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公仍然作美,依舊風和日麗。在一個被稱作當年戚繼光抗擊倭寇的石碑處,夏秋靜靜地看著它出神。
「在想什麼?」周鵬拉著小小鵬的手,問她。
她深吸了口氣,側仰著頭,看著天,眨了眨眼,」我在想,天是那麼高,海是那麼大,人是那麼的渺小。」她眼神滑過他,又看著石碑,史書中描繪的那些金戈鐵馬、海盜倭寇、硝煙戰火,如今都已不見,留下的只有這片寂靜的土地,還有這塊孤零零的石碑,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那樣平靜。
「你說的話,怎麼這麼憂傷無奈?」周鵬看著她,她的臉上有無可奈何的悲哀。
「英雄遲暮,名將白頭,這些事,誰都擋不住。無論他有多大力量,都不能影響天地萬物滄桑變幻。古往今來,是非成敗,好多都是天注定好了的,人力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呢?。或許到最後,只有你腕上的這個鏈子,能夠長長久久地流傳下來。」再怎麼曾經深愛,奈何緣淺?終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結果仍是一場空。好在她有小小鵬,而他,也忘記了過往,重新開啟了新的人生。想到此,她解月兌般抿緊雙唇,露出微笑,」我們走吧。還有些景點,要抓緊時間,不然完不成任務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游玩到很晚,才趕回的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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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婚的前三天,周鵬沒有再來店里,夏秋的店準備盤出去,不再繼續經營,店里的門一直關著,她不在店里,都在準備儀式上的花、燈的擺放工作,小小鵬也每天被放到郝姨家。
但是在現場,周鵬巡視時,並未發現夏秋,倒是看到十來個頭戴花頭巾、黃斗笠的女子,在那里忙著做這做那。
儀式前的前兩天的夜間,周鵬正在組織召開公司的會議,亞達公司的朱總也參加了。
「這次丟標的原因是什麼?」周鵬冷冷地問,眼楮從桌上的報告看向了朱總。
「主要是價格。對方的價格明顯低于我們很多,而且他們拿去的產品,各方面性能都和我們一樣。」朱總清了清嗓子,看了下周鵬。周鵬這次回來,似乎不認識他一樣,讓他惴惴不安,以為自己做錯了事。饒他這麼大的年紀,在大功率的冷氣下,仍然額頭沁出了潮濕。
周鵬思索了一下,看著朱總搞來的情報,」這個產品我查過,專利權屬于周氏,怎麼他們會有這個技術?這個價格,他們有多大利潤空間?」
「應該沒有利潤,我計算了一下,以他們廠的實力,稍有不慎,還會有虧損。」朱總掏出手帕,悄悄拭了下額頭的汗珠。周鵬雖然沒有責備,但是那不悅的目光,已經把那潮濕逼成了晶晶的汗珠了。
「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冒風險做呢?」
「可能是想打開市場,把自己的商品打出名氣來。總經理,要不要從其他方面」
「不用,我倒還想結交一下這個公司的負責人,下這個決心,應該有很大的氣魄才行。有點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氣勢。不過他用了我們的專利,這是商界的大忌。」他看了下喬治,」把這個人的資料給我準備一下。」
朱總面露難色,看了看喬治。
會上又討論了shoppingmall開業典禮的準備事項,會後,喬治故意走到了後面,朱總把他拉到了角落里,急切地說,
「你知道那家公司的負責人是誰嗎?」
「」喬治無聲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是于剛,以前亞達的那個于剛。」朱總急切地說。
「哦?」喬治霎時又出了一頭的汗,」讓我想想。」
「還是不要讓他們見面的好。」于剛和夏秋的事情,他有听說。周鵬能夠忍受的了和于剛的見面嗎?
