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神與衛宮正在回艾因茲貝倫城堡的路上。
自從知道這里是二十年前的日本,淺神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害怕的事情一下,一下子沉寂了下來,不僅放棄了去追殺狼狽離去的言峰綺禮。更是不再多說什麼,一副‘任由你安排’的模樣,變得沉默起來,只有衛宮切嗣問的時候,才會做出簡單的回答。
和衛宮熟悉的霧繪不同,二十年後的淺神實力很強。
哪怕是英靈,也能夠匹敵。對上比較弱的assassin,還能全程壓制。這種強大的武力值,由不得衛宮不重視。
尤其是幻術方面,眼前這個人,幾乎已經做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在言峰綺禮離去後,那個化為人間地獄的小巷,瞬間恢復了原狀,一絲燒焦的痕跡都沒有。更別提那些噴涌出來的火柱了。
干干淨淨的地面,提醒著衛宮切嗣,除了言峰綺禮的損失,剛才那一切只是幻覺。
通過淺神的解說,他知道淺神之所以會與十年前的自己交換,是因為身中了十年火箭炮。淺神說,隔了五分鐘會自動交換回來,讓他不需要擔心。可事實上,哪怕是過了十分鐘,淺神也沒有絲毫變化的意思。
這個時候,淺神突然冷笑起來,紅色的雙眼里瞬間閃過一道青色的圓環。但那個速度太快,快到衛宮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眼花了。因為他听到淺神那溫和的詢問。
「衛宮,你是不是認識次月?淺神次月。」
听到熟悉的名字,切嗣瞬間起了警惕心,但也沒有否認。
這個時候,他听到了身邊淺神輕笑著的調侃︰「不用這麼緊張,淺神次月是我的父親。」淺神抬起頭,紅色的眼楮里浮現高興的情緒︰「真好呢——還能看見爸爸認識的人。你能跟我說說我爸爸的事情嗎?」她突然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衛宮︰「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冬木——呵,你想要的聖杯,我可以幫你得到。」
「但是,可以請你跟我說說父親的事情嗎?」
這個條件實在讓衛宮切嗣有些心動,但他卻還沒有答應。
聖杯戰爭每個六十年在冬木市舉辦一次,最終的獎品的聖杯,雖然並非神話里神的遺物,但作為奇跡,可以實現人的一切願望。
他不相信,竟然會有人對聖杯不感興趣。
淺神將他的猶豫看在眼里,可是對于衛宮的猶豫,她卻不在意。
「立下魔法契約也可以。」
「我的願望,不需要聖杯。」
淺神的語氣自信而篤定,充滿了自信。
可是切嗣卻沒有因為淺神的自信而相信她的話,反而是順著她的話,提起了魔法契約的事情。淺神沒有拒絕,十分利落的跟衛宮討論起魔法契約的條件來。
直到雙方簽下名字,衛宮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一臉平靜收起魔法契約的淺神,他忍不住開口︰「為什麼?」
那份契約無論怎麼看,都是對他有利,可是處于淺神卻毫不在意。
「爸爸死了。」
淺神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媽媽也是。」
淺神抬起頭,看著衛宮切嗣,紅色的眼瞳里平靜無波。
「爸爸和媽媽都是空難去世,而且不是普通的空難。」
淺神無意識的撫模起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是我的錯,因為過度追求力量,早早離家。力量有了,仇人卻也多了不少。那些人抓不到我,便將怒火發泄到我的父母身上。爸爸也好,媽媽也好,算起來都是承擔我犯下的惡果才出事。」
淺神的話,令切嗣想到了自己。可是與不後悔的切嗣不同,衛宮能夠感覺到淺神話里,那份深沉的愧疚。
這個人,是真心為自己的做法而感到愧疚。
「要是我沒有早早離家,和爸爸媽媽斷了聯系,他們也不會出事了吧?」像是感慨一樣,淺神笑了起來,可是她的眉間,盡是落寞。
「人啊,總是失去之後才會感到後悔。《》為了自己的心願,可以舍棄掉自己身邊的人。可是願望實現了,也變成了只身一人。那個時候,沒有心願已了的開心,只有無盡的悔恨。這個時候,就開始不停的回憶那些被自己舍棄的東西,哪怕一點都不放棄。」
切嗣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來。
他明白淺神並非刻意針對自己,可是听著淺神的話,他總有一種身同感受的話。甚至對于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有了隱隱的動搖。
為了愛與和平,舍棄掉愛麗真的沒有關系嗎?
