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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色是這條街上出名的酒吧,至于原因,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里獨特的氛圍。

沒有普通酒吧的烏煙瘴氣,零色的裝潢簡單又透著精致,也沒有過于狂亂的氣息,而是帶了點簡單的優雅。

但是如果就只是這樣的話,也不會讓零色出名到這一帶都人盡皆知的地步。

這里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這里每到周五的晚上,會有一個例行的活動。

每到這一晚,零色就會變得完全不同起來。

律微微怔愣的看到整點的聲音響起時,眾人變得興奮的表情。

像變魔術一樣將一個精致的面具遞給律,律接過來看了看周圍,才發現不知何時所有人已經都帶上了面具。

而他剛剛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穿的衣服都是極為相似的款式。清一色的黑色束身裝,配上風格迥異的面具,讓燈光暗下來的零色看上去帶上了些許微妙。

伸手將面具戴在臉上,律偏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神田讓。也許是剛剛一起過來的時候感覺實在是太好,律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隔閡,覺得熟絡起來。

神田讓臉上的面具遮住了半邊的面容,露出來的那一部分仍舊英俊逼人。「每周的這時零色都會有活動。每個帶上面具的人都會拿到一個牌子,而拿到的同時你需要在規定的範圍內選擇一個數字,然後,你開始尋找你的‘伴兒’,時間是十分鐘。」停頓了一下,「隨機的選擇你認為是的那個人,和他交換你的牌子。」

「如果最後你的牌子在名單上你選擇的那個人的手里,就可以提出任意一個要求————當然,要在酒吧的能力範圍之內,也不可以太過分。畢竟,這只是一個游戲。」

「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也沒有關系。你只需要上台表演一個節目,只要是你拿手的就可以,而且可以不摘下面具。」

「而如果到時間了還沒有交換的話,就要接受零色的隨機懲罰。當然,也不會過分。」

「只是用來放松的游戲,證明巧合無處不在。」

「也許我還應該告訴你一下,」神田讓輕笑一聲,「這個游戲,還是你提出來的。說起來,開始我還被你整到過一」突然停下,神田讓的笑容淡了一些,「久而久之,就成了傳統。」

律知道神田讓大概是想到了兩人之前的時光。其實律也覺得有些驚訝,看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竟是個愛玩的主。

卻想象不到,看起來之前應該是關系極好的兩人究竟是怎麼停下來跑偏的思緒,律想要回應一下自己已經知道了時,卻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神田讓的身影。

微微錯愕的看著剛剛還在座位上的神田讓已經不見了人影,身穿制服的服務生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走過來,將一個號碼牌交給律並囑咐律將其收好。律看了看自己的號碼。

27。草草的在服務生遞過來的單子上找了一個號碼18打了一個勾,律記下來之後就將牌子順手放到了口袋里。

隨著每個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號碼牌,滿面笑容的經理宣布游戲開始。

同樣帶著面具穿著一身黑衣的人們開始移動。

律漫無目的的在人群中打量著,當視線掃過某個地方的一瞬卻驚愕的睜大了眼楮。

隨即卻又不見了人影,本來打算最後再隨便找個人交換號碼牌的律也進入了人群中,他想要確定一下,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

就在剛剛,他分明看到了敦賀蓮的身影。

但是,這可能嗎?

因為燈光的昏暗律看不清這些人的長相,只能從身形來判斷。所幸敦賀蓮的身高是絕對顯眼的,律只是人群中尋找身高極為突出的人,很快就鎖定了幾個目標。

不知道為什麼,律在擁擠的人群中想要移動時,好像總是有人在故意阻擋他的前進。

每當他好不容易穿過人群時,就發現剛剛還在的目標已經改變了位置。

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律皺起了眉。

這絕不是巧合,為什麼總是有人想要攔著他?

腦海中靈光一現,律停下了步子,向著身邊任意一個人揚起了禮貌的笑容,但是很遺憾的,剛剛張口,就看到那個經理再次上了台子,手中拿著記錄板。

「時間已經到了哦,請客人們停止交換。」

律想要看向他,卻在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到了那個頗似敦賀蓮的男人,沒有遮擋住的嘴角正愉悅的勾起。

無法言喻又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讓律有些難受的皺起了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從進了這里,就處處透著詭異的感覺。

太多的巧合了,簡直就像是故意的,在設計他一樣。

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如果是敦賀蓮的話,有什麼事情需要出這樣的問題呢。無論怎麼想,律都想不出敦賀蓮這樣做的原因。

