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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奕真的人生之中,似乎全是溫暖的柔軟的東西。他也會遇上讓自己覺得讓自己覺得負能量性質的事情,也知道人心有陰暗的一面,但是大部分時候,即使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更願意相信每一個人都是有苦楚的,本心都是好的,願意去原諒,去了解。

這是梁清最不能理解的一點,卻也是梁清最不忍去傷害的一點。

費奕真是在飽滿的愛情里面長大的孩子,如果說父母就是孩子的三觀,那麼他的性格形成的因素,也顯而易見。

與費奕真在一起的時候,梁清也厭惡自己本性里面冷漠,自私,充滿負面情緒和想法的那一部分。但是即使在對範西雨極度厭惡,恨不得讓她立刻閉上嘴消失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想過讓對方喪命。也許這是梁清自己也沒意識到的,他的底線。

然而薛晨說出口的這句話,卻讓他也愕然了。

費奕真平日也叫薛晨阿姨,薛晨也會笑著和他說話,但是薛晨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一些幾句侮辱性的詞語罵出口,扔到費奕真身上,梁清已經覺得足夠不可思議——雖然他跟費奕真說「會陪他一起承受責難」,但是在他的觀念中,願意和誰在一起,對方是男是女,是他選擇的自由,旁人本來就無權干涉。而且他也沒有打算過乖乖地承受別人的責難——如果有人攻擊,他就直接反擊到對方無法開口就是了。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在薛晨的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梁清突然覺得很冷。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如果奕真出了什麼事,我也會跟他一起走的。」

這是以死相挾。薛晨的眼神忽閃了一下,淡淡說道︰「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梁清猛然抬起頭,眼神銳利如箭般射向薛晨。

薛晨說︰「就當我白生了你,反正你也向著別人,愛跟誰死就跟誰死吧。」

她的語氣這樣冷漠,渀佛根本不是在說自己的兒子,而是根本不相干的什麼人。梁清並不會對任何人都以自身的安危相挾制,這世界上也許只有對著費奕真和薛晨,他才會出口這樣的話——他甚至不會對梁父說這樣的台詞,因為沒有那樣的親密感。

梁清頓時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薛晨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用死威脅我是沒有用的。不過你最好早點作出決定——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而且我現在看費家的兒子很不順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一個忍不住」

弄死他。

梁清明白了薛晨的未盡之語。

費執明第二天托助理給自己去找了一堆書籍,因為題材特殊,還惹來助理相當驚異的眼神。他做慣了老板,竟也紋風不動,任由對方去猜測。

工作之余,平日他休息的時候都是看看報紙時事,這天卻只是粗粗掃了一眼各版,見沒有特別關注的,就翻開了買來的書看了起來。

下午又會不透明的塑料手提袋裝好,帶回了家里。

這天天色有些陰,沒過多久就下起了雨。費奕真出門買東西回來,手上舀著一把標注著「estar」的公司分發制式雨傘,身上卻是濕了一片,竟然隱隱還有泥污,就像在地上摔了一跤一樣。

梁清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換衣服,梁清突然伸手撩開他一只袖子,把費奕真嚇了一跳。

手心里和手肘上都有明顯的擦傷,已經滲出了血。手掌上的擦傷顯然是剛被清洗過,**又顯出灰白色被沙石磋磨過的破碎死皮,還透出一層血疤,看上去很是有點慘烈的意思。

事實上這個傷口比起以前梁清在拍戲中受過的傷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梁清卻還是覺得比自己受傷的時候還要心頭顫抖。

以前也是這樣,他強拉著費奕真去踢球,結果害他扭了腳,費奕真卻還要安慰他說沒事。

費奕真看他為擦傷反應過度,頓時有點愕然,無語道︰「只是摔了一跤,沒必要露出這種樣子吧?」

梁清的臉色卻沒有緩和過來,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

費奕真笑笑,故作輕松地說道︰「有點倒霉。路上有個男的騎著機車,結果風太大傘被吹翻面了,擋住了視線,差點撞到我。幸好沒撞上,只是被勾住衣服帶了一下,摔了一跤。」

梁清問道︰「那人你看到了嗎!?」

費奕真說道︰「就是一個外地來打工的大哥,他也嚇到了,停了車就來扶我,還主動說是要送我去醫院我站得起來,又沒真的受什麼傷,就不浪費人家的血汗錢了,他們也不容易。」

梁清听他這樣說,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法判斷費奕真摔的這一跤到底是不是意外。

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握住費奕真沒有受傷的手臂部分,一字一句非常嚴肅地對費奕真說道︰「這兩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嗎!?」

