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思,有時候就是讓人無奈的很。♀
九娘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顧樺承的什麼看法,只是在這種時候,九娘會覺得有一絲的心傷罷了。
很多事情,九娘都是希望自己能夠不知道的。不知道,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胡蝶也許是明白九娘的,只是他們終究不是同樣的人。對于男人,他們的看法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
胡蝶的生活告訴她,男人其實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可是九娘不一樣,九娘已經落入了這個俗世中,成親生子,是她必不可少的路途。
只是如今,九娘卻對這樣的生活有了一絲絲的懷疑。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這樣令人覺得纏綿繾綣的感覺,為什麼在黃昏之時顧樺承的到來卻只是讓九娘覺得心累呢?
無奈地搖了搖頭,九娘轉身回到禪房中,又抄起經書來。
胡蝶跟著九娘進去,忍不住皺眉︰「你抄這些經書有什麼用?是能把顧樺承抄回來還是能讓孟有才他們離開鄴城?」
「其實孟有才離不離開,和我沒有多大的關系。左右不是我死皮賴臉的留著他們,便是窮死了,也和我沒有半分關系。」九娘頭也沒抬,手下不停。
胡蝶愣了一下,旋即lu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花兒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打發那些人走了,你覺得顧樺承還能幫著你打發走了不成?」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也沒有指望過顧樺承能把孟有才他們打發走了。」九娘勉強地笑了笑。
「可是孟有才他們在鄴城一日,你就會不舒坦一日,你……」
九娘搖頭,打斷了胡蝶的話。「我不都不在鄴城里頭了,孟有才如何能讓我不舒坦?」
胡蝶皺眉︰「你當真是因為孟有才?」
「你覺得呢?」九娘反問。
胡蝶眉頭皺的愈發深了起來︰「說實話,我是不信你會為了孟有才這樣的折騰的,可是如果不是孟有才,那麼就是玉jiao娘了?分明之前是你自己要去和玉jiao娘搞得像什麼情深意重的手帕交一樣的,怎麼如今反倒……」
「也不是玉jiao娘,或者說不全是。」九娘歪了歪頭,看著胡蝶微微笑了笑,「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是不怎麼在意這些事兒的。只是……我想要知道顧樺承的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胡蝶忍不住冷笑︰「你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不願意和我們說出來,還指望著全天下的人都能夠理解你,花兒,你腦子里邊到底都盛了些什麼東西?」
九娘被胡蝶的話說的一愣,旋即低下頭去看著自己面前的經書微微嘆了口氣。
是,是她太過固執,總妄想著這世上能夠有什麼人對自己無比的寬容,事事寵著,可是自己分明沒有那樣的資本。從前顧樺承願意寵著她,那是顧樺承願意的。
若是顧樺承不願意了呢?
九娘苦笑︰「那我如今若是回去鄴城呢?」
「你真的吃錯藥了吧?」胡蝶瞪了九娘一眼,恨恨地伸手去戳九娘的腦門,「我怎麼從前沒有發覺你是這麼沒腦子的人?之前不是你自己說著要在重華寺多住兩天,還說什麼藥找到證據,現在你巴巴地趕回去是什麼意思?說明你就是來無理取鬧的,就是故意的是嗎?」
「……」九娘搖頭。
真是的,分明如今很容易判斷的事情,怎麼自己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似的。
九娘看著胡蝶,咬了咬牙,終于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事兒全部說給了胡蝶听。
胡蝶听完卻皺起了眉頭︰「照你這麼說,結綠必然是和晉國的那幾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了。」
「你不懷疑我?」九娘卻看著胡蝶問了一句。
