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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是明日,汐然接下請帖,便回應大執事她會親自走一趟。

悠辰目光來回掃了一遍名單,眼底一沉但溫順的並沒有做聲。

同容塵一齊吃過晚飯之後回至梧殿,神惟恰好派人來送還鬼面兔,留了只言片語是為南溪所言感謝之話,還言明生下的兔子中會分一半給她。

現在的境況,大多數的族落仍未能知曉卷軸事,但神惟會不會知道卻難說了,也無從判斷。但听聞千靈鏡州的城闕被毀他曾過去瞧了的,畢竟準備將空間法陣設立在那,多少上心,還暗中派人巡查了海域,杜絕此類事情的再度發生。那個時候,她于他三日的期限已經到了,容塵依言帶他去了空間節點,他現下自然是忙著從大陸召集此間大能,開拓空間節點。

鬼面兔被放回來後,儼然一副思鄉情深的模樣,直奔大殿這方而來。

然巴巴望著的汐然沒有點動靜,倒是恰好走至門口的雪陌將之抱起,笑容清麗,好像亦很開心。

悠辰見雪陌大晚上的出現在梧殿,整理床鋪的手一頓,站直身,神情有點拘束尷尬道,「主……主上,我今晚去月殿睡嘛?」

汐然本是瞧著文書,沒多在意便道,「不用。」又抬頭,望著雪陌,語氣稍作柔和,「有什麼事麼?」

雪陌進了門,先是看了一眼悠辰,才輕聲道,「近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城中的氣氛一直很緊張,等主上回來之後,才都好像松了一口氣。我……我了解得不多,有點……擔心就來看看主上。」

汐然眼中緩了緩,恍似從千靈鏡州走一遭之後,便將心底的人與心外的人區分得更加徹底了。也漸漸克服了輕度‘面癱’,總算能擺出些尚且稱得上柔和的面容,「唔,我只是在同容塵失去聯系之後,耽擱了幾天,不是大事的。」

雪陌舒了一口氣,再度望望悠辰,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了話題,「我能把小葉容帶走麼?」

汐然自然樂得輕松,「好。」

雪陌走了這麼一趟,不過慰問。汐然遠遠見他走遠,才熄了殿前的燈,讓守夜的侍女先行去休息。

悠辰給汐然整理著靠枕,從床邊下來的時候像是有點訕訕的問,「主上對雪公子,好像有點微妙,他不是主上的面首麼?」

解了發飾,汐然有點疲倦的直接撲到在床上,直言道,「當初是作為面首收進來的,但我對他並沒有那一層的意思。」

悠辰其實沒想到汐然會回答得這直接,撐了身給她月兌外衣,「唔,沒那層意思也能收來做面首的麼?」悠辰有點不能理解,他的導師一直都是教導他說,假如主上面首成群,喜新厭舊,就得自己識相一點。因為妖僕中最淒慘的一類莫過于在主上那失了身,動了情再被厭倦的。

面首被厭倦,頂多就是安置于類似冷宮的宅中,孤獨終老。妖僕卻不可以,被厭倦了還是一樣會呆在主上身邊,那份淒涼苦楚卻是勝于冷宮千倍的。因為你時時刻刻都知曉著,你最愛的人她厭煩著你的存在。

他曾這麼听從著教誨,其實不很能理解。如今听汐然的話,便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沒等到汐然的回應,茫茫然再問,「所以主上以後會有好些面首嗎?」

「怎麼可能。」汐然褪去外衣後,翻了身卷進被窩里,聲音從被中傳來有些悶悶的,「十八歲滿後若是連一個面首都沒收,月冥她們該念叨死我了。我是還挺喜歡雪陌的,但他只是個孩子。」

悠辰好像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又像是輕笑了一聲。「我今日也感覺主上像個孩子一般的,整日都粘著第六執事。」悠辰的聲音很好听,不會很低也不會太柔,就是听著覺著心里暖暖的,簡約而純淨無瑕。

「唔?有一整日都粘著麼?」汐然仔細回想一下,好像是差不離了,低低道,「我小時是他帶大的麼……」

有時候也會突然想,若是當初她沒有那麼武斷的選擇玖言,現在心中就不會有一道刺進心底的傷疤。但好在一切並不算晚,她還是找到了悠辰。

悠辰明顯對容塵之後的事很感興趣,因為他曾在妖僕之城听到過一個版本的流言,道容塵因為某事觸怒了她,所以被疏遠流放到了千靈鏡州。汐然見他坐在床邊就沒有要去睡的意思,只好慢慢的給他講了。