所以他只是有些糾結的想著,卻想起來神田讓之前和他說的,來不及交換的人會有懲罰。

也不怎麼擔心,因為神田讓說了不會過分,大概只是很簡單的內容吧。

經理模樣的人先是統計了配對完成的人數,只有一對兒。

那人的要求是讓酒吧以後免費向他們每天提供一杯芝華士。

酒吧很痛快的同意了,然後游戲繼續進行。

接下來是針對換錯了的,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節目的表演時間不短,律其實在想如果自己不想接受那個什麼看起來很詭異的懲罰的話,是不是直接走掉就可以。

但是很顯然,還沒有等到律走到門口,就被滿面笑容卻擋在面前的服務生攔了下來。

「很抱歉,先生。出于公平原則也是為了游戲能夠更好的進行。直到游戲結束之時,都請等待不要離開。」

撞了個釘子的律看了看服務生身後像是有意無意聚集過來的人,知道自己大概是很難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而比想象中的時間要早得多,很快就听到台上的經理在宣布懲罰。

但他像是看起來很驚訝,還帶了絲困惑。

他沒有立即宣讀,而是轉過頭去想要確認什麼似得。但是當他的視線經過台下的人群時,律敏感的注意到,他的眼楮變得微微有些渾濁。

然後他停止了動作。《》

「游戲將懲罰27號。懲罰是演一幕戲。」

戲?律挑眉。

走上台接過那人遞過來的題目,律簡單的看了一下,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幕,這甚至稱不上是劇本,上面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句台詞。

契約結束。

但就是這一句簡單的話,即使知道自己說了就能離開,律卻並沒有輕易說出口。

他總覺得,哪里都透著古怪。

台下的人都在催促,而律的視線狀似無意的掃過台下定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的輪廓分明的臉律已太過熟悉,但是正因為熟悉,才會覺得陌生。

這個人,是敦賀蓮也不是敦賀蓮。

律的心里漸漸清明起來。他輕聲開口,卻不是說出的那句「台詞」。他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塞巴斯蒂安」

身後多出來的氣息讓律放松了神情,變得輕松起來。

他甚至勾起了一絲笑意,在燈光照映下那張精致的面具也遮擋不住的讓少年帶了一絲俏皮。

即使台下的人沒有反應可以讓律知道他們並沒有看到身後多出來的人,律也不會擔心自己的感覺錯誤。

那個氣息他已近太過熟悉,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律也很確定那人就在自己的身後。

有他在,自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

而台下的「敦賀蓮」顯然已經察覺出了不對,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然後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塞巴斯蒂安的聲音傳到了那人的耳力,律也能夠听得見。「你這樣的小計倆,還想要瞞過我的眼楮嗎。」

敦賀蓮看起來並不是很驚訝,他突然自顧自的開口讓其他听不到也看不到塞巴斯蒂安的人覺得很是奇怪。

而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的人突然笑起來,帶了絲瘋狂。

「這只是簡單的一個試探而已,看看他在你心里有著怎樣的地位。」

「而事實證明,就是這樣一個堪稱拙劣的計倆,也能將你請到這里來。」

「塞巴斯蒂安,我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你一定會輸。」

律在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會輸的,肯定是你。

律本來以為這一場正面交鋒不會這麼容易收場,卻看那人放下話之後,就離開了。

律猜測著,是不是這個人要附身,也會有一定的時間限制。

他有些擔心敦賀蓮的身體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而且這個不知是什麼物種的東西竟然敢附在蓮的身上律微微眯起眼,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這一場堪稱鬧劇的事情過後,人群都漸漸散去了。而在吧台前沉睡著的神田讓讓律不由得頭疼的揉揉額角。

這人應該是在進了酒吧之後才被控制了的。那麼自己應該把他怎麼辦?送回家顯然是不可能的,律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哪。

那麼結果就是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住賓館,再一個就是帶他回家先將就一晚。

很快打消了住賓館這個念頭,雖然神田讓現在還並不出名,但是也不排除有人認識他的可能性。

再者要開房間的話是要用到身份證件的,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隨身攜帶,就說自己已經是明星了,也絕不能在自己臨走之前出現這樣的差錯。

律一想到第二天的報紙可能是「當紅影星律帶著新劇的合作者開房,疑似迷暈後下手」————哦不,那真是太可怕了。

微微打了個哆嗦,律收回自己再次跑偏的思緒,開始糾結于神田讓應該怎麼弄回家。

門口的機車很顯然也是要弄回去的,看得出來神田讓很喜歡那輛車,自己要是給他弄丟了,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還好有塞巴斯蒂安這個萬能的很靠譜的好幫手,在律說明了目前的情況之後,塞巴斯蒂安很是輕松的點點頭,示意律不需要擔心。

