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如果不合適的話,你隨時可以叫停。愨鵡曉」劉詩語平靜的說道。
唐耀杰激動的一個大步就走到了劉詩語的面前,眼里的興奮難以言喻。
「詩語,只要你不喊停,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什麼喊停不喊停的?你們兩個怎麼還沒有收拾好呢?讓一些前輩在下面等著你們,不好吧?快點走啦。」夏嵐適時地出現在門口,笑著說道,她的眼神總有些別有深意,不知道她站在這里多久,都听到了些什麼。
飛機上,唐耀杰一直握著劉詩語的手不肯松開,劉詩語幾次想要掙開,他的力道反而變得更大。
夏嵐就坐在他們的旁邊,看著他們時,眼底總是隱忍著一股笑意。
「小唐子,你干嘛?快點松開我。」劉詩語低聲警告道,「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呢,注意點形象。」
「這是我身為你的男友的正當福利,怎麼能不享用?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在乎。」
「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夏嵐在一旁看著,沒忍住笑道,「以前總听說戀愛中的人智商基本為零,熱戀中的人就像嬰兒一樣,看見他現在這樣,我總算相信了。」
飛機抵達終點站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夏嵐與劉詩語分別的時候有些依依不舍,「詩語,我當了那麼多年的導游,認識的人雖然很多,但是你是第一個讓我忍不住想要和你交朋友的人,這次分開後你千萬不能把我忘記了,一定要經常聯系我,還有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
唐耀杰就站在劉詩語的身邊,劉詩語還未開口說話,他就搶先一步替她說道,「那是自然,肯定少不了你。」
劉詩語的心里在听到「結婚」兩個字的時候有些茫然,她好像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總感覺還很遙遠。
與夏嵐分開後,劉詩語與唐耀杰一起坐著一輛出租車前往海邊別墅。
劉詩語一直靜靜地坐在車內,心里還在想著夏嵐剛才說過的話,身邊的唐耀杰突然開口說道,「毛爺爺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詩語,你是一個大作家,是知識分子、文藝青年,應該與流氓掛不上鉤的。」
劉詩語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唐耀杰太聰明了,聰明的有點可怕,因為劉詩語感覺他對自己太了解,這種感覺很不好。
因為在他的面前,就連一點點的心事都無法隱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道,「我說了,只是試著與你交往,如果不」
「沒有如果。」劉詩語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耀杰打斷,他的語氣那麼堅定,眼神那般認真。
劉詩語的眼眸沉了沉,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再次回來,劉詩語的心情變得輕松了很多,她邁著悠閑的步伐回到了海景別墅,院子外的鐵大門並沒有關上。
劉詩語暗自納悶,今天不是周末,心諾怎麼沒有去上班?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唐耀杰將行李箱從出租車的後備箱內取出,而後與劉詩語站在一起笑著問道。
「不用,反正你就住在隔壁,有事我會去找你的,我有點累了,我先進去了。」
劉詩語會這樣說,因為擔心孟心諾會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畢竟唐耀杰是她今年的目標,而她竟然與他走在了一起。
這樣想來,劉詩語內心的罪惡感就更深了。
「心諾,我回來啦!」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劉詩語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
然而突然從廚房走出來的一個身影,讓她的心里一怔,她本能的閃了閃眼眸,似乎在求證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老婆,歡迎回家!」紀博文身上穿著圍裙,站在劉詩語的面前行了一個大禮。
劉詩語更加凌亂了,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再自己的身上了,不然為什麼總有一種深處夢境的感覺?
「老婆,一路辛苦了。」紀博文說話間,臉上始終帶著燦爛的笑,他殷切的接過劉詩語手中的行李箱,將她推到沙發旁坐下。
劉詩語還是沒能緩過神來,一臉的迷茫、迷茫、迷茫
一定是在做夢吧?
不然,紀博文怎麼會對她笑呢?這是以前她連做夢都想不到的。
「老婆,要不然你先去洗個澡吧,飯我馬上就做好了,你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紀博文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回響,劉詩語總算找回了一點知覺,「心心諾呢?」
紀博文佯裝一臉的失落,「這里沒有心諾,只有我,你的老公。」
「老公?」他們貌似已經離過婚了吧?
以前的紀博文對劉詩語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漠的,不耐煩的,所以他一下子變得這麼殷勤、主動討好,劉詩語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這男人該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吧?
