫,平時也沒那麼冷。衣服帶夠了嗎?」夏翌臣關心的問。
「帶夠了,不夠就借你的!」她笑了笑。
他將外套月兌下給她披上,再將她的肩膀摟到身旁,「我們都沒帶傘,看來要走快一點了。」
「嗯……」她應著聲,卻有意無意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他總對她那麼親密,這兩天的形影不離多多少少惹來非議,夏小淺不是沒听到過有些女生在廁所中的對話。
——「你說那夏小淺和夏學長走那麼近,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們不是兄妹?」
——「據說那夏小淺是收養的,那她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我也听說,她其實是夏老板在外面的私生女,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是親兄妹了!」
——「那他們不會……」
「小淺,到了!」夏翌臣突然提醒著她。
「那麼快!」她抬頭看了看宿舍樓,再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下給他。
「進去吧,我看你進去。」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向他道了聲謝,匆匆忙就奔上了樓。
「小淺!」他又突然叫。
她停了腳步,回頭張望。
夏翌臣倒是愣了,也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叫她,只是很自然的月兌口而出。
「明天一起吃早餐吧!」他隨便掰了個理由。
「我上午十點的課!」
「那我九點在食堂等你!」
「啊?」她還奇怪,他不用帶班?
夏翌臣說完又招手讓她回去,她只能點頭,轉身繼續上樓。
童詠恩還沒回來,宿舍一片黑暗。她亮了燈,將書本放到桌上,再從壁櫃里翻出睡衣,準備洗漱。
夏翌臣依然站在樓下,透過窗看到她走動的迷離身影,默默嘆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小淺黑燈剛要睡下,手機突然響了,意外的竟是夏嚴澈發的短信︰「你在哪里?」
她簡單回了一句︰「學校宿舍。」
他又發來︰「哪棟宿舍?」
她納悶著,問這麼細干嘛?不過還是回到︰「圖書館旁的芙蓉公寓。」
結果,他竟發來兩個字︰「等我!」
夏小淺嚇了一跳,急忙從床上蹦起,打開床燈,推開窗四處張望。
果然不過一會,一輛香檳色的蘭博基尼從林蔭路上駛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停在她的樓下。她認得這輛車,是夏嚴澈的沒錯!
手機短信又響︰「下來!」
她心一緊,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披了件厚外套,睡衣也不換就狂奔下樓。
夏嚴澈一身栗色的西裝,襯衫的扣子似乎故意松開幾顆,微微露著誘人的胸肌,以及項上那條系著戒指的銀色吊墜。此時他正一手靠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搭著座椅,見她過來,立即從里面替她開門。
「你……怎麼會來?」夏小淺實在驚訝,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會憤怒的責罵自己,可看到現在的他,卻沒有半絲發怒的跡象。
「帶你去吃宵夜。」他淡淡的答,目光卻注視前方。
車子開了,很快就駛離校區,在彎曲的公路上疾馳起來。他似乎已經熟悉這個地方,不一會兒,車子就在一處夜市街外停下。
他熄了火,上下打量著她,米黃的呢子外套下裹著一身HELLOKITTY的睡衣,頭發有些微微凌亂,整張臉不施粉黛,雙目無神睡意未減。他不由皺眉,「你打算就這樣走出去?」
「我……」她為難的看看自己,這樣出去會不會被當成另類?
「那你在車上等我,我去買。你想吃什麼?」他又問。
她放心了,不用這樣下車,「楊枝甘露,還有芒果班戟。」
他點點頭,開門出去。
她得瑟的笑笑,今晚有宵夜吃了。
她稍有興致的趴在車窗看他離去,那背影玉樹臨風,飄逸的短發隨風輕揚,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道光,有些捉模不定,卻又那麼醒目。
夏嚴澈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他就提著東西回來。
她欣喜的看著他手中的楊枝甘露,手一接過就開始貪吃起來,吃了幾口,還不忘咬一下另外一邊的芒果班戟。女乃油立即沾滿了她的嘴角,可她也不理會,繼續吃。
吃到一半,她這才注意他手中是空的。
「你的呢?」她好奇的問。
他突然笑,「你先吃,我再吃。」
「?」她不明白,再次打量一圈,難不成他把吃的藏在兜里?
她終于把班戟吃完,剩下半碗甜品殘羹,感覺似乎是飽了。他整個過程都在看她,就像在欣賞一件極有趣的玩具,唇角不時輕揚上彎。
「這個……能幫我下車去丟?」她將垃圾遞給了他,見他雙眼一眯,又立刻改變主意,「算了,我自己丟吧!」
她說著就要開門,突然他長手伸到腰間,只輕輕一個用力,就將她身子整個擄了回來。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眨眼之間,更意想不到的事接踵而來。
他一手托住她的後枕,俯首瞬間,就輕易吻上她的唇瓣。他替她舌忝去她嘴角的女乃油殘跡,再探入她的齒間,清掃她的牙齦和上顎。
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說「你先吃,我在吃」,敢情這是要吃她啊!
可她被他捁著無法動彈,也……不想動彈。
他此刻吻得溫柔,將她的頭按在窗上,卻用手護住了她。他口腔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混著從他領間傳來的沐浴清香,竟讓她有片刻沉迷。
車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分外旖旎,他大手緩緩伸進她的背脊,她只覺身子一顫,那只手頓覺冰涼。
「還不願給我?」他在她耳邊低喃,「可是我們以前做過,我想讓你記住那個感覺。」
她耳根一紅,他吐出的氣息仿佛滲入乙醚,讓她神志如墜霧里。
他又繼續吻她,這一次,他將她的座椅按下,讓她換了個舒適的體位。
車內突然黑了光線,她只能從街燈的折射下依稀看他。他頸間似乎又戴著那條串著戒指的項鏈,她突然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他的吻如細雨潤物,從嘴唇一直下移,沿著耳根滑至鎖骨,在兩骨匯合凹陷的地方,伸出舌頭舌忝了一舌忝。
她的身體又顫了,很想推開他,手卻不自主的攀了上去,摟住他的頸脖。
他開始解她的衣扣,解開一顆就吻一處地方,她甚至感到他巨大的昂揚隔著布料頂撞著她,可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居然不覺難受,反倒想把雙腳張開,好讓他繼續得逞。可念頭這麼一過,她這才發現她和他躺在車里。
她又在推他,她實在不想在車上和他做那樣的事,那會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但她的反抗卻被他誤解了,還想更深入的動作頓時停下。
「你還是不願意?」他眉頭微皺。
她囧了,他這樣問,難道她要說她願意?
她還在想著如何回答,突然手機響了。可這一次不是他的,卻是她的。
「夏小淺,你哪去了?回家了?還是和你二哥在一起?」剛按下接听,就傳來童詠恩夸張的叫聲。
夏嚴澈听到後面那句臉色即刻變了,她心覺不妙,立馬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