胡蝶忍不住又瞪了九娘一眼︰「我若是懷疑你,我早就甩手走人了,我是瘋了才會繼續和你在這兒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九娘感ji的看著胡蝶,笑了笑︰「顧樺承若是能像你這樣無條件的相信我,我就……」
「他也許是相信你的,只是如今情勢所迫。」胡蝶皺眉。
九娘卻搖頭打斷胡蝶︰「無所謂了,我不能為了自己的siyu,讓顧樺承和玉jiao娘之間的合作關系破裂。胡蝶你可有什麼辦法?」
「有。」胡蝶點頭,「咱們回鄴城去。」
「你不是說我現在若是回鄴城就是我腦子里進水了嗎?」九娘有些不解。
「又不是讓你回酒香,你跟我回風花樓,你放心,只要結綠真的有問題,我風花樓就一定能夠發現。花兒,如今我那里已經不像從前一樣了,你放心,你的事兒絕對不會又多嘴的給你說出去的。」胡蝶沖著九娘笑了笑,「如今除了青兒,我也有幾個用著得心應手的小丫頭,結綠……呵,我就不信我胡蝶斗不過她。♀」
胡蝶的神情,隱約好像還有些興奮似的。
當初第一次見到結綠,胡蝶其實就有些看不上她的。一個行走于大越國邊境的女子,會跳最liao人的胡人的舞,容顏聖雪,與胡蝶想比,並不輸半分。
那一次的斗酒後,胡蝶甚至在風花樓听到過幾句關于結綠的評價。
說什麼結綠這個女人,若不是因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玉jiao娘的弟子,想必是個比胡蝶更加魅huo人的狐媚子。
胡蝶當時想的卻是結綠不過是假正經。
那樣的身段,那樣的媚眼,若說結綠什麼都不曾經歷過,胡蝶願意把自己的眼楮挖出來給別人下酒喝。
如今,九娘的懷疑倒是給了胡蝶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和結綠一較高下的機會。
說到底,她們這樣的人,拼的不過就是一個手段。
看看誰的身子更會哄人罷了。
第二日一大早,九娘便同胡蝶乘著一頂小轎,從風花樓的後門進去。
接著,胡蝶便喊了青兒帶著兩個小丫頭伺候著九娘沐浴更衣,之後便親自帶著九娘坐到了風花樓二樓的樓欄處。
「看,這兒的風景視線都是最好的,花兒,一會兒,你就看著便是了。」胡蝶沖著九娘指了一個地方,那便是風花樓後院所在,一般都只有風花樓的紅姑娘可以帶著恩客過去的,然而這個時候,分明還不是做那等生意的時間,卻已經隱約看到花叢後面人影攢動。
胡蝶忍不住皺了眉,揚聲喚道︰「青兒,你去看看那邊是誰……」
「蝶姐姐……」青兒只扭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來,壓低了聲音,「是晉國人。」
「晉國人?」胡蝶眯起眼楮看了九娘一眼,笑道,「還當真這麼送上門來了。」
「蝶姐姐你要去哪兒?」青兒抬頭看著胡蝶的動作,伸手攔住。
胡蝶皺眉︰「你敢攔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蝶姐姐你先別ji動,你听我好好和你說啊。」青兒有些情緒ji動地拽著胡蝶的衣袖,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可是不管青兒的話說的再怎麼的顛三倒四,胡蝶和九娘還是听清楚了。
原來,風花樓如今的改變,吸引的不僅僅是鄴城的人,還有好多慕名而來的。胡蝶覺得開門做生意沒有拒絕人的理由,便不曾規定什麼人能進什麼人不能進。
白日里,會有一些男人帶著自家的女眷前來長長見識,可是卻還不曾有過太出格的舉動。
昨日這位晉國酒商來的時候,青兒是想過要攔住的,可是……那人懷里還摟著一個女子,身形有些熟悉。青兒一個晃神的工夫,就讓兩人進來了。
在趕出去,終歸是不大好。
而且人家來風花樓也沒有鬧事,只是要了一壇子萬紅千窟,便帶著那個遮著臉的姑娘去了房間里頭。
這一夜倒也安生,自然……除了……一些聲音以外。
對于夜夜笙歌的煙花柳巷來說,那些動靜其實著實算不得什麼。
只是沒想到,這一大早的,這邊就又開始鬧出來動靜。
九娘顰眉,低聲問道︰「你說會不會有可能是結綠?」
胡蝶唰的看了九娘一眼,笑著點頭︰「我也這麼想的。花兒,如果當真是結綠,咱們可就真的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不管怎麼說,結綠和晉國酒商在我的地盤上親親熱熱,就算是再白我也能說成黑的,又何況……都這樣了,還怎麼白的起來呢?青兒,去喊人來。」
「是。」青兒點頭應下,又看了九娘一眼,搖了搖嘴chun,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等著青兒走了,九娘這才皺著眉頭靠近胡蝶︰「我怎麼覺得青兒也有些怪怪的?」
