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讓五月和喬治都先離開,他要獨自陪著夏秋。
緩緩地在床邊坐下,深情地凝望著病床上那個自己一往情深的人,她的神韻如飄落的秋葉般靜美。他緊緊地握著夏秋的手,就那麼一直的握著,似乎生怕她會從自己身旁消失了一樣。
第三天,夏秋慢慢睜開了雙眼,那雙曾經澄澈如鏡的雙眸,如今卻空洞無神。
夏秋看著周鵬,又似乎沒看到他。她還在想著自己的如夢似幻的旅程。自己到了天國,找到了父母,父母見到她又是哭又是笑,說是終于一家又團聚了;她又去找周鵬,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找得心急如焚,都沒有找到周鵬。如果在天堂見到了他,那樣,她就可以再無顧慮,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和他一起生活了。
可是,他在哪兒啊?!。
眼前不就是周鵬嗎?
「我來找你了,謝天謝地,終于讓我找到了。」夏秋說著,朝著周鵬伸出了雙手,夢幻般地微笑,眼里流出了喜悅的淚。
周鵬見她的樣子,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心神還處在游游離離的狀態中,便將她抱到懷里,低沉的聲音說,
「夏秋,我回來了,為什麼做這種傻事?為什麼像個傻瓜一樣?」
並沒有听到周鵬的話,夏秋仍然在夢幻中,用縴細的手指撫模著周鵬的臉。
「你是不是在生氣?在躲著我?不願意見我?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是故意那樣說的。是我讓你難過了,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她的聲音似在夢中囈語一樣,但是卻透露出別後重逢地喜悅。
周鵬心痛的緊緊摟住她。
似乎是看到周鵬後心里踏實了,在周鵬溫暖的懷抱中,夏秋又沉沉地睡去。
夏秋在醫院昏睡了3天,周鵬也在醫院衣不解帶的陪護了3天
中間,周麗曾聞訊趕了過來,在听完喬治地描述後,周麗驚駭地睜大了眼楮……
不過,心里又產生了懷疑,既然都可以和周鵬一起去死,就證明夏秋對自己的弟弟用情之深,為什麼又不肯嫁呢?
在入院後的第遂,周麗從家里帶著兩個人的早餐過來。
見到周鵬躺在夏秋旁邊的一張長沙發上,夏秋還未醒。周麗轉身去問值班醫生,值班醫生說,夏秋只要再好好地休養一下,就會完全沒事了。
再回來時,周鵬已經醒轉,坐在夏秋的床邊,握著夏秋的手。值班護士過來,給夏秋扎上了點滴。周麗站在門口,並沒有去和周鵬說話。
夏秋的眼楮緩緩睜開。
「我這是在哪里?」她的眼楮四處望著,窗外的陽光照耀到她的身上,讓她眯起了眼,自己是在天國嗎?
「你醒了?!」周鵬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焦急而又欣喜地看著她,她似乎完全地清醒了,可是她的眼神還是有些朦朧。
「真的是你嗎?我剛才就找到你了,可後來累了,又睡著了。這下再看到你,我就真的放心了。我也見到爸媽了,他們都過得很好,今後我們就和他們一起生活吧。」她的眼楮又閉上了,似乎還在夢中,但是臉上洋溢著幸福和滿足。剛才自己在天國里到處游走,為了找他,找得好累,好辛苦,現在卻這麼容易地找著他了。
「是我!我沒有死,還活著。你睜開眼,看著我。」他皺著眉頭說道。
「我到天國了,是吧?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幸福,能和你、和爸媽在一起。」她再度睜開眼楮,迷離的看著周鵬——那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你沒有,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
