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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探究的視線一直打在身上,小歌不解的回頭看了眼保持著撩簾動作的他,輕哼一聲。

【小姐,怎麼把船留給他?咱們又不跟他相熟,畫舫可是造價不菲了。】

【小歌,畫舫再貴也貴不過權勢。】總得有點東西去迷惑人吧,這條畫舫可是橋呢。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他顯然很有興趣弄個明白,對面的那個人更是想知道。從踏上畫舫起,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都已經走進了我的設計里。

【啊?!難道他是前院里那些人說的出巡的貴人?!】小歌四處看看,悄悄的問。

【是不是很快就會分曉,回去後你去告訴老嬤嬤,就說我風寒發作,有人請見之類的都回了。】我彎腰進了小轎,撩開簾子一角囑咐她。欲擒故縱,才能更有效果。但願他能注意到艙內一塊朱紅色木牌,那可是下一步的引路石。

【好咧。要不要請個大夫過過場?】

我笑而不語的放下簾子,靠著厚墊打了個咒語,右手一揮,畫舫上的畫面立即出現在眼前。

船艙里,我先前坐過的位置上坐著他,他的旁邊站著皺眉不解的韓子墨和一身武將氣息的老者。

我屏息冷漠含笑的盯著他們一舉一動,還有韓子墨疑惑不解的話語令他不斷的皺眉。似乎不信的打量艙內的一切,看著華麗又不失穩重的擺飾,目光定定的停在珠簾左側一塊燕擬樓的朱紅木牌上。

【小姐,到了。】我挑眉隔著布簾縫隙看到燕擬樓鏤空雕花的大門,念了句咒語,光影倏地消失。

小歌撩起布簾,用一貫的眼神詢問是走正門,還是繞道側門。

【都停下了,走走也不錯。】我跨出橋,抬頭望了眼燕擬樓上一抹熟悉的白影晃過。再看幾個扭著水蛇腰,脂粉濃厚的女子甩著帕子笑呵呵的看著揮毫的男子,一抹冷笑蕩漾開來。

【喲,是小姐泛湖回來了。剛才還惦著您了,城主一大早派人來說,今晚大小姐定親筵席,想起咱們去添添喜氣。】門里走出穿著花枝招展的老嬤嬤,一臉諂媚的托著我的手,迎進樓里雅間,喜氣十足的遞上請帖。

【是喜事,該添添,老嬤嬤安排就是。】翻開錦緞裝裹的帖子,掃過一眼擱在海棠色木桌上。淡笑的倚著雅間房門,看著大堂里說的眉飛色舞的說書先生,繼續道。【嬤嬤,燕擬樓可不是煙花柳巷,叫那些歌伶舞伶還是注意點好。清雅傳藝閑賞之地,可別弄的像煙花女子一般。】

老嬤嬤暗了暗眼神,尷尬的開口。【小姐說的是,老身等會就好好管教。哦,對了。城主派來的人還說了,大小姐十分想念那首《結緣》,想請小姐過府呢。】

我默了默,眼底升起一抹算計。轉頭看著滿臉尷尬的她,拉著她布滿褶子的雙手。【嬤嬤不要介懷,傾禾只是不想讓好好的燕擬樓到了我手里,就變成了胭脂水粉的溫柔鄉。】

【老身怎敢,小姐好心,老身明白。】

我滿意她的恭敬,放開她的手,走到桌邊,倒了杯茶遞到她手里。【傾禾年輕,有所不周全,還請嬤嬤多擔待,辛苦。只是,今晚怕是不行了,前些時候身子不爽,以為好轉,今日河風一吹,身子有些不適。這祝賀之事,嬤嬤挑個會彈曲的和她一並前去。大小姐是個賢淑明理的人,不會為難你們的。還有什麼人相邀,拜見之類的也一並回絕了。】

她惶恐的接過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滿是激動,點頭連連說是。

【咳……如此有勞嬤嬤費心周全了,小歌咱們就不擾了嬤嬤打點。】我強裝感染風寒的樣子,輕咳幾聲,帶著小歌離開。

轉過走道,下了樓梯,穿過滿堂喝彩的人流,出了前院。小歌推開內院的銅環木門,瞅了瞅我又欲言而止。

我信步杏花飄飛的石子路,余光瞥見她。【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一臉不情不願的委屈樣。】

