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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登基不久的新皇禪位給宸王的消息,不久便傳遍了西昌都城。對于這一變故,老百姓的反應無疑是震驚的。但是震驚過後,卻也坦然的接受了。反正這天下都是宸王幫著打下的,他來當這個皇帝也是理所當然的。

百姓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卻並不代表柴慕璃會接受。窩在王府里好幾日了,他甚至連踏出府門的意願都沒有,可把那幫大臣們急壞了。

「恭迎皇上回宮…」王府門口,聚集了一大幫朝臣,皇帝的輦轎也到了,可就是不見人出來。

「這可怎麼辦啊?」

「皇上不回宮,住在王府總是不妥…」

「言將軍,你倒是說句話啊?」

言嵐楓模了模鼻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忽然想出一條妙計。「這個好辦…天下人皆知,皇上最寵愛的便是皇後了。只要皇後回宮了,皇上自然就跟著回宮了…」

听了言大將軍的話,眾人一致的點頭。

「不錯,這個主意好!」

「言將軍果然妙計!」

「這下有希望了…」

言嵐楓對自個兒主子的脾性,那是相當了解,不由得意的挑眉。「丞相大人,你乃三朝元老,不如就由您進去請皇後回宮吧?」

唐丞相被點到名,臉色有些不好看。

想到自己的閨女一心一意想要嫁給宸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最終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給奪了正妻的位子,他心里還窩著火呢。這言大將軍還真是大言不慚,要他去求那個搶了女兒正妃位置的女人,他如何能拉的下這張臉?

「言大將軍說笑了,這本該是禮部的事情,為何讓老夫去?」作為一朝的丞相,唐老頭兒也是有些傲氣的。加上他也是皇上的啟蒙老師,那身份更是不同以往。要他去做那樣的事情,打死他也不去!

言嵐楓怎會不知他心里的那點兒小算盤,哂笑一聲,繼續勸道︰「相爺位高權重,又是帝師,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哼…」唐相冷哼一聲,不為所動。「大將軍也別給鄙人戴高帽子了,本相可承受不起。」

「相爺是不能去,還是不肯去呢?」言嵐楓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繼續糾纏著。

唐相爺背過身去,懶得理會這個磨人精。

言嵐楓的機靈古怪可是出了名的,他可不是被他鑽了空子。到時候,不但面子里子沒了,還得憋一肚子的氣。

「唉…看來相爺是不想讓皇上盡快回宮啊…」果然,言嵐楓見他背過身去,便發出這樣一聲感嘆,嚇得相爺立刻白了臉。

「言大將軍,這話可不能瞎說!」唐相強烈的反駁道。

「我說錯了嗎?那為何相爺要推三阻四,不肯進去相請?這不是擺明了是拖延時間嘛…」什麼是顛倒黑白,什麼是睜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唐相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高位上已久,唐相通身的氣派擺在那里,哪里肯輕易屈服。可是眼看著天就要暗了,四周等著回府的朝臣們卻沒了那個耐心,也都跟著附和起來。

「相爺,您德高望重,由您出馬,一個頂倆!」

速戰速決啊。

「相爺,您是皇上的恩師,皇後看在這份兒上,肯定不會為難您的…」

就別再矯情了。

「相爺,時辰不早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面子算個啥啊。

唐相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可若是再拖下去,必定又要落人口實。不得已,他只得硬著頭皮,在眾位官員的目送下,讓王府的小廝帶路,去了王妃所在的芳華院。

「王妃…相爺求見。」佩蘭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大陣仗,顯得有些惶惶不安。

雲晴剛哄著小世子睡著,胳膊還酸著呢,就听見了外頭的動靜。對于那鬧得沸沸揚揚的登基一事,她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會找到她這里來的。他們該去找柴慕璃才是!

蘇葉也很震驚,只不過見主子處變不驚,她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扯著佩蘭的衣袖,道︰「哪個相爺?你倒是說清楚啊!」

「就是…那個相爺嘛…」提到那讓人惱火不已的相府大小姐,佩蘭就滿肚子的牢騷。

蘇葉起初還未反應過來,在佩蘭的一番竊竊私語之後,總算是想起這麼一號人物來了。「哼…原來是那個老匹夫…」

連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居然還能坐上那丞相的位子,實在是太荒謬了。

「王妃,不用理會這些人。」蘇葉咬了咬牙,打算給那人一個下馬威。

說見就見,當王妃什麼人了。

佩蘭也跟著點頭,卻又忽然反應過來,糾正道︰「錯啦錯啦,不是王妃,是王後!」

「對對對…瞧我這張嘴…」蘇葉一邊陪著笑,一邊說道。

雲晴見二人一唱一和的,嬌嗔的瞪了她們一眼。「貧嘴…既然人都來了,就請進來吧。我倒想要听听,他有何高見。」

雲晴發了話,蘇葉只好遵從。

不一會兒,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跟在兩個丫頭身後走了進來。唐相起初還擺著官款兒,脊背挺得筆直,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可是在見到雲晴之後,他先是暗暗驚訝了一番,態度也不由得變得恭敬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產生了幻覺,總覺得這未來的皇後娘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柴慕璃驚人的相似。