總是能夠有辦法的塞巴斯蒂安讓律覺得簡直就是相當于一個很無敵的外掛,只要有塞巴斯蒂安在,好像自己就不會有什麼完不成的事情。只要想做的,就一定能夠做到似得。

終于是將神田讓搬回家之後律將其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後很是理所當然的決定去睡沙發,卻被塞巴斯蒂安攔下。

看著塞巴斯蒂安沒什麼表情的臉,律才發現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眯起眼楮看著律,塞巴斯蒂安慢條斯理的道。

「親愛的律,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

乖乖的繳械投降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後進了他的房間,塞巴斯蒂安將門一關,坐在床上頗有種三堂會審的架勢。

「第一,我說過了,晚上最好不要呆在外面。」

律忍不住條件反射的解釋道,「那是因為」但是在塞巴斯蒂安有如實質的一瞥之下,律立刻很識時務的閉了嘴,準備挨訓。

這才繼續說下去,塞巴斯蒂安似笑非笑的道。「第二,不要和‘敦賀蓮’見面。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是因為主動去見他的,但是事實證明,你並沒有很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再者,」塞巴斯蒂安伸手勾住律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即使不是有意,但你這麼晚了還和別人一起出去」

對上那雙暗沉卻無時無刻透著優雅的酒紅色眸子,律突然覺得呼吸一窒。

「我可是會」最後的話淹沒在兩人的唇舌中,塞巴斯蒂安像是誘.惑似得在律的唇線上來回勾勒,撬開貝齒探入了甜蜜的口腔與他的小舌共舞。

我可是會嫉妒的哦。

塞巴斯蒂安眼中的眸色加深,注意到律憋紅的臉色雖然不舍,仍舊停止了這個吻。

就在律眼神躲閃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的發展時,塞巴斯蒂安卻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他的嘴角再次掛上了淡淡卻溫和的笑容,臉上的神色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睡吧。」塞巴斯蒂安的聲音淡淡的,听不出波動。

律暗暗松了口氣,點點頭躺下來。

塞巴斯蒂安並沒有和律一起,他站起來彈了彈衣服上並沒有的褶皺和灰塵,微笑著道。

「我出去解決點事,你先睡吧。」惡魔其實並不需要睡覺的。

律知道塞巴斯蒂安是去做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止,只是忍不住還是在塞巴斯蒂安離開之前說了一聲。

「要小心。」

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微微一頓,隨即轉過身來給了律一個安心的笑容。

那嘴邊的弧度,分明加深了些許,彎的更加柔和。

「嗯,我知道。」

一縱身,塞巴斯蒂安已經消失在窗前。

律閉上了眼楮,手卻不由得無意識的撫上唇。剛剛塞巴斯蒂安所帶來的溫度,仍舊像是在灼燒。

一夜無話。

第二天律是被人提著領子從床上拽起來的。

費力的睜開朦朦朧朧的眼楮,律使勁眨了眨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唔神田讓,這才幾點啊」

一臉黑線的看著眼前的人,神田讓晃了晃某人想要讓他清醒過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了,還有,我為什麼會在你家?」

神田讓很顯然是不得到回答就不罷休的,律揉了揉眼楮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一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一邊道。

「還不是你酒量不行,才剛進了零色你就趴桌子上了,還是我把你弄回來的。車子你不用擔心,也好好地存著呢沒不了。都回答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吧,我說現在還早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大概是律的表情太過于理所當然,神田讓雖然是有些不確定但是也的確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能讓律編了這麼個理由來騙他,于是倒是也就信了。

這才松開了手,神田讓退後幾步眼神微妙的看著律語氣不明的道。

「我從來也沒有發現,原來你的品味這麼獨特。」

律不明所以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驚愕的發現自己身上已經不是昨晚的那身黑色的衣服而是

那只頭上頂著一坨的故作可愛的羊正在和他對視著,臉上帶著頗為無辜的憨憨傻傻的笑容。

「」只是一瞬間,律就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天朝的那只羊,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這真是既不科學啊喂!

