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襁堅,既然逃避不了,不如閉眼靜靜享受。愛睍蓴璩
——慕庭晚的日記
蕭亦瀾有時候也會在想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比死更難受,可他也明白,一旦放手,便是自己的萬劫不復。
慕庭晚現在就在自己眼前,不遠不近,可他連伸出手的勇氣也沒有,他盯著她細細的背脊看,她上了淡淡的粉底,定完妝以後,起身說︰「我去上班你不至于有意見吧?」
她明明上了很淡的一層妝容,可是看在蕭亦瀾眼里,厚的幾乎快要看不見她的本來面目了。
「今天去辭職。」
他冷聲說道。
慕庭晚不理他,拿了掛在一邊的白色風衣說︰「你如果可以辭掉工作,那我也可以辭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逼著我做。」
她現在伶牙俐齒的很,這一點,蕭亦瀾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還是說,她只是因為愛他,所以處處忍讓,就連回嘴也不會反抗,任予任取,是她順從他的表現。
「好,我今天就去蕭氏請假。」
慕庭晚穿風衣的手臂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願意這樣犧牲,不過下一刻又說︰「你當我是傻子麼,我辭職,你卻只是請假?」
「好,你請假,我請一年,你也得請假一年。」
蕭亦瀾步步緊逼,她一惱,瞪著他說︰「蕭總,你是吃飽了撐著麼?」
蕭亦瀾固執的說︰「你不請我給你請。」
他伸手拿手機估計是要給徐總打電話了,她走過來一把搶過,憤憤的瞪著他說︰「神經!」
蕭亦瀾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所以一到宏天的時候,她就去白流光辦公室了。
白流光沒料到她會主動找自己,不過看她的樣子,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白總監,我要請假。」
白流光眉目一挑,定定的看著她,「請多久?」
「一年。」
他深深的看著慕庭晚說︰「我看過你的設計圖,你很有潛力,如果用心一點,你不一定會亞于我現在的位置。」
慕庭晚嗤笑,她哪怕是做了這家公司的總裁,還不是被蕭亦瀾捏在手心里,他要她生,她便苟且的活著,他要她死,她就順從的躺進他的棺材里。
「我沒有事業心的,白總監,我就是個安于現狀的人。」
慕庭晚不求上進這一點,白流光大概是在高三的時候就有所體會了,當所有人都在為高考備戰,當所有人都埋頭苦讀的時候,她就坐在他前面畫小豬,畫各種各樣的圖畫,旁邊附上一些話,大抵都是——蕭亦瀾,你是豬!蕭亦瀾,你去死!蕭亦瀾,我討厭你!
他當時不知道蕭亦瀾是誰,只是有一次,偶爾從父母談論生意的時候听到過那個男人的名字,所以那時候,他就以為他前排的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大概是被蕭亦瀾包養了。
于是,在白流光的眼中,慕庭晚就成了不求上進還自甘墮落的形象代言人。
可是後來再見到他前排的姑娘,她已經如願以償的嫁給京城舉足輕重的富商蕭亦瀾了,而他,那段年少的懵懂心動,注定要埋沒。
「那麼方便告訴我你要請長假的原因嗎?」
慕庭晚低頭,避過他探索的目光,然後說︰「白總監,不好意思,是我的私事。」
白流光大抵明白了,能讓慕庭晚這樣諱莫如深的事和人,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呢?
