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護國將軍之死(2)
是啊,要想沖出包圍圈是何等難事?父子倆最清楚外圍「弩箭手」的威力。那是藍翎國最新配置的武器,一種比弓箭要強得多的家伙。
「弩箭」也是弓類的一種器具,由于它張開弦時所需要的力氣要比開弓的力量大的多,所以它要比弓的射程更遠。它最大的優點就是還可以同時發射幾枝甚至幾十支箭,戰斗威力是相當的強。如今沒有用在對付強敵上,而是對準了藍翎國的護國大將軍律雄,那是何等的滋味就不用細說了。
律雄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做。說句真心話,要是硬著頭皮反了,決定要強勢地跳出包圍圈的話,據目前的情形還絕對沒有把握。可惜呀,自己所帶的兄弟兵也被蒙蔽所獵殺。眼下,如果沒有另一股力量的幫助又怎能去逃月兌?
何況,這支隊伍大部分是弧聞親自訓練出來的特級兵種,對文相也是忠心耿耿,對律雄父子倆卻是不會手下留情。在突圍的過程中,更不知道又要傷害多少無故士兵的生命。
「嗚嗚……還在嘰里呱啦地說啥呢?還不快還我兒的命來?」弧惺抹著淚,大聲地向身邊的士兵命令道。「快,一齊抓住他們,為我兒報仇雪恨
律雄道︰「慢來,你就是不殺我也撐不了多久,何況我說過真沒有故意殺人,也不知道我真的是殺人了。你們听說過幻術嗎?我堅信一定是有人施展幻術控制了我的身體,才導致我行動上的異常
律雄用雙手捂住疼痛難忍的胸口。少將軍再仔細觀他父親那蒼白的臉色,劍眉入鬢、星眸深邃、透露出一股絕境中的剛毅。
「什麼幻術?誰會?這太可怕了……」
士兵們被幻術這詞嚇得面面相覷,喃喃低語,似乎擔心這幻術又即將會在此突起發生,風卷殘雲地將他們消滅。
「幻術?」難道這是烏克國人的作為?弧惺也隱隱中有過耳聞,但不能夠詳解。
但是他知道江湖上曾經謠傳的幻影珠,那威力可大了,還謠傳過就在藍翎國境內。還秘密傳說過那神珠是藍翎國的鎮國之寶,幾十年前被國主封鎖了消息,不許再論,否則以「妖言惑眾」者罪論處,是要坐牢的。
弧惺想,要是我擁有了幻影珠,我就可以顛覆天下。不用去坐擁皇權,也能夠差使國主,並使喚左右,那才是讓我最**的快感。在這幾十年里,弧惺也一直沒有放棄過查找幻影珠,終于有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弧惺也弄不明白誰在騙著誰,就偏偏律儀又沒有死,難道他會有克制幻術的法力不成?這其中誰會相信律雄的話沒有貓膩?他吼道︰「別听他胡話連篇,律雄自為清高,在國主面前失寵,看我不順眼而耿耿于懷,才行此伺機報復的下策,一怒之下毀了我兒弧聞
律雄一臉的苦楚,艱難的搖搖頭。也許他明白,一切辯解都是枉然。
怎麼辦?斟酌了無數回。要逃,有文相重兵把守,自己身負重傷是寸步難行,律儀能帶著他殺出重圍麼?求和,那絕對不可能,我律雄也丟不下這張臉。士可殺不可辱,何況我身為藍翎的護國大將軍。
「孩兒,我快撐不下去了,你一定要活著出去,忠于國主,查出幕後真凶為……父親報仇雪恨……」律雄的話越來越脆弱。
「桃花溪……有一道密室……里藏著……絕密資料「幻影秘記」……可以幫助……你……」說到此處,律雄再也沒了力氣,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可悲的一世驍悍雄杰,藍翎國的護國戰將,就這樣悲催地死在同僚殘殺的手里。
律儀更是怒氣填胸,恨不得跟父親剛剛一樣,手握兵器,騰空而起,再殺它個翻天覆地。
一聲嚎叫,地動山搖;一跺腳掌,塵土高揚。
律儀瞪著血紅的大眼楮向四周的士兵一掃,目光落在弧惺的臉上,定格。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拔動著掛在腰間的那把銀蛇寶劍,發出利劍「錚錚」出鞘的摩擦聲響。嚇得靠近的士兵連連後退,眼看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別胡來,你父帥犯了大錯,難道你也要步入他的後塵?去做逆臣賊子,毀掉你少將軍的清白?就是有再大的冤屈你也無法去洗月兌!」
弧惺向律儀指指身後的武士又補充道︰「即便是你殺得了我,你又能豎著走出這座蜈蚣山麼?他們可是忠于我的特種兵
律儀憤怒地道︰「的確,憑我現在的武功,取你首級乃是舉手可即,一瞬間功夫的事。我父帥說過蜈蚣嶺情勢復雜,敵方詭計多端,還一再提醒我們要小心行事。可如今,父親告知了你對方使用過幻術,那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卻令你的親信武士們將我父子倆層層包圍,難道這也是誤會?」