律正在強烈的吐槽中,就听到腦海中傳來好久不見得那個欠扁的聲音。

「啊咧,親愛的玩家,看本系統多麼的細心體貼,知道你昨天晚上沒有換衣服怕你睡的不舒服還特意做了點小小的‘手腳’免費贈送了你一套天朝可愛小睡衣,有沒有很感謝本系統?哦呵呵」

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看熱鬧的神田讓莫名的打了個冷戰,這個看起來絕逼是說出去就要滅口的架勢啊

很識時務的某人立刻很嚴肅的表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那不為人知的口味和愛好,你放心,即使咱倆的關系不咋地,我也不會陷你于不利之地的。」

律嘴角一抽,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應該是謝謝他的‘善解人意’,還是應該撿起地上的拖鞋直接沖著某人那張故作嚴肅的臉直接抽過去。

很顯然,律兩個都沒選,直接無視了他。

大概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律並沒有看到塞巴斯蒂安的身影。知道大概是要等到神田讓離開之後再回來,律看了看時間還早,先去廚房里簡單的熱了熱塞巴斯蒂安昨天晚上留下來的晚餐,直接當做早餐吃了。

塞巴斯蒂安的廚藝果然是人人都通吃的,即使是神田讓這種一般情緒並不太外露的人,也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眼楮。連帶著對律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律一般在心里不知道是吐槽還是在感嘆的念叨著塞巴斯蒂安的‘魅力’之大,一邊在想神田讓估計是將做這飯的人當成自己了。

也不拆穿————主要是沒法拆穿,律直接就默認了這個錯誤。看著神田讓愉快不少的表情,律越發的肯定自己的身邊有塞巴斯蒂安幫自己每天做飯實在是一件值得禱告的事情。

啊不對,塞巴斯蒂安是惡魔,好像禱告是不對的。

兩人解決完早餐之後就動身去了片場,因為昨天和奈奈子提前打過招呼早上不用來接他,兩人還是坐神田讓的機車去的。

那種再次襲來的渾身舒爽的感覺讓律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學會自己騎機車。

這種感覺,實在是很美妙。

神采奕奕的律完全沒有被前天晚上的事情影響自己的心情,今早來時已經完全將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拋到了一邊,自然工作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本來還有些防備的律卻並沒有迎來什麼事情,日子平靜的讓律懷疑是不是之前發生過的事只是自己太過疲勞所導致的一個夢。

不管怎麼說,直到《血淚》拍攝結束的前一天,也沒有發生什麼事。

《血淚》拍攝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幕戲也就是結局,是以鈴木央的死去而告終。

少年在街道上瘋狂的奔跑著,想要再見到自己的母親一面。

是她給了自己生命,無論她是否曾經把自己拋棄,無論她曾經怎樣的漠視自己對她的親情,她是自己的母親這一點,依舊無法抹去。

鈴木央跑到醫院的門口,卻被層層疊疊的警察攔了下來。

警察早就算到了他會來,就在門口等著他自投羅網。

而鈴木央因為奔跑而上下起伏的胸.膛竭力平靜下來,只是簡單而有力的道。

「讓開。」

她已經快要死了。

花田之嘉臉上依舊帶著頗為燦爛的笑容,看著依然被層層包圍插翅難逃的鈴木央。

「如果你進了這扇門,我怎麼會知道你究竟會不會趁機逃掉。」

鈴木央抿緊唇看著他。

花田之嘉笑容可掬的道。

「醫院的門,太多了。」

明明帶著滿面的笑意,為什麼卻讓人覺得這樣無情。

笑容仿佛帶著溫暖,為什麼卻只能讓人感受到寒冷。

縴瘦的少年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卻隱隱染上了堅定。

他沒有理會花田之嘉,而是依舊向前走去,像是看不到那些已經對準了他的槍支。

花田之嘉的笑容淺了一些,眼中也帶上了絲警告。

「再往前,就要開槍了。」

蒼白瘦削的少年充耳不聞,腳下的步伐依舊穩穩地一步步向前。

走到花田之嘉面前時鈴木央腳步頓了頓,輕聲道。

「讓我進去,我保證,我不會跑。」

花田之嘉沒有說話。鈴木央越過他,向著樓門繼續走去。

很快,很快就能進到那扇大門了。

鈴木央的腳步微微加快,卻在下一瞬間,跌倒在地。

左腿後彎處鑽心的疼痛讓律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道具為什麼

律微微低頭,看著從自己腿上不斷流出來的鮮血,紅的刺眼。

律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麼,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肩上。

