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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

任老心中閃過了兩個字。

眼前的一幕真的只能用詭異來形容,因為,黑衣少年的眼珠正在緩緩的轉動,人仍然沒有心跳,也沒有呼息。

看著慢慢眨眼的人,任老覺得自己真的白活了幾百年,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像現在的情況卻是第一次遇見,除了詭異,他想不出任何語言。

相比較而言,花燼則比較淡定,他只是緊張,擔心發生意外。

而圍觀人員也在等待中醒神,並沒有人離開,都坐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豎在黑洞中圓柱台那兒的動靜,只是每人的心思各各不同,相同的是不管是嫉恨的還是擔憂,都沒流露出來。

月小小幾人也沒有動,他們想前,又怕見到最不想見的情形,最後選擇遠遠的等候。

每個人默默的關注著變化,可黑衣少年只是轉著眼珠,久久沒有其他動作,那雙眼里亦沒有任何情緒,像是一池靜水。

該不會傻了吧?

任老、花燼兩人不約而同的浮出一個不好的猜想。

墨淚不知自己何時有了意識,但,僅只能識物,看到了天空,看到了身邊的人,也看到了遠處的人,卻一個也不認識,只覺眼熟。

這是怎麼了?

她努力的回想,慢慢的,記憶與思維慢慢復蘇,她記得好似是跟人決戰,然後看到了一片紫光朝自己飛來,再然後,她想不起來了。

是了是了……

仔細的回想幾遍,她也終于記起了經過,趕緊側目,可惜,因為仰躺著的原因造成角度不恰當,僅只能看到遠方看台的圍觀者,以及身邊的兩人,最後只好再次望天。

此刻,她被感知拋棄了,與思維以外的一切斷絕了聯系,身軀都是僵硬的,她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冷與熱,同樣的,也無法使用精神力。

又沒死啊?

瞪著天空,思維越來越清晰,她猛然捕捉到關健點,一時無比的悲催,這樣子都沒死成,難不成真是九命貓妖轉世?

等……等……

她活著,那豈不證明著那貨掛了?可能嗎,她可是徒手空拳哪,堂堂一個紫尊脈士竟沒能將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小藍尊給轟成灰,這不合道理!

她呆了呆,又極快的回記了一下,沒錯呀,那人明明甩出了一記毫無任何技巧的脈技,還準確無比的擊中了她,怎麼就沒死?

不合理,這tm的太不合情理了,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呢?或許,是那貨得意忘形的自殺了?又或者他自知事情敗露,自個抹了脖子?

一邊想著自己給對方找出的理由,她又差點想拍死自己,那種理由只能自我娛樂,肯定是站不住腳的,哪怕事情真的敗露,他只要咬定自己是凌志雲死不松口,誰也奈何不了他,畢竟誰也拿不出證據,更何況,大陸上還存在著能強制提升實力的藥劑呢,他完全有借口說是服用藥劑所致。

不是自殺,當然就是他殺,又是誰破開生死結界將他給滅了呢?

搜腸刮肚一番,將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篩選了一遍,她仍然沒有答案,不由心底有些奧惱,活著太累,想死竟死不了,這世界太坑爹了!

唉……

唉聲嘆氣一陣,無力的合目。

嚇-

她那麼一合眸子,旁邊的一老一少被嚇得不輕。

「小渾球球,小渾蛋……」任老忙不迭聲的叫喚,他生怕小渾蛋一睡不醒。

听到急切的叫喚,墨淚慢慢的開啟雙眼,眼珠子轉轉,側面的老頭,臉繃得緊緊的,一向如黑洞般深幽的眼里流露出了焦急。

那份急切,真實而真切。

一絲感動浮上思維,她啟唇︰「老頭,別嚎,我還沒死呢。」

其實對于能不能開口說話她也沒多大把握,結果令人很滿意,她能說話,聲音比往常微弱,有氣無力。

「沒死就好!」被凶了的任老,一點也不介意自個的好心被人當驢肝肺,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氣。

花燼心中的一塊巨石也終于落地。

好個大頭鬼!

「好什麼好,想死都死不了,還有比這更霉的事麼?」正為自己死不了而煩著的墨淚,沒好氣的甩了個白眼,轉而又樂了︰「我沒死成,有些人離死可就不遠了。」

什麼意思?