同樣冷冽的眼神,同樣喜怒不形于色,同樣生人勿近的模樣。那該死的相像,讓他不得不收斂起那些驕傲,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皇後?」雲晴抬眸,淡淡的掃了這位相爺一眼,言語間有著不贊同。

唐相怔了怔,沒想到這位主子竟然比宸王還要難纏。「娘娘沒有听錯…是皇後,臣等恭迎娘娘回宮。」

「這里住著挺好的…」雲晴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那意圖也很明顯,不肯離開這里。

唐相面色有些尷尬,卻又不敢發怒,只得隱忍著勸道︰「娘娘貴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自然是天下臣民的表率。住在王府,怕是不合適…」

「你這是在威脅我?」雲晴停下手里的動作,冷眼飛射過去。

唐相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冷汗直冒。「娘娘誤會了…微臣…微臣是懇求娘娘以江山社稷為重,能夠回宮主持大局…」

「江山社稷與我何干?」雲晴依舊冷淡,不肯讓步。

唐相算是踫到了硬釘子,這皇後娘娘真是軟硬不吃啊。好說歹說,也沒能讓她改變主意。想到自己的女兒,相爺不由得感嘆︰閨女啊,你還是放棄吧。遇上這麼一個對手,怕是要被啃得連骨頭都沒有。據說她還會使毒,一不小心小命兒都得搭進去啊…

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唐相陪笑道︰「娘娘說笑了…」

跟一個迂腐的老頭子交談了好半會兒,雲晴的興致全都要消磨光了。「蘇葉,什麼時辰了?」

蘇葉瞥了一眼沙漏,干脆的答道︰「回娘娘的話,已經快申時了…」

「難怪有些困了…」用帕子掩了掩嘴,雲晴做出一副困頓的樣子,意思很明顯,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唐相忙活了一陣,發現全都做了無用功,頓時有些氣惱。「娘娘…您貴為皇後,怎能如此不明事理?皇上登基迫在眉睫,作為皇上的女人,就該在一旁提醒著,才不枉這母儀天下的稱號!你這般…哪里有半點兒皇後的樣子…」

說到氣憤之處,唐相的聲音忽然拔高,嚷嚷的整個屋子里都是他的咆哮聲。

雲晴卻依舊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只不過盯著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冽起來,叫人不寒而栗。「相爺這是在質疑我?我不配做這個皇後,那誰又配?相府的大小姐麼?」

不知道為何,雲晴忽然提到那個素未謀面,卻讓她很是困擾的女人。經過前些日子蘇葉的一番開導,她總算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屬于她的東西,絕對不能容許其他人覬覦,尤其是與她關系密切的人和事。

盡管她還弄不清楚她對柴慕璃的感情,可是他們孩子都有了,又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或多或少都有些情分在了。按照蘇葉所說,若是她再對王爺的示好視而不見,萬一讓別的女人鑽了空子,搶了她的男人和孩子,該怎麼好?

想到自己的兒子,雲晴終于有了反應。這不,有人想要侵犯她的領土,有所企圖的時候,她就變得正視起來。

唐相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臉色漲得通紅。

他的確想過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宸王,故而對自己閨女的行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多加約束。可是被人當面指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他這張老臉還真是沒地方擱了。「娘娘慎言,這可是關系到小女閨譽的事情,怎麼能亂說?」

「哦?堂堂相府大小姐還有閨譽可言麼?光明正大的往王府送東西,還指明要爺收下,連我都踫不得。呵…這也是大家閨秀的所作所為麼?」

「你…」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敢做就要敢當。」雲晴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臉色越來越沉。

唐相嚇了一跳,想要強辯幾句,卻被一陣腳步聲給打斷。

「相爺到王府來有何貴干?」冷冷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那獨特的嗓音就算是閉著眼楮都能知道是誰。

唐相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干笑兩聲,回過身去下跪道︰「老臣參加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尚未登記,就改了稱呼,這在歷史上還是頭一次。

可惜,柴慕璃並不領這個情,冷淡的回應道︰「相爺怕是弄錯了,本王可沒有答應登基一事,哪兒來的吾皇?」

「可是先皇的旨意…」

「那是他的意思,我不接受!」柴慕璃咬著牙說道。

若不是看在他曾經做過他老師的份兒上,他早就不客氣的將人打出去了。煩他還嫌不夠,居然還鬧到雲晴這里來了,活的不耐煩了!