像是在拖後眾人的反應,又或者只是享受一個游戲,那人所打中的地方正是按照劇本中里來的。

律強撐著回過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卻看到那個陌生的人眼中閃過的一絲猩紅。

感受著血液的流失知道自己大概已經來不及搶救了的律反而嘲諷的勾起了嘴角。

他只是平靜的看著那個舉著槍的人的眼楮,一字一頓。

「你會輸。」

最後一槍本該是在胸口的,大概是因為律的話讓那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手微微抖了一下打偏了。

律抬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臉色蒼白卻帶著笑。

眼中是難以掩飾的輕蔑。

「你一定會輸。」

塞巴斯蒂安突然出現在那人身後,低低的咒語牽動著一縷黑色的影子從那人身體中月兌離。

憤怒的塞巴斯蒂安飛快的結著印記,那抹黑影帶著濃烈的不甘卻聲音淒厲的一邊消失一邊不忘叫囂。

「塞巴斯蒂安,我知道你的實力在我之上,但是你一樣不會有好結果。你所心愛的人可是人類,他要死了,他馬上就會死了!」

塞巴斯蒂安的動作更加快了些,直到那抹不知道究竟是怨靈還是什麼的黑影徹底消散。

律安心的將支撐了很久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不出意料的身後是塞巴斯蒂安令人安心的懷抱。

相對于塞巴斯蒂安微微收縮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恐懼,律臉上的表情除了因為痛而微微蒼白的臉色竟是看起來很是輕松。

他安慰的看著塞巴斯蒂安,伸手將他的身子拉下來。

嘴唇湊到塞巴斯蒂安耳邊,律輕聲說了一句話,讓塞巴斯蒂安僵硬了一下之後,慢慢放松了下來。

周圍的人怔怔的看著這完全稱得上是出乎意料的發展,完全不知道應該有什麼反應。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眸的男人————他是人類嗎?

律在塞巴斯蒂安耳邊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之後,就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只可惜,來不及一一說再見。

塞巴斯蒂安知道律並沒有死去,所以他只是動作輕柔的將律的身體放在地上,然後直起身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第二天,各大報紙登出來的都是律在拍攝時因為有人蓄意謀殺將道具換成了真槍而死亡的事情。

可以說在一時之間,整個日本都造成了轟動。

而並沒有任何片場發生什麼很詭異的事情的傳聞。

另一邊。

敦賀蓮看著報紙上頭版報道出來的新聞,上面有一個笑的溫和的少年。

明明並不認識他,為什麼卻覺得這樣的熟悉。

手無意識的捂上心髒的位置,敦賀蓮微微皺起眉來。

心里像是攪成了一團,生生發疼。

大概是太累了。

幸一推門進來,正好看到敦賀蓮皺著眉,擔心的詢問。

「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敦賀蓮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關系。

覺得蓮最近太過拼命了的確可能太累需要休息一下,幸一還是想了想開口道。

「還是緩一緩吧,最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總是給自己安排這麼多工作」幸一頓了頓,剛剛明明想說理由的,但是為什麼,竟想不起來蓮究竟為什麼要這麼拼。

「總之,我幫你騰出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當給你放放假吧。」

敦賀蓮知道幸一的脾氣倔得很,雖然平時很好說話,但是一牽扯到身體方面的事上,就會變得不容置疑。

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的蓮沒怎麼反對,點點頭同意了。

他想要去一個地方。

很久之前就想去了,既然有時間,蓮很快就動身了。

上了飛機之後蓮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應該是沒有去過馬賽的,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甩甩頭,蓮從女空乘手中接過一份報紙用來打發時間。

翻到娛樂版上只是出于職業習慣,卻看到醒目的標題。

「女歌手安晴佳佳在得知律死亡的消息時痛哭失聲,新晉女演員最上京子瀕臨崩潰」

又是這種感覺。

敦賀蓮感受著心里的抽痛感,這樣清晰。但是為了什麼。

閉上眼楮,腦海里竟然隱隱浮現出那個少年調皮的微微笑著的清秀面容,呼吸一窒。

他猛地睜開眼楮。

不對。

他一定,忘記了什麼。

很重要。重要到他即使只是看到有關這個少年的任何一點信息,都會掩飾不住自己幅度過大的變化。

飛機終于緩緩降落。

敦賀蓮睜開眼楮,看著微笑的空乘,卻下意識的想要轉頭去叫旁邊的人起來。

只是旁邊空空的,哪有任何人的影子。

抿緊唇,敦賀蓮沉默著拿了行李踏出機艙。

孤身一人下了飛機,敦賀蓮隨便在距離機場近的一家酒店住下。

前台小姐帶著熱情的笑容,在看到敦賀蓮的時候熟絡的道。

「敦賀先生這次不是來工作的吧?只有您一個人呢。」

敦賀蓮動作微微一滯,面上不動聲色。

「嗯,上次和我一起來的人你還記得啊。」

那人捂著嘴笑,「自然記得了,上次因為房間不夠,律先生和您住的一間。後來律先生暈倒了,您可是急的臉色很嚇人呢。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你們關系很好啊,我還見您去探望時親自煮了粥呢!」