滿場人一愣。

浮生若夢,毒?

轉眼間,人人明白過來,不禁大驚失色。

「該死的,你趕緊的琢磨解藥,別廢話。」任老巴掌一舉,差點點兒想拍出去,又意識到不對,改模了模自己的頭。

「你就那麼確定我知道解藥?」嗷嗚,她可憐的藥方,又要泄露了。

「你能識出浮生若夢,自然知道。」老頭言辭鑿鑿,十分肯定。

唉,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天賦太好果然也不是樁好事兒,注定是要當牛作馬。

翻眼,墨淚無力撇嘴︰「你別告訴我你不會。」

「不會。」老頭聳聳肩,大大方方的承認。

他真的不會,藥劑榜上排名前三的三種藥劑都屬失傳藥劑,至今為止從沒有人成功制成,而且也並非是近代沒人會,還可再上溯到十萬前。

所以,他不覺有什麼可恥的。

「毒尊可以煉制出半廢品,風雲卻沒人琢磨出一星半點,你們落伍了,真該好好反省反省。」她自然知曉風雲真的沒人知道,還是忍不住出言打擊。

「……」裁判台上的老師與六大長老被噎得臉色一變,差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將自己藏起來,被一個後生小輩當著無數人面教訓,這讓他們怎麼活?

沒臉見人啊,他們感覺真的無臉見芙蓉城的父老鄉親了。

「天賦有限,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妖孽?」任老臉不紅氣不喘,大大咧咧的反駁,隨之不禁又老眼圓瞪︰「你剛才說什麼,毒尊?你的意思之前的那凌志雲跟毒尊有關?」

豎耳聆听著的心髒一跳,咚,咚,一聲比一聲的有力。

「除毒尊,估計再無人能制出浮生若夢。」當然,還加個她,不過呢,終究是毒尊快了一步,她晚了半步。

至于為何能確定,她有足夠的證據,因為風雲保有著「浮生若夢」的一部藥方,但風雲卻不自知,如此來看,連風雲都沒能識出來,其他人更加不可能,唯有那個傳說全身皆毒的人物才那麼熱衷于鼓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當然,是巧合還是他真的有藥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花燼若有所思的看了跟人斗嘴的小不點一眼。

「哼哼,不管那些,你趕緊的給本老琢磨解藥。」任老鼻子里哼哼幾下,直接忽略掉那個會讓風雲沒面子的問題,催促著辦正事。

「我上次試的就是‘浮生若夢’,不過我比較幸運,研制出三分之一,他的天賦逝色了那麼一點點,僅只制出四分之一,所以你們很幸運,若是丟出我的,才夠你們受罪的。」墨淚忍不住得瑟了一把。

啊?!

在場的人的臉瞬間像變色板一樣的變幻了幾種顏色,上次的事,他們可是記憶猶新哪,可誰能想到,小藥師竟是在試那種恐怖的東西?

「別廢話,快說!」想起上回的事,任老嘴角一抽,有爆走的沖動。

「老頭,你先說說你身上有多少藍品?」正當人人準備听解藥是何方奇藥時,卻听到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

「二十。」應聲而起的是輕飄飄的一句。

我的天!

無數人被那數字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了。

大陸上藍品有價無貨,可任長老倒好,一個人就揣了二十顆,這讓那些爭搶藍品丹的人還有何顏見人?讓那些拿藍品當寶的人還有何顏見江東?

土豪,大大的土豪!

她抱大腿行不?

墨淚真的很想說「土豪,我們作朋友吧」,當即半點不遮掩,光明正大的張口︰「老頭,給十顆交阿燼拿著給我服用,再分三顆出來和解藥。嗯,解藥的煉制麼方法麼,將上次所煉的步驟倒過來,從最後一步往前推。」

「還有,必須在這里當場煉制,藥材輾粉,另外,靚尊以上者別睡覺,誰若睡死了可別怨我沒提醒,藍尊以上可以離開,等解藥成功時再來,藍尊以下者必須呆在此地,開爐十二個時辰後不能再進食。藥出爐後取七顆和藍品,再加含沉香藿香藥材銀品、金品各十顆,調勻和一,再撒開,在藥劑氣味中呆三個時辰即可離開。」