「是的,你的老公兼保姆,時刻準備著為你效勞。」
劉詩語無從招架,只能落荒而逃,她真的無法適應這樣的紀博文。
心里有些受寵若驚,但驚明顯要比寵多出很多很多。
她倉促跑回二樓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給孟心諾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劉詩語著急的問道,「心諾,你在哪?」
「在上班啊,詩語,你是不是回來了?今晚外面一起吃飯哈,下了班我去找你。」孟心諾的語氣依舊像以前一樣,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劉詩語不解的問道,「紀紀博文他怎麼會在家里?」
劉詩語愛著這個男人十年了,但是每次叫著他的名字,心里都會有些異樣的情愫,她甚至都不敢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孟心諾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只是寬慰道,「詩語,安啦安啦,我看紀博文這次是認真的,我想如果當初你直接告訴他你就是丟丟的話,或許你們的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你們兩個都是大傻瓜,既然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你們就在一起安安穩穩、幸幸福福的生活吧,我當然不能在那里做電燈泡了,我又搬回以前租的房子里了,好了,就這樣,我在上班,拜拜。」
「喂,心諾」劉詩語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通話已經結束。
她被嚇到了,紀博文竟然會回頭來找他,而且在她已經答應與唐耀杰交往的時候。
劉詩語徹底凌亂了,她該怎麼辦?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做了一次深深地呼吸,再次來到一樓客廳的時候,紀博文已經將飯菜準備好了,正一樣一樣的往餐桌上擺放。
她走過去想要幫忙,紀博文卻將她摁在椅子上坐下,輕笑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動手呢?我自己來就好。」
劉詩語一直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紀博文做著一切,最後當紀博文坐在她的對面的時候,劉詩語頓了頓,閃了閃眼眸,問道,「你有病吧?」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句話听上去怎麼像是在罵人呢?她可以對天發誓,她真的不是那種意思,她只是想問問他,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更讓她意外與受寵若驚的是,紀博文這個男人在听完她這句話後,竟然沒有生氣,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並且還親自為她夾菜。
他沒有回答,這樣說道,「老婆,你一定餓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說。」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劉詩語。」劉詩語低聲賤賤的說道。
「我喜歡叫你老婆。」
劉詩語剛要開口提醒他們已經離婚了,紀博文突然夾起一顆魚丸,在她張口的時候塞進了她的嘴里,「老婆,我記得你最愛吃魚丸,多吃點。」
劉詩語的話只好隨著魚丸咽回了肚子里。
以前的劉詩語的確喜歡吃魚丸,只是此刻魚丸在嘴里嚼著卻如同嚼蠟,而且她坐在那里如坐針氈。
吃完飯,紀博文提議一起出去散步。
劉詩語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她為了讓紀博文陪她出去散步費勁了全身的力氣與腦力。
如今,他主動提出來,劉詩語卻不敢出去了。
「不不用了,我累了,我想洗個澡然後就睡覺。」她在想,萬一出去遇見了唐耀杰,該如何解釋?
「那好,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不」
紀博文的速度很快,話音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大步走進了洗澡間,完全不給劉詩語拒絕的機會。
劉詩語站在原地,眼底一片糾結與錯亂。
洗澡間內,紀博文將洗澡水放好之後就出去了,劉詩語松了一口氣,隨手將門從里面反鎖。
她在里面泡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和紀博文說清楚。
盡管,她曾經瘋狂迷戀他給的溫暖。
盡管,她曾經很愛很愛他。
但是,畢竟那些只是曾經,早在她決定去麗江的時候,紀博文就已經成為她回憶里的人。
如果紀博文沒有回來找她,她想,她應該會成功的將他忘記。
劉詩語覺得自己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從浴缸里出來的時候,腦子里竟然依舊一片混沌,新歡舊愛,讓她無從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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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耀杰幾乎剛剛到自己的住處,妹妹唐佳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接通的時候,唐佳瑤嬌滴滴而又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哥,你還沒有從麗江回來嗎?」
「剛回來,怎麼了?」
「那你怎麼不來家里看看我?你是不是有了心愛的女人之後,就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唐耀杰失笑,「當然不能,你是我的小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唐佳瑤听他這麼說,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笑道,「這還差不多,哥,我想你了,你今晚回家吧,我剛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行。」唐耀杰答應下來。