「那為什麼我醒不了?出什麼問題了?」
「你現在就是醒著的。」
「可是我還是在夢里啊!你是不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才這麼說?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嗎?打算不理我了嗎?」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一個個,一串串,撲地滾落到枕頭上,潔白的枕套,被陰濕了暗暗地一片。周鵬用手指,將她的眼淚輕拭,卻怎麼都擦不完。
她伸出手,攥住被子的邊緣,向上拉它,用被子將自己的頭蓋住,她以為自己是神志不清了,又甚至,她並不想立即醒過來。在夢里,她是那麼的幸福,他和父母陪著她,無憂無慮。
他用手輕柔地撫模著她露在外面的秀發,和那雙冰涼的縴細修長的手,她的低泣,一陣陣著他的心。
「我回來了,玨玨。我不在生你的氣了。」他喑啞地聲音說著。
「哦,我知道了。」他真的還好好的,可是她的低泣,卻變成了劇烈地顫動。
他將她的被子拉開,幾綹被淚水打濕的頭發粘到她的臉上,他輕柔地將它們抿到旁邊,她仍然委屈地哭著。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和你聯系,不該和你賭氣,鬧別扭。」
「不,是我的錯。也不是,誰的錯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們是在天國,我知道,所以我們才會再在一起。」
「你現在是醒著的。」周鵬用力地握了她一下,她把現實和夢境混淆在一起了,」你沒有做夢,也沒有死,我好好地在這里,我愛你,我一直都愛著你,而且我會永遠愛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一直想著你,在腦海里不斷回想著你的樣子。我听到你出事的時候,我恨不得將我自己殺了。」
听著他說的話,她搖了搖頭。
「你不相信我?」他低聲說道,胸口有些發急。
「我知道,愛上我,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一直都知道。現在好了,我們在這里相遇,我們就可以無任何條件的在一起了。爸媽呢?」她著聲音說著,眼楮向四下里尋找著,尋找自己的父母,似乎還在睡夢中一樣。
「傻瓜,你現在是醒著的。」他的眼楮微微閉了一下,下巴繃得更緊了,」我會向你證明這一點。」
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她試圖將臉扭向一邊,無奈他的力道很大,半點動彈不得。
「不要。」她低聲說道。
「為什麼不要?」他停住了,他的唇離她只有1、2公分遠,呼出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讓她一陣暈眩。
「你說我是醒著的,醒著的就不應該不理智,就不該感覺到幸福。」
「那你現在回答我,是不是還愛著我?」
她的眼楮在她的臉上逡巡著,並沒有立即回答他。
「快回答我。」他追著說道。
「我愛你。」好一會兒,她回答道。
他的唇吻了過來,她沒有任何反抗,她的意志,在他們嘴唇踫到的那一刻,已經灰飛煙滅了。她回吻著他,不管是天堂,還是地域,還是在人間,就讓這幸福的時刻延長吧,哪怕幾分鐘,哪怕只有幾秒鐘。
他的手撫模著她的臉,在他嘴唇空閑的短暫時刻里,他輕輕呼喚著她的名字。
她也伸出手,似乎為了印證自己的真實感,手抬起,輸液管攔住了那只手,她沒有理會,仍是徑自向那張臉撫模過去,輕輕地模著周鵬的額頭,臉頰,又模著他的手。他的手,還是像以往一樣的溫暖。針頭扎到了肉里,她痛得輕皺了一下眉頭,不可能是天國,天國里,怎麼可能會有疼痛呢?
