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的話語呢喃,想恨卻怎麼都恨不起來。愨鵡曉
顧延東的眼眸深情,凝視著秦笙。這這些月,顧延東一直在派人找尋秦笙,但是卻忽略了宜安軍營這個地方。
是他疏忽了。
「你父親的事情,若你責備我,我不會辯解。但是錦繡,你應該認識到,秦邵千他死有余辜。」顧延東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他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
秦笙倒抽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顧延東的眼楮,止住了哭泣。
她忽然輕輕頷首︰「其實,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我的父親是死在你手上的事實。」
顧延東伸手替秦笙拭去了眼角未干的眼淚,聲音低沉,讓秦笙不禁屏住了呼吸。
「當時常州四十萬易軍,都在等秦邵千的一條命,我不能手軟。」顧延東有自己地苦衷。
家國天下,他原本就是無從選擇的。他是軍人,犧牲很多私情,原本就是他的責任。
秦笙重重頷首,眼淚隨著身體的顫抖而滾落︰「我知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而且,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慕時銘在背後搗的鬼,若不是慕時銘,你也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顧延東的臉色沉了沉︰「慕時銘?」
秦笙詫異抬頭,看著顧延東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現在是非常時刻,戰爭原本就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她現在告訴顧延東是慕時銘在背地里換掉了藥材,那不是雪上加霜,無端端地挑起了戰爭嗎?
秦笙連忙話鋒一轉,有些尷尬地略微側過臉︰「額…我的意思是,若不是慕時銘的話,如今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他若是誠心要和我父親做生意的話,當初就不應該用這麼苛刻的條件來限制我父親,所以,這些事情歸根到底都是慕時銘的錯,不是嗎?」
秦笙牽強地解釋著,連自己都覺得心虛的可以。
顧延東沒有多放在心上,但是在秦笙說出慕時銘那三個字的時候,他心底已經猜想到了三分。
那批藥材,十有**是慕時銘在背後搗的鬼。他不說破,只不過是想讓秦笙有個台階下罷了。
如今戰爭已經挑起,多說無益。
「如今的宜安不太平,軍營里更是不安全。明天我就讓許世平送你回常州去。」顧延東轉換話題,好讓秦笙釋然,他的話語重心長,仿佛是在對一個孩子說似的。
秦笙的右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腦中立刻浮現出了顧公館里鐘慧心那副高傲的嘴臉和傅雲的惺惺作態。
讓她回常州去?她寧願回北平秦家!
「我不回去。」秦笙倔強地轉過身去,讓她怎麼能夠對顧延東開口,她是因為厭惡顧公館里那些女人,所以才不願去的。
畢竟,傅雲在顧延東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最為尊敬的人。
顧延東的手扶上秦笙的肩膀,他的手掌寬厚,讓秦笙覺得很安心,但是他的話語卻讓秦笙的心提了起來。
「听話,回常州去。軍營不是你呆的地方。」
秦笙倏地轉過身,擰眉︰「怎麼不是我呆地地方了?我從小到大就想當一名醫生,如今在軍營里我的願望實現了,這不是很好嘛?」
秦笙有些著急,差點跺腳了。
「軍醫是隨軍的,前線若是有了傷亡要第一時間沖上去,我不允許你有任何損傷!」顧延東話語堅定,絲毫不容秦笙拒絕。
然而秦笙的眉心越發蹙起,心底也是愈發堅定︰「延東,我和鐘慧心不一樣,我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的命很賤,我想要靠我的雙手,去救活更多的人,而不是整天躲在一個閨房里什麼都不能夠做,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類似的話,秦笙同慕時銘也說過,那一次,秦笙在慕時銘的眼中看到了什麼叫做動搖。
然而如今,在顧延東的眼里,她看到的,只有堅定。
顧延東的嘴角略微扯了一下,這一笑,更多的是無奈。
他沒有開口拒絕,只是輕輕擁抱住秦笙,手臂的力道恰到好處,秦笙的嘴角終于浮起了笑意。
她知道,顧延東是不會拒絕她的。
顧延東忽然俯身,吻上了秦笙的唇畔,秦笙吃了一驚,但是隨即迎了上去,她細細吻了吻他的唇畔,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顧延東一把抱起秦笙,朝辦公室旁邊的臥室走去…
(最近不能寫那個啥,你們懂得!所以,此處省略N個字~)
***
三日後。
「夫人,您不能進去。」
臨時辦公室前,許世平攔都攔不住鐘慧心的腳步。
