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按著常理來看,悠辰應該還好好的待在妖僕之城才對,而雪靈之森距離妖僕之城少說也得三四空間陣的轉換,他未得旁人的引領離開妖僕之城就算是個叛逃者,甚至不能使用空間陣法,這般遠的距離他是怎麼過來的?

而且,他怎麼幻做了星辰的模樣?

汐然腦中頓時恍惚了一下,有點不確定,星辰?原本是有這樣一只狼的嗎?

悠辰點點頭,坐在她身前,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瞅著自己發呆,亦看著她頓時疏遠戒備的眼神,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慌亂。「主上不想我出現在這麼?」

汐然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起身走開。她的確防備他,甚至在想他無端叛逃來這是有什麼目的,又是怎麼知道她的具體方位的。

她從來不喜歡帶著惡意來揣度人,尤其瞧著明媚單純一類,但有過先例,誰都會怕的罷。

悠辰不說話了,卻固執的瞅著汐然,好像這麼看著她就能理會自己一般。

汐然也果真給他瞅得無奈,率先開口道,「你來尋我的麼?」

悠辰璀璨的眸間像是突然浸上了光澤,溫順應道,「恩。」

見他如此坦然,汐然揉了揉眉心,腦子一旦開始運作,頭就會疼。也懶得慢條斯理,揣度著的一一詢問,徑直道,「能解釋一下麼?為什麼你會逃出妖僕之城,準確的尋找到我的方位,在這里出現,」

汐然話語中的不信任與冷漠絲毫沒有遮掩,悠辰眸中黯了黯,還是依言解釋了,「我逃出妖僕之城已經有幾個月了,是在主上來那的不久之後。」

垂下眼,「早前主上來選妖僕,我听從吩咐在城中守候。晚點的時候師父卻突然跟我說,主上已然選了一人,不會要我了。」他說這個話的時候,面上佯裝著平靜,太過強求的遮掩,偏偏功底不足,叫人一眼便望穿了心思。

汐然斂眸不語。

「我在城門口站著,等了七天,然後忍不住的驅使著師父的紫翎雲鷹從妖僕之城里逃出來了。」悠辰就像個一五一十招供罪行的罪犯,偏偏面上還忐忑著,怕汐然介懷,小聲補充,「我並不是不守規矩,我只是想去看看主上,看一眼我就回去,這樣被冰封在虛境之中我也沒遺憾了。」

听到虛境這個詞,汐然抿了抿唇,沒吱聲。

悠辰接著道,「我一直沒見著主上,所以在夕月城徘徊了月余,後來總算見到一次主上……」一頓,避諱的掠過,「然後我就自己去了虛境,但在入口之處時,虛境靈卻問我,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主上?」

「我當時只想著難過,就蹲在虛境下……」哭,想著如果我也能為主上做一點事的話,興許主上也不會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的就放棄了我吧。這麼想著,然後,「心中就突然感知到主上了,當時還以為是錯覺,隨即想起虛境靈的話才慌張張的趕緊跑來的。」

中間的那段話,悠辰自然是沒說出口的,誰都知曉妖僕的心境會有多卑微。從一開他被告知與汐然是為同命,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她了,就這麼過了十多年,歡喜而忐忑的盼著相見的那一日。可她卻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拋棄了他,連見上一面都不曾。

所以才選擇自我冰封于虛境。

汐然隔了好一陣才低聲問,「那你怎麼會是雪狼的模樣?」聲音冷硬依舊,神態卻緩和了不少,因為她想起了天衍曾說的,神定妖僕一事。

她也確實感知到過他的心境,就在她不遠的身邊,偷偷心疼著。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希望神定的妖僕,是玖言。

偷偷瞄著汐然,悠辰道,「我在雪靈之森過夜的時候,被一種雪白的大蜘蛛弄傷了,不知道它血液中有毒還是如何,麻痹之後身子就不能恢復人形。」從腰帶那模出個什麼東西,跑到汐然身邊遞上去,小聲道,「這是記載了我所有資料的玉牌,我父君是魔狼一族,所以才這樣。」

他一本正經的遞來記載資料的玉牌之時,汐然一瞬險些失笑。那感覺就像是前世電視所見,前去應聘的職員遞上簡歷時的不安與期待,眼楮巴巴的望著她,好像希望她能錄取他一般。

汐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按理她先選了玖言,但也未與他締結契約。回想起悠辰剛剛那強忍難過的形容,應該也是介懷她早前並未選擇他的吧,畢竟是她先負了他。

