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場回來,韓子謙就覺得劉詩語有些不太正常,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像是在想著什麼。
吃飯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關心的問道,「詩語,怎麼了?是不是在商場遇見什麼人了?」
劉詩語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心里的那種感覺,那個在玩具店偶遇的女人,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雖然當時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她的表情總給劉詩語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種眼神,好像記憶中媽媽的模樣。只是她三歲與媽媽走散,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心中對媽媽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淡,但那種感覺隱隱還在。
劉詩語將心里的事情告訴了韓子謙,韓子謙問道,「你確定?」
劉詩語搖頭,「不是很確定,只是有那種感覺,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媽媽的樣子我都快要忘記了。」
「你有你媽媽的照片嗎?」
經韓子謙這麼一提醒,劉詩語猛然想起自己還珍藏著一張媽媽的照片,只是照片上的媽媽很年輕,當時只有十八歲。
那張照片她一直放在自己的日記本中,似乎很久都沒有拿出來看了,而那個日記本現在似乎在紀博文的手中。
「怎麼了?」劉詩語不說話,韓子謙猜不中她的心事,于是就疑惑的問。
「有是有,但是那張照片現在在紀博文的手中。」
看著她為難糾結的樣子,韓子謙輕松一笑,「那你就去拿過來嘛,你們又不是仇人,還想著老死不相往來了?」
劉詩語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是為了能夠拿回那張照片,她主動給紀博文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劉詩語拿著手機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紀博文先開口,他沉靜的聲音透過音波傳遞過來,「詩語?」他的語氣略帶詢問,似乎不太相信劉詩語會給他打電話。
劉詩語迅速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了不顯得太唐突,急忙應聲解釋道,「嗯,我找你有事。」
紀博文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就連眼神里都溢滿溫柔,他輕聲開口,「說吧,什麼事?」
「我的日記本在你那里?」
紀博文心思一沉,想了想答道,「是,你要要回去?」
「嗯。」
紀博文沒有接話,那個日記本里寫滿了劉詩語的心事,從八歲一直到二十歲,他經常會拿出來翻閱,看著上面的心情與文字,他會產生一種錯覺,他的丟丟依然還在。
可是現在,劉詩語要拿回去,那他以後豈不是連一個思念的念想都沒有了?
劉詩語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的回復,通話記錄在一秒一秒的增加,兩個人卻同時保持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仿佛過去了很久,劉詩語糾結著,開口問道,「怎麼了?你給弄丟了?」
「沒有。」
「那可不可以還給我?我真的有用。」
「好。」紀博文開口答應,「那明天我們見個面,我當面還給你。」
見他同意,劉詩語驀地松了一口氣,「嗯,我」劉詩語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熟睡的安安突然哭了起來,她迅速放下電話,直奔安安而去。
通話記錄依然在繼續,紀博文透過手機隱隱听見劉詩語哄著安安的聲音。
「安安不哭,媽媽在,是不是做惡夢了?不怕不怕」劉詩語溫柔細膩的聲音和安安的哭聲傳進紀博文的耳里,他緊握著的手機始終不舍得拿下來,似乎這樣靜靜的听著她的聲音,心里才會踏實。
第二天午後一點,劉詩語帶著安安來到一家咖啡館,她昨晚與紀博文約定好的地點。
紀博文早就在那里等著了,看見劉詩語抱著安安走進去,他迅速迎過來,細心的接過劉詩語手里的包。
坐下來的時候,安安的小眼楮一直滴溜溜的望著紀博文,忽而傻傻的笑了起來,甚至都流出了口水。
紀博文同樣看著他,笑道,「小東西,是不是還記得我?你出生的時候,除了醫生和護士,我是第一個抱你的人,你還記得我吧?」
安安還不會說話,只是一直咧嘴笑著,笑的時候還一直流口水,樣子可愛至極。
劉詩語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表情,直接問道,「日記本呢?」
紀博文稍稍有些失望,故作失落的說道,「除了這件事情,我們能聊點別的嗎?」
「可是」
「一個人帶孩子是不是很辛苦?」紀博文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很輕松自然的就將話題引了過去。
劉詩語晃神了兩秒,繼而不知所措的答道,「還好,有子謙哥一直在幫著我,所以不是很辛苦。」
「安安看上起似乎很听話,很懂事。」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劉詩語,只好跟著回答了一個字,「是。」
紀博文看出她的拘謹與不自在,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關系變成了這樣?
