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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死一線間

眾僕們默默垂首,沒人敢多嘴,更不敢為之求饒,墨家如今是大少爺當家,蓓小姐是大少爺掌上珠,淚小姐貴為嫡系都免不了被蓓小姐踐踏,像她們這樣的僕人,又哪里敢冒犯主子的威嚴?

心中卻是一片戚戚,同為墨家貴女都被欺凌的如此淒慘,如果是他們這些下人攆行事不當得罪蓓小姐,那下場又該是如何?

位低命賤的僕女們,心底一陣陣發寒,又唯恐一不小心露出不該露的情緒,將頭垂得更低。《》

墨蓓的腳還沒踏上目標,一側白幔後傳來細細的女聲︰「小姐,有人來了。」

來得真不及時。

暗暗咒罵一聲,墨蓓並沒有收腳,冷然「哦」了一句,足仍然重重的落下,踏在人胸口上方位置,踩出一陣骨骼碎裂的清脆音。

暈迷中的墨淚,頭部猛地仰起又無力著地,口里「噗」的噴出一口濃血,血沖出口腔時散開成弧形,緊接著下落,噴了她自己一臉,一身。

快速收足閃開的墨蓓,散去脈氣,朝著地上的人唾了一口︰「小喪門星!」

罵完,從容轉身,與侍女邁著輕快的步子閃至白幔後面,一聲輕微的窗欞合攏聲後,有風拂進,燭火晃動起來。

人去,陰森氣息陡減,婦僕們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恐懼,毫無掩飾的從眼里、臉上流露出來,只一瞬又被隱去。

在燭火剛剛穩正,僕人才恢復冷漠的表情時,一大片影子如一團雲飄落于室,隨即響起輕微的抽氣聲。

听到身後吸冷氣聲,墨自勇心中不喜,冷眼一瞟染血倒地的小孩子,冷嗖嗖的目光又斜掃向兩側。

家主?!

「大少爺,您有何吩咐?」僕婦們一瞧到最前的中年錦衣男子,本就駭得心頭發悸,再被那冷眼一瞥,當即冷汗直流,個個慌慌彎腰,幾乎將額頭磕到地上去。

「怎麼回事?」墨自勇平靜的問。

婦僕們一愣,極速撢首看一眼,又垂下,沉默近一個呼息的功夫,有人低低的回話︰「回,回大少爺,淚小姐……因……思念雙親過甚,導……導致吐……吐血暈迷。」

「送去思過室,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探視。」達到預期的效果,墨自勇滿意的收回視線,冷聲吩咐著。

思……思過室?

家僕們差點以為听錯了,思過室是什麼地方,他們太清楚了,六少夫妻還葬,淚小姐重孝在身,現在竟要送去思過室那種地方,那是犯了何種錯?

一個機靈的家僕急急跑前,伸手一探鼻息,臉色唰的慘白︰「大少爺,淚小姐好好像沒……沒氣了!」

啊!

男男女女們大驚失色,滿眼惶恐,淚小姐可以被蓓小姐欺負,但絕對不能死,若真有個閃失,老家主出關時就是他們這些下人們的死期,以老家主對淚小姐的寵愛程度,只怕死都是一種奢求,極有可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墨自勇微皺眉,足下一動,近前,彎腰,伸手去查心髒是否還在跳動,語氣仍如既往的平靜︰「叛徒之女,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叛徒?!

家僕們齊齊大駭,個個陡然變色。

就在這當兒,那個被初步確認為沒氣的人,猛的睜開眼,比青蛙齊唱還咶噪還難听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叛徒,你全家叛徒!」

也在她說話時,那原本緊擁的雙手揚起來,以一種極快極快的速度,揮向墨自勇。

家僕們被這突然的一幕嚇傻了,化身成一堆木頭人。

以墨自勇的修為級別,要躲開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他卻沒有躲,如被使了定身法般定在那兒,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

「劈啪-」,兩點弱光閃過,閃著暗金色光澤的木制牌子,分別重重的拍印在他的左右臉上,發出脆脆的聲響。

時間仿佛停頓,一切定格在那一剎那時。

噗 -

心髒狂跳的聲音,成為室內唯一的聲響。

實際上,那點暗金只在墨自勇的臉上停留短短的一刻,隨著那雙手臂的回收而回到原樣,又再次被遮掩去真實模樣。

「小蓄生,你打我?!」臉上火辣辣帝痛感讓墨自勇回神,頓時雙眼赤紅,發出一聲虎吼。

家僕們身軀一顫,白痴一樣的眼神回復一分清明。

「打了又怎麼樣?」才睜眼的人,呼的坐起,嘶聲大吼。

敢罵她是叛徒?罵了就要承擔後果。

坐起的墨淚,懷著滿腔怒火,氣沖沖的尋找那個剛才滿嘴里噴糞的家伙,她能容忍一切不公正的對待,獨獨不能容忍背叛,對于背叛者,她只有一個答案——十部百倍的還回去。

誒?白……川?

舉目一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一見眼前的那張臉,驚得瞳孔驟縮。

視線一定後又在轉瞬間否定自己當初的認知,這張臉與白川那渾球的輪廊有點點相似,本質上有天地之別,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姓白的屬于溫柔型的,沒有這種男子漢氣概和與生而來的貴氣。

這是哪個混蛋?

墨淚皺眉,暗中回想有否見過來人,瞬即暗中大驚,這個,豈不就是原主的大伯,剛剛那惡毒妞的父親?

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本心理還為自己打了原主長輩而內疚,轉而一想到剛剛被欺凌的事,那點內疚感立即煙消雲散。

「小蓄生,你找死!」被那一句一激,墨自勇氣得已到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之境地,狂爆的揮出一掌。

一片瓖著黃色邊的炫麗金光,亮遍一室,燭光于無形中變得微弱,就如臣民見到王者,它自動隱藏了自己的光芒,再不敢爭峰。

那片彩色脈氣其實不是兩種顏色,是三種,最里邊的金為主色,黃有部分深,有一部分略淺,當二合一時,很容易讓人忽略,只當是一種。

三色脈氣的亮度比起墨蓓黃綠紅三色脈氣的亮度不知強了多少,若說這是燭火,那墨蓓的只能算是螢火之光。

極亮極亮的彩光,像中午但陽光一樣的刺眼,讓人幾乎不敢正視。

脈氣里隱含著濃烈的殺氣,那殺氣如刀懸空,指著人的心髒,讓人忍不住的寒顫。

死神,就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降臨,死亡的氣息,彌漫滿室。

這種氣息,令人的靈魂都禁不住感到恐懼。

滿室的僕婦們,有一半眼一翻即暈死過去,男僕們雙腿顫顫,搖搖欲墜。

又一次被擠到死亡邊際的墨淚,瞳孔一爆,目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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