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刑場突變(1)
主也深感意外的是,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就沒有反抗的跡象,而處于靜默狀態,還真讓人費解。眼下,烏克國耶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不就是懼怕藍翎擁有這枚幻影珠麼?
為了藍翎大局著想,國主也把心一橫,毅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要麼,殺掉律府。要麼,讓文相交出幻影珠。兩者同功一體,不容再論,你作決策吧
也許只有如此,才能讓藍翎國在多事之秋逃過一劫吧。
文相道︰「既然主這麼決定,那好,我願意俸上幻影珠,為藍翎奉獻綿綿福音說完,文相「嗖」的一聲,身輕如燕地躥上房梁,離此而去。
主望著他渾厚的武功,暗暗叫絕。潛藏在身邊這麼多年,至今才覺察出來。他沒有驚喜,心胸卻聚積著透骨的涼。想著老年得子,倆太子被他寵愛壞了,沒有一個能達到他所要的某種境界,或有超凡月兌俗的智慧,更談不上能為藍翎國出謀劃策來為父王出力的了。
他想,唯有大太子稍稍成器一點,也少不了玩字當頭。並犯有一個怪怪的癮痹,就是如命卻不欲。除此之外,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欣賞武功高強的人。甚至經常逃出王宮外,與江湖一幫小混混蠻纏胡攪在一起。
就在那墮落的王朝里,主與陰險狡詐的奸臣弧惺,無奈地與達成共識,所謂的君臣默契。可憐那律府的兩百余無辜人口,就這樣地被無情地被他推向斷頭台。
之後,文相「恭敬」地交出了幻影珠,被主一道聖旨下去,封為世襲王——文王。這次由他和大太子行使監斬任務,這才算妥。
國主雙手捧著失而復得的幻影珠,隱隱的輝光透身珠底。他心情顫動著,翻來覆去地賞鑒。錯不了,這正是他所丟失的那顆幻影珠,忍不住一陣又一陣狂喜。他想︰只要我得到幻影珠,剩下的事情就該好辦得多了。待時機成熟,我可以慢慢削弱他的兵權,清除他的死黨,必將太平藍翎國。
三日後,律府被秘密押往北城較場口,執行處決。
行刑那日,較場口四周布滿了文相手下的土兵,如果說是他手下的士兵還並不完全妥切。他身為文官,手上還並無兵權。只是那狐聞一死,他的部下自然由他的副將歷彥統領。歷彥又是在他的提拔下成為弧聞手下的副將。所以,實際的調度權還在文相的手中。這所謂有了官,就有了權力,自然而然也就有了大把大把的兵,有了大把大把的兵就是實力的象征。
其實,這支士兵也是在他的意圖下接受組建的。主將畢竟是他的兒嘛,硬件設施也好,軍事素質還比較過硬,是一支作戰能力較強的部隊,深受主的欣賞,時不時地連大太子穆爾也常去參觀操練。他們今天所接受的任務是保護法場,防止江湖豪俠,或律將軍曾經結義的綠林兄弟來擾亂法場,劫走「罪犯」。
此時的法場平靜得出奇,沒有士兵們的竊竊私語,也沒有含冤叫屈的罪人,一切都似乎顯得過于平常。文相坐在高高的監斬台上,詭異的目光向兩盞雪亮的探照燈,不停地向四周來回地掃射著不良的信息。
快臨近午時三刻,眼看香案上那僅有的一根香即將燃完炱盡。那副監斬官大太子穆爾殿下咋還沒有出現呢?這種任務可不是由你任性鬧著玩的,弧惺忽然感到有點不耐煩,心里也開始不踏實起來。
法場上,律府的二百余人口被綁在兩米高的木樁上。律儀望了望木樁上還殘留著曾經執刑時飛濺的血跡,表情木然。轉為兩眼平視前方,時而俯下頭來,看看掛在胸口那顆幽瀾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透體。
從幽瀾珠的輝光中,他似乎看到了高傲任性的狐美。在曾經彎彎的河道旁,小橋流水邊的漫步浮現于眼前。她說︰「答應我吧,我們不做兄妹好麼?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並駕齊驅,陪你馳騁疆場,雙宿雙飛
他也看到了柔情似水的蘭芯,她像是來至天界可愛的仙子,與她飄逸在桃花溪那片茂密的桃花叢中。攜手在青春美麗的畫面,那深情的擁抱,撲朔迷離的的一吻,燦爛地錠放在幸福里。她說︰「我要等你風風光光地娶我,走過火紅的地毯,進入夢幻般的洞房,陪你到天荒地老,愛你一萬年
此時,他更看到那七彩斑斕的天堂,萬道霞光中聳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祥雲繚繞的小徑,百花奇放的後花園,碧波涌動的蓮池……
「噠噠噠……」