「皇…」唐相張了張嘴,卻不敢再說下去。

「多說無益。來人,送客。」柴慕璃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直接下了逐客令。

「相爺,請。」

唐相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出去了。臨走前,他還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雲晴一眼,卻被她冰冷的目光嚇得渾身一哆嗦,加快腳步離開了。

送走了那些煩人的臣子,王府總算是安靜了。

「為何不接受?」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雲晴忍不住開口了。

柴慕璃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為何要接受?」

「當了皇帝,做起事來更名正言順,不是麼?」明面兒上,是柴慕軒掌控著一切,可她知道這西昌真正的權力是握在他手里的。

柴慕璃微怔,最終只吐出兩個字。「麻煩。」

「所以柴慕軒才偷偷溜了?」這個理由,她勉強可以接受。

正如她的性子,也是不想被束縛的。

說起這束縛,她又不由得想到白羽國那個爛攤子。她剛剛收到消息,說鳳凌蕊重傷不治,已經一命嗚呼了。如今的白羽國,想必是亂成一團了吧?雖然秋婆婆和寄老爺子已經掌控了大局,懇求她回去繼位,可是對名利一向單薄的她始終沒有答應。

再者,她如今有了寶貝兒子,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小小天地,不想再去摻和那些俗事,一心只想著相夫教子。說到這里夫,她不由得將視線落到眼前這個英偉的男子身上。從什麼時候起,她慢慢的習慣有他的日子了呢?

「你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沉默良久,柴慕璃卻突然開口問道。

雲晴掀了掀嘴角,搖頭道︰「不曾。」

「那為何?」他不解。

「西昌是先帝的心血。」一語道破天機。

柴慕璃皺眉,顯然是被她的話擊中了軟肋。他的確沒有當皇帝的心思,可是柴慕軒撂下挑子就走了,將這個爛攤子丟給了他。

原本,他也可以再扶持一個皇子上位,可是那些人不一定能夠擔當重任。更何況,那些人一個個野心勃勃,坐上那個位子,怕是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他吧?到時候,西昌還不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

皇舅舅對他的好,他想要報答,可又不想被困在一張龍椅上,所以這些日子他才如此的為難。

而她,看出了他的困窘。

「既然逃不掉,就坦然的接受。」這是她給他的建議。

柴慕璃望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心里卻是贊同她的話的。

「我和豆子,也不想安穩日子。」那意思就是說,不想被人打擾。而那些人不死心,還是會繼續上門鬧的。

柴慕璃見她眉眼處有著淡淡的疲倦,心微微一動,眼神頓時柔和了下來。

「不過,丑化可說在前頭。進了宮之後,偌大的後宮,只許有我一個妃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她不想她的兒子受到威脅,也不想應付其他的女人。

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在這個三從四德的社會,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柴慕璃听後,卻點了頭。「好。」

他竟然答應了?雲晴望向他的眼神顯得有些驚愕。

「明日便回宮,驚羽就是太子。」他說道。

雲晴嘴唇翕動了動,忽然心疼起兒子來。

要打理一個國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將來兒子當了皇帝,肯定累得會死。呃…他也會累吧?

輕飄飄的 了他一眼,雲晴心里泛起了罪惡感。

翌日,百官聚集在王府門口,打算用他們的誠意感動宸王,讓他早日回宮登基。沒想到巳時剛過,宸王就偕同宸王妃一同出來了。

大臣們驚訝之余,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不用在門口罰站了,終于可以回去軟玉溫香了,終于可以去花樓喝花酒不用擔心國家滅亡了!

新皇登基,普天同慶。

同一天,隆重的封後大典,雲晴一襲大紅色的禮服,頭戴九尾鳳簪,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緩緩地踏上冗長的台階,接過帝王手里的鳳印,正式成為西昌王朝第二十八位皇後。

回到鳳儀宮,摘下頭上反復的首飾鳳冠,雲晴揉了揉發酸的脖子,這才注意到屋子里布置的有些不同尋常,似乎格外的喜慶。

「蘇葉,屋子里為何會有喜燭?」那不是大婚的時候才有的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蘇葉笑得格外明媚,福了福身,道︰「回娘娘的話,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準備的。皇上說,上一次大婚,沒來得及拜堂,這一次一定要為娘娘補上。」

補上?雲晴蹙眉,娃都生了,才想起洞房花燭?

轉頭一想,不對。「洞房花燭…」

不由得想到某些畫面,雲晴的臉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暈。他到底想做什麼?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終于要來了麼?

盡管之前他們一直有同床共枕,可也只是共享一張床一個被窩而已。

腦子里閃過某些詭異的畫面,雲晴覺得臉頰快要燒起來,火辣辣的一片。羞惱之余,不免將有些難為情。「去,將那些喜燭換了!」

「娘娘…」

「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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