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是因為感受到一種熟悉刺痛睜開眼一看果不其然我又被泡了藥桶里蝶影、蝶十七和雲三守我身邊見我醒來忙說︰「主子醒了」
我說︰「庸醫那個混蛋呢」沒听到自己聲音我這才想起來對了我失聲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听蝶影說︰「主子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三個都能讀懂唇語」
我高興地笑著點點頭說︰「庸醫那個混蛋呢」
「給您配藥去了他是不是又給您用了讓您很疼藥」
我苦著臉點點頭覺得這次藥簡直比上次清理五石散藥還讓我疼得發抖我抬頭對蝶影說︰「給我講講這些天事情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會比較不疼」
「主子是想讓我給您說說那天開始所有細節嗎」
見我點了點頭蝶影幫我擦了擦額頭上汗然後講起了這些日子所發生一切︰「那天您四爺懷里睡著然後就沒了氣息四爺急瘋了把所有御醫都找了來可是御醫們都只是搖了搖頭四爺跌坐您床邊對著老淚縱橫張老吩咐了一句讓通知皇上、太後和各位爺就再沒說一句話只一直坐床邊看著您」
我听著她講述不由得又想起我現無法訴說也不打算對任何人訴說那一切……
四爺懷里睡著之後我又飄到半空中了我有些慌擔心地心里說︰不會是真死了吧我想回到自己身體里卻回不去我大聲喊︰「四哥四哥」四爺卻沒有听到只是一直溫柔地看著我他懷中
大概是我身體漸漸變冷了四爺怎麼也喚不醒我我明明就坐他身邊看著他焦急地喊︰「玉冰玉冰你醒醒別嚇我別嚇我」
四爺我就你身邊啊你別急別怕好不好
可我說所有話都以靜默結尾
太醫來了宣告了我離去
四爺抱著我緊閉著雙眼吩咐張老派人進宮向皇上和太後稟報到各位爺府中去通知我「死訊」我看著四爺所有人都離去屋中抱著我冰冷身體落了淚低聲說著︰「玉冰不是答應我要嫁給我嗎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四爺我四爺我愛你啊我沒有不要你我就這里求你了別哭……
我看著四爺就這麼抱著我康熙爺來了他沒有反應太後來了他還是沒有反應太子、三爺、五爺……誰來了他都只是那麼靜默地抱著我一言不發……
十三爺後一個趕來他沒有請安徑直走到床邊拉著我手喊道︰「玉冰起來跟哥哥說話」
十三哥……
沒有听到我回應他又說︰「玉冰啊別玩了起來別嚇唬十三哥十三哥膽子小經不起你這麼嚇」
我喊他︰十三哥……
十三爺喊著︰「御醫呢我玉冰病了來幫我看看她幫我治好她幫我叫醒她御醫」
十四爺上前來拉住他說︰「十三哥她走了」
十三爺一把推開他喊道︰「胡說玉冰不會走玉冰好好她只是病了她只是病了她只要吃些藥就會好」他沖著四爺說︰「四哥玉冰沒死玉冰只是病了對不對」
我四爺失神地望著我已見蒼白臉說︰「十三……她走了……」
十三爺回身跪皇太後面前抬頭問她︰「皇祖母這不是真……玉冰沒事……她只是病了只是睡著了她一會兒就會醒來是不是皇祖母求你了告訴我她沒事」
我想把他扶起來手指卻穿過他手臂
太後哭得說不出話來顫微微地伸出手模模他頭好半天才哽咽著說︰「祥兒玉冰去了……」
「皇阿瑪這不是真我昨天晚上才陪她用了晚膳她昨天還好好還笑著跟我說話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奔回床邊握著我冰冷手哭喊著︰「玉冰求你了十三哥求你了醒來吧求求你醒來吧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跟你嫂嫂說你讓我怎麼告訴孩子們你起來啊你想想弘時想想這些孩子們想想四哥求你了起來吧起來吧」
我多想告訴他十三哥你別哭我會回來會回來再到你府里去說笑跟嫂嫂撒嬌跟孩子們玩兒鬧……
四爺仍舊那麼抱著我我多想說四爺別這樣四爺我多想再抱抱你再吻一吻你唇那麼薄總抿著那麼嚴肅角度卻那麼炙熱唇……
臘月二十四還有六天就過年了四爺長久地看著我越來越蒼白臉低聲說著︰「玉冰還有六天就過年了玉冰自你五台山醒來還不到一年呢玉冰啊自四十六年初遇才不到四個年頭啊玉冰你怎麼就走了呢你怎麼不要我了……」
臘月二十四這一天北京雪下得真大啊……
我眼看著蘭玥和老嬤嬤哭著為我身體穿上了為今年過年給我裁制大紅色鏤金百蝶穿花宮裝梳了繁復發式戴上了我平日喜愛幾件首飾四爺送羊脂玉發簪和紅珊瑚配紅寶石綴珍珠金簪九爺送白玉珍珠發梳皇太後賞得紅珊瑚額飾四爺送羊脂玉瓔珞圈腕上仍戴著那只羊脂玉鐲子
四爺始終守我身邊一言不發一動不動我看著他這樣實是既擔心又愧疚
五爺、九爺、十爺、十二爺、十四爺還有十五、十六、十七三位阿哥也一直守這兒所有人眼楮都紅著只有十二爺一直捻著手中佛珠口中喃喃地念著經文康熙爺勸皇太後回宮休息被皇太後拒絕了後皇太後客房休息了一會兒就又回來守著她說這大清我只剩她這一個母家人她不能這個時候丟下我不管到底她還是疼我
沒有親人沒有名分我這宮里連個女官都不算就這樣走了如何安葬葬哪里都成了問題皇太後堅持要以固倫公主之禮安葬我可是葬哪里他們仍然討論葬皇陵自然是不可能單獨給我修一座陵墓既不合規矩也來不及了
康熙爺提出將我與胤祄合葬畢竟胤祄生前他曾答應要許我做他福晉可胤祄去了已兩年多了此時再將我們合葬恐怕有擾亡靈送回科爾沁去可我根本不是真正科爾沁格格到底該怎麼辦呢
始終一言不發只看著我漸漸冰冷面容四爺突然走到康熙爺和皇太後面前跪下道︰「兒臣請旨將玉冰葬兒臣陵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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