【小姐!你干嘛要對著嬤嬤那樣啊,誰知道她背後會不會使壞心眼呢。】

【怎麼?她是要賣了你,還是把你怎麼著。】我冷哼一聲,人已停在花廳。

【小姐,小歌是小姐身邊的人,她要是敢,我也不干。】小丫頭絞著手帕,踢踏著石子,也不怕腳疼。

【知道就好,過些日子我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我盤算著身份如此貴重的人,甩開大隊人馬,出現在這里,一定會露面城主府邸。只要今晚有人彈起他與我在一起的時日寫的《結緣》,一定能引起韓子墨的注意,這樣一來必然會上鉤。只要穩住夏家的兄弟,利用他們的權勢既可以除了他,又可以讓上官憶離得償所願,也不失一箭雙雕。

【小姐?小姐要離開華城?小姐不要丟下小歌,小歌可不想被嬤嬤念叨。】提著水煙色的羅裙,撒開步子跑過來,一臉急切的樣子還真是讓我有些動心。

【那就看你這些日子盡不盡心了。】我淺笑的拂開她肩頭的碎花,看著她有些濕潤的雙眼繼續道。【好了,一定帶你走。你先下去吧,我一個靜靜,沒什麼要緊的事,就不要過來。】

【誒,那我先去找個大夫繞著後院走個過場。小姐你好生歇著,午飯我在來請示。】她傻笑的撓撓後腦勺,俯身屈禮,踩著雀躍的步子走了。

小歌掩好院門,一抹白影就出現在杏樹下。

【收手吧,風語。】淡漠的神情,慈悲的語氣讓我內心燃燒。

我瞬間月兌離上官憶離的身體,浮在半空中,冷笑道。【風容,你沒有經歷過被最信任最摯愛的人生生撕裂的痛苦,你沒資格來說這話。慈悲?你不過也是個妖孽,拿什麼慈悲。】

她看著我譏笑不屑的表情,轉頭看著滿地落花。良久,嘆息一聲。

【鳳凰花一族,只剩你和我。你兄長六千年前也如你一樣仇恨蒙蔽,喪失自我。你如今也這般,放手,三年前都結束了,何不就讓它結束。整日惦記著,只有痛苦。邪惡的,純善的,心清就好。】

風揚著及地的發絲,模糊了視線。我的兄長,我沒有見過。在桑林的日子里,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花妖,精怪談論過。也和我一樣,只是他最後是自我寂滅。

【放過自己,放過那段時間吧。】她伸出攏在袖間的手,一道五彩光束打進倒在地上的上官。慘白的面容有了一絲紅潤,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一點。

【她的元氣被你耗損太多,收手吧,不要增加無妄罪孽。他的命數自有天定,你何必插手妨礙司命羅盤。】

【不行!】掙扎站起來的上官憶離使勁力氣吼叫。【放過?為什要放過,你不要為自己的感情,時光討一個公道,要一個說法嗎?他不是害得你喪命,毀了你所有嗎?】

【對,你說的對。放過自己,當初

誰來放過自己。不是所有妖都可以像你一樣,生來慈悲。】

我差點被說動的心思,猛的拉回。惡狠狠的瞪著從來都是淡然無求樣子的風容,心有不甘的甩出一道暗黑光束,打在回廊邊低矮花叢,頓時花葉枯萎一片。

【你走,她不會听你的。你無法體會,只有我能。】上官憶離看著我憤恨的神情,沖著她嚷著。

【人妖疏途,你附在她身上一日,她性命危險多一份。】她手結了個束法,一個小瓷瓶停在半空。

【一個每日服下一粒,可保她元氣不損,魂魄不散。你們一意孤行,好自為之。記住不可妄為,造成大錯。】

我伸手接過飄浮的瓷瓶,看著樹下沒了蹤影。

【拿著,你也不必提醒我,你這檔子事。】

我低頭不語的看著時而實身,時而魂魄的樣子,攥緊拳頭。一道弧線劃過,瓷瓶穩穩落在上官憶離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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