說及容塵,自然也牽扯到了前世之事。在那之前,她試探著問他相不相信人的靈魂是可以穿越時空位面,重生在另外一個地方的。

他當時愣了半天,道,「主上你是打算鬼故事嗎?」

汐然牽了牽嘴角,「唔,那個魂穿的人就是我。」

悠辰當時的表情很難形容,一時怔然,一時遲疑,最後恍然啟了點笑容,「呵呵,主上你逗我呢吧?」

魂穿這事可能說得突兀了些,畢竟她早一刻前也是沒做這個打算說出來的,所以鋪墊打得忒少,他不能接受也是正常。遂拉了拉被子,「我沒騙你,這事我亦是第一回跟人說。」抬手在他直愣愣的眼前晃了晃,好笑道,「你該不會嚇到了吧?」

他這才動彈一下,神色恍惚了一下,面色也慘白的嚇人,「我……我以前听人這麼講過,但還以為是個鬼故事。」

「有人跟你講過?」汐然有點好奇。

「恩,以前,很小的時候,也記不很清楚了。因為她的主上沒了,她被返送會妖僕之城的時候就有點神志不清,一直哭著。我看她哭,就給她遞了張帕子,她突然就抓住我的手道,讓我陪她去找她的主上好不好,還說她的主上只是去了另一個位面,還會回來的。但是後來,她的主上也沒回來,三年之後她就自己進去了虛境。」話語至此,悠辰的聲音都有點打顫,「主上,你,你不會丟下我一個回去吧?」

汐然笑了笑,「我同那個人的情況不大一樣,是回不去的,我在那邊已經死了。」大多的事,有一就有二,她並不覺得這世上有第二個魂穿的人有多奇怪。

悠辰又不很安心,纏著她說了許多前世的事,漸漸便到了午夜。

汐然許久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麼多話,悠辰很有眼力勁的跑去給她端了杯水,過來的時候正好是桌上的魔法陣輕響了一下,午夜零點。

聲音一響,汐然神色一正便稍稍坐直了身的瞅著悠辰。

月光投下來,白蒙蒙的光散在床邊,幽靜而略顯詭異。

悠辰見汐然的眼神奇怪,便問道道,「怎麼了?」

汐然的表情仍是沒什麼神色的,聲音也低了些,滲在月光下,腔調有點冷,還有絲詭異,「月圓了啊。」

悠辰端水的手一顫,臉色刷的就白了。

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悠辰,汐然再度開口,「我要尸變了,你能給我吸些精血麼?」悠辰不見,汐然寂然漆黑的眸底間一閃而過的促狹,就是我要尸變了那一句話也說得硬邦邦的,險些破了功,因為一時也沒想好要說什麼才能顯得更加詭異一些。但就是這樣蹩腳的話,他居然也是信了的,水杯砰的就碎在了地上,嚇了一跳。

見悠辰臉色白成那樣,汐然原以為他拔腿就會跑,卻沒想到他兀自站了一會,很是利落的就爬上床來,一翻身險些壓到她身上來,貢獻來曲線優美的脖頸。

汐然忙揮手,「沒,沒,我跟你開玩笑。」見悠辰一呆,復又伸手抱住了他的頭,哈哈笑了兩聲,將一個吊墜套了上去,「唔,我是想說,生日快樂。」

吊墜是據說是一顆舍利子,封印在一種藍色的晶石之內,固結著舍利子的神力,只要稍加催發便可加諸一面結界,類似金鐘罩一般牢不可破,至少在這個位面中,光憑兩三聖魔導的魔法是破不開的。

老實說,汐然很懷疑曾是這枚舍利子救了她,但舍利子並不能主動的救人,在雪靈之森如何得救的,現在也著實想不明白了。自打悠辰恢復人形之後,她之前的有關星辰記憶好像被模糊化了,只能記得一些輪廓。她想那大概是她精神力頹靡的時候,記憶的能力不行。

汐然見悠辰望著她徹底的愣住,又拿出自己胸前掛的那枚一模一樣的晶藍色吊墜,「這個是舍利子,護身用的,你喜歡麼?」

……

悠辰捧著舍利子,好似一晚上都沒睡著,時不時听到他在被中發出的極低極低的笑聲,被子抖啊抖的。汐然真的都有點想過去把他翻起來,啃一口了再塞回去。但又想她要真去了,保不齊他今晚更不用睡了,同樣抿唇笑了兩聲,才終于悠悠睡著。

今日的宴會,汐然只是抱著去看看的心態,她並不能指望憑借此找到玖言主上的真身,但至少也是一條唯一的線索。

老實說,她並未想過玖言這麼快就會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內,不禁想,嵐絮又是如何找到他的呢?他可會出席宴會?

按理來說,汐然並不想見玖言,就像悠辰所說,她並不恨他,因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是她自己賭錯。但就背叛一詞而言,玖言就成了她心底被拉上危險封條,塵封起來的人物,終究是為陌路之人。

可小倉鼠還在他手上,她怕他們對它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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