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當著大家的面這樣訓著弟兄林一兵同志,弟兄們幾個面面相覷著不吭聲了。
林一兵一時無奈是看看游魚,游魚卻樂呵呵的,笑得渾身都打顫,卻把大家笑得一團迷霧。
本來林一兵是一頭黑發,不知昨天怎麼了,也許鬼抽筋了?臨出發前自己倒染成一個黃發,真讓人匪夷所思啊!
原來啊,听說今天要出發,游魚大清早就把林一兵拉去逛街了,逛著逛著來到一個理發店里,因為第二天要遠走他鄉,所以他們兩人準備把不怎麼長的頭發再理一次。
而二人來到理發店,林一兵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頭發頂上有幾根白發,就讓理發師給染一染,而理發師問他要什麼顏色的發型時,林一兵說︰「老樣樣……」
可是游魚卻存心開起了他的玩笑,還說︰「你不看他的俏皮樣子嗎?洋妞兒一個,什麼時髦就染什麼的吧!」
而林一兵當時可能是心不在蔫的一個,那個理發師又認錯了人,于是該染黑的頭發竟然被變成了黃頭發,染發師就這麼陰陽顛倒了。
事到如臨,林一兵該低頭認錯才對,可是這個林一兵啊,偏偏還不服氣,看海哥說他大家的眼光又盯著他,一時又說。
「有什麼了不起嗎?不就是染了一頭黃發麼?還有,都是一色一樣的男人頭,男人們還有個性麼?!」
林一兵是一個才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听說在武術館里長大的,可是從小練的就是陰陽功,本人又喜歡舞蹈,說話和走路還有點女相,所以天長日久就有了一點女人的樣子。
還有听說他是一個碩士生,不知怎麼學業沒有念完……
還有,那年招兵時,他想徹底改變自身陰盛陽衰,在親友的慫恿下還參了軍,因為有良好的武功基礎,他還被選撥到特種部隊服役二年。
不知這些傳聞是不是真的……
海哥是特種兵出身,和那天拿大砍刀對打的老大都是扛過槍鐵砂水泥中淌過來的人,退伍後都做了自由職業者,所以在部隊里的做事風格還保留著一些,比如紀風口總是扣得很好,戴什麼帽子都是端端正正,還有,反感一些怪現象,什麼乞丐服了,什麼染黃頭發了,什麼涂唇抹眼影了,什麼女人露肚肌服了,超短袖了,還有男人們戴項鏈,戴耳環,甚至男人們染奇奇怪怪的發,穿奇奇怪怪的衣服他都深惡痛絕,他經常罵的一句話是「變態!」
但是大家不知他罵誰,所以年近三十歲的海哥和二十幾歲的他們到底在代溝這個問題上還是有差距的,在大家的眼里,海哥有點古氣沉沉。
現在,是什麼樣的年代了,還講究什麼那一套啊?
比如現在,他這樣訓林一兵,林一兵心里就不是滋味,還不服氣,海哥老大為什麼對秋果姑娘那般暖昧和殷勤,對他們卻是整個凶巴巴的?
他為什麼不訓秋果姑娘?把軍裝都改成時裝了?
瞧秋果那樣胸部高聳臀部上翹,還穿了一雙不是軍鞋的時髦鞋,真是邪門了!
看來林一兵才來,他根本不知海哥的脾氣。因為秋果姑娘是姑娘呀,漂亮的姑娘那個小伙子不喜歡呀?林一兵不也喜歡秋果姑娘麼?只是他們沒有象老大海哥那樣把心里的什麼話都當玩笑話說出口。
海哥雖然看上去平易近人,很隨和很好處,但在有時候他可是一個獨裁者,還喜歡一意孤行,何況他說的那些話,林一兵他們能熟視無睹麼?
海哥看起來可不是一個糊涂人,什麼該做,什麼該不做,他心里有譜呢!
可是林一兵不了解老大倒也罷了,現在,他的一門心思都在老大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上打轉,和秋果姑娘比比,他感覺自己特委屈,秋果姑娘還留著一頭披肩發呢!