縱然心間的芥蒂還未消散,汐然仍是有點受不住他一直、完全不曾移開的注視的目光,再度起身晃到小銀那,「既然如此,先回汐族再說吧。」

悠辰又毫無所察的湊上來,「我能跟著主上麼?」

汐然道,「恩。」

「我可以成為主上的妖僕了麼?」他說這話,完全是因為方才汐然答應他的那一句叫他歡喜過了頭,一不小心便道出了心底話。這樣的發問顯得過于心急,甚至于迫切,而忘了本該有的同主上說話時溫順的語氣。

汐然回過頭,輕飄飄的掃了悠辰一眼。他心底一慌,便勉強笑道,「我,我道歉,方才是我失言了,主上……」

「收妖僕的儀式是在我成人禮上。」汐然淡淡道。

悠辰心虛的哦了一聲,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抬起。汐然漆黑的眸極其認真的望進他的眸中,足足一分鐘。「我最近並不願意再接受任何人,任何事物,想著,守好自己身邊的人就好了。你真的不會覺著介懷,要做我的妖僕麼?」

悠辰被那古井無波的眼楮細細凝著,不知為何有點難過,為她難過,卻也道不出原因,只是像小雞啄米一般狠狠的點頭。

「悠辰,我等不到成人禮那天了,現在就像與你締結單方面的契約。你願意麼?」只有這一種辦法了,她現在完全沒法子再相信任何人,再接受任何人,除了徹徹底底的佔有,歸結為自己的所有物,才會心安。而妖僕的契約是需要契約卷軸的,她現在能定下的只是單方面契約。

悠辰耳根都漫上緋紅,磕磕巴巴的道,「願,願意,當然……願意。」

汐然本是想在手腕上咬一下就可,但想起契約的圖文會顯露在她咬合之處,總覺著脖頸處會更好一些,只要他不用術遮掩,隨便便看見了。

那是讓她心安的契約紋路,她自然想多看看的。

于是勾了他的腰身,按到在冰床之上,一口便咬在了星辰的頸脖之處,耳邊少年的聲音輕輕哼了聲,不知是疼的還是如何。

汐然不是吸血鬼,自然不會吸血。只是覺著牙齒嵌入之後,心中早已記熟的咒文如潮的涌來,腦中稍微暈眩一陣便又隨即的浮上清明,好似一縷明澤的氣息傾入,生命共享。

他在給她療傷。

……

悠辰建議明日清晨再離開,因為他來的時候發覺這方狼蛛的行動範圍極廣,加之現在都行動不便,大概需大半日才能跨過那範圍,不然等夜晚降臨,就很麻煩了。

汐然自然沒意見,看著悠辰頂著契約的印記樂呵呵的跑出去找柴火,心中雖然也被他面上的歡喜帶動,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實在想不起來到底是何處的不對。

直到後來冥想時,無由來的冒出來一個想法,星辰原來就是悠辰麼?她想問問他。

興許只是她之前認錯了吧,星辰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再者,現在計較這個又有何意義。

悠辰回來之後,升了火就同汐然一人裹一條被子坐在火堆邊,尚且論的上是賞星星賞月亮,因為經過他的療養之後,汐然的精神恢復得很好了。

悠辰的話很多,卻並不煩人,襯著他那樣澄澈的眼就顯得格外的有趣味。一路听下來,汐然亦會輕聲的回應。只是透過他的語句,發覺他的思維實在是屬于直白一類的,不是說全然的單純、不曉世事。但至少在情緒一途不喜歡彎彎繞繞,更不會偽裝。

直白簡約得可愛,像一捧明澈的月光。

他說的都是在妖僕之城的事,或者來雪靈之森路上的場景。

汐然想起一事的插嘴,「你曾去過洛伊學院吧,便是在那見著我了麼?」

悠辰一呆,面容上的神情明明白白寫著,「你怎麼知道?」五個大字。但又好像有點不願提及那事,猶豫再三才道,「恩,那天我去了。發覺主上很……愛護玖言的形容,所以才……」

心痛麼……

連傳到她這的心痛都很是強烈了,他彼時該是怎樣的感受呢?

汐然笑容有點蒼白,緩聲道,「往後都不會有他了,他是別人的妖僕,再與我們無關。」頓一頓,清淡的轉口,「也不見得是無關罷,興許以後會再見的。她的主上擺了我一道,該討回的東西,我還是會討回的。」

卷軸和小倉鼠,沒有玖言。

(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