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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這個冬天仿佛特別的漫長。天氣仍然非常地寒冷,也依然未有夏秋的任何消息。樹根下有前些天落的積雪尚未消融,白白的晃眼,風不大,偶爾會有幾只麻雀落在院子里覓食。

陽光形成的燦爛的金線越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周家寬大的客廳,照射到站在窗戶向外眺望的周鵬的身上,他似乎在等著誰的突然降臨般,在那里站了已經一兩個小時了。

「連瞎子都能看得出周鵬的郁郁不樂,他的世界,現在全部都是黑暗,只有那一絲絲希望在支撐著他。」周麗坐在沙發里,手里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水,心里想著。她擔心地看著周鵬,周鵬沐浴在晨曦里,反而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孔。周麗一陣心痛,弟弟現在好憔悴,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連句安慰的話都不知從何說起。

臨近中午,周鵬在家里接到了EMS人員送來了一份快遞,是夏秋寄來的信件。似被打了強心針劑,他立即來了精神,手指著,從郵遞員手中奪過藍色封皮的信件,迅速地撕開了它,哆哆嗦嗦的取出了信封里面的內容,一封信和一張結婚照,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那張結婚照,穿著婚紗的夏秋,被于剛攔腰抱在懷里,燦爛地笑著。

周鵬的臉色逐漸地失血,又看向那張信紙。

「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周鵬,在你接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另外一個地方,開始我的蜜月之旅了。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在結婚前的一天,我才徹悟,我的心不在你這里,我和于剛結婚了,我走了,忘了我,去找屬于你自己的幸福。」

大廳里,周鵬的手哆嗦著,呆若木雞地站在那里,任由信紙飄落到地面,嘴里喃喃著,」我不相信,不相信。」

站在一旁的周麗,揀起了信紙,看過之後,憤怒之情溢于言表,」這個背信棄義的人,這個小人,偽君子……」她在地上憤怒地來回走著,找不到更合適的詞語來表達,胡亂的想到一個用一個。

周鵬卻沒有任何表情,但周麗能看出他臉上冰冷的線條里隱藏的痛苦。」小鵬。」她擔心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她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她是一個進退明理的人。你不了解她,不要這樣說她。」他說這句話時,不是在與周麗爭辯,而是在與自己爭辯,」也許她悶了,想一個人出去玩玩兒,那個地方她肯定一直想去,玩兒累了,想休息一下,也許」他的目光轉向了夏秋寫的信箋,緊緊地抿緊了嘴唇。

「那你了解她嗎?」周麗說道,她猛烈地搖晃著周鵬的胳膊,」你了解她,就告訴大家她為什麼要離開你,為什麼要讓兩家蒙羞?信里明明都寫著和別人跑了,拜托你,醒醒吧!」

「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周鵬雙手抱住了頭,慢慢地蹲到了地上,痛苦地喊道,眼里帶著淚花。

「也許是你說的這樣。」望著周鵬絕望的樣子,周麗不敢再同他爭辯,假裝同意他的想法,他看起來像是要崩潰了,」走,姐姐帶你回屋里去,休息一會兒。」

周麗拽起了已經如機械人一樣的周鵬,正要上樓時,盧家寶給周麗打來了電話,說自己接到了妹妹的來信。周麗氣咻咻地讓他最好過來一趟,因為她手里也有夏秋的信。

周麗接過,用力撕開盒子,卻是一個精巧的首飾盒,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藍寶石蝴蝶停在玉蘭花朵造型的手鏈,正是那個《蝶戀花》,周鵬的雙手奪過,無力地坐到了沙發中。即便是最艱難的時刻——她的所謂的病史被揭開的時候,她也沒有把這個還回來。可是現在?他的世界已經全然轟塌了,沒有一絲救贖,心痛到極點了嗎?為什麼會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盧家寶帶著夏秋的信趕到了周家,周麗看完夏秋寫給自己父兄的信,兩家人不禁面面相覷。

