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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季言“媽媽”

x市南城區,某家酒吧內。

「joe,你到底是怎麼吩咐那些人的,又把事情搞砸了,」捏緊了酒杯,賀宇生越想越氣,眉間鐵青色的陰霾也就越來越重。

上次半路攔截的季言的事情,礙于賀家三少爺的身份,賀宇生不方便自己出面,就派自己的小弟去安排了,哪知道……

「sorry,宇生。」叫joe的男子染著一頭紅毛,提起這件事,也很郁悶,「我也沒想到那些家伙那麼無腦啊?我分明說了無數遍,讓他們把季言抓到手,然後找個地方關起來,好威脅顧璇那小子,結果他們居然讓季言給跑了!」

旁邊還有個男人,接著又說︰「可不止這樣呢。而且我听說啊,雖然季言進了醫院,不過現在人已經醒過來。」

「氣死本少爺了,你們這群廢物!」

用力一揮,賀宇生一把就將桌上的酒杯全部打翻了,碎裂的聲響立馬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大家不約而同的望了過去,不過一看是這里的常客賀宇生,這個惹不起的金主,也都搖搖頭,不說什麼了。

「三少爺。」這時候,一個黑衣保鏢走近了賀宇生,似乎有話要說。

賀宇生白眼一翻︰「干嘛?你沒看到本少爺正在氣頭上,沒事少來招惹我!」

「有人找您。」

「不見不見,沒心情,煩死了。」賀宇生連連揮手,頭也轉向了另一邊。

見此,黑衣保鏢附耳跟賀宇生低聲說了什麼,賀宇生臉色驀地一變,忽然就妥協了︰「既然如此,那你讓他進來吧。」

進來的陸義虎似乎跟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他搓搓手,一見到冷著臉的賀宇生,隨即就點頭哈腰起來︰「您好啊,賀三少爺。」

「就憑你,真有辦法對付他們?」賀宇生很不屑,半信半疑道。

「嘿嘿,賀三少爺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

陸義虎齜牙笑了笑,不由想起了賀振平那個傻頭傻腦的男人,曾經以為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可他為了和自己兒子之間那種惡心的感情,有時候執著的出乎意料;再想想大家一致公認的賀家精英,十分不近人情的賀毅賢,還有賀遠威那個心思難猜的老狐狸,前幾年把自己盯得可緊了,害他吃了不少苦頭。

總之,陸義虎還真心沒料到,賀家竟出了這麼一個可以利用的「好」少爺。

西郊勝大醫院,季言醒是醒過來了,不過腿部神經也受損了,還沒能恢復過來,暫時還不能自由的下床走動,所以每次他想要去什麼地方,都是顧璇在後面推著輪椅車,和季言一起的。

顧璇這樣整日整夜的陪在自己身邊,季言總是很擔心他的身體和學習狀況,顧璇笑著不停搖頭,學校老師布置的一些作業,他都帶到醫院來完成了。

很多時候,季言半夜醒來,就發現顧璇默默點著一盞台燈,坐在旁邊,安靜的看書寫字。

高考是一場很重要的考試,顧璇明白,它對自己還有別的意義。為了季言和傅安他們,他需要高文憑高學歷,將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所以他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

雖然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顧璇知道,光靠傅恆默上輩子的記憶是遠遠不夠的,畢竟有些知識早已淡忘了,現在時代也不同了,因此他不會掉以輕心。

留院觀察的小傅安,在顧璇和季言來看過他幾次之後,這小家伙滿心滿眼都是抑制不住的歡喜,病情也因此逐漸穩定下來,沒幾天就又生龍活虎起來了。

季言揉著小傅安的腦袋,也不忘叮囑︰「你這崽子總算有點出息了,這次病比我好得快,在家里也給我乖乖的,不然回去我鐵定教訓你,到時候小遭殃了,可別怪我啊。」

「嗯嗯。」小傅安听了直點腦袋,又稍微嘟起小嘴,「阿言變得跟小璇哥哥一樣嗦了。」

顧璇一听,無聲的笑了笑,像以前季言懶得照顧傅安,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由他這個父親忙來忙去的,有時候念叨多了,這小家伙也會笑自己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嗦。

季言當然也听見了,雙眼一眯︰「安崽子,你少在那邊小聲嘀咕了,哼哼,別以為我沒听見。」

「沒…沒什麼。」緊張的轉著眼珠,小傅安隨即給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阿言,我就是舍不得你和小璇哥哥。」

季言戳了戳小家伙的額頭,低聲笑了笑︰「呵,要是你在家在學校都表現的很好,你平子叔叔自然會帶你來看我們的。」

第二天,賀振平牽著小傅安的手,在辦理出院手續,小賀喜在一旁歡呼雀躍,說他討厭醫院的味道,也討厭家里醫院兩頭跑,安子這下子終于可以跟他回家去了,他們又可以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一起開開心心的。

