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玉冰太多了那次我心里其實明白她攔著我不讓我為你向皇阿瑪求情一定有她道理可我竟還懷疑她、質問她她傷心成那樣我卻……」
四爺四爺別難過……別後悔……求你了別這樣如果我真死了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呢四爺都過去了你是這麼地愛著我我明白我不怪你了你也別自責了好不好
「四哥……」
四爺搖搖頭又說道︰「我說我愛她可是反而也是我傷她那樣深沒等我好好跟她道歉求得她原諒她就昏迷不醒了我等啊等啊等到她睜開眼她卻沒有醒來反而好像是靈魂都消失了一樣」
四哥……
「我那時候也瘋了她對什麼都沒反應佳兒哭了她都沒有反應一年啊她就持續了這個狀態一年我那時候想啊玉冰你怎麼這麼狠心呢」十三哥對不起我如此狠心……
四爺把剩下酒都灌進自己嘴里悵然道︰「你們知道她從五台山回來見到我叫我四哥時候我有多高興麼記憶里我好像從不曾那樣欣喜若狂那時我就想啊忘了就忘了吧把那些過去忘了也好啊忘了她就不會再怨我忘了我就還有機會重來過」
他哽住了大喘著氣努力平復自己情緒好一會兒後他咬了咬自己下唇說道︰「她總是不願意把頭發盤好我問過她一次她說不自行宮時候我每天下午都去看她她總是披著頭發長過腰際頭發又黑又亮像是黑色絲綢一樣每一天她都穿著素淨衣衫淡粉、天藍、鵝黃、粉綠、銀白、月白、純白……她穿那樣顏色總是好看淡淡反而越發襯得她嬌艷她就坐蓮池旁看書彈琴有時干脆搬了躺椅出來躺著胤祥你也知道她懶得很能躺著絕不坐著」
四爺我是懶可我愛還是靠你懷里……
十三爺不自覺地笑了說道︰「十四弟你不知道玉冰是我見過懶懶人了」
「啊看不出來啊」十四爺有些吃驚
「我跟你說我們三個連著兩年一同去塞外玉冰是喜歡喝酒你知道所以我把玉冰給帶壞了我總晚上扎營時候把她領到草原上我們三個喝酒聊天玉冰總是喝夠了就往草地上一躺絕不坐著還每次都拿四哥當枕頭用說是怕草末子弄到頭發里不好清理你說說還有這麼懶孩子麼
十三哥等我我會回來……
「行宮時她穿著銀白色蒙古袍戴著紅珊瑚首飾台上唱著歌、跳著舞那麼美美得那麼遙遠仿佛我隨時隨時都會失去她一樣太子又跟皇阿瑪提出要娶她她嚇得把手里隻果按出五個窟窿來我送她回金蓮映日路上她哭了無聲地掉著眼淚讓人心疼胤禎你知道為什麼太子和老八都想殺她麼」
十四爺皺著眉說︰「這個我始終不太明白」
「因為她太特別了她黃金血脈、美貌眾人皆知能歌善舞又深受皇阿瑪和皇祖母寵愛他們心思都是一樣要麼娶回去收為己用要麼殺了一了百了太子兩方面一同下手而老八他知道以他情況家里有了岳樂親王外孫女郭絡羅氏他絕無可能再娶以為黃金血脈博爾濟吉特氏而且就算他想娶玉冰也絕不會嫁給他他們初見時玉冰就對皇阿瑪透露過恨不得離老八越遠越好意思所以老八只剩下一個選擇殺了玉冰不擇手段地殺了玉冰這樣誰都不能擁有她」
「可是他們哪里還會知道呢玉冰大概是我見過聰明女子不是一般小女子聰明是為相之才聰明她見識、氣度、心思比朝中任何大臣都要縝密她是這世上特別那個這世上我唯一愛著……」
四爺眼淚從眼眶溢出他雙手捂住了自己臉半晌後抬起頭紅著眼眶說︰「她走那天中午我來看她她第一次第一次對我說她愛我第一次卻也成了後一次……後一次……如果沒有你們兩個沒有弘時我真想就這麼隨她去了……總好過從此後只剩相思度日……」
四爺別這樣……求你了……你要好好好好生活好好保護自己和身邊人……
「四哥……」十三爺和十四爺同聲喚他他擺擺手說︰「放心吧玉冰絕不會同意我隨她而去我再也再也不會做任何讓她不開心、違背她心願事了她時候我沒能傾全力給她幸福樂如今她走了我至少可以讓她安息」
四爺起身走到棺槨旁深情而溫柔地看著我他喃喃地說︰「玉冰你看你還是這樣美你知道嗎這三天我一直想著你每時每刻都想著你想著你每一個表情說過每一句話想著初見時你大概才到我胸口到今年你已經長高到我下巴了初見時你頭發披下來大概肩膀往下四五寸樣子到今年你頭發長長披下來到大腿位置」
他嘆息著思念著回憶著︰「四十六年時第一次你站我面前叫我‘四哥哥’星空下草原上你白色衣衫泛著月光一樣溫柔你微微歪著脖子仰著頭看著我眉眼彎成彩虹一樣玉冰如果我從來不曾遇見你該有多好如果你從不曾來過該有多好」
四爺幾乎是哭訴︰「如果你從不曾來過我便不會愛上你我就不會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甜蜜而痛苦思念一個人是這樣心酸而又幸福我就不會知道原來有一天我也會這樣惆悵、這樣踟躕我就不會知道當你告訴我……當你告訴我你愛我時候原來我也會心花怒放」
四爺我四爺……
十三爺和十四爺听著他低訴這哀傷那樣沉重重到幾乎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令他們也都掉下眼淚
「可是玉冰啊如果你從不曾來過如果我從來不曾遇到你、愛上你那該是多麼悲哀事情我將永遠沒有機會獲得你所給過我幸福我將永遠不可能有機會知道我心原來也可以如此完整」
四爺泣不成聲扶著棺槨、咬著唇站那兒好半天才又說道︰「玉冰你走了也好這回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他們再也不能讓你恐懼再也不能把你拖進這無情爭斗里再也不能利用你、算計你可我還得繼續下去所以玉冰啊求求你別走得太下面等等我至少下輩子讓我一直牽著你手……」
四爺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再也不會放開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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