「我可以抱抱安安嗎?」
「安安被我一個人帶習慣了,除了子謙哥,別人他都不」劉詩語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安的身子已經開始向紀博文那邊傾斜。
紀博文只是對他拍了拍掌,他就迅速投靠了過去,這讓劉詩語頗為驚訝,因為自從安安出生後,除了在醫院的那次,紀博文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對他來說應該就是個陌生人,而他竟然會要他抱?
這孩子平時除了她和韓子謙,誰也不要,有一次孟心諾剛剛把他抱過去,他就大聲哭了起來,似乎還很傷心。
「安安似乎很喜歡你。」劉詩語看著安安的小臉,無奈失笑,這孩子真是不給她面子。
「這說明我們有緣。」
劉詩語垂下了眼眸,用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復雜情緒,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如讓他認我做干爹吧?」紀博文忽而提議道。
劉詩語猛地抬眸,眼里閃過一絲驚訝,迷茫開口,「干爹??」
「嗯,行不行?」
劉詩語露出為難之色,「這樣不好吧?」
「哪里不好?多一個人疼他,不是一件好事嗎?」
劉詩語的心就深深的震顫著,以前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紀博文有這樣的關系,她孩子的干爹?
劉詩語沒有答應,紀博文卻已經主動對著安安笑道,「安安,我做你的干爹好不好?」
安安喜歡笑,在紀博文的懷里,開心的亂蹦著,他似乎真的很喜歡紀博文,喜歡的有些莫名其妙。
「安安已經答應了,所以你不能反對。」紀博文轉而看著劉詩語,無比認真的笑道。
劉詩語不好再說些什麼,忽而想起今天來到這里的目的,于是便再次忍不住問道,「那本日記本你有沒有帶來?」
紀博文沒有回答,佯裝不悅的說道,「你不會那麼小氣吧?那個日記本的後面幾乎沒有紙張了,你還要回去干什麼?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買一個新的,筆記本電腦都可以。」
劉詩語失笑,轉而解釋道,「我不需要日記本,我要找的是里面的一張照片,那是我媽媽年輕時的照片。」
紀博文听她這麼說,輕松的舒了一口氣,笑道,「你早說嘛。」說話間他將那個日記本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取了出來,找出那張照片遞給劉詩語,日記本卻依舊放在自己的身邊。
劉詩語看了一眼,那個日記本被紀博文保存的很好,這讓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別扭,她多麼希望紀博文可以將以前的事情忘記,將以前的感情放下。
「這上面的人是誰?」紀博文好奇的問道,之前他在翻看的時候也看見這張照片,當時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覺得這個人和劉詩語有些神似,于是就繼續問道,「是你的姐姐?」
「是我媽媽。」
紀博文吃了一驚,「這麼年輕?」
「媽媽當年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才十八歲,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劉詩語說話間始終仔細的端詳著照片中女子的妝容,再認真的回想著那日在玩具店遇見的女士,努力尋找共同點。
紀博文湊過來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面熟,這個人不就是蕭夢涵的媽媽薛碧婷嗎?
雖然現在的薛碧婷比照片上明顯老了很多,但是眼神以及臉龐依然保留著以前的模樣,多看幾眼之後還是能夠認出來的。
只是他不解,蕭夢涵的媽媽怎麼會是劉詩語的媽媽?
「你確定她是你的媽媽?」紀博文將內心的震驚隱藏,故作平靜的問道。
「是,我三歲與媽媽走散,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劉詩語說到這里,心里總是有些傷感與失落,很多人都說她是被媽媽拋棄在游樂園的,但她心里一直堅信,她只是與媽媽走丟了,媽媽找不到她了而已。
所以直到現在,她的心里依然在期盼,在等待著有一天媽媽能夠找到她。
她的內心,是多麼的渴望著那份久違的母愛。
劉詩語和紀博文一起從咖啡館里出來,安安依然賴在紀博文的懷里,劉詩語只好走在一旁拿著包。
她先走一步,為紀博文打開玻璃門,然而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個人,讓她的眼神和腳步都愣在了原地。
有一句話這樣說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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