當天晚上,季言主動向醫生問起傅安的情況。

望著旁邊也在場的顧璇和賀振平,醫生遲疑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季先生,他們都算那孩子的家長嗎?是這樣的,我有一件事非常不解,是關于你和傅安那孩子的,也想問你一些事。」

不等季言開口,顧璇搶先道,斬釘截鐵的︰「我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請直說吧。」

季言也點點頭,贊同顧璇的話。

「那好吧,季先生,之前我分別檢查過你和傅安的身體,也提取了一些你們的血液去分析,初步分析後,表面上沒什麼問題,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于是又更深一步的研究你們的組織細胞以及外液等。」醫生的聲音不急不慢,開始敘述起來。

「結果我發現,你們的體質和一般人都不相同。傅安那孩子可能出生後,就被注射了什麼藥劑,身體里似乎有某種特別的抗體維護著,然後現在長到一定年齡,抗體也漸漸消失了,所以才會體弱多病。而你的血液里更是驗出很多化學藥劑成分,可以說,甚至是完全融于體內了。而且你和傅安不止是血型吻合,骨髓也是驚人的相符合。所以,你和那孩子的關系究竟是?」

「……」

季言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說不出話來。

顧璇也在沉默中,賀振平則是完全听暈了,也和醫生一樣,一臉疑惑的望著季言。

見季言有所為難,醫生扶了扶眼鏡,笑了笑︰「抱歉,或許是我多慮了,如果你是這孩子的舅舅,那和他的親生母親有血緣關系,這樣也是可以說通的,只是你體內的藥劑成分還是讓我很在意。」

季言再次怔了怔,顧璇注意到,他的指節都開始逐漸泛白,但他還是開口了︰「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生病,吃過很多藥,也注射過很多藥劑,可能是那時候造成的吧……」

听完,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眸光變了變,淡淡道︰「請容我再說聲對不起,季先生,似乎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針對你的身體情況,我回去會替你寫一份療養計劃表,希望你以後務必要注意身體。」

「謝謝。」

送走醫生之後,季言便開始毫無緣由的嘔吐不止,顧璇將他抱在懷里,只感到他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在不停的發抖。

賀振平嚇得臉色一白,慌了心神︰「季…季季,突然間你這又是怎麼了啊?你等著,我…我馬上去叫醫生!」

「平子!不…不要去,拜托不要去。」季言大聲叫住了賀振平,直搖頭,很是抗拒的樣子,「我…我果然還是不能真正的適應…這種地方……」

顧璇一愣,這才恍然想起,曾經的季言是有多麼厭惡醫院這種地方,多麼不待見那些他口中的「白大褂」們。

「又是關于從前的那些事嗎?傅恆默死後,你一個人帶著傅安,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情。季季,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說出口嗎?賀振平看著季言如今這樣,也是不由的心疼,壓低嗓子,試著鼓勵他,「我和小璇都在你身邊,你別害怕,真的沒事的。」

顧璇沒說話,只是愈加抱緊了季言,用行動無聲的證明著一切。

不知不覺,心里面那張密密麻麻的,用各種痛苦和不堪的線交織成的那張網,被什麼給劃破了,季言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喃喃的出了聲︰「顧小鬼,平子,安仔的親生母親,並不是什麼別的女人,其實就是……我自己……我就是安仔的…媽媽……」

「當年,我是傅恆默的情人,一點也不愛他,居然還為他生下了孩子,呵……」

季言自嘲的笑了,笑意未達眼底,眸子里反而看起來冷凝憂傷,心碎的讓人舍不得移開眼。

顧璇也仿佛听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傻了半晌,賀振平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不可能啊,季…季季,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平子,是真的,千真萬確。」季言又一次說著,徹底斷了賀振平別的想法,「很多事我沒有告訴你們,我被關進實驗室,我被無數次的試驗,這具身體早就異于常人了,還有我一次次想要逃走,懷著安仔的日子里有無數的幻覺……」

「別…別再說了!」听到這里,賀振平再也不忍心听下去了,他的眼角早已濕潤一片︰「季季,你總說我傻,可是原來…原來你也是大傻瓜!」

「季季,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說?那麼多的屈辱,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年,我…我都沒法想象,你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也難怪…難怪你會得抑郁癥,你會發瘋,會想要自殺?」

「季…季季,和我約定吧,以後有什麼事別再一個人憋著了,一定…一定要告訴我們啊,好不好?」說罷,賀振平舉起了握成拳的手,這是他們好兄弟的約定。

季言笑了笑,對著上面重重的踫了過去︰「……嗯。」

後來,賀振平走了,顧璇默默的照顧季言梳洗,然後扶他躺在床上,用枕頭墊在下面,讓他舒服的依靠著。

季言打量著從先前到現在都不發一言的顧璇,眼底黯淡越來越重了,聲音里又透著淡淡的惆悵︰「顧璇,這…這就是真正的我,髒的,破的,惡心的,是個大怪物,如果你……」

季言一咬唇,手指了指門口,再次說道︰「門就在那里,你要走的話,我不會攔你。」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積了一堆矛盾,現在要一件件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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