看著淺神悔恨的模樣,衛宮不由產生了疑問。
但這個疑惑,只存在了片刻就消失了無影無蹤。
切嗣並不是能夠輕易動搖的人,從小時候起就篤定的信念,並非淺神一言兩語就可以輕易打散。
他相信自己的未來不會變成淺神那樣,他還有伊莉雅。
那是他和愛麗的女兒,並不是獨身一人。
在用聖杯,消除世界的罪惡後,免去了這些爭斗,那麼所有人都會幸福。
沒有戰爭,沒有紛爭,沒有仇恨。
想到自己的奮斗目標,以及能夠實現一切的聖杯,衛宮再一次的堅定的信念。
但是此刻的衛宮,已經不再排斥對淺神敘說關于她父親的事情。
哪怕他和淺神次月,也並非十分熟悉,可是他願意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說與她。
切嗣的想法,淺神不知道。
她只是在回答切嗣的問題。
哪怕這個問題,會將她心中的瘡口,一點點的撕開,造成痛苦,也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毫無保留的說著自己的理由。
「一遍又一遍,可是還是不滿足。想要知道更多,想要回憶更多,想要假裝他們還在身邊,想要欺騙自己他們還活著……」
淺神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努力讓自己平靜,不至于失態。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如跌落的珍珠,從臉頰劃落。
「如果這是二十年前,無論是爸爸也好,媽媽也好,都是活著的……就算我許願,也是沒有用的。」
「所以啊,衛宮先生,你可以放心,我對聖杯沒有興趣。」
衛宮沉默了。
過了許久。
當他們看見那郁郁蔥蔥的林海時,衛宮才再度開口。
「你的父母不會死,你的願望會實現。」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紛爭,沒有斗爭的話,那麼就不會有問題了。
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如此天真的想到。
*
征服王和他小小的master,已經在艾因茲貝倫待了一個上午了,並且還有繼續待下去的趨勢。
這種事情,放在聖杯戰爭期間,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擅自闖進別人的魔術陣地,卻不發生戰爭,而是前來作客……不說其他,rider大大咧咧的破壞別人結界的這件事,放在暴躁一點的組合身上,就變成了昭然若揭的宣戰。
但是rider卻清楚了看明白了saber組合的特點。
這種粗魯的行為,一方面展示了自己的實力,不至于讓對方覺得自己太弱而下手。另外一方面,在進入陣地後的老實行為,卻讓saber組合找不到下手的理由。
一直接受貴族教育,無論是saber還是愛麗絲菲爾,面對登門而來的客人,只要對方遵守禮節,都沒有與客人爭斗的理由。
哪怕是在戰爭期間也是一樣。
于是,這件令rider的令主韋伯•維爾維特先生,都覺得不可以思議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一種詭異的和平在這四人組中蔓延開來。
遠道而來的rider對于戰爭只字未提,只談感情,不談聖杯。這種態度讓saber想發火也困難,而他的master也覺得有些不滿。
「笨蛋,有誰會特地跑到別人家里來喝酒啊!」
愛麗絲菲爾還听見過韋伯對著自己的master抱怨。可是這種明顯責怪的話語,卻並未讓征服王生氣。相反,這位看起來笨重粗狂的家伙,卻十分細心的對著韋伯說道︰「小子,站在你面前的小姑娘,可是大不列顛的騎士王。作為征服王,朕和騎士王交流一下,也沒有什麼吧?」
「騎、騎士王?」
這回輪到韋伯驚訝了。
可是比韋伯更驚訝的,卻是愛麗絲菲爾。銀發的夫人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saber,可是saber卻沒有生氣,反而是十分高興的承認了︰「沒有錯,我乃大不列顛的君主。可是,我記得我應該還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才對……」
「在你和berserker打斗的時候,隱藏在風中的劍露了出來。」征服王說道,「那把華麗的黃金之劍,任何人都不會認錯。」
「原來如此。」
想到和berserker對戰時的情況,saber點了點頭。
「那麼,騎士王,你有沒有興趣來朕的麾下,與朕一起征服這天下?」
「開什麼玩笑!」
saber毫不猶豫的拒絕,寶石綠的眼眸里露出不滿。
「征服王,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就不應該用這種問題來侮辱我。」
「嘛嘛,別生氣,我也是這麼一問。」rider@黃色小說
rider十分遺憾的說道,可到底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反而是跟saber閑聊起來。兩人同為君王,可以談論的話題,倒也不少,一時之間到也相談甚歡,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這種詭異的和諧,一直維持到了衛宮切嗣和淺神霧繪回來。
準確的說,是衛宮切嗣帶著十年前的淺神霧繪來到艾因茲貝倫城堡。
在路上衛宮切嗣已經將大致的情況,給淺神說清楚了。所以淺神在見到這個畫面後,倒也不覺得驚訝。而是頗為熟絡的與愛麗絲菲爾與saber打招呼,這種親昵的態度,還有切嗣的默認,到讓愛麗絲菲爾有些模不著頭腦。只能遵循禮節點頭打招呼。
倒是衛宮切嗣,看到rider,十分驚訝的問道︰「愛麗,這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偷偷豎個flag。
淺神夫婦認識衛宮切嗣,這個伏筆早就埋下。
如果不是認識,繪理子怎麼會把他當作反面案例來教導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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