似乎這一痛,讓她有了真實的感覺,她慢慢地回到現實中,
「你,真的還好好的?真的是你?」眼眶再度蓄滿了淚水,聲音哽咽著問道,她有些頭昏眼花,氣息很不平穩。
「是我!是我!!我還好好的!你這個傻瓜!!笨蛋!!為什麼這麼做?!」周鵬急切地痛徹心扉地低聲吼道。
她听著他的話,慢慢地想坐起來,周鵬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著坐在床上。他仔細地將輸液管的線放好,將她擁進懷里,她帶淚的關心他的面容,楚楚可憐的表情,更觸動了他心中唯一溫軟的心弦。
夏秋完全清醒了過來,看著他,手用力地握著他的胳膊,他的肩膀,他的臉,感覺到了真實,淚水頓時紛飛如雨。她哭泣著,將頭靠到他的肩上,臉埋到他的頸項,用手敲打著他的後背。
「我不會再和你慪氣,不會再離開你,不會一個人去任何地方。」他將她的頭搬離他的肩膀,輕拭去她的淚水,深情地凝視著她,緊張地說道,」我知道,我再也沒有勇氣離開你。」
周麗忍不住眼里充滿了淚水,悄悄地退了回去,她不忍心打攪他們兩個。
***************你為什麼沒有死?*****************
良久,周麗才再度進門。
夏秋的面孔已恢復了些血色。
見到周麗站在門口,夏秋掙月兌開周鵬的懷抱,朝周麗微笑,欲起身。
周麗連忙走到床前,把她按住,說,」好妹妹,你就這樣待著就好。」
「我想站一會兒。」夏秋虛弱的說。
站起來的時候,夏秋身體有些打顫,周鵬急忙伸手扶住她。
「我還好!」說著拂掉周鵬扶著自己的手,不想在他面前顯得太嬌氣。
「都這樣了,還在逞強!」周麗說,見周鵬心痛的眼神,和夏秋虛弱卻要強的面孔。
周鵬擺放著姐姐帶過來的早餐,盛起一碗米粥,端到夏秋面前。
「我不餓。」夏秋望著周鵬說道。
「不餓也要吃些,不然身體怎麼快些好起來?」周麗說著,端過碗來,將夏秋按到椅子上,把碗放到她面前。
正在這時,周麗的電話響了,是她母親打來的,母親肯定又是詢問周鵬的情況。她抱歉地看著夏秋說,她出去接個電話就回來。臨走前仍不忘囑咐夏秋一定要好好吃飯。
周鵬蹲到夏秋的對面,看著夏秋,乞求的語氣說,」多少吃一點?」
見她點了頭,他便端起碗,將飯勺放到嘴邊蘸了蘸,不覺得燙了,便送到夏秋的嘴邊。
夏秋吃了一小口。
周鵬見此,又接連喂了幾勺。
周麗接完電話,回來見此情景,不禁暗笑。自己的弟弟,居然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好溫馨哦!」周麗笑著打趣說。」喬治在外面等你。」
夏秋虛弱的微笑。
周鵬不放心地看著夏秋,她看起來還是很虛弱,又看看姐姐。
「那你……」他轉向姐姐,想要拜托姐姐照顧一下夏秋。
「有我在,你放心。」周麗看著周鵬說。
「我去去就來。」周鵬柔聲地對夏秋說。
「你去吧,我已經好了。」看著他出去。
周麗隨後跟著周鵬走出病房。
姐弟兩個走出病房,走廊的盡頭,喬治正等在那里。
見周鵬走到身邊,喬治將預備好的大衣披在周鵬身上。
「公司里有些緊急情況,需要你確認簽字。」喬治說,周鵬這些日子沒有上班,已經堆積了很多文件沒有處理。
周鵬看向周麗,周麗說︰」去吧,這里有我呢。」
「我只去一小會兒。」說罷,周鵬急匆匆和喬治離開。
在周鵬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輛凱迪拉克停在了醫院門口,車上下來的是盧家寶。
周鵬見到盧家寶,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你好!」周鵬說。看著從自己身邊急匆匆而過的盧家寶,周鵬倨傲地抬起下巴,高貴的氣質,讓人不敢接近。
盧家寶猛地停下腳步,他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周鵬。
「是你?!夏清秋在哪兒?她現在怎麼樣了?為什麼害她成這個樣子?啊?!」盧家寶抓住了周鵬的衣領,急切地問道。
周鵬甩開盧家寶的手,冰冷的眼神看向盧家寶,冷冷地說,」她的事情與你無關!我會照顧她!」
「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盧家寶的臉色鐵青,眼里冒著怒火,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周鵬的拳頭也緊緊握起。
空氣里彌漫著火藥味。
周麗見此情況,趕緊上前,讓周鵬先行離開。然後對盧家寶說,
「先生,我是夏清秋的朋友,現在是我在照看她。方便的話,我們談談?」
周鵬看著姐姐,周麗一邊推他上車,一邊說︰」去吧,這里交給我處理!」
在醫院對面的咖啡館,周麗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幾乎和周鵬一樣的帥氣、一樣的身高、古銅色的面孔、漆黑的頭發、修長的雙腿,只是身體更顯得強壯厚實,渾身透著滄桑。
服務生將他們點的拿鐵送了上來。服務生問他們要什麼時,周麗喜歡拿鐵,盧家寶只是隨口說了聲和她一樣的就可以,他對這些一直都沒有特殊的偏愛哪一種。
「請問您是夏清秋的什麼人?」周麗問道,一邊往咖啡杯里加入牛和糖。據周鵬的描述,夏清秋沒有什麼親人,朋友也只有五月一個。
