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不住地搖手回絕,「菖蒲不敢
我不覺好笑,遂道,「你放心吧。他日旁人追究起來,本宮必不會連累到你身上
菖蒲左右為難,她搔搔頭,「這~~」猶豫片刻,終于答應了,「那好吧說著才讓我們進去。
薛賞又將那枚銀子給她,她再次推辭,只甕聲甕氣道,「無功不受祿,爹爹教過我的
迎春微微出奇,「有銀子都不要,當真是難得呢
我朝菖蒲贊許一笑,只道,「誰說不是呢這才由薛賞與迎春伺候著往里走。
還未入宮門,已依稀听得里頭有女子幽幽的聲音傳來,「寵極多妒容,乘車上金階。欻然趙飛燕,不語到日西。手把菖蒲花,君王喚不來。常嫌鬢蟬重,乞人白玉釵。君心無定波,咫尺流不回。後宮門不掩,每夜黃鳥啼。買得千金賦,花顏已如灰。(1)」
我心念一動,手把菖蒲花,君王喚不來。這喚不來的何止是君王之愛。
無聲地嘆息,皇後到底是失意人了。
這樣整理好思緒,才輕聲入殿朝她盈盈下拜,「臣妾參見娘娘
窗前身形消瘦的女子回過神來,她注目許久,才認清是我。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我,那目光中滿是失意與自嘲,「是你,怎麼是你?」
我見她有些許的失望,遂謙恭一笑,「怎麼娘娘很想皇上親自過來?」
聞言她只是呵呵一笑,那笑意甚是淒涼悲傷,像極了孤舟嫠婦。她悲涼的笑聲在偌大的宮殿里回蕩不絕,連周遭似乎都是寒霜滿布,叫人不禁打起寒戰。
「希望又能怎樣,本宮知道那不過是無盡的奢望與希冀罷了她只是轉首看向窗外一片晴空,語意確實無盡悲涼。
我不願再這里呆下去,遂開門見山,取出那只翡翠鐲子,「是太後娘娘叫臣妾代她來看你
「哦?」她雙雙眸一動,「太後說了什麼?」
我遂將太後的一番話原原本本的轉告與她。
她很是感動,只是似笑非笑,自言自語,「難為太後還牽掛著本宮
正說著,薛賞輕輕一扯我的衣袖,「慎憫夫人來了我回頭望去,果然只見慎憫夫人靜靜佇立于門口。
我邃含笑朝她施禮,「姐姐也來了啊
她見是我,遂沖我謙和一笑,又對皇後道,「燕臨無用,幫不了表姐,還望表姐恕罪她這一句極為誠懇,可見是出自真心。
皇後似乎並不領情,只是瞟了她一眼,冷冷道,「原也不指望你能幫什麼忙
慎憫夫人被她這麼一說,臉上微微一紅,只是別過臉去用錦帕拭汗。
一時殿宇里悄然無言。
沉默良久,慎憫夫人這才抬頭看她,「沒想到表姐記仇到今日,這又是何苦呢
皇後聞言,眉毛一擰,微露戾氣,只是旁若無人道,「你說本宮記仇,那本宮問你,你又何嘗沒有想過要取代本宮!」
聞言我有微微的錯愕,我茫然看著她們表姐妹二人。
慎憫夫人看了我一眼,只擲地有聲道,「不錯,當年你才為王妃,我隨母親入王府看望你。我的確對母親說過想要做上皇後的寶座,不過~~」她不由揚起聲音,「當時燕臨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只是一時意氣說說罷了。都說童言無忌,表姐你怎可當真
我這才明白,原來皇後與慎憫夫人有這許多的心結。難怪入宮這麼多年來,總覺得她們表姐妹來往甚少,反不及皇後與慶熙貴嬪親密,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
「好,這件事暫且不提,我長孫家家道中落,父親病逝,我長孫娉宜唯有隨母親投奔你們,寄人籬下。只是你母親有沒有落井下石,乘人之危,霸佔我父親留下來的祖業
慎憫夫人只是茫然一片,「我不知道~~」她想了一想,用力搖頭,「這怎麼可能,我母親不會這樣的,不會的!」
「哼!」皇後不以為意,只是滿腔怒火,「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問你母親,看她怎麼說
慎憫夫人只道,「好,我這就去傳母親入宮來,我必問她個一清二楚緩了一緩,她又道,「表姐自己保重吧說著徑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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