「嗯,對。你說的對。訂婚儀式一結束,立即返回法國,我來安排這件事。真不知道怎麼想的,為什麼非得在這個地方,這麼匆忙地舉行這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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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忽然沒有預兆的狂風大雨,電閃雷鳴。周鵬半倒在枕頭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夏秋的音容笑貌,忽然很想听到她的聲音,便打電話到店里,小小鵬哭泣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了?」他著急地問道。
小小鵬哭喊著,」叔叔,我害怕,我要媽媽。」
他被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給驚著了,心里一凜,再也躺不下,豁然起身,急忙冒雨開車到店里。他拍打著店門,喊著小小鵬的名字,叫他不要怕,問他媽媽去哪兒了。
「不知道。」小小鵬哭著說。
他沒有店里的鑰匙,店門是鎖死的,他便撐著傘,在店門外守著,他讓小小鵬拉把椅子坐到門口,然後從樓上拿床毛巾被,蓋到身上,
「叔叔就在門外,會和你說話,所以你根本不用害怕,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小鵬停止了哭泣,哽咽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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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半夜,雨勢漸小,風已經停了,夏秋才穿著雨衣,騎著三輪車回來。
見到一個人撐著傘蹲在店門口,借著路燈仔細看時,原來是已經睡著的周鵬,便搖醒了他。」在這里做什麼?」
「你是怎麼回事?深更半夜干什麼去了?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他劈頭蓋臉地責問道。
「怎麼了?小小鵬出事了?」她一下子臉色煞白,加上一夜的勞累,腳底忽然變得踉蹌,身子一歪,重心不穩,差點跌下台階。
周鵬下意識地用手扶住她,那雙有力的臂膀支撐住她,她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柔弱的雙手緊緊抓住周鵬的胳膊。
見此情形,周鵬心生不忍,便沒有更多的責怪,」他沒事,可能被雷聲和風聲嚇壞了。」
她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著手,找出鑰匙,打開店門。
小小鵬就睡在椅子里,小腦袋瓜垂在胸口,按照周鵬教的,將毛巾被蓋在身上。
夏秋欲抱孩子上樓,周鵬攔住了她,自己將孩子抱起,送到樓上。
不一會兒,他從樓上下來,見夏秋疲倦地坐在椅子上,頓生憐惜之情,」去哪兒了?」
听到他的問話,她抬起頭,柔弱地笑道,」去看了一下白天布置好的盆花和燈,怕被風吹壞了,給加固了一下。」
「就為了這個?」
「嗯,後天要用到,不能有什麼差池。」
「那也不能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你知不知道,他嚇壞了。」
「我走時他是睡著的,以為他不會醒。」
「你……」周鵬舉起的手,頹然放下,就為了賺這點錢,居然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他非常不理解,而且這個定婚,能不能舉行,他也不那麼在乎。然而就為了保證這麼個儀式,讓這對母子受此連累,他已經開始詛咒這個定婚儀式了。
看出了他的想法,她不以為意地笑道,」你可能以為只是這點錢,但是我卻不一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然拿了你們的錢,就應該為你們把事情辦好。」
「你還笑得出來?」
「不然,我要哭嗎?」她笑容凝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你請回吧。」
他的神情變得黯然,又有些薄怒,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生氣走出去的身影,她說道,」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過來陪他。」
他似乎沒有听到,繼續向店外走去。
早晨,周鵬從酒店打包好早點,到了夏秋的店里,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她的眼楮周圍有些黑眼圈。
「大鵬叔叔。」見到周鵬站在門口,小小鵬高興地叫著,張著兩只小手撲到了周鵬的懷里。
「且,什麼時候這麼稱呼起來了?」夏秋好氣又好笑得問道。
「昨天晚上。」將早點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周鵬抱起孩子,」今天還要忙什麼?」
早上升起但陽,將父子倆的全身裹著一層光輝,夏秋看得有些眼暈,忙轉過了頭。
「沒有了,主要是明天凌晨要擺放花籃和花束。」她將早餐擺放好,微笑答道,」放心,會保證你的定婚儀式順利舉行的。」
其實他不是這個意思,听到她的話,他有些愣怔。
待他想要說話時,她已經帶孩子去梳洗了,看起來她很注重孩子的形象,不允許孩子身上是髒的,不整齊的。他在樓上看到過,孩子的衣服,都是有些舊的,似乎是別人家的小孩穿剩下,然後送給她的。但是,她還是把孩子收拾得干淨、利落。
「夏秋,小小鵬。」隨著聲音響起,走進來一個年輕的男人,在他後面,還站著一個蘑菇頭的女孩子。
夏秋帶著孩子,正好從盥洗室出來,看到這個年輕男人,小小鵬立即歡叫著,跑了過來,」大大。」
于剛抱起小小鵬,驚訝地看著這個場面。
周鵬淡淡地盯著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驚訝地看著他,順從地悄無聲息地隨著周鵬了店里。
「于剛,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夏秋看著那個叫于剛的男人說道,邊讓小小鵬下來,然後把于剛拉到一邊問道。
「于剛?原來你就是于剛?」周鵬看著眼前這個活力四射的男人,想著昨天喬治給他的這個競爭對手的資料,原來是他,他和夏秋還這麼熟絡。心內不由得產生了嫉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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