胡蝶看了九娘一眼,輕笑︰「我看啊你現在是看著誰也怪怪的了,連顧樺承你不都覺得有些奇怪了嗎?青兒如今是比從前膽子大了,為人也開朗了些,你覺得她和從前不一樣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九娘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畢竟,青兒如今和胡蝶的關系,也算是像姐妹一般了。
只是等著青兒匆匆回來的時候,九娘卻發現胡蝶的表情突然一變。
胡蝶猛地站了起來,看著青兒皺眉︰「你不是去喊人了嗎?」
「蝶姐姐出事兒了。」青兒卻只是慘白著臉看著胡蝶。
「出了什麼事兒了你倒是說啊!」胡蝶恨恨地等著青兒,覺得青兒這一番形容有些奇怪。
青兒看著胡蝶,又看了看九娘︰「是顧先生……」
「顧樺承怎麼了?」九娘的身子猛地一晃。
胡蝶皺眉,伸手扶住九娘,才又看著青兒,嘆了口氣,壓抑著怒氣看著青兒一字一句地開口︰「你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蝶姐姐,方才我才下去,還沒有走到園子里頭,就听到那個晉國來的酒商和……和那個姑娘說她做得好,這一次一定能夠讓顧樺承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胡蝶點了點頭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九娘卻瞪了胡蝶一眼,轉頭看著青兒問︰「那個姑娘可是結綠?」
「啊?」青兒猛地抬頭看著九娘,愣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
是結綠。
九娘的眼楮陡然眯了起來,推開胡蝶的扶持,就往樓下走去。
胡蝶瞪了青兒一眼,趕緊追了上去,追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沖著青兒道︰「你快去酒香請顧先生,若是玉老板在場,就將玉老板一道請過來就是了。」
青兒點頭問︰「那可要讓顧先生先避一避再過來嗎?」
胡蝶略一思索搖頭︰「不必,直接領著他們過來就是了。若是問你理由……你就說是我請他們過來有要事詳談。」
「嗯。」青兒點頭,轉身從另一路跑了出去。
胡蝶追上九娘的時候,九娘已經到了園子旁邊,在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
「花兒,你慢些。」胡蝶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九娘能不能夠領會自己的意思。
園子里卻在一瞬間靜了下來,接著便響起了悉悉索索的動靜。
胡蝶終于站到了九娘身邊,輕輕笑了笑︰「這個時候咱們也不必急著進去了,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了,反而說不明白。」
九娘點頭,抿著嘴角站在園子口上,面se平靜的沒有一分bo瀾。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和jiao俏可人的結綠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結綠的神情也十分平靜,只是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便將目光落到了胡蝶身上︰「胡蝶姑娘還有這等壞人好事的癖好不成?」
胡蝶亦笑︰「結綠姑娘難道不知道我們風花樓的規矩?」
「規矩?呵,你們一個風月場所還想著有什麼規矩?你們的規矩可不就是讓人胡來的嗎?」結綠挑眉冷笑,臉上有一種嫵媚的風情。
身旁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看著結綠的神情,就忍不住又要動手動腳。
結綠臉上依舊沒有半分表情,九娘忍不住冷笑︰「原來你的眼光如今竟是如此不濟了。」
結綠看了九娘一眼,點頭︰「可不是,我結綠這一輩子,看到過顧樺承那樣的男人,這世上剩下的所有男人,在我看來都長得差不多的。」
結綠身邊的男人動作一頓,看著結綠,微微皺眉。
「這一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晉國來的酒商里頭,名聲最為顯赫的晉國皇室的釀酒師吧?」九娘轉頭沖著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笑著點頭致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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