費奕真被他嚴肅的態度驚到,問道︰「什麼意思?」

梁清遲疑了一下,但是實在不知道應不應該和費奕真說起薛晨的態度,最後只是再一遍強調道︰「我有我的原因,你答應我就是了。」

費奕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梁清的表情實在太過嚴肅。他愣了小半會兒,然後認真說道︰「我答應你。」

雖然不知道梁清為什麼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費奕真總相信梁清是不會害他的。他想了想,這兩天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出去的理由,就答應了梁清。

但是他還是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你連我都不能告訴,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什麼事情都不要瞞著我。阿清,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努力,所以不要把我排斥在外。」

梁清看著費奕真望著他的眼神,聲音干澀,說道︰「我會的。你再給我點時間吧。」

他實在沒辦法把薛晨的行為言論告知費奕真,費奕真的性格太過柔善,他幾乎總是用善意度量別人,他無法想象薛晨□果的惡意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結果,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母親。

費奕真看到他緊皺的眉頭,突然伸出手擁抱了他一下。

梁清反手就抱緊了他,動作很是大力。

梁清離開了費家之後,就撥通了薛晨的電話。

薛晨的聲音從電話之中傳了過來,說道︰「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梁清冷著臉問道︰「你讓人撞奕真!?」

薛晨冷笑道︰「只不過是個警告罷了,看你急的。要是動真格就不是這個程度而已了。」

梁清威脅道︰「我會告訴費叔的。」

「那你就說吧。」薛晨毫不在意,說道,「我不怕和費執明撕破臉,到時候為難的是你們父子倆吧?」

梁清噎住。

薛晨其實沒有說錯,這個關鍵的時候,費執明和陳雪妍的態度本來就不明確,梁清是絕對不會把薛晨的行為泄露出去的,否則他們遇到的可能就是雙重的阻力。

梁清突然就有些憎恨起薛晨來。

費執明和陳雪妍是愛費奕真的,這點毫無疑問。但是梁清突然懷疑起來,薛晨對于自己真的有哪怕一點母子之情嗎?

半晌,他開口說道︰「你不會有機會再做這樣的事情的。」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他的語氣並不像是要服輸的樣子。梁清的倔強無疑讓薛晨感到很惱怒,她覺得有必要給這孩子來一下狠的。

天色完全暗去之前,費執明抱著書回到了家里。陳雪妍走過去附在他耳邊,說了梁清過來找過費奕真的事情。

費執明說道︰「你也別太草木皆兵。這關口,他們要不是想來個最後的狂歡,是不會干什麼的。」

然後他就提著一沓書去了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空了手。

費奕真並沒有看到袋子里是什麼東西,只從袋子的形狀上看出是一些書本的形狀。他很容易就猜到應該是一些同性戀相關的研究書籍或者小說。

他沒有多說什麼。

一家人在一起吃過了飯。

飯桌上的氣氛明顯比昨天好了一些,大概是經過了一天一夜的緩沖,夫妻倆也終于緩過神來了。

吃過飯之後,費奕真主動回了自己的房間,把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他知道費執明和陳雪妍對于他性取向的問題,必然還有需要溝通和思考的地方。

費奕真離開之後,陳雪妍就手腳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然後跟著費執明回到了房間,兩人一起抱著書籍啃了起來,想知道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同性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這天晚上關燈時,費執明抱著陳雪妍,說道︰「也許,我應該直接去一些能接觸到同性戀的地方,看看其他人是什麼樣子的。」

陳雪妍說道︰「我也去。」

費執明握住她的手,說道︰「那就一起去。」

第二天費奕真起床,吃過了早飯,就準備回房,陳雪妍問他︰「真真,你今天不出門嗎?」

費奕真回答道︰「不出去,我今天在家寫稿。」

陳雪妍說到︰「我待會兒跟你爸一起出門有點事。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費奕真失笑︰「媽,我是十六歲,不是六歲好嗎?」

陳雪妍顯然也發現了自己問話的可笑,其實她只是不放心,尤其是剛發生的這件事之後,她總有些擔心。

最後她只說道︰「如果待會兒阿清來找你,你們要規矩點。」

她之前看資料看得一知半解,對同性戀的相處也還不是很了解,但是對于有些東西總有一些未知的恐懼,于是忍不住最後叮囑了一句。

費奕真點了點頭,笑說道︰「你們放心吧。」

陳雪妍出門之後,費奕真就準備趕稿。他答應了梁清不出門,自然也不想失信,正好把這時間用來趕已經因為這幾天的突發事情而進度緩慢的書稿。

然後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通知︰請互相轉告123言‘情唯一新地址為。123y-q。費奕真舀起了手機,發現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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