弧惺為了活命,也極力地與律儀斡旋︰「我當然又擔心他再次犯傻,來傷害你與我的生命安全。這次行動異變人人可疑,如果你剛強不阿,不偏私,就得放下手中的兵器接受調查,才不愧是藍翎舉國仰慕的少將軍啊
律儀強壓怒火,早已看出賊喊捉賊的假面具。為了逃避罪責,轉移目標,混淆視听。看來,這次是萬劫不復了,必定會要達到他的目的,否則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律儀想到惠非被殺,國主那邊本就不好交代。至于弧聞的死,不談主會把我怎麼樣,就是文相這斯也饒不了我。偏偏,他又是主身邊的紅人,真是進退兩難。
律儀萬分痛苦地搖搖頭,作出了另一個決定。「文相所言極是,殺人償命,這是天理,一點也不過分,本將不服也得服。但我律儀與我父所作為毫無瓜葛,理應酌情另究。若橫豎都是死,我何苦要背負叛逆的罪名,去濁將軍府一世的清白?」
「嗤」的一聲,律儀將兵器擲向地上,入地三尺余,只剩下劍柄露出地面。然後又從容地卸下頭盔,月兌下戰袍鎧甲,濁淚縱橫。為了不作無謂的犧牲,首先要保存生命,方可將事件查得水落石出,為父帥洗清罪名,方得以昭雪。不管怎說,他才有機會見到主。就這樣,律儀被弧惺的手下凶狠地五花大綁,押入到蜈蚣城一座特殊待遇的大牢。
那牢,是律儀憑生所見到最堅固的牢房——蜈蚣獄。
四壁是渾厚堅毅的石條修建而成,手腕粗大的精剛門窗,就更不用說那把鎖了,很沉,牢卒腰間系著的鑰匙也有半尺長。
大牢里警戒森嚴超于平常,牢卒們也很特別,肌腱魁梧人高馬大的壯。律儀環視四周,牢房里沒有一切器皿,同樣包括沒有床。除了一捆新鮮的稻草外,沒有任何可以利用來撤卸的器具作武器。想逃,談何容易?除非神仙了。
他冒出一串苦笑,我為藍翎國雖征戰不多,卻也忠心耿耿。父親慘死,難道這就是對我的獎賞?或許,這里就是我最後的歸屬?
對于死,有何懼怕。如此下去,就是比死還難受的多了,他想。
黑夜輪回,律儀背靠冰涼的牆壁,想起了京城的將軍府、娘親、還有那善解人意的弟弟。他說哥哥儀表堂堂,猶如天將神威,將來天下無人匹敵,這正是他書寫《藍翎傳奇》里的形象人物。
他又想起貌美若仙,且又溫柔矜持的蘭芯。桃花溪那一幕幕馨香的場景,臨別前游離相惜的眼神,是何等的淒美和不舍的承諾,辛酸彼此涌上心頭。
此刻,他無法知道,借著通靈珠的靈犀,蘭芯感應著他的心境,也陷入在對他的深深的憂慮中。
「蘭小姐,夜都深了,快睡吧,明天還要去流光寺去上香銘兒輕輕的拍著窗戶問,心中酸酸的。
房門「吱嘎」地一聲響了,銘兒擠身入室。在明麗的燈光下,銘兒望見蘭芯那充滿憂慮的臉色取笑道︰「小姐似乎又在想入非非了?心花怒放沒有呀?我說嘛,少將軍一日不歸,你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寧。你說少將軍走了這麼久,咋就沒有一點消息呢?不管好壞都該有才對啊?哼,超乎常情……」
蘭芯一摁銘兒的頭︰「傻丫頭,就你想法多。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了,一想起他內心就隱隱作痛。但我堅信他不是失諾之人,一定是邊關遇到了什麼麻煩或是他怕我們擔心,所以沒給我們傳遞信息才對。趁老爺不在家,明天一早去流光寺,但願能夠求得神靈的護佑
銘兒撅著小嘴一笑︰「呵呵……我是逗小姐玩的呢,少將軍胸懷謀略,武藝高強,還能難得到他麼?何況是父子同在,相信能敵萬物
「但願如此,常言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所擔心的就是那一失了蘭芯說出最讓她擔心的想法。
「嗯,小姐所言極是。吉人只有天佑嘛,用不著我們多想。何況小姐還送他了一顆護身寶珠,你說很靈的嘛,那還怕什麼呢?」
「噓……」
蘭芯做了個小心的手勢,一把拉過銘兒,這把銘兒嚇了一大跳。「誰說珠子就是萬能的?就此事萬萬不可聲張她向銘兒撒謊道︰「那是娘親送我的護身寶物,除了你知、我知、他知外,千萬不可再有人知道。如果傳到娘親的耳朵里去了,我怎麼交代去?切記!」
銘兒見小姐的神情緊張,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雙手抱住了蘭芯的腰。「小姐的話銘兒定會遵從,銘兒誓死也要保護小姐的秘密,這該可以了吧
「那好,滅燈、睡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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