一串馬踢聲從他的耳邊掠過,打斷了律儀的無盡遐想。他回過神來,那壯觀的景象在眼前化作萬般的淒涼,兩行酸楚的淚涌出眼眶,灑落于地面。他猛地搖搖頭,忽然大聲地吼道︰「不,我不要死。你們是騙子,整個藍翎國都是騙子
容國夫人見律儀心浮氣躁地吼叫,說道︰「我兒,別吼了,律府的人個個都是鐵打的漢子,沒有一個孬種。就是死,我們也要死得有氣節
「娘,是孩兒不孝,是孩兒對不起娘親。如果還有來生,律儀還做娘的孩兒,一定要找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好好孝敬娘親……」律儀望望母親慈祥的臉,平靜了許多。
律府的護衛也齊聲吼道︰「誓死效忠藍翎,誓死追隨律府
坐在馬上的執刑官翻身下來,疾步上前,並向弧惺報告道︰「報告文相大人,最後的那柱香即將炱盡,離午時三刻的時辰快差不多了。我擔心在沒有副監斬官太子殿下時行刑,恐怕會引起異議。這對大太子和主都將無法交代,我看能否稍稍延後?」
文相的兩眼盯著執刑官不放,他額頭緊鎖,似乎不好說,但還是說了︰「什麼,延後?換個時辰……能行麼?也不知道你那腦袋是咋想的?」
這午時在一天當中乃陽氣最盛的時候,說白了就是行刑的最佳好時刻,才能避免冤孽鬼魂來糾纏施令者。再說,這也是自古以來承傳下來的行刑時間規律,連殺人的陰事改來改去未必是件好事。而這個決定,監斬官或行刑官是絕不會主張更改的。
文相道︰「不能等了,準備執刑,一切後果由我負責便是
執刑官答道︰「是,文相大人
正當行刑官剛要離去,文相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慢,那就再延後一刻鐘吧。記住,這僅僅是給太子殿下的一個交代,純粹是給個面子。不過,在規定時間內,行刑的劊子手務必全速到位,決不能再次更改!」
「是,文相大人!」
執刑官回完文相的話後,繞刑場所有的囚犯視察一番。在路過律儀的面前道︰「恭喜你,你又可以多活一刻鐘,這就是希望啊。但是,我希望你還會有無止境的這一刻鐘生存的機會,我更不想有你的鮮血沾在我的手上,讓我惡夢連連
律儀受不了執刑官給予的諷刺,抬起頭來猛地「呸」了他一臉的口水。回敬道︰「士可殺,不可辱。給我滾遠點!」弧惺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地發起笑來,誰讓你裝好心不討好呢?
「哼,我會讓你記住我這張臉
執刑官回到自己的崗位,命令所有行刑的劊子手做好準備,等到文相的命令,立即行刑。
很快,離午時三刻已到。就剩余最後的一刻鐘了。行刑的劊子手頭頂扎著紅巾,手提著鬼頭刀,各就各位。執刑官掃視了在場的所有律府人等,又令劊子手密切主意台下的動靜。並隱秘地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這屠刀可不能隨便落在律府的人頭上,必須堅持到最後一秒。
你說身為副監斬官的穆爾,在執行這麼大的事務面前,大太子又到底干嘛去了?難道他真的給玩忘了麼?那吊兒郎當的狀態是他平時里的舉動,難道在這關鍵時刻也要任性胡來?
眾位就有所不知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比你還急呢?為什麼呢?說起他吧,這又有一段原由了。誰也不知道他忽然變了,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樣。
那他又急什麼呢?律府幾百號人口的生命啊,藍翎國曾經的威猛戰將,橫掃八方的赫赫功臣,他心中崇拜的偶像。眼看著父王年邁下去,朝廷風雲暗涌,二太子心胸善良,是難為藍翎國成就大事業。眼下對律府的罪名疑點重重,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堂堂護國大將軍會背叛藍翎國。到目前為止,就是寧願死,也沒有一點反抗的跡象,這會像在叛國臣嗎?
何況,他手上還有一份律雄手下將領的聯名書。律雄早就有不祥的猜測,為律府的聲譽計,並秘密向他手下的將領傳書,希望在律府發生任何安危的情況下,各部下都不能因為律府的災難去冒險和造反,或與藍翎國作對。身為藍翎國戰將,歷代享受國恩浩蕩,唯謹遵聖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才是忠于藍翎國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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