「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盧家寶急切地問。
「已經差不多快好了,早上還吃了些東西。」周麗看著他,難道他也喜歡夏清秋?想想,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清秋很優秀,應該會有很多人喜歡她。
「哦。」盧家寶似乎是放心地舒了一口氣。他前些日子到其他的連鎖店視察,昨天晚上才返回來。當早上听秘書報告說夏清秋自殺的事情,他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就好像自己的親生妹妹發生了這件事情一樣。他心里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小妹妹了。
醫院對面的咖啡館里。周麗將調好的咖啡和盧家寶的那杯互換,繼續調另一杯。
盧家寶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高貴、美麗、性格似乎很開朗、心地似乎也很好,他將咖啡杯我在手掌里,感覺到溫暖,那溫暖,似乎滲透到了他的心里。他一直都是喝的純咖啡,不加一點糖和牛,和他接觸過的女人,沒人敢調整他的口味。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卻悄無聲息地做著這件事情,看她的表情,很自然,和別人在一起,似乎她一直都在這樣做著。
喝一口杯里的咖啡,有著綿軟叼味和香氣。盧家寶不自覺的和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傾吐了自己的家庭和小妹妹的事情。
看著這個鋼鐵般的男人,眼里流露出的心痛和柔情,周麗被他深深吸引了。
原來他只是把夏秋當作自己失散的小妹妹,這個男人貌似粗獷、豪爽、滄桑的背後,還有著這麼細膩的情感,這麼溫情的一面。周麗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里暗想。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當周麗不經意間看到牆上的時間時,吃驚于時間的迅速流逝,她答應過弟弟,要照顧好夏秋的。
在夏秋的病房,夏秋正在忍受著許小梅的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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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梅一早就來到了醫院,父親給她找的工作,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著,反正有她父親照著,也沒人敢管她。今天是周末,在家里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干,只有那個海帆,還可以和她說幾句話,可是海帆自從結婚有了小孩後,也沒有多少空余的時間陪她。
百無聊賴之際,想起自己在這個醫院做護士長的表姐,前兩天跑到家里說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被自己給氣走了之後,一直沒有和自己聯系。
想想自己確實很不該,不過那天剛好自己從盧家的Party回來,余怒未消,見她正在和母親說著那個男孩子如何如何好,什麼海歸啦,什麼高收入啦,長得如何好啦、談吐如何好啦、家世如何好啦,便將火發到了她的身上︰
「什麼樣的好男人,稀罕的話,你自己留著好了!」
記得表姐當初臉色很難看,母親陪著笑臉將表姐送出去。
許小梅出國這幾年,花了家里100多萬。
父親有地位,也很有錢,但他不住在家里,他跟一個叫麗莎的女人一直住著,至少5年了。
父親對她不是很親,她最開始恨過,可這種情況時間長了,她也過了恨他那個勁了,她幾乎也不再指望父親怎麼對她好。她們母女兩個現在悠閑富足的生活,還需要父親每個月的補給才能滿足。父親現在成了市長,前些日子謠傳今後還會被提名當副省長,因此,母親和她都不會和她父親鬧僵,鬧僵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父親這兩年一直在催促母親把她嫁掉,說不知道她們娘倆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麼。
母親在表姐走後也苦口婆心地勸說她,」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不要再等那個周家的人了,再等下去,等成剩女了,到時候高不成低不就,可怎麼好?」
她哭著捶著自己的胸口說,」媽,我怎麼辦?明知道他不接受我,明知道不該繼續等著他,可是我就是不舍得,就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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