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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發出來,那野獸卻是異常敏銳,雙耳一顫,前肢一頓,往後縮了一步,一雙碧綠的眼楮充滿訝異。只見它小心翼翼的伸出前肢,極快的踫了流月的身子,又收回去。它豎起耳朵動了動,半響還是沒有听到聲音,隨即又往前挪了挪,低著大大的頭顱,聳了聳濕涼的鼻子在流月臉上來回聞著。

「救我……」

這下,它可是听得清楚,這聲音就是從它身下的小東西口中發出來的。它嗤了下嘴,嘴邊長長的胡須抖動著,低低的發出吼聲。流月听到這聲吼叫,嘴角微微牽起,又道︰「我會給你好處的,前提是我還活著……」

此時若是有人的話一定會覺得這樣的一幕一定很詭異,雨後的山林還是滴滴答答的落水聲,一陣風吹過,樹葉上的水珠隨風在葉子上滾動,亮晶晶的折射出天地光華,似乎一切事物皆倒映其中。其中有一頭通體黑色的豹子,毛發油亮、純厚。它修長堅實的寬背上趴著一個小人。

此人正是流月,她之所以能安穩的趴在這頭黑豹的背上,是因為她正巧懂獸語,又好巧不巧的,老天讓她遇到了一個好忽悠的豹子。讓她留著最後一口氣,走出這座山。只是,她已是饑腸轆轆,身子廢的不能再廢了,還沒等黑豹將她帶出大山,便已是人事不知,奄奄一息了。

如今,雖然是知道自己性命無礙,但就算是醒來了怕也是雙目失明了,手腳也已被廢,估計以後再也練不了功了,至于為母親報仇的事,也恐怕自己是有心無力了吧,與其這樣活著還真倒不如死了痛快。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心,那動听至極的聲音如流水般在她耳邊淌過︰「雖是傷的極重,好在也是能好的。你這雙眼楮只是被劍氣所傷,過不了多久依然能視物的。你只管安心養著,有我在,以後再也不會讓人傷者你了。」

流月听了,只覺得莫名的安心,這男子究竟是誰?竟然能知道自己所思所想。耳邊回蕩著那醉人的聲線,似有特殊的魔力,她還來不及思考,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似乎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單薄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白雪的盡頭,不管她怎麼去追,始終抓不住他一絲一毫的影子。又似乎看到千隴語清最後那抹絕美的笑容。

「母親……」流月突然清醒。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渾身傳來的虛弱感讓她極度難受,她試著抬起手,卻發現只能移動她的手指。

「別動。」冰冷的寒意瞬間向她襲來,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手背上被一個冰冷的手掌覆著,那男子似乎有些疲倦,連帶著聲音也透著絲絲的沙啞,卻是別樣的蠱惑。

「你是誰?」流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也許是許久沒有說過話了,扯出一點聲音就像是要裂開般的疼痛,輕的只有自己能听的見。果然,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他的手微微用力,握著她的收了回去。

就在流月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候,卻听得男子吐出兩個字︰「我是……」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方才回道︰「我姓蘇。」說罷,他似乎是站起來了,聲音從上面飄來很是溫柔︰「你還很虛弱,不宜說話。你的那頭黑豹子很不錯,我在路上發現的你。等你醒了,我便帶你回家。」

回家?她的家在哪里?皇宮肯定是去不得的,去碩王那?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所以天大地大竟然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就算她的傷養好了,她還沒自大到以現在的五歲之齡在這異世中獨自生存,沒有錢,沒有武功,沒有親人,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一無所有了。

「我,沒有家。」她的聲音細弱蚊蟲,苦澀之極。

「如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家。」男子沉默,最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讓流月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和不可置信。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流月听到他啟齒說道這兩字,正欲听他的下文,卻听到他淡淡的笑聲,「簡竹,喂點粥給她暖暖胃。」

見他故意躲開話題,流月暗暗氣惱,卻也沒在追著問。總有一天能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早晚有一天能看清楚你究竟居的是什麼心,她才不會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好的如此不真實。

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男子輕笑道︰「有防心總是好的,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是不會傷害你一毫一厘的,也斷斷不會害你。等你好起來了,我便帶你去沁國,那里風景甚好,玩意兒也多,不想南方這般濕潤,是個太平地方,你會喜歡的。」

沒等流月拒絕,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勾起她的強烈的食欲,自從被扔進深山後,一直到現在也不只是過了多久,但對于她來說好似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伸出粉女敕的舌尖舌忝了舌忝有些干燥的唇瓣,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大快朵頤一番。

「小姑娘,別急,我這就喂你。」脆脆的聲音不變雌雄,應該就是那位蘇公子口中的簡竹吧。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輕柔的扶著自己,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服,暖到心房,還好不是那個冰塊,流月心里嘀咕一聲,真不知道那蘇公子是什麼做的,一靠近就像一座冰山似的。

「公子,你先去休息吧,她有我照顧著就好。」脆脆的聲音在流月耳邊響起,鼻前是一陣濃郁的芳香。也沒有蘇公子是否是去休息了,只想著眼前的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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