「海哥,秋果姑娘也留著長頭發呢,你為什麼不說說她?」
林一兵這句話犯在他手上等于自找苦吃。
海哥停下手中的活兒,一臉的不高興,教訓道︰「少扯淡,秋果是娘們,娘們留頭發是正常現象,你要做丟二郎當的黃頭發的爺麼,那你就不該攬這份野外工作,更不該簽了生死協約跟我們跑到這個地方來拉練!」
林一兵到底還是一個女敕仔兒,心里雖然不滿,但終是不吭聲了,隨著眾人向營地走去。
黃頭發的林一兵是武術世家出身,雖然學武多年了,一手功夫還了得,但是他是新時代的一代年青人,有點接受不了海哥那剃光頭的命令。
但是海哥是他們的頭啊,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得听他指揮,于是他不吭聲了。
他們幾個人中,除林超和游魚沒有在部隊里混過,其余大都在部隊混過幾年,還有那個丑丑,是武警學校的,後來也被拉到了特種部隊,那個胡大牛也是特種兵轉業的。
老大既然把他們放到這兒去拉練,那麼肯定是想讓他們參與一些重要活動,關鍵是他們拉練出去後,是否能真正生存的。
還有,他們是否能出類撥萃?是否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那麼在特殊環境中生存下來,成績達標後,他們就可以晉升,從最卑微的小人物一下變成一個公司的中流砥柱的一部分,他們的地位和待遇就會發生質的飛躍,從這個階層一下晉升到那個階層,與以前的舊容貌舊習性幾近要絕裂。
這是不是一種裂變呢?象能量釋放,象孤注一擲,把自己逼出山窮水盡的地界,然而又憑自己的力量起死而後生。
……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二十分鐘之後回到了營地。
他們的營地還沒有搭成象樣的帳蓬,看看才動了一點工程的場地,海哥拍拍手讓大家靜下來,說︰「靜一靜!靜一靜!大家都不要說什麼了!本來,我們上午也有計劃,可是變化快,整個上午我們都熟悉地形,又找人。下午呢,我們可不能再耽擱了,下午大家一塊兒準備搭帳逢,晚上準得有一個宿營的地方啊!」
大家听了都表示贊同。
但是吃什麼呢?大家不由想入非非地想到客機上的儲藏物,或許,那些東西頭可以填充他們的肚子了,因為他們確實有點餓了。
海哥卻一臉冷酷無情的樣子,象看透了大家的心情,一語點破大家的心思,連給大家幻想的機會都沒有。
他說︰「我知道大家都希望吃客艙里的軍用罐頭,但是,他先申明一下,不是我不給大家吃,也不是我們公司小氣,那次參加群毆奪地盤行動,我們獎金都領了那麼多。大家所以不能吃儲藏品的原因就是那些軍用東西都是特殊情況下備用的!在特殊情況下,大家都不希望餓死吧?!」
听他這麼說完,大家才知道那些軍用物資都是防急之用的,于是所有的人都打消了念頭,只能眼巴巴地等著海哥再說出什麼吃飯的門道。
他們吃什麼?海哥到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他們的食物在哪里?
正在大家迷惑不解之時,海哥說話了︰
「今天,我請大家吃野味,在野外拉練,就要學會野外生存的技巧,所以,我在這里說好啊,你們誰也不要打那些軍用東西的主意。還有,那些水啊,急救用品啊,大家那個也不能特殊化!」
說到這里,大家已經面面相覷了,心里想,我們可不是什麼軍隊的人,或者特種部隊,為什麼要我們這樣呢!
海哥又象知道大家心里的秘密似的,不容大家把疑問問出來︰「我們來這里,一律實行軍事化管理,吃飯是軍事化的,行動也是軍事化的,每天晚上有人值勤,也就是說站崗放哨,那些野獸就是我們的敵人!」
「什麼?」林超和游魚都感到太突然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野外的活動啊。
海哥卻不管大家如何驚疑的目光,一個人孜孜不倦地繼續鼓吹說︰「所以在野外生存,要提高警惕,隨時隨地都會有敵人出現,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敵人?」
大家听了海哥的話大眼瞪小眼,已經瞠目結舌了。
就他們幾苗男人,在這個荒無人煙的無名島上,要實行軍事化管理和訓練,這不是鬧笑話麼?他們學會野外生存干什麼?
現在,他們連自己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都不知道,而且,這里的一切不熟悉,地形不熟悉,一些動物也不熟悉。更有一些花花草草都不熟悉,他們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啊!
這里,渺無人跡,除了水就是樹,就是山,再有就是那茫茫的大森林。雖然綠草淒淒,山青水秀,天上還有大片大片潔白的雲朵,藍藍的天象一塊藍布那麼美麗地掛在頭頂,但這里的環境卻是極奇險惡!
現在,大家關心的不是毒蛇的事,不是鱷魚的事,也不是什麼原始森林的事,大家最關心的還是另一碼事兒,就是大家所在的位置從哪兒找飯吃?所以听了海哥一陣訓話,游魚忍不住問他道︰「海哥,我們現在在哪兒啊?我們的梁食從哪兒拿啊!」
他才問完,林超就都齊聲附和著問︰「是啊!海哥,你說那麼多話了,能不能告訴我們,我們到底在哪兒?吃什麼?將來即使在這兒死了,死也死個明白啊!」
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那個生死條約,不由也問了。
無疑,大家心里充滿了一團迷霧。
「無須多問!拉練就是拉練!」老大冷冷地拋下一句話顯得不高興。
老大在大家疑慮重重的關鍵時刻卻是什麼也不想說了?
但是令大家不解的是秋果姑娘的到來使他象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讓人感覺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和平日斷若兩人。
他為什麼對秋果姑娘蠻寬容的,不知他帶秋果姑娘來是什麼意思?也是拉練麼?
他究竟和秋蝤姑娘是什麼關系?秋果姑娘究竟有什麼樣的背景?大家迷惑不解,因為她的到來使海哥一張不怎麼愛開玩笑的嘴一下子瞎說起來。
這里,肯定是一個秘密。
但是海哥是老大,大家不能問啊,只能裝聾作啞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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