看著痛苦不堪,表情僵硬的周鵬,盧家寶不知該如何安慰。盧父則是悶著頭,嘬著已經燃盡的煙袋,坐在沙發上一聲不響。

「我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周鵬嘴里咕噥著,不顧家人的勸阻,向外跑了出去。

周鵬的祖父和父親,都從樓上下來到了客廳,看完這兩封信,對夏秋的行為,表現出了強烈的憤慨。」婚姻大事,視同兒戲,把周家當成什麼了?!」

方嫂淚水汪汪,無奈地看著這一切,只有周夫人,在一旁默默不語。

盧家父子,雖然對夏秋的行為也非常的不滿,但是一方面又擔心夏秋,又不由得在周家面前維護著夏秋。

盧家寶已經親自給王樂天打過電話,問清了這個叫于剛的男人的一些信息,心里才放下了心,但是對夏秋的埋怨之心,卻又增長了起來。自己妹妹辦的事情,確實理虧。

盧家寶看著周麗,想要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周麗含著淚決絕的看著他,」什麼都不用說了,這場婚姻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似乎在說周鵬和夏秋,但盧家寶听起來,好像是在說自己和她的事情。

「送客。」周鵬的父親厲聲對方嫂說道,」今後周家人不允許再和盧家人有任何往來。」

盧父把手放在兒子的身上,看著周家的人,堅定地說道,」不管玨玨的決定是什麼,她始終是我的女兒,你的妹妹,我們要尊重她的決定。」然後拉著兒子的手大步離開。

夏秋給父兄的信,被盧家父子遺忘在了周家,周麗拿過來又細細地看過。

「爸爸,哥哥,才與你們有緣團聚,轉瞬就又分離,心里十分難過,很抱歉,沒有給你們任何解釋,但這是我唯一的選擇,還請原諒我的自私。

此去路遠山高,萬里相隔,不知何日才能再見。還好,現在信息技術發達,我會經常拍些視頻,寫些郵件回來與你們聯系。

因擔心見面後,會不舍得離去,故留書信一封作別。

我走了,我會好好的生活,請父兄勿掛念與我,各自平安珍重。」

信箋似被淚水打濕了一片,信的內容,讀起來也很傷感,但是,更讓她傷心和生氣。不禁縮到沙發的角落里,很少掉淚的她,此刻卻再也止不住眼淚。

「無論是什麼理由,」周麗盯著手中的照片,夏秋的那張燦爛的笑臉,似乎在那里定了格,」我都不會原諒你,你為什麼要毀了周鵬?你難道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嗎?」

****************

日子在每個人的焦慮惶恐中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天氣陰沉灰暗。朱子強找到許小梅家里,許夫人出去打麻將了,只有許小梅一人在家。他大聲地嚼著口香糖,一坐在沙發里,腳翹到茶幾上,」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許小梅站在旁邊,怒目圓睜。

「你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

「你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還敢和我談結婚?」

「你想反悔?」朱子強惡狠狠地將口香糖吐到地上,忽然表情又輕松下來,從兜里掏出MP3,」我這里有你犯罪的證據,想不想听听?」

他摁下了play鍵,里面傳出了他們密謀時的聲音,看著許小梅的臉色五顏六色的變換,他笑嘻嘻地將它收了起來,」如果我把它交給警察,你想會如何?」

「別忘了,你也有份。」

「對,我已經做好打算,陪你一起去坐牢,無非是魚死網破嗎。」

「你威脅我?」

「不,我是在求你,我實在是太愛你了,答應我,我們結婚吧?!」朱子強單腿跪地,地望著許小梅。

「如果是這樣,你讓我想想。」許小梅沮喪地撐著額,低下頭,繼而又淚眼婆娑地看著房頂的吊燈,那里有只飛蟲,在那里盤旋著。她嘴里喃喃著,」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老天,怎麼到了這個地步?我這是怎麼了?」朱子強她打死都看不上,可是現在卻別無選擇,必須嫁他。

「我媽已經和你父母提過這件事了,他們都沒意見,尤其你爸爸,更是非常的滿意。禮服、日期、請柬、酒席,所有婚禮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

「哼,他們當然希望把我這個麻煩,早點處理掉。」許小梅低聲咕噥,淚水噴涌而出,」我這是自作孽,自作自受。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去告發,我們就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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