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蓮香,縈繞在鼻,整個人都是要醉了,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竟有如此好聞的體香。這些年來自己一直是在皇宮里長大的,對這異世也僅僅只是從書中看到的只言片語,可以說是狗屁不通。流月想著,這個救她的男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想必在這片大陸也是頗有名聲的吧。
感覺到眼楮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卷開,她閉著的眼微微眯起眼,一絲蒙蒙的光亮映入眼簾,刺得有些生疼,下意識的別了下腦袋。
「月兒,不是讓你別睜眼麼?這麼不听我的話。」男子冰冷的手指一頓,語氣溫柔中有些責備,流月卻很是受用,心尖上猶如流過一道暖流,嘴角揚起,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這聲音的主人了,真是讓自己好奇的緊。
「蘇大哥,我只是想看看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流月憑著蘇公子的氣息對著他說道。
又卷開一層紗布,他听到流月的爭辯,噙著淡淡的笑意︰「現在是白天。」他頓了頓又道︰「月兒叫我蘇大哥,這個稱為道真叫我新奇。月兒,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師叔也不為過。」
冰冷的指月復觸上流月的雙眼,輕輕的摩挲著,繼而將整個手掌覆上她的雙眼,流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打了個寒顫。這家伙,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不然自己早晚得凍死,流月心里默默月復誹,還有他剛剛說啥?要叫他師叔?還沒等她反駁,空靈飄渺,如水般柔和的聲線傳來︰「來,月兒,把眼楮慢慢睜開。」
她依言,抖著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刷著他的手心,眯起眼楮,開了一條縫隙。淺淺的光線透著他的指縫涌入她的眼中,她有些不適的閉上,如此反復,方才適應了這樣的光線。她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抓著他的手背,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是難得的開心︰「我能睜開了,把你的手放下來吧。」
「嚶……月兒說什麼?」隱隱的透著他指間的縫隙,看到如上好的白玉般尖尖的下巴,帶著一團白蒙蒙的光華,薄薄的淡唇,一開一合,「你得喚我師叔,知道麼。」
「師叔?我倒覺得叫你恩公最妥當。」流月嚼著師叔這兩個字滿是不贊同,這人真是奇怪,忽地又想到︰「恩公莫不是覺得我是個可塑之才,天資聰慧,要將我收到你們門下?嗯,想把我引到你的師兄座下?這樣的話,你們是何門何派……」
「月兒,你若這樣想……」蘇公子搶過她的話,流月只看到他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真真是如水墨畫一般賞心悅目。他似乎搖了搖頭,頗為無奈︰「也未必不可。只是這聲師叔你還是要叫的。」
「那,師叔在上,等流月好全了再像師叔敬茶。」流月等他話一落下,干脆的回道。雖然她不甚明白這男子為何無緣無故的要自己叫他師叔,她能夠肯定自己與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交集,但現在自己已是寄他籬下了,倒不如給自己一個台階也給他一個台階下,他既然不方便解釋其中的緣由,那自己便替他解釋了。她還沒有心思單純,異想天開到這種地步,可塑之才,天資聰慧?替他師門收徒?不過是自己找的一個借口罷了。
嘴角的弧度似乎是凝住了,他沉默了好久,不知在想些什麼,流月只能睜著眼楮看著那越來越清晰的薄唇,淡淡的紋路皆映入她的眼中。正在她看的入神時,溫潤的聲線將她拉回來︰「按禮,月兒的確該是敬我一杯茶的,不過還是等你好全了再說吧。」他漸漸的收回手,「月兒,看到我了麼?」
漆黑的瞳仁里映著他的影像,流月不止一次的臆想著救他的人是個什麼樣子,擁有這樣的聲音該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能配的上的。萬眾猜測,獨獨沒想到是這樣的︰這人有一雙紫色的眸子,如潭水般清澈幽深,只一眼就能將你深深的吸進去,那樣的撼人心魄,那樣的光華瀲瀲。
半響,
「為何要帶著面具?」流月終于在他那潭幽深的紫眸中收回視線,心中卻是踹踹,這樣的眼楮實在是太可怕了,自己差點就陷入其中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踫了踫他臉上精致的銀色雕花鏤空面具,勾起淡色的薄唇︰「因為我在等一個人來幫我摘下。」
「你自己摘不下來麼?」
他緩緩的搖頭,啟唇︰「不能。」
臥槽,一個男人還整的這麼神神秘秘的。流月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狠狠地在心里鄙視道︰裝逼,我還就不信這個邪,總有一天把它扒下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