每個人听得十分認真,也記得牢牢的,有人想問,最後又忍住沒開口。

任老二話沒說,取出一只盒子,拋給了一邊的美貌少年,卻沒有動身︰「還有其他沒,該說的全部說出來,別藏著掖著。」

「該注意的就說的那些。阿燼,送我回去。」墨淚搖頭,該說的都說了,余下來真沒她的事了。

一聲不響的收起盒子,花燼伸出雙手。

「等等,你不呆這里?」任老眼疾手快的按住一雙手臂。

「這份解藥對你們有用,對我沒用。」幽幽的嘆氣,墨淚苦笑︰「老頭啊,我上次試藥一次,在沒出四十九日的時限又再次中浮生若夢,這毒性翻了十倍,再加上七色彩虹與浮生若夢同時出現產生出另一種毒,現在基本上本小藥師已等同于活死人,留在這里也沒用。」

在場之人無一例外的浮出驚駭之色,腦子里不由浮出疑問;浮生若夢與七色彩虹同時出現會產生新毒?那又是什麼毒?

任老眉峰皺成了一條細線。

花燼什麼也沒問,小心翼翼的將人與獸抱起,轉身,飛離,旁若無人的自人頭頂上的高空凌空飛過。

夜軒拔腿跟了上去。

月小小也不甘落後,經歷了最初的大悲,現在她心中只有喜悅,跑得飛快;

兩人一溜,小魔女哪坐得住,當然是趕腳後跟的躥了出去,而見到自家主子離開,月十三與跟著小魔女的侍女也嗖嗖跳了起來,她們守規矩得多,從台階那兒跑。

墨棋稍作沉吟,抬了抬手指,後面的一男一女立即飛快的推起輪椅,騰空升起,亦學第一公子凌空飛行。

坐著的人沒人發表任何異議。

他們一走,白世子與火聖子、木聖子也紛紛拔身而起,化作了幾點影子,消失在人的視野內。

不到二個呼息,前三排又一次空無一人。

當他們離去,人群也相繼走出部分,悄悄退場。

其余人端坐不動。

裁判台的幾十人更是無人離去。

任老待該走的都走了,擺開藥爐,一絲不苟的開工。

那一邊,花燼抱著一人一獸奔往雲院。

熙熙蹲坐著,兩眼一直盯著人,好似想將自個的契約魂主瞪出幾窟窿來才消氣。

路上靜靜的,並不見半個人影。

不過轉眼的功夫,花爐已飛回雲院,徑直將人送至臥室。

「你出去,本神要跟魂主聊聊!」才轉過屏風,熙熙直立站起,扭頭,冷森森的瞟了一眼一身黑袍的美少年一眼。

糟,小可愛發怒了!

墨淚意識到事態不妙,頗感頭疼。

花燼眼峰微微一顫,「嗯」了一聲,輕輕的將人放在床上躺著,轉身,正準備離開時視線掃巡了屋子一遍,飄到一角,取走了一把白紙傘。

「 當-」他一離去,門窗自動一合,全部密閉。

「以墨淚之名立誓,與眼前人不死不休,敗,獻魂魄為祭換天熙自由!」沒給人喘氣的機會,一聲咆哮響徹屋子︰「女人,你真的不錯,敢鑽這種空子,膽子夠大的,說,理由?」

怒,熙熙很怒,小美人憑什麼要甩開他?竟敢拿魂魄作交易以解除生死契約,真的夠大度,夠膽量。

理由……

沉默,墨淚嘆息︰「熙熙,活著好沒意思。」

她舍不得熙熙,可又希望能回到曾經的世界,或許,死亡不一定能回歸,可不試過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你休想擺月兌我!沒我同意思誰敢動你,我定要他灰飛煙滅。」什麼破理由?他絕不同意!

他想咆哮,但,身子卻一晃,一頭趴倒,艱難的抬頭,他呲牙,當初將自己封印,現在倒好,才召喚了一記天雷而已便抵不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淚,我困了,回去睡覺,可能要睡很久很久,記得想我。」吃力的睜眼望望,熙熙抱成一團。

隨之,他化為一縷白光,鑽進墨淚的左手掌心。

「熙……」墨淚微微一呆,想問什麼回事,又突然抿住了唇,不用說,那個人肯定被熙熙給滅了,能擊殺紫尊,他究竟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是不是真的不該拿命作賭?

她陷入矛盾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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