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職責,他們命運。我們每個人都一樣,總要走到命運要我們去地方。」
「四哥,你有什麼不能失去麼?」我很好奇,他不能失去是什麼。
四爺看著我,極認真說︰「有!我有不惜一切都想保護。你,胤祥,胤禎,孩子。」
我?我從沒想過他會這樣說,該相信他麼?不!他一次次地質疑我。不該相信他麼?他眼神如此真誠。不是說了要再給他一次機會麼?相信他吧……相信他吧……
「四哥,會保護我吧?」說吧,說你會保護我。
四爺點頭道︰「你放心。」
我笑了,不論將來如何,至少這一刻,他是真誠。也許,這就夠了。原來,原諒一個人,有時很簡單。他一個溫柔眼神、一句真摯話語就足夠融化一顆心。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對四爺說︰「四哥你等一下。」說完我跑到樓上我臥房,由衣櫃中找出我帶回來包袱,從里面拿出兩個平安鎖。
下樓我遞給四爺︰「這是給小弘昀和小弘時,那兩個孩子近怎麼樣?」
四爺收起平安鎖,眼神有些暗淡地說︰「弘時很好,弘昀身體卻越來越不好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從年初開始,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我造了什麼孽,如今只有這三個孩子,弘昀卻又是這樣。」他嘆了口氣,我心知弘昀也就是今年事了,看著他這樣難過,我也覺得傷心。我拉著他手,安慰道︰「四哥寬心吧,弘昀會好。」
你看,我們總是說假話,因為真話,往往是不能說秘密……
四月二十七日,回來已經七天了,我一早起來,梳洗打扮,準備進宮去。太後已經召了我好幾次,我都推過去了。
進宮後,我直奔太後那兒,太後正誦經,我讓老嬤嬤不必打擾,徑自太後身旁墊子上跪下,陪她誦經。好一會兒後,太後停下,看到身旁我,趕緊扶著我起來,嗔怪道︰「你來了怎麼也不讓他們叫哀家?你身子還弱,陪著哀家這老婆子跪這兒念經干什麼。」
我由著她拉著我手坐下,對我說︰「哀家看你這氣色倒是好些了,傷口可都好了?我听他們說,你從宮里帶出去那個侍女沒了?」
「讓皇祖母擔心了,傷口愈合得很好。至于那丫頭,受了驚突然暴斃了。玉冰已經知會了她家里人,也給了些撫恤銀子。都已經處理妥當了,皇祖母放心吧。」
「你這孩子,倒是穩妥。你回來那年才十三歲,如今也是十六歲大姑娘了,哀家尋思著,給你許一門親事。你看怎麼樣?」
我腦袋「嗡」一聲,忙說︰「皇祖母,玉冰還小,不必著急吧。」
太後卻說︰「小什麼?雖說皇家女兒多晚嫁,可你已經十六了,不小了。你可有喜歡人了?若是沒有,十七還沒有賜婚,哀家看跟你倒是很相配。只是他母家不是什麼望族,有些委屈你了。」
「皇祖母,我對胤禮是姐弟之情,我們雖很合得來,但是讓我做他福晉,只怕我們都會很別扭。再者說,您是知道,皇阿瑪曾說過要把我許配給小十八。金口玉言,斷斷沒有十八走後,再把我許配給他其他兄弟道理。而且,我之所以這兒是為了什麼,您也是知道。如今嫁人,只怕不是時候。」我怎麼可能嫁人呢?
太後沉默了許久,拍著我手說︰「哀家明白了,就隨你吧。但你若是有了喜歡人,可要告訴哀家,哀家給你做主。玉冰啊,那些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我愛覺羅家這起子不爭氣孩子對不起你,哀家老了,不求別,哀家只盼著這大清別敗哀家眼皮子底下。可你還年輕,你是個好孩子,哀家要你啊,保護好自己,皇帝往後斷不會再對你不利了,你放心,他若是敢,哀家定告訴先皇,不讓他進宗廟!」
「皇祖母放心吧,玉冰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好好提防著那些壞人!」
太後「呵呵」笑了,輕輕掐著我臉說︰「你這鬼靈精,行了,去乾清宮請安去吧。記住了,不論發生什麼,臉上要沉得住,要不露聲色,心里要有數,腳步要穩得住。」
我略愣了一下,看著太後溫柔面容,想著歷史上對這位太後一生,寥寥數筆,只道她是個敦厚有理,略顯木訥蒙古皇後,但是真只是如此嗎?這兩年來相處,我已只道她自有她手腕。可似乎,我仍然沒有看清她。
我收回心思,起身福了一福道︰「玉冰告退。」
一路慢慢走到乾清宮,書房門口梁九功正守著,見了我忙過來請安︰「請格格安!格格今兒怎麼來了?」
「梁公公起來,我今兒覺得好些了,就進宮來給皇祖母和皇阿瑪請安。這不,剛打皇祖母那兒過來。皇阿瑪呢?」
「里頭跟大人們議事呢,您進去吧。」他說著推開了門,我進門一看,張廷玉、李光地、陳廷敬和陳壯履等幾位大人都,我先請了康熙爺安,又向幾位大人見禮︰「玉冰見過諸位大人。」
「格格吉安!」
康熙爺笑呵呵地對我說︰「玉冰啊,過來,跟皇阿瑪坐這兒。」
我坐他身旁,他笑著問我︰「今天怎麼樣?覺得好些了麼?傷口都愈合了嗎?」
我點點頭道︰「好多了,傷口也都愈合得很好,只是偶爾還有些頭痛罷了。沒什麼大礙,皇阿瑪放心吧。皇阿瑪這個時辰了還跟大人們商議些什麼啊?要不玉冰還是先回小院兒去吧。」大清祖訓,後宮不得干政,即使我非後宮,作為女子,有些時候也是要回避。
「沒什麼,不過是編撰字典事,還有過些天巡幸塞外事兒罷了。玉冰啊,你既然好了,就陪著皇阿瑪去草原啊!」
「玉冰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