「干什麼?我是夫人還是你是夫人?」鐘慧心臉色鐵青,她今天早上剛剛從常州趕過來,為的就是親自來前線探望顧延東。
風塵僕僕地趕了大半夜的火車來到宜安,卻不料被許世平攔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許世平聞言,臉色立刻變得灰溜溜的︰「當然您是夫人。」
「知道就好?那還不讓開?!「鐘慧心一直是驕傲的,在她的眼楮里,除了顧延東之外,其他地人,她都不必善待。
這是她致命的弱點,然而她卻不自知。
許世平臉色難看,方才顧少交代了,誰都不能夠進去。卻沒有料到,夫人竟然會突然到訪,這事情恐怕連顧少自己都不知曉吧。
鐘慧心見許世平仍舊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進去,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許副官,當初秦笙在顧公館的時候我便見你處處維護著她。听說當時將秦笙從慕時銘的手里就出來還是你勸的延東。你是不是特別希望延東和秦笙那個狐媚子在一起,好」讓我早日滾出顧公館?恩?!」鐘慧心的話語凜冽,她一直積郁了很久了。
對待那些善待秦笙的人,她一向都是話語凜冽的。她不明白,無論是相貌,學識還是家境,她比起秦笙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為什麼就連許世平這種旁人,也會喜歡幫秦笙,而不是幫她?
許世平臉色愈發為難了,鐘慧心說的是事實,他打心底里覺得秦笙的脾氣性格要比鐘慧心好,更加適合顧少。
顧少日理萬機,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體諒他的女人,而不是像鐘慧心這般飛揚跋扈的鬧騰。
鐘慧心瞪了許世平一眼,趁著許世平不注意的時候忽然繞開他,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當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鐘慧心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都忘記了放下。
辦公室里,秦笙坐在顧延東的身旁,從鐘慧心的角度望過去,半側著臉,手里捏著一直毛筆,正在仔細地寫著什麼。
而顧延東則是專注地在看軍文。
鐘慧心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在看到秦笙的身影的時候,一時間方寸大亂。
「秦笙?!你怎麼會在宜安?鐘慧心的聲音傳來,驚擾了在認真臨摹顧延東字跡的秦笙。
秦笙手里的毛筆歪了歪,字跡都糊了。
她側過臉,當看到門口的鐘慧心的時候,心不禁提了起來。
而顧延東的反應卻比秦笙冷靜的多,當他看到鐘慧心站在門口的時候,眉心忽然皺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軍文,起身走到了鐘慧心的面前,冷言︰「來宜安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
鐘慧心的目光卻一直牢牢鎖在秦笙的身上,仿佛是一把鋒利地匕首,恨不得把秦笙給千刀萬剮了。
秦笙被鐘慧心看的發毛,是站起來也不是,坐著也不是。
「哼,提前說一聲,等你金屋藏嬌完了之後再讓我來是嗎?」鐘慧心的目光終于從秦笙的身上轉移到了顧延東的身上。
她看著顧延東的眼底多少有一些幽怨。
顧延東眉心仍舊沒有舒展開︰「回去,我們之間還有的商量。否則,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紙休書!」
秦笙從不遠處看到鐘慧心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似乎踉蹌了一下,險些沒有站穩。
「顧延東,你就這樣對我?!」鐘慧心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她拍著自己的胸脯怒問顧延東,「你捫心自問,我到底哪里比不上秦笙了?為什麼你的眼里總是沒有我?我才是先遇到你的人!」
顧延東的臉色難看,至始至終,他就從來沒有對鐘慧心上過心。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把你當做是鐘參軍的女兒。僅此而已。我和鐘參軍有過約定,他穩定住他手下的十幾萬士兵,我娶你。不過是一場交易。」顧延東說的無關痛癢,仿佛是在說一件旁人的事情一般。
鐘慧心忽然冷笑︰「顧延東,好一個一場交易,哈哈哈。」
秦笙看著鐘慧心的樣子,心都懸了起來,現在的局面很混亂,她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鐘慧心的目光忽然再一次轉移到了秦笙的身上,她眼神凜冽,對秦笙扔下了一句話︰
「秦笙,你別以為你真的贏了我。我,會笑到最後。」鐘慧心的眼底似乎勾起了一抹笑意,嘲諷的笑意。
鐘慧心轉過身離開,穿著高跟鞋的腳步凌亂的沒有方寸。
不知道為什麼,秦笙因為鐘慧心的那句話,心底頓時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