當唐耀杰驅車從劉詩語家門口經過的時候,稍稍停頓了片刻。
他想帶劉詩語回家,但轉念一想,他與劉詩語之間的關系剛剛確定,擔心她會不習慣,而且劉詩語現在應該很累,就讓她先休息吧。
想到這,唐耀杰抬頭看了一眼劉詩語房間的方向,而後發動引擎一個人離開。
到了家,唐耀杰剛進門就看見妹妹唐佳瑤與父親唐正德在聊天,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都笑的非常開心。
唐佳瑤很貼心的為唐正德揉捏著肩膀,這樣的一幕很溫馨,很溫暖。
「佳瑤,你剛才說有事要和我說,什麼事快點說吧。」唐耀杰走進去,話音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唐正德的旁邊。
唐佳瑤努著嘴,不滿的看著他,說道,「哥哥真是的,我們那麼長時間沒見面了,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在關心我,我太失望了。」
「我當然是在關心你,擔心你遇到困難,所以直接問了。」
唐佳瑤也知道唐耀杰說話總喜歡油腔滑調,對她說的話不知道有幾分是真的,于是她轉而望著唐正德,笑道,「老爸,你覺得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唐正德的眼里始終溢滿慈祥的笑,道,「我覺得是真的,他是你的哥哥,他不關心你,他會關心誰?」
唐佳瑤繼續不以為然的說道,「他關心的人當然是那個讓他深愛的女人。」說到這,她的眸中光亮一閃,身子向唐耀杰的身邊靠了靠,狡黠的問道,「對了,哥,那個女人你搞定了沒有?」
「當然,你老哥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征服不了的女人。」唐耀杰頗為瑟的說道。
唐佳瑤笑而不語,眼神別有深意,似乎並不苟同。
「怎麼,你不相信?」
唐佳瑤呵呵笑道,「恐怕你這條征服之路走得挺艱辛的吧?追到了麗江才把人追到手,哥,其實你也沒有多大的本事。」
說到這,一直坐在一旁的唐正德忽而插了一句,「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耀杰,你怎麼沒有把她一起帶來?讓我也看看嘛。」
「老爸,你急什麼?」說話的人是唐佳瑤,「話說這個傳說中的嫂子我也只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哥哥畢竟和她才剛剛確定關系,這麼著急的就讓她來我們家,你也不怕把別人嚇著。」
唐耀杰听著唐耀杰說出這番話,露出欽佩的表情,小妹似乎長大了,竟然還會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老爸,小妹說的沒錯,想見面以後機會多的是,不急著在這一時,對了,佳瑤,你在電話里說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唐佳瑤想起那日在咖啡廳門口偶遇呂宣錦的事情,于是就疑惑的說道,「那天阿羽請我喝咖啡,我在咖啡廳的門口撞見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和我長得很像,把我嚇了一跳,但是我後來又想了想,她會不會就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听完她的話,唐正德的表情忽而變得激動起來,確定性的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和你長得有多像?」
那個曾經在醫院被偷走的孩子,始終是唐正德心里的一塊心病,他想,如果當初那個孩子沒有被偷走,他的夫人也不會因為傷心過度而那麼早的就離開了人世。
遺憾的是,她在眼楮閉上的那一刻,還是未能等到他們的女兒。
夫人走後的這些年,唐正德的心里一直沒有放棄,他堅信,黃天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那個孩子會找到的。
他等了那麼多年,尋了那麼多年,一直無果,所以當听到唐佳瑤說遇到一個女孩和她長得很像時,他內心的激動與欣喜交織在一起,讓他不能自已。
唐佳瑤繼續回想著那日的場景,說道,「只是有幾分相似,那個女孩子化了妝,我也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她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所以現在就算想找她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唐正德心里燃燒起來的希望之火並沒有隨即消退,因為他始終相信,他的女兒會回來的。
听完唐佳瑤的講述,唐耀杰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一個人來,他與那個女人只見過一面,就是在巴黎之戀婚紗店,當時,他在樓下等著劉詩語,而那個女人與劉詩語手牽著手一起從樓上下來。
當時的呂宣錦化著極為濃重的妝容,唐耀杰也只是覺得她眉宇之間與小妹唐佳瑤有幾分相似之處,並沒有想太多。
況且那時那景,他更重要的是陪在劉詩語的身邊,所以他所有的精力與心思都放在了劉詩語的身上,其他的人,根本沒有進入他的眼。
「哥,你在想什麼?」唐佳瑤回眸,見唐耀杰怔怔的出神,便好奇的問。
唐耀杰收回思緒,笑道,「原來你就要和我說這個,我想說的是,在當今這個時代,長得相似的人並不一定就有血緣關系。」
「話雖如此,但是第一眼見到那個人時,我心里確實被驚了一下,長這麼大,我就沒有見過和我那麼像的人,都說雙胞胎都會有心理感應,我心里一直覺得,那個人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瑤瑤,那她看見你時有什麼反應?」唐正德迫不及待的問。
「她一直低著頭走路,並沒有看我,我看見她身上的衣服都髒了,像是被人潑了咖啡。」
「既然你們能夠遇見,就說明她現在就在這個城市,那麼你們肯定還會遇見第二次的,瑤瑤,下次遇見她,一定要問清楚,知道嗎?」唐正德深深的囑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