「就算你請假,還是我的員工,而且,慕庭晚,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
慕庭晚點頭,「謝謝。」
出了公司門,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冬天真的快要到了,可是,給她暖手捂腳的人卻讓她覺得更冷。
慕庭晚忘了帶鑰匙,就坐在家門口的樓梯那里等,倦倦的等。
蕭亦瀾剛去公司,估計是要到晚上才回來了,她肚子有些餓,卻沒什麼胃口,最近心情不好,連帶著胃口也不好。往日,她胃口不好,蕭亦瀾便是搜遍全程美食也要她吃的,她還記得他在四川的時候,哄著她說,要帶她去吃遍京城美食,可是,後來他們都忘了,忘了當初那麼美好的承諾。
不過轉瞬,他們已經這樣橫眉冷對了。
蕭亦瀾是暮晚十分回來的,他從電梯出來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瞥見慕庭晚坐在樓道里垂著頭仿佛是睡著了。
他心里一震,回憶沖破閥門,三年前,她為了他離家出走,跑到天源城的時候他不在,她也是這樣孤零零的坐在樓道里等了他很久。
那時候,她多愛向他撒嬌啊,想起來都覺得心口被甜蜜劃破。
他走過去,清咳了兩聲,她果然驚醒了,連頭也沒抬,自顧自的起身,她坐得太久了,腳底一麻,往身後的樓梯滑下去,蕭亦瀾一驚伸手便拉住她緊張的喊︰「晚晚!」
她站定好以後,非但沒有感激他,還揮開他的手說︰「你緊張什麼,滾下去更好,比在你身邊強。」
蕭亦瀾的手臂垂下來,冷漠的插進西裝褲里,「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死。」
慕庭晚嘁了一聲,然後兀自向家門口走,蕭亦瀾開了門以後,她搶先進去換了鞋,然後扔了包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動不動。
蕭亦瀾站到她面前問︰「請假了沒有?」
她覷了他一眼,「不請假我能這麼早回來麼,倒是你,請假了沒有?」
他微微擰眉,顯然對她的態度感到不悅,「明天我們就去巴黎。」
「為什麼?」
她仰頭不情願的問他。
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散心。」
「我不去。」
她堅決不接受他口中所謂的任何旅游散心,若是過去,她當然再高興不過,現在他們就是被法律捆綁在一起吃飯睡覺連聊天都省了的兩個人,旅游什麼的不適合他們,旅游是用來增進感情的,而她,現在根本不需要,也不想要。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機會?」
她伸手拿過茶幾上的一袋樂事薯片,撕開開始吃,蕭亦瀾走過來搶過去重新扔在茶幾上,她抬頭惱怒的問︰「我吃零食你也不給?」
「慕庭晚,胃疼不要跟我喊疼。」
她的胃里實在不舒服,可她像是泄憤一般的,拿過茶幾上的薯片大口大口的咀嚼說︰「我就是和豬說,也不會和你大少爺叫一個疼字!」
蕭亦瀾壓制著胸腔的怒火說︰「慕庭晚,你好,你好得很。」
慕庭晚現在才不會給他煮飯吃,要吃自己動手,蕭亦瀾炒了幾個菜,都是她愛吃的,什麼清炒西蘭花,土豆絲,西紅柿蛋湯……她坐在沙發上往餐桌上瞟了幾眼,蕭亦瀾也不喊她過去吃,就盛了一碗米飯自己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著。
慕庭晚鄙視了幾下,伸手去夠茶幾下面的巧克力,蕭亦瀾不著痕跡的朝這邊看了一眼,她盡吃零食,估計午飯也沒吃,忽然又氣又心疼,把碗筷一摔,走過來搶了她正要塞進嘴里的巧克力丟進垃圾桶,慕庭晚當然氣了,跳起來說︰「你干什麼啊?」
蕭亦瀾不理她的胡攪蠻纏,扛了她就把她抱到餐桌那里,又去廚房盛了一碗米飯丟在她面前說︰「吃。」
慕庭晚和他正較勁著,自然不會乖乖的吃,「你叫我吃我就吃?你也太有面子了吧!」
蕭亦瀾把筷子塞進她手心里,喝令說︰「你今晚不吃以後都不要吃飯!」
慕庭晚更來火了,把碗筷在他面前一丟,「不吃就不吃!蕭亦瀾你嚇唬誰啊?」
「慕庭晚反了你了!」
蕭亦瀾把她往肩膀上一扛,連臥室也不進,直接把她丟在沙發上,整個人就欺上來了。
他本不想動她的,可是怒火又無處發泄,胡亂的扯著她的衣服說︰「慕庭晚我對你好,你就得寸進尺!從現在開始,我若是對你好,我就不姓蕭!」
她掙扎的叫喊著︰「蕭亦瀾你這是婚內強暴!你這個禽獸!」
他的薄唇方要落下來,她就覺得胃部火燒火燎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她捂著胃蜷縮在沙發里,小臉皺成一團。
蕭亦瀾一驚,忙抱住她就緊張的喊她︰「晚晚,是不是胃疼?」
她偏咬著唇瓣死也不吭一聲,蕭亦瀾又氣又急,捏著她的下巴說︰「說!」
她的下巴幾乎要被他捏的月兌臼了,她才輕輕哼了一聲,蕭亦瀾抱起她往臥室走,又拿了胃藥給她吃下他才放心,慕庭晚虛弱的躺在床上,他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閉了眼楮不看他一眼,他才說︰「和我作對讓你很快樂是不是?慕庭晚,我是舍不得你,我是對不起你,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慕庭晚好笑的哼了一聲,「我可以不鬧,但前提是你放我走,蕭亦瀾,我真的很累了,我不知道你這樣捆著我還有什麼意思。」
「除了放你走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以外,別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她眨動了一下眼皮,「好,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蕭亦瀾無語,不甘心的走出去重重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