前台小姐每說一句話,敦賀蓮的臉色就越發若有所思。

等到她說完時,敦賀蓮已經知道了很多。禮貌的道了謝,敦賀蓮說還要和上次一樣的房間。

既然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確認識那個人,還因此破了很多自己的例,那麼他對自己的意義,一定是不同的。

但是讓敦賀蓮有些煩躁的是,既然那人對自己如此不同,為什麼自己還會忘記他。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到了房間之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扇大大的落地窗,整個馬賽,都盡入眼底。

望著下面的風景,他好像依稀看到了那個少年驚奇而愉快的神情,趴在玻璃上往下看。

就這樣定定的站了很久很久,敦賀蓮才像是回過神來,拿起房卡,出了門。

街道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自己上次和那個人來的時候,也曾這樣慢慢的一遍遍的壓著馬路。

但無論是充滿自由氣息的商鋪,還是清爽的碼頭,都不能讓敦賀蓮感到絲毫的放松。

心里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渾身都壓抑的透不過氣。

停下來一個人站在欄桿旁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就像是一個透明的過客,即使有人駐足疑惑的看看自己,也不會和自己並肩。

敦賀蓮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忽然就想到了物是人非。

這里的景色依舊沒有變,只是和他一起看這街巷的人,已經不在了。

緊了緊衣服的領子,天還是有些涼。

至少敦賀蓮的手心,冰涼沒有溫度。

繼續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下去,敦賀蓮被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門前的風鈴聲吸引,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打量了一下門口的裝潢,稱不上精致,但勝在有著淡淡的溫馨。

鬼使神差的,敦賀蓮推開門走了進去。

當正在看報紙的老人抬起頭來時,微微驚訝。

「年輕人,我沒有想過,你還會回來。」

老人的聲音和藹,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親切。

敦賀蓮在這里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他從店里出來時,已經是深夜。

一直在手上卻不知道來源的他終于知道了出處。

當時他就在奇怪了,為什麼手上會帶著一對的掛墜。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他沒有舍得將這對手鏈摘下。即使從前的他,從來不會戴這種裝飾。

現在他則是在慶幸,自己並沒有將其扔掉。

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但是為什麼沒有扔掉,現在他的心里,還是悶悶的發疼。

微微彎□等著這一陣難以抑制的抽疼過去,卻看到眼前多了一雙小手。

這是一個很是可愛的孩子。

她的眼楮清澈的像是碧藍的海水,讓人看著她的人心里不由得一陣柔軟。

那雙天真的眼楮卻仿佛最為睿智的學者,說出的話讓敦賀蓮不由得微微一震。

「如果你愛的人去了天國,那麼他最希望的,應該是活著的人能夠幸福。」

敦賀蓮怔怔的看著這個孩子,心里竟不由得平靜了些許。

女孩身後一個婦人急急忙忙的跑來將孩子攬在懷里,然後頗為抱歉的道。

「不好意思給您添了麻煩,今天她的父親去世了。現在她每踫到一個人,就會對別人說這些。」

婦人紅了眼眶,但還是道。「希望您能理解。」

敦賀蓮看向那個目光清亮而很是堅強的女孩,彎下腰看著她。「不,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還要謝謝她。」

人們常說,孩子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他們能透過那雙清澈的眼楮,看清很多成年人都看不透的東西。

就像是生離死別。他們總能告訴人們,即使陰陽永隔,也一定有撐下去的意義。

敦賀蓮目送那對母女走遠,臉上帶了點淡淡的笑容。

他抬起頭來平靜的看著天空,即使你帶走了我的記憶,也不意味著我會忘記你。

即使已是物是人非,也不能阻止感情的延續。

他並不是基督徒,卻在這一刻想要做人生中唯一的禱告。

願你听得見。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寫的有點難受

明天開始下一個世界,想要看哪個世界今晚請留言,如果今晚沒有的話那麼明天千子就按自己